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搞设计——嬉游
时间:2021-07-18 09:39:45

  “我的意思……”
  沈妙妙还没说完,郑元英就打断她:“你先等我说完,不止恒国公家,前两天卫国公夫人也来见了我。”
  沈妙妙反应了半天,才想起卫国公夫人正是李家大哥的母亲。
  郑元英道:“卫国公夫人意思很明白,她想替她儿子李俊风和你说和亲事。”
  沈妙妙目瞪口呆:“啥?”
 
 
第97章 、沈府7
  在听到母亲的这句话之前, 在沈妙妙的理念中,十六岁的年纪还太过年轻,她虽然拥有着一颗老阿姨的心, 沈玉昭也是被退过婚的人, 但求婚定亲这事还完全不在沈妙妙的意识范围里。
  她没觉得, 这是她这个年纪该做的事。
  但她也不是没有感觉到接触的那些男子们有些莫名的行为和话语, 日常行事中也常常注意分寸,就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但显然她的思维还是有着一定的局限性——没有想到那些她以为是自己多想了的事情, 竟然是真的有迹可循,而这古代十六岁的年纪, 没有定亲还未婚配的人,仿佛成了一块暴露在日光下的鲜肉,只有两个走向,要么被人围观争抢, 要么被人指指点点,甚至厌弃鄙夷。
  一时间沈妙妙心中除了震惊,更多的是百感交集。
  郑元英仿佛看不够她吃惊的模样, 重磅连击毫不停歇:“你以为这就了事了?之前安福寺布施,因为你遇险,我便没有同你说, 你可知寺前有多少位夫人私下暗探我的口风, 都想与咱们家结亲。”
  什么罗夫人,徐夫人, 亓夫人的,她都要以为她的女儿捅了马蜂窝了。
  这……她还成了香饽饽了?
  沈妙妙压下惊诧,问道:“那母亲是如何回复她们的?”
  郑元英没好气道:“我能如何回复,自然说你如今官职在身, 一时间不好提婚事。”
  提起这事,郑元英就头痛,她哪里想就这样推辞了,相反,女儿如今又是做了文思使,又每日出入皇宫的,她才是最担心最着急这婚事的。
  如果此刻定了亲事,那可真是解决了燃眉之急。
  但一股脑冲上来这么多的人,却是她意料之外的。
  当日的推辞她也并未说死,只笑着说,还是想选女儿喜欢的。
  但还不等她回来仔细挑选候选者,不过是去了趟恒国公府,再回来,她所有的设想便都化为乌有了。
  郑元英觉得女儿是越来越会藏心事了,不禁有些生气:“你到底是如何想的,和那杜衍分明是有什么,妙妙,这事你还要瞒我和你爹吗?你告诉娘,我才能帮你去回复李家。”
  退一步讲,她的女儿就是真的从这些人中选一个夫婿,郑元英其实也不想女儿选那李家,虽然李家诚意十足,卫国公夫人亲自登门,也点到为止的提了亲事,没有必须立刻给一个答复的意思,沈家和李家也算世代交好,卫国公与沈成远算是同辈,一个镇守西北,一个戍卫西南,私下关系也不错,但作为母亲还是希望女儿生活得更轻松愉快,而不是成了婚就做了继母。
  沈妙妙只能先解决眼前的问题:“母亲,我对李家大哥就和我自己大哥一样,他确实十分照顾我,但是我除了把他当做哥哥敬重,便没有别的心思。”
  沈成远和郑元英对视一眼,叹了口气,惋惜地摇了摇头。郑元英却有些高兴,眉宇神色缓和了不少,又道:“那杜家的儿子呢,我见你们……妙妙,你和我们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他?”
  “不是的,母亲。”沈妙妙下意识地否认,过于干脆的回答反而更像是掩饰。
  郑元英皱眉:“你不喜欢他,却为他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吗?”
  甚至这些事情要不是杜衍自己说出来,无论是她还是杜夫人都是毫不知情的,那日杜夫人笑着对她说十分喜欢妙妙的时候,郑元英几乎荒唐地觉得,这亲事可能要在夫君离京之前就要定下来了。
  两人回家一番商量,在人选上争论不休时,打算停下来先问问女儿的意思。
  “你不喜欢他,在国公夫人面前,杜衍为何要那样说话?”郑元英追问,“他不是京城里其他那些纨绔子弟,会胡乱说出这般话的人,恒国公一家的态度搞得我和你父亲一头雾水,你总该不会是什么都不知道吧。”
  沈妙妙能迅速回答对李俊风的感觉,但提到杜衍却有点犹豫。
  杜衍这人在世人眼中清风明月一样的存在,但对她而言,好像更多的是紧张时会越发挺拔的脊背,是吃惊时因为睁大双眼而变得浅淡的瞳仁,是面对危险和痛楚时依旧上扬的薄利唇角。
  也许是因为接触得机会比较多,这些细枝末节竟然是她甫一想到杜衍是个什么人的时候首先跃出脑海中的。
  沈妙妙忍不住暗笑了一下,可见她说的不错,杜衍光凭一张脸就可以走遍天下。
  但她这笑容映在郑元英眼中却不是那么回事,郑元英心猛地一提,就听女儿终于开了口。
  “母亲,那日杜衍说的话,我今日也是想这样同你们说的,他对我来说。也算是个特别的人。”
  在她看来,这特别之处,自然是作为朋友,还是异性,却能和她心意相通,配合无间的喜悦,也是对他屡次相帮的感激。
  这些混合在一起,似乎就多了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亲近感,所以有时候,沈妙妙觉得,杜衍也许同她一样,有了这份亲近感,却又将其误认作了喜欢。
  但他的喜欢克制又规矩,在她拒绝后,便像是一条受惊的鱼儿沉入了水底。
  沈妙妙对着父母交代起来:“我此时毕竟和京城里别的闺阁贵女不同,文思使这个职位会让我接触到很多男子,杜衍也只是其中之一,我们往来得多了,自然琐事也会多了,小礼物之类的,也不足为奇。”
  “那日国公夫人多少是有些误会了,之后我也同杜衍说了,相信他也会与父母解释的。”沈妙妙叹了口气,到底不愿在父母面前说假话,为了挽回杜衍的形象,以免让父母觉得他轻浮,她只得又加了一句,“杜大人之前……是有些别样的意思,但我已经婉言拒绝了。”
  这最后一句无异于一道惊雷,终于劈开了沈成远和郑元英心中的团团疑云,眼前豁然开朗。
  这就解释了杜衍为何会约他们女儿在隐蔽的后山相见,又为何会奋不顾身自己受了重伤也要救下妙妙,甚至当着他们的面说那些情意绵绵的话,也都有了出处。
  原来,是杜衍看上他们的女儿了。
  沈妙妙见父母恍然大悟的神情,心中叹了口气,她也算是照着杜衍的话行事了。
  只不过是把最后一招放在最前面用了。
  在肚子咕噜噜的抗议声中,沈妙妙最后道:“母亲,婚事这事就先放一放吧,那些试探您都先替我回绝了吧,以后我也会注意的。”
  她说着起身,朝着父母俯身行礼:“女儿斗胆,希望夫婿的人选由我自己来挑。”
  这个要求在他们沈家并不过分,他们的二女儿沈玉婉也是自己挑的夫婿。可此一时彼一时。
  沈成远沉声道:“妙妙,我和你母亲自然不会勉强于你,我们怕的是也许还没等你想清楚选明白,就已经到了由不得你自己拿主意的时候了。”
  郑元英将她拉到身边,握着她的手道:“你大姐的例子还不够吗?她倒只还是赐婚臣下之家,如果皇上有意让你入宫,到时候可就来不及了。”
  “来得及的。”沈妙妙歪头一笑,冲着母亲眨眼,“到时候就换我死抱住杜大人的腿不放,非他不嫁。”
  郑元英愣住,一旁沈成远终是无奈地摇着头,想到自己女儿这真是随了自己的脾气,又是一笑:“你这孩子,哎……”
  沈妙妙见父母态度终于松动,算是解了危机,便靠在母亲肩膀撒娇卖惨道:“娘,我今天都饿了一天了,回到家饭还没吃就被叫来挨训,我都要饿成蝈蝈了。”
  郑元英一听,这才想起来,忙道:“你也不早说,饭菜我已经让人备好了,谁想到你这么晚回来,我这就让人端上来,你就在这里吃吧。”
  于是,沈妙妙高高兴兴地在主院父母的屋子里用了餐,最后又顺带拐了不少好吃的零食,欢天喜地地回了自己素苑。
  她心里盘算着如何将杜衍托付的信自然而然地送到齐慕柔手中,却不知主院里,她的父母此时的对话发人深省。
  沈成远似是终于落下了心里的石头,道:“妙妙既然拿定了主意,她聪慧机灵,我们就随她去吧,真要是到了不得已的情况,我拼上兵权不要,也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他们在女儿面前的说辞,也不乏有让她提高警惕的意思。如今夫妻对话,自然不需藏着掖着,沈成远心中也有打算,妙妙的婚事已经被耽误了一次,哪能再让女儿伤心呢。
  一直沉思的郑元英却微微摇头,她道:“你没有看明白。”
  “什么?”沈成远问。
  郑元英:“你不懂小女儿家的心思,妙妙对那杜衍却也非她口中说的不行。”
  沈成远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郑元英继续道:“当年,妙妙看赵伯希的眼神,我一看就知道她是喜欢那个赵二的,也许那时候妙妙还小,她的喜欢是很直白的,眼神骗不了人。”
  沈成远知道她要说什么,却还忍不住问:“那现在呢?”
  “现在,妙妙长大了,仿佛变了个人一般,她嘴上说着不是喜欢,眼神也坚定不闪躲,与那杜衍看起来真像是难得的挚友,但……”她望着沈成远,目光度笃定,“一个女子,到了万不得已的危机时刻,会第一个想到的人,并不只是特别那样简单的。”
  在那样的时候,第一个想要依靠的人,除了信任和亲近,肯定还有别的什么的。
  郑元英叹息道:“我儿……只是自己还未察觉到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冒、姨妈和卡文的三重暴击下,我倒下了【擤着鼻涕泪奔
  我会补上的,会的,会,的。???
 
 
第98章 、香囊1
  短直的绣针带着纱线在经纬线中穿梭, 由外向内的排绣不断,还需要按照图案换色,这样才能达到预期中晕色的效果, 这般如此反复下去, 才是一幅刺绣作品应有的制作步骤。
  沈妙妙握着绣针和绣撑的手不禁双双紧了又紧, 才能忍住想将手里的东西扔出去的冲动。
  她对刺绣完全是纸上谈兵, 可谓是个半新手,要她设计图案, 让她来指出哪里需要用不显露的同色丝线,哪里需要强烈对比色绣线, 这些她没问题,但实际上手操作,对她来说,可谓是人生滑铁卢一样的灾难。
  绣花一词听起来不过尔尔, 但在织物上刺缀运针却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以绣针引线,光是运针的技法, 就有几十种,更别说不同流派的刺绣更是有纹绣技法和风格不同了。
  沈玉昭的刺绣在京城里以精细、雅洁著称,她最为出名的是在她大姐出嫁的吉服上亲绣的百鸟图。红色嫁衣上每只鸟都是用不同颜色的羽线绣制的, 针法灵活, 绣工精细,栩栩如生。当时惊艳了前来观礼的宾客, 自此沈家娘子绣工卓著的事情也自然越传越远。
  而自从沈妙妙成了沈玉昭后,她便很少再提刺绣一事,沈府中人都知道她大病之前怒而推了绣架,锁了一切刺绣器具, 以为她是因被退婚一事伤透了心,而外面的人也都知道那赵二公子将沈三娘子亲绣的绢帕随意送人,以为她因这事便不再专注于此。
  只有沈妙妙自己知道,她并没有沈玉昭的本事,却也正好借着众人的心照不宣,将此事翻过去。好在她别的方面能力吸引人大众的目光,倒也没人再提及她的绣工。
  捏着细针的手指用力穿透织面,沈妙妙咬了咬牙,没想到第一个来揭他的短的人竟会是杜衍。
  好端端的非要朝她要什么香囊来安神,换个舒服点的枕头不比香囊好用多了吗?
  最可气的是,绣香囊这事她又只能自己暗自琢磨,不好去问别人如何绣得更规整精细一些,不然只会暴露她不通纹绣一事。
  这些事情,说来说去都是因为杜衍才搞出来的。沈妙妙每绣一针便将这个罪魁祸首的名字咬牙切齿地在心里默念三遍。她的不满之情盈满肺腑,实在是想找人倾诉,但瞟了一眼坐在案桌那边静静展信默读的女子,沈妙妙又将自己的抱怨压回了肚中。
  齐慕柔面色平静,注视这眼前这封信的目光无波无澜。
  反观一旁与绣撑作斗争的沈妙妙眉头紧锁,一脸严肃,好像更像是面对人生抉择的人。
  半晌,齐慕柔将信放下,折好后又放回信封中。
  沈妙妙事先已经支走了碧翠和银珠,她和齐慕柔两人此刻坐在素苑一楼偏厅的矮榻上,一时间只有沉默。
  盛夏的酷热依旧肆虐,窗外的蝉鸣和偶尔吹拂过的热风交替着相和出了恼人的背景。
  沈妙妙也不追问,过了好一会儿,齐慕柔才道:“玉昭,你虽派人送信邀请我,但我本不该腆着脸入沈府的,安福寺那次……要不是因为我们,你和杜大人也不会遭遇危险。如今,你们又帮着我传信,我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她清冷的声音满是愧疚:“你次次都帮我,次次也都因为我遇险。”
  从波心亭到安福寺,为了帮她隐瞒实情,总是会让更多人牵涉到危险中。
  沈妙妙认真地盯着绣线的针脚,将黑色丝线最后一针绣好,才长舒了口气,如释重负地放下了绣撑。
  她转头望着齐慕柔,佯装不高兴:“二姐姐这是要同我划清界限了?怎么,你如今要入宫了,就要将情分一一分个明白吗?”
  齐慕柔如轻烟淡雾的脸上终于浮上了愁容,她有些勉强地笑了笑:“不是要分个明白,而是这之后,只怕我们就不能如此随心地联络交往了。”
  要道的谢,要致的歉,当然要当面表达全尽才行。
  齐慕柔心中悲哀,她们也终于到了如她姐姐所说的,要为了家族和自身而克制隐忍的年纪了。
  听她话中之意,竟然是真的打算听从家族安排入宫为妃。
  齐慕柔是齐家的女儿,家族如何决定,沈妙妙一个外人并不能指手画脚。
  她只得道:“二姐姐,我知你行事一向以中庸平和为目标,不显山露水,也不出头争先,虽未必是坏事,但我对二姐姐印象最深的,却是你于皇宫中约见我二哥,在春日宴上为了给他的一封信毫不妥协的勇敢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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