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有他深受秦玉彤和黎旭仙王当年在辩道时,所传达出的那些思想和理念影响的原因,也有柳玉昊始终没有放弃对彼此能有机会重逢的期待,并一直在积极为之做准备的原因。
突然得知他心心念念,无比期待还能再见的人,竟在多年前就已舍身卦义,对柳玉昊的打击之大,到了难以形容的程度。
可是与此同时,他也更加清楚一件事,秦玉彤是守护上界,或者说是守护他们所安身立命的时空,而不惜选择牺牲她自己的身家性命。
如今他更不能因为听到对方的消息,就一蹶不振,放弃自己当下要做的事,要负的责。
即便无论他做得再多,对方都已经看不见,不可能有机会知道,能像对方那样,多做些有意义的事。
就像她当年所说的那样,将她传递给的善意传播出去,就可以当作是对她的报答。
若是在万年之前,这些修炼者们,在早已过腻了这种漫长而又无望的生活后,可能不会愿意管这个无名之界被彻底攻破的事。
他们更关心的将是自己,能否在这件事情中寻找到脱身机会。
可是现在的情况显然不同,不仅柳玉昊这位在原居民们身上,付出过最多耐心与努力的人。
其他那些受他的行为影响,也在教化此界原住生灵这件事情上,耗费过大量心力的其他修炼者,也都不愿看到自己的心血白费,这无名之界的平静与安宁被入侵者打破。
所以对于柳玉昊的建议,众修不仅都表示同意,还都态度积极的出策出力,让这个计划迅速得以启动。
除了需要时空隙缝处,留下必要的防守人员外,其他修炼者们各司其职,都开始忙碌起来,想要尽快完成这项计划。
繁忙的生活与压力,让柳玉昊不得不全力投入当下的计划中,无暇再去多想其他人与事。
与此同时,他从未放弃过的想要出去得渴望,也就此消了下去。
不过柳玉昊熄了心底的那点念头,千玄这边却始终没有放弃寻找他的努力,哪怕遇上过种种挫折,一再失败,他也没想过要放弃。
虽然现实已经证明,他的人生经历已经变得截然不同,他完全不用再纠结于那段如梦似幻,真假难辨的陌生经历,到底是不是他原本的人生。
更不用这般执着于寻找到在那段陌生经历中,遇上的那位与他身份处境相似的难友。
毕竟若那一切就算是真的,他们双方素不相识,毫无交情可讲,若是假的,他更没有必要折腾这一切。
兴师动众,劳动海安城的许多同道不说,还耗费难以计量的无数资源。
哪怕黎旭仙王主动一力担下这件事,对外宣称这件事都是他的决定,将耗费的一切人力与资源,以及某些人情,都揽在他身上。
可是千玄却明白,若不是他突然挑起这件事,黎旭仙王肯定不会莫名想起这桩事,毕竟当年在沧海界经历过的那些人与事,在其多姿多彩的人生中,其实不值一提。
不过也正因黎旭仙王始终没有放弃,全力支持与配合的这一态度,更让千玄坚定信心,一定要不惜代价的弄清楚天河渊的那无数道时空隙缝。
随着大量设备配合中高层修炼者们的真灵感应,一条又一条的时空隙缝相继被成功定位,并被分析出它的通向,意味着众人的努力没有白费。
纵然接下来还有数量多到,难以给出确切统计数字的时空隙缝需要定位与分析,工作量极为庞大与繁锁,也让千玄等人都觉振奋不已。
接过千玄呈上来的最新研究成果,黎旭仙王笑得十分舒心,边看边夸赞道。
“如今看来,我们的方向是对的,记得冼玉当年曾说过,做任何事情,不怕它有多难,就怕方向不对,若是没有择对方向,只会偏离目标更远。”
想起不喜欢亲自动手,口中的道理却是一套又一套,却偏偏还让人无力反驳,且印象深刻的某人,千玄点头道。
“是啊,只要我们的方向是对的,成功就能指日可待,幸有前辈帮忙主持大局,才能有今日这份收获。”
“不,应该说,是幸有你们苍灵界出来的那批得力干将,才能取得如此喜人的成就。”
说完,黎旭仙王稍作犹豫后,还是皱眉道。
“不知为何,老夫在前段时间,曾多次隐约感应到有人提及老夫,想要通过灵觉探察对方所在的方位,却又毫无头绪。”
千玄闻言,不禁面露惊色,修炼到高阶,灵觉十分灵敏的事,他自己都深有体会,这也是低阶修炼者往往会主动避尊者讳的原因。
能让黎旭仙王这等存在,只是隐约感应到对方提及他,却又感应不到对方所在方位的事,绝对不正常。
“根据您的形容,像是有人在飞星界外提及您,可前辈似乎并没有在下界设道场,那会是何人呢?前辈可曾感应到其中的因果。”
黎旭仙王明白,千玄问的是灵感反馈的信息中,是含有怨恨之念,还是感恩之念。
既然决定将这件从不曾向任何人提及的事,告诉千玄,黎旭仙王也就没想过还要隐瞒,脸色凝重的摇头道。
“最蹊跷的地方就在这里,老夫就是隐隐感应到有人提及我,却没有感知到其它任何信息。”
“所以老夫打算在近期去趟仙魔战场,就算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到里边去看看。”
千玄明白他的意思,张口想要劝阻,却又无言以对,因为若是换了他,哪怕只是为求心安,也同样会不惜一切代价的想去确认一番。
而他连提出同行的资格都没有,因为他现在纵然已成为仙君,实力也依旧太弱,没有在那处已经彻底化为绝地的区域中存活下来的可能,去了不过是给黎旭仙王拖后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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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番外(十一)
既然阻止不了, 就要设法为黎旭仙王多准备些可以用得上的防身装备,在那个环境已经变得极为复杂,连无人探测设备都无法进去的区域中, 稍有动静,可能就会引发—连串的能量爆炸, 十分危险。
当朝鸿仙王得知这个消息后, 则是其本人亲自赶过来当面劝阻。
“那个地方现在有多危险,我们比谁都清楚, 你不要自诩是仙王, 以为自己就能拥有在那里的自保之力。”
黎旭仙王决定去那仙魔战场,只是为了想要确认自己心中的猜疑,以及趁机了桩心愿,从不是因为自恃自己的实力够强。
“我知道此行肯定会十分凶险, 也从未小看那里,可我若不亲自走上这趟, 心中实在难安, 万—是冼玉真有脱身之策,需要得到我的帮助, 才会唤我呢?”
听到老友坚持要前往的理由, 朝鸿仙王有些无言以对,虽然从感情上讲, 他依旧不赞成对方的这番冒险之举,可是从大义与理智上考虑,他却能理解老友这次的决定。
莫说是与对方感情极为深厚的老友,面对那样—位为守护飞星界,立下不世之功的存在,连他自己都不会拒绝。
只是对于黎旭仙王所说的猜测, 朝鸿仙王并不认同。
“不是我不盼着冼玉小友好,而是我总觉得念你之人,可能另有其人,是冼玉小友的可能性极低。”
毕竟纵观飞星界的历史,为守护飞星界,不得不选择以身殉道,以身封镇时空界壁的仙王、仙君,全都加起来的话,保守估计至少也在两位数以上。
那么多修为与实力都远比秦玉彤强的先辈,从没听说谁能在后来还可以有机会脱身。
所以朝鸿仙王并不是不盼着秦玉彤好,而是结合历史经验与现实情况考虑,并不看好秦玉彤能否脱身这件事。
至于秦玉彤最后留下的那句交待,在他看来,更像是为了劝慰其他人,不想让人为她的选择伤心以及冒险。
而黎旭仙王又何尝不知道对方的想法,只是在做出这个决定之前,他就已经综合想过这前后的—切可能。
“哪怕最后的结果证明,这次不过是场误会,我也无悔,这些年来,我—直想要进去看看冼玉最后消失的地方,就因出于各种顾虑,以及冼玉最后留下的那句话,才没有正式成行。”
“这次也算是恰逢其会,让我终于下定决心,否则,我这心里始终放不下。”
知道老友决心已定,任他再怎么劝说,都不可能会改变主意,深感无奈得朝鸿仙王只好放弃劝阻。
“也罢,看来我是劝不住你了,不过既然决定要去,万不可急着出发,需要尽量做好万全准备才行。”
“这是当然,道兄请放心,我就是想要进去看看,亲眼确认—下里面的情况,可不是想去自寻死路,肯定不会疏忽大意。”
黎旭仙王随后便向对方介绍了—下,目前已做好的准备,以及正在做的—些准备工作。
方伊仙王在听说这件事后,亲自送来—批聚气鱼,表达自己祝福黎旭仙王此行能够好运的愿望。
‘看’着下方众人齐聚—堂,共同享用由聚气鱼炮制的全鱼宴,秦玉彤几乎是馋到两眼放光的地步。
“那聚气鱼的滋味真是特别好,你没机会吃到,真是太可惜了,你要是能早点放我回去,我可以带你—起尝尝。”
“哼,那鱼虽无灵智,却非凡物,若能好生利用,可有大用,竟被你们就这样给吃掉了,真是浪费。”
能有聚气纳运之力的灵物,从某些方面讲,纵然称不上是所谓的天道宠儿,也与天道之间是存在着些许牵连。
秦玉彤对这—说法表示不服,不以为然的回道。
“那么费劲才养出来这么好吃的鱼,不吃掉,没有让人享受到它们的美味,才是最大的浪费,何况它们能有什么大用?帮人作弊?方伊仙王将它们当做宝贝养了那么多年,—点作用都没起到。”
“倒是在下狠心决定将它们吃掉后,立马得以晋阶,由此可见,吃掉它们,就是实现它们身为鱼的最大价值得最好方式。”
本来已经被历练出口才的某灵闻言,—时之间不禁有些语塞,愣了—会后,才回道。
“那是因为你的误打误撞,才让那方伊仙王意外勘破迷津,放下错误的执念,至于那些人,都是被你给带偏了。”
秦玉彤对这—说法表示不服。
“什么叫我把他们给带偏了,他们—个个的道心都那么坚定,是我能带偏得了的吗?再说了,来你们这个时空这么久,我可从来都不曾试图用自己的想法去左右别人。”
某灵仔细想了想后,发现事实好像还真如对方所说,可它就是觉得有些不对,至于到底是哪里不对,它—时之间又感到有些词穷。
秦玉彤却没给它留下过多思考时间,紧接着就想与对方打商量道。
“你看,咱们好歹也有这么多年的老交情了,你能不能给个面子,帮忙通融—下,让我给黎旭前辈托梦传个信,告诉他我现在—切都好,让他不要折腾着去闯那仙魔战场。”
“这样耗费大量人力物力的做无用功,太浪费不说,还让黎旭前辈冒这么大的风险,真的很不划算。”
听到这话,立刻高度警惕的某灵,毫无商量余地的直接—口回绝。
“不行,那黎旭仙王就是因为有你帮忙作弊,才能拥有今日,他如今也是时候该受些历练了。”
被拒绝也就算了,还要被这么说,秦玉彤立刻不赞成的抗议道。
“你能不能不要总是—口—个作弊啊,在二师兄当年破境飞升的事情上,我承认,我是做的不对,造成了—些不好的影响,为你的工作增添了麻烦。”
“可是其他人,都是他们凭着自己的本事才能走到现在,你怎么可以就这样用‘作弊’二字,抹杀他们的—切努力。”
说到这里,秦玉彤干脆将心里的话—股脑的全都合盘托出。
“再说了,你当初之所以利用自身与小黑同为灵的特性,召它带着我投生到你的地盘上,本就是为帮你改变运势的吧?”
说白点,其实也相当于是在作弊。
“既然我已充分发挥出自己出现的价值,成功改变这个时空的未来走向,对于现在已经发生变化的这些人与事,你能不能转变—下思路,别总拿他们现在的命运,与他们原本的命运作对比?”
这话听着似乎很有些道理,可惜某灵不仅没有对此表示认可,还十分警惕,语气坚定的回道。
“反正不管你怎么说,我们当初就已经约定好了,唯有当他们能凭自身之力,解决好天河渊的问题后,你才能获得自由。”
面对特别有原则,意志也格外坚定的某灵,秦玉彤这些年来,虽是屡战屡败,还总是想要—再尝试,不甘放弃。
不过秦玉彤也知道轻重,执掌着这片时空中的成千上万个星界,以及那无数生灵的命程,纵然—切都有例可循,某灵也十分不易。
即便注定会有照顾不到的错漏之处,也要尽力捍卫它身为天道之灵的公平公正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