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一声酒坛摔地的碎裂声,前方的队伍停止了前进的脚步,所有妖怪不论大妖小妖全部浮躁兴奋起来,猩红着双眼,相互嘶吼、推搡、殴打起来。
岁岁不知所措地站在发疯的妖群中,眼前的状况来得实在太快太突然,她顾不上思考妖怪们怎么忽然齐齐狂暴起来,弯腰躲闪着从四面八方袭来的危险,寻找可以避险的角落。
就在她躲过酒吞童子的掌风,踢断大天狗系在腰上的天狗面具红长鼻,踹飞赤舌十米远后,一股强风从侧面袭来。一瞬之间,她的四肢被束缚,整个人凌空飞起向身后狠狠撞去,被压制固定在一棵粗壮的藤树上。
藤花纷纷扬扬,大雨般淋漓而下。
“看我发现了什么?”夏油杰从纷扰的藤花雨中上前一步,用烟枪挑起魅魔小巧的下巴,“一个刚成年还没学会隐藏气息的小妖女。”
“腺体刚成熟就跑到队伍里,看着这群妖怪因你的气味而发狂,开心吗?”
岁岁从眼冒金星的状态中恢复过来,皱着五官眼神倔强。她不过是一只小魅魔,哪里懂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夏油杰的尾巴捆绑着她的四肢,将她死死的钉在紫藤树树干上。没有得到回应,他便收回烟枪,炙热的手掌伸向岁岁的身后,捉住那根偷偷探头的恶魔尖尾,毫不怜香惜玉地扯出来捏在指缝间玩弄。
为、什、么、这、些、人、一、个、个、的、都、跟、她、的、尾、巴、过、不、去!
岁岁试图逃脱他的魔爪,反而遭到更加沉重的搓捏。夏油杰玩了一阵后,张开嘴巴露出尖牙,咬在口中用牙齿细细地磨。
……
岁岁被他折磨得泪光点点,“你会吃掉像我这样的恶魔吗?”
她微红着眼角,小声不安地问道。
她想起了硝子的忠告:千年九尾狐残暴、嗜血,最喜欢将恶魔剥皮抽筋一点一点吞食入腹。
“你想被我吃掉吗?”千年的狐狸笑了笑,猩红的舌头贴在光滑的尾巴上,玩够后便露出锋利的獠牙扣合下去,咬进去,刺痛她。
鲜热的血液伤口潺潺而来,血的香气、花的芬芳与她身体的香味一起涌向夏油杰的鼻息,他将这些香气尽数吸进肺中,在吞下她的血液时感到小腹一暖,他愣了愣,一种微妙的变化发生在他的身体上。
“不——”
岁岁还没有说完,高处猛地窜过来一道银白色的身影扑向夏油杰。夏油杰松开岁岁的四肢,警惕地向后跳开拉远距离。
五条悟从天而降,及时接住岁岁向下滑落的身体。
“呀,杰,又见面了~”他吊儿郎当地冲着自他出现后便呈现警惕状态的好友,不等夏油杰回应抱起魅魔转身跳走。
“下次再见喽~”
五条悟的话语消散在夜风中,夏油杰眺望他们远去的身影,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十分钟后,五条悟带着岁岁来到一汪池水旁,湖边杂草丛生,点点萤火在草间游走。萤虫飞舞,发出幽绿色的荧光,照亮了暗夜里他们年轻俊丽的脸庞。
“你这个始乱终弃的女人。”
五条悟捏着岁岁的脸蛋使劲揉了揉,埋怨她。如果不是他及时赶到,这小姑娘早晚要被吃干抹净了。
始乱终弃个锤子。岁岁白了他一眼,扭过头去。
五条悟像朵太阳花一样殷切地跟着她的脸转悠,歪着脑袋看她。
“把我带到这里来干嘛?”岁岁斜睨他一眼,捡起一枚小石子投入水中。
咚的一声,月亮碎了。
五条悟拉起她的手,将她温暖娇嫩的小手覆盖在他的肚子上,上下轻轻爱抚几下。岁岁触摸着他腹肌分明的小腹,十分困惑。
“尾.交,你知道吧?”
五条悟盯着她的脸,眼神热切。
岁岁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哑然什么也没说出口,过了好一会才缓缓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
“……没听说过。”她在理解了这个词之后,别扭地转过身子。
五条悟目光幽幽,大掌叠在她的小手上捏了捏光洁的手背,“你不知道没关系,你只需要知道我假孕了。”
“你要对我负责。”
岁岁飞速转过脸,呆呆地看着他,脑子一片空白。
——什、么、登、西!
假孕是什么鬼啊!他不是公的吗?公的也会怀孕——甚至假孕吗?!!!
而且那个尾巴……她只感觉到勒得慌,她都替自己的尾巴委屈,结果人家居然在享受?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这特么是个什么垃圾梦啊。
似乎被他所说的话震撼到,岁岁的耳朵里突然响起一片轰乱的嗡嗡声,身上冒起一阵冷汗。她捂住脑袋蹲在地上,头痛欲裂,五条悟的身影在视野里模糊一道银色的亮光,天翻地覆面目全非地闪耀着,她听着那震耳欲聋的轰响,感觉五脏肺腑都错位般纠缠在一起,好恶心,好想吐。
“呕……”
岁岁浑身一颤,从噩梦中惊醒。
作者有话说:
为什么和尾巴过不去,因为我喜欢尾巴,尾巴好s哦,s1的是舌头,s2的是尾巴,prpr
全文为数不多的爱情线描写,不知道在写谁,溜了溜了
——
手碰个脸都不行,建议截肢
删了杰哥咬恶魔尾的细节
第41章
“死了吗?”
“没死,还有呼吸。”
“怎么睡那么久,十三、十四、十五……睡了十六个小时,叫都叫不醒。不会是吃安眠药了吧?”
“检查过了没吃药。她很健康,你们别乱咒她。”
“应该是太累了,她昨晚就没睡好,悟还用她的身体喝了那么多酒……”
“她自己也喝得很欢啊!”
“啊,又要吵起来了吗?我先去上课了,886。”
“喂,硝子,别跑。谁最后一个到教室谁学狗叫,老子先跑了,杰你等着学狗叫吧。”
“喂喂喂,最后一个不应该是岁岁吗。”
“哦~那等她醒来你让她叫试试。”
随着一声轻微的关门声,躺在床上正被梦魇缠身的岁岁无意识地轻轻梦呓。她蹙起两条好看的眉,翻了个身继续沉沉睡去。
夜蛾正道从走廊的尽头走来,隔着老远就能听到教室里哄闹的说话声,他踩着点进入教室,左脚刚往前伸去跨过门沿就被脚腕上不知名的东西绊到,顺着惯性脸直冲着地面砸下去,还好他及时抓住门框稳住了身形,这才不至于狼狈地摔在地上。
教室里爆发出一阵欢乐的笑声,夜蛾正道转头看去,在空荡荡的门口下方粘着两条透明的宽胶带,在他迈步行走的冲击下胶带中央粘在一起,胶带两端却还恪尽职守的贴在门边。
夜蛾正道一把扯下胶带握在手中,举起拳头闷着怒气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学生问:“谁干的?”
五条悟毫无自觉地哈哈大笑,笑到眼角都闪着泪花,直到他听到偌大的教室里只有他一个人的笑声在回旋时,才注意到硝子和夏油杰沉默地指向他。他们相亲相爱的四人组中先有一人陷入沉睡生死未卜提前离场,现在剩下的三人中又有两个人同时背叛了他们耗时一年建立起的伟大革命友谊,真是令人唏嘘。
五条悟马上收敛笑声,直指天上。
早就猜到做这种恶作剧的人除了五条悟就别无旁人的夜蛾正道,看着他做出和迪迦奥特曼如出一辙的怪异手势,憋着气还是忍不住问道:“你那是什么姿势?”
“我在指岁岁,是她干的。”
夜蛾正道朝教室天花板上望一眼,要不是那里空无一物,他还真要以为岁岁变成蜘蛛侠了。
“她不在这。”
“不对。”五条悟变换手势,合掌闭眼身体前倾,虔诚地拜了拜。
“她永远与我们同在。”
夜蛾老师朝他掷了一根粉笔头。
他扔掉手中的胶带,目光扫视整个教室,确实没看见岁岁的身影。昨天他们四人昏迷后,五条悟、夏油杰、硝子依次醒来,只有岁岁一直处于昏睡状态,按理说这过了十几个小时她也该醒来了,但是直到现在都没见到人影,他不禁有些担忧。
“岁岁怎么没来上课?”
硝子率先举手:“她发烧了。”
夏油杰紧随其后:“被狗咬了。”
五条悟震声:“为了守护爱与和平被迫与哥斯拉签订魔法契约变身成宇宙人前往青青草原暴打伏地魔。”
夜蛾正道:你看我很想听你说话吗?
他就不该多嘴问。夜蛾老师无奈扶额。
不过既然这三个人都在帮她打掩护,那看来岁岁应该没出什么事。
夜蛾正道放下心来,继续朝五条悟投粉笔头。
这个人有完没完,怎么还在编。
*
岁岁抱着垃圾桶干呕了好一阵才从恶心中缓过劲来。混蛋五条悟,喝了那么多酒她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害她做了垃圾梦醒来头还疼得要死,累了,翘课吧。
她虚弱地抬手抓起放置在床头的手机,早上九点零四分,这时候他们课已经上了一大半,去了也没用。
岁岁坐在床上稳了稳心神,端着桌子上早已准备好的温水杯小口小口啜饮。
她半垂着眼,目光绕着房间布局环顾一圈,这跟她的脸颊一样干净的屋子确定是之前没有入住的那间属于她的宿舍了。衣架上挂着一身硝子的常服,显然是预留给她替换穿的,岁岁低头看了看身上已经换好的硝子备用睡裙,感动的差点落下泪来。
她爬起身下床,拿起硝子的衣服正准备转过身好好感动一番,突然余光里闪过两件男士衬衫,岁岁的眼泪当场又憋了回去。
不用想都知道是谁的衣服,而且还只有上衣没有裤子,那两个人……神经病啊。
岁岁收拾好心情,闻了闻发间的味道,烤肉店里的烟熏味和酒臭混杂在一起十分难闻。她抱着硝子的衣服往浴室里跑去,看到光洁的洗漱台才想起来她这宿舍里什么洗漱用品都没有,只有一个纸杯和一个未开封的一次性牙刷摆在洗手池上,大概是他们也考虑到了她的洗漱问题,贴心的提前为她准备好了。
岁岁拆开塑料包装,掬水洗漱。看来一时半会这澡是洗不成了,要想找硝子借洗发水和沐浴露还是要出门去教室,结果兜兜转转到最后她这课还是得上。
她整理好自己,嘴巴里叼着一块吐司面包便出门去教室找硝子。
再拐个完就能进入教学楼了。岁岁学着古早少女漫中女主的姿态冲向转角,根本没有预想到自己真的会撞上她命定中的男主角——
岁岁:骚瑞,i'm not福瑞控。
学步车上装饰用的铃铛被撞倒后发出一阵垂死般剧烈的叮当声,朝天翻的四个轮子自顾自地转动着,一双又圆又黑的眼睛无措地望着她。
岁岁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往地上抬眼望去,一只漏了馅的芝麻汤圆趴在地上。它显然是受到了惊吓,毛绒绒的小肚子视觉效果明显的起伏着,那黑溜溜的小眼神纯真而茫然地直盯着岁岁,喉咙里发出嘶嘶微弱的呼噜声。
岁岁勃然而起,简称boki。rua它!岂有不rua之理!这不rua还是人吗?!像它这样子的芝麻汤圆她一口能吃十个!
她迈步过来把小熊猫从倾倒的学步车里抱出来,搂在怀里猛吸。好柔软的毛毛,圆圆软软的小耳朵,暖乎乎的小肚子,还有那一撮小尾巴……熊猫睁着圆滚滚的黑眼睛,生无可恋地瘫在岁岁的怀抱里,任她宰割。
“你是咒骸吧?夜蛾老师好厉害,居然能做出来连温度都如此逼真的咒骸。不知道夜蛾老师能不能借我玩两天。”岁岁让熊猫趴在肩上,用脸颊蹭了蹭它的毛。
“嘤。”熊猫叫唤一声,似乎是不满意于她的话语,小爪子啪嗒一下拍在她的脸上。
“好,你是他儿子,我是说照顾你两天不是玩……等一下,你是公的?你有蛋蛋吗?”
夜蛾老师做咒骸的时候会细致到把性别特征都制作出来吗?对此颇为好奇的岁岁无视熊猫软弱无力的阻挠,二话不说扒拉起它的纸尿裤。将两条内八字腿拨开,高举到眼前定睛一看——无蛋也无缝。
“那你穿个锤子的纸尿裤啊!!!”
听到她的叫喊声赶忙跑过来的夜蛾老师尔康手:“住手,放开我的孩子。”
熊猫见父心切,泪水汪汪的看着夜蛾正道,扑腾着小短腿要爸爸抱。岁岁不忍心看到这情深义重、父子重逢的一幕,大慈大悲地将熊猫放回学步车里,熊猫迈着小短腿蹭蹭两步滑到夜蛾正道的腿边,死死抱住不愿松手。
看把孩子吓成了个什么熊样,岁岁你真是个带恶人。
趴在窗口围观的三人组嗑着瓜子默默吐槽。
夜蛾正道用着慈父面孔哄着熊猫,叫它乖乖不要怕,摸摸熊猫的小脑袋安抚它,转过头来对上岁岁的视线一秒换脸,不苟言笑义正言辞地问:“你怎么没来上课?”
岁岁眼神飘忽躲闪:“我闹钟没响。”
“闹钟不响你就能一直睡十几个小时?”
“是……是的……如果不是我正义感过强一心想着为民除害,我能睡到天荒地老!”
岁岁自豪地拍拍胸脯,感受到夜蛾老师锐利的眼神,才慢慢缩起肩膀,气焰瞬间矮了下去。
“你还很骄傲?”夜蛾老师沉吟一番,大手一挥将她发配边疆,吓得岁岁一哆嗦。
“你去把学校门口的落樱扫了。”夜蛾正道一手抱着熊猫一手推着学步车转身。
岁岁悄悄松了口气,正打算明媚而忧伤的目送他们远去,这时五条悟趴在窗口上大声喊到:“岁——岁——你的报告落在我这里啦——”
五、条、悟、你、找、死。
岁岁恶狠狠地盯着笑得格外开心、比花还要灿烂的五条悟,近乎要隔空将他戳个洞出来。这个人他肯定是故意的!
果不其然夜蛾正道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走了两步又回过头,只见岁岁呆站在原地害怕的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