五位导师一起进来公布顺位排名，当叶菲菲说完将有三十六人离开时，现场气氛瞬间紧张起来，所有学员都紧张又期待地看着导师手里的名单。
唯有朱欣怡的目光落在温楠身上，见温楠也跟其他人一样看着导师，她悄悄松了口气。
她就说嘛，都来比赛了，怎么会有人会真的希望自己被淘汰呢。
接下来，导师从第六十四名开始公布晋级名单。
段梦先宣布第五十五名至六十四名，然后再是章之群公布三十八名至五十四名。
朱欣怡发现，段梦说完晋级名单时，温楠的表情似乎有些松动。
等章之群也念完，她的表情又放松了一些。
温楠是笃定自己排名能靠前吗？
朱欣怡不由得对温楠更钦佩了，心里暗暗发誓要像温楠学习这份自信和淡定，导致连吴一念到自己名字都没听到。
还是身边学员推了推她才反应过来。
朱欣怡一回神就对上现场所以学员工作人员和导师的目光，顿时想挖个洞钻进去。
吴一打趣道：“欣怡想到什么有趣的事了吗？”
章之群玩笑道：“是觉得四十名的成绩太低吗？”
朱欣怡忙摇头，“我以为我会被淘汰的，所以听到老师念我名字时有些懵，没反应过来。”
六十四名晋级学员名单很长，之后还有晋级感言，导师们便没耽误太多时间，让朱欣怡过去晋级的位置。
晋级和等待区域正好是面对面，这下朱欣怡更好观察温楠了。
然后，她发现向来不喜欢交流，更是从不主动说话的温楠，在身边的学员晋级三十名时，她主动鼓掌，还说了恭喜！
朱欣怡脑海里又响起了时苒的话，时苒的声音跟温楠的反应重叠起来，她慢慢反应过来，温楠每次表情放松不是因为笃定自己会排名靠前，她是坚信自己排名会靠后！
温楠坚信五十以后都没有她的名字，那前面就更不可能了，所以晋级名单越往前，她就越放松，越开心。
她是真的不想晋级，真的想被淘汰！
朱欣怡傻眼了，三观受到巨大的冲击，脑子告诉她温楠就是这么一个奇怪的人，潜意识里却仍然不肯接受这个事实。
怎么会，怎么会真的有人希望自己输的人？
名单公布终于进入到前二十。
朱欣怡的耳边响起了周临的声音，她听到周临说：“第十八名，温楠，恭喜晋级。”
肉眼可见的，温楠脸上的喜悦小表情消失了，整张脸先是呆了一呆，再迅速垮了下去，隔着这么远，朱欣怡都能感觉到温楠很不高兴，连过来晋级区域，都是导师再三催促，她才磨磨蹭蹭，一脸不悦地走过来。
温楠完全不掩饰自己的情绪，明明白白地把我不高兴写在脸上。
再看周围，朱欣怡发现，其他学员也跟自己一样，仍然不相信温楠是真的不想比赛。
第23章 “专挑许心蕊一个欺负，……
温楠生无可恋地走到自己的晋级位。
周临念完手上的晋级名单，晋级学员发表感言。
别的晋级学员说了什么，感动没感动，温楠一点也不知道，反正她是过来后一点也没动。
话筒递到她手边，温楠低头扫了一眼，并不想接。
导师那边，吴一又已经不顾形象笑起来了，他的笑点莫名的低，一句话也要强忍着笑才顺利说完，“看来我们的温楠还是很难接受这个结果。”
“是觉得名次太低了吗？”他明知故问道。
肉眼可见的，温楠脸上的不情愿被“你觉得可能吗”的表情取代。
温楠终于接过了话筒，很是郁闷说：“太不可思议了。”
叶菲菲笑了下，抢先问道：“为什么？”
“上个礼拜我接受了采访，”温楠斟酌着词，但始终没想到更好的表达方式，就放弃挣扎，直接说：“我都那样说了，为什么还会有人喜欢我？”
她们喜欢我的点在哪里？我改还不行吗！
“什么采访？”章之群也不知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他茫然地看了看周围同事和工作人员，“前几天的节目我还没看，谁能跟我说说怎么回事吗？”
“章老师，你这样可不行哦，怎么能不看可爱学生们的节目呢！”段梦打趣他。
除了周临仍然高冷没反应，吴一和叶菲菲也跟着附和，章之群连连道歉。
学员更是没机会看，也都好奇温楠都说了什么，都伸长着脖子想知道。
工作人员抵不住他们的好奇心，拿来了iPad，将温楠表演前的采访播了一遍。
然后，整个教室，所有人都听到了温楠对着镜头那句酷拽到没边的发言：
“不要喜欢我。”
“没结果的。”
……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觉得不可思议的同时，又觉得好笑。
章之群愣是没把这句话跟温楠问的“为什么还会有人喜欢我”连在一起，“温楠，你刚刚说的采访确定是这段吗？”
温楠很用力地点了点头，就是这段，看吧，她都说的这么直白了，观众不应该讨厌她吗？
章之群很努力想要从温楠脸上找出一点破绽，但没有，她是很认真的，打心里觉得刚才那句话会被讨厌。
章之群无语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有一点我很好奇。”叶菲菲用手指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水，“你是因为什么觉得这样说了观众就一定会讨厌你，不给你投票吗？”
学员都看向叶菲菲，给她点了个大大的赞。
说了那么有个性的话，还说想被讨厌，这么茶言茶语真以为大家都跟她一样傻，会相信她？
不过叶菲菲这话太直白，也有人担心会伤害到温楠。
段梦忙打圆场解释说：“我们的观众都有自己的判断，你又没做违背道德法律的事，大家不会因为你的一句话就讨厌你。”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她只是说一句话还不够，还得实际的做些什么让人反感的事才行？
温楠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理所当然说：“我都说不要喜欢我了，我以为粉丝会理解并尊重我。”
“什么？”
除了叶菲菲，其他人都懵了片刻，包括导演在内，他们这才相信，温楠在说那句“不要喜欢我”时，是真的在祈求观众不要喜欢她？
不是耍帅，不是立人设，是真心实意想不被喜欢？
这种人真的存在吗？
“可你现在晋级了。”吴一玩笑说：“这也是值得高兴的事。”
温楠抿唇不语，将不高兴明写在脸上。
吴一：“……”
“好啦好啦，别为难温楠了。”叶菲菲忙岔开话题，“总之，我们先恭喜温楠晋级。接下来请第十七名发表晋级感言吧。”
温楠迅速把话筒递给身旁的十七名，同时在心里呼叫系统。
“快，快来帮我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
系统：“继续维持现状就好了，你现在虽然没退赛，但在这里导演他们并没有过分干涉你，你可以随心所欲睡觉，不挺好的吗？”
“哪里好了！”温楠气得拍桌，“留在这里就代表之后还要登台表演，登台耶！舞台下那么多人看着，还有人喊我名字，我会紧张而死的！”
系统：“……”
温楠痛苦地抱着头蹲下，“下一次比赛又要淘汰掉一批人，比赛越往后越残酷，能走到最后的学员实力也是最强的，我怎么可能比得过她们？要是我因为公司和节目组的合约晋级了，对这些实力派选手不是很不公平？我根本不配留下来！”
系统：“……就算你走了，有些人也注定走不到最后。”
“可她们能多一个机会争取啊。”
温楠实在无法理解人类的思维，妖族虽然已经融入人类的社会，可她们鱼族基本上还是生活在小岛上，很少与人类打交道。
在妖族，想要什么就靠双手去拼，胜者为王，输了也心甘情愿——虽然温楠被老爹和哥哥们保护的很好，从小到大都不需要她主动去争取什么，却也知道用不上的也就没必要强占。
不喜欢的基本也不会强迫着做——她就喜欢偷懒睡觉，不喜欢跟人接触，老爹和哥哥们就从没强迫过她什么。
可人类似乎不是这样的。
个人喜好与意愿都变得不值一提，人们最先想到的总是利益，她都那么多次表达退圈退赛的意愿，公司却一次没听进去过！
实在太过分了！
系统：“你毕竟是签了合约的，公司花钱花精力捧你，肯定是要收回成本赚钱的。”
“我知道啊，”温楠闷声说：“所以我才没有跟他们重新签约，想要在他们投入更多之前让他们放弃我，然后离开这个圈子。而且，我现在的诉求也是只想退赛，没有拒绝别的工作——比如当NPC什么的，因为我真的不能上舞台。”
看来，她还要再抓紧一点，尽快让许家封杀她才行。
叶菲菲已经念到第四名晋级名单，许心蕊和欧洁还没被念到，毫无疑问这两人是在前三，甚至前二。
至于是不是第一，许心蕊并没有太在意，她毕竟是刚出道，人气和舞台经验都不够，败给欧洁很正常。
忽然，许心蕊感觉到有一道奇怪又阴森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她抬眸望去，果然是温楠。
但又跟以往有些不一样，许心蕊总觉得她的目光里还有某种迫切的情绪。
是迫切想要整垮她吗？
那正合她意了。
许心蕊大大方方迎上她的目光，回应了她的挑衅。
谁知，温楠竟回了她一个得意地微笑，像是在跟她炫耀什么。
许心蕊看不懂了。
温楠这又是什么意思？
“系统系统，你看到了吗，许心蕊上当了耶。”
温楠高兴地跟系统炫耀。
系统：“……专挑许心蕊一个欺负，你也太坏了。”
“我这是在帮她好吧！”温楠可不乐意了，气鼓鼓说：“她希望我消失，永远不要回去许家，我也确实想消失，我们的目标是一样的，这叫合作愉快，怎么就欺负她了？”
第24章 跟许心蕊成了队友
顺位排名继续，欧洁果然是第一名，许心蕊拿了第二。
“不愧是心蕊，刚出道就排名第二了，好厉害！”
其他学员并不意外，纷纷送上了祝福。
温楠却觉得她们的反应很奇怪，她扯了扯林嘉琪的衣服，小声问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她是有剧本，所以知道许忍冬在外面给许心蕊拉票，其他学员也知道外面的事？
许心蕊再怎么是许氏小公主，那也是刚出道，这里是比赛的舞台，还有别的优秀的学员，她一上来又是当主题曲C位，又是第二，她们不会觉得不公平吗？
“不啊。”
林嘉琪走神回答她的话，一边鼓掌说：“心蕊很优秀，我们早就做好准备了。”
温楠：“……”
明明有起码一半的票是许忍冬粉丝投的，真正喜欢许心蕊的观众票数远没到第二名……
不过想到自己这么胡来都有人喜欢，温楠便决定不再去想人类复杂的思维了。
晋级的学员发表完晋级感言，就轮到了被淘汰的学员发言。
短暂的送别后，晋级的学员继续录制第二次公演舞台的组队。
为了增加节目的看点，挖掘学员的潜力，第二次公演舞台的分组，节目组采取了抽签的方式。
六十四人将被分成十组，分别为四组vocal，三组原创，三组舞蹈，其中原创组又分舞蹈，声乐和说唱。
顺位排名前十的学员可以优先选择歌曲，但她们不能选择上一次公演一样的分组，也就是说，第一次公演选了vocal的欧洁，这一次不能再选vocal。
前十的学员选好歌曲，剩下的学员将自由抽签。
温楠并不着急组队，蹲在原地等其他学员都抽好签，她才慢吞吞去拿了剩下的那个。
“不用看了温楠。”她刚从箱子里拿出签，就听章之群说：“只剩你一个了，现在大胆地走向你的组吧！”
温楠没有关注分组的情况，茫然地抬头看向对面：“哪边？”
对面没有人回答她，但通过其他学员脸上的表情，还是能推断出该去哪里——十个组，只有许心蕊那一组愁眉苦脸。
“啊……”
温楠也愁眉苦脸了，要她去原创说唱组？
还是跟许心蕊一组？
在捉弄她的吧？
“搞错了吧？”
她不信邪，打开了纸条，“原创说唱组”没有一个错别字。
温楠生无可恋地把纸条扔回箱子里，求助导师：“可以换吗？”
“不可以哦。”段梦笑道：“大家都已经按照抽签归队，现在就差你一个了。”
温楠站着没动，还是很不情愿的样子。
导师们觉得她有个性，章之群正准备再逗逗她，就见温楠突然动了。
他愣了一下，好奇问道：“这么快接受了？”
“不接受你们会给我换吗？”温楠反问。
跟许心蕊一组也很好，早点把她激怒早点退赛。
章之群：“……”
温楠背着手，速度很快地走到队伍后面——快点完成组队，就能快点解散，她需要时间消化。
随后，导师们宣布下次比赛时间，又说了一些鼓励的话就结束了录制。
“周临老师会指导我们创作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