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记得了。”一看两个人似乎聊的差不多了,咕哒也就凑了过来,“叫我咕哒子就可以了。”
“那么咕哒子小姐——”太宰弯了弯眉眼,双手合十对做出了歉意的动作,“刚刚冒犯了真是不好意思,毕竟侦探社经常遭到mafia的袭击,我作为弃暗投明的前mafia成员经常被盯上所以不得不谨慎一点呢~”
看着友人胡扯的虚假道歉,织田想了想,还是没有戳穿他根本不可能需要担心港黑过来找麻烦,只是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表明自己的立场:“不要欺负我的master,她还是个孩子。”
“是是是!”太宰何其聪明,立刻对他做出告饶的姿态。
咕哒却反而无所谓地挥挥手:“没关系啦,反正也没什么,不过说道这个,你能帮我找到住的地方吗?”
“没问题没问题,交给我吧!”太宰做出自豪的表情拍拍胸脯,“我偷中也的黑卡养你们俩!”
“……你真的是侦探社成员吗?”咕哒吐槽,“你的同事怎么还没把你逮捕归案?”
“小矮子可是黑手党,我偷他的卡那是干替天行道的事情,国木田君可是很欣赏我的正义,才不会抓我呢!”太宰脸不红心不跳地胡扯。
“不,我看他就很想打你。”咕哒回想了一下防太宰和防狼一样的那位国木田。
“那是因为国木田君太暴躁啦!而且他万年单身汉,羡慕有无数美丽的小姐恋慕的我。”太宰反驳。
“织田先生觉得呢?”咕哒懒得理会这个家伙,扭头去问织田。
织田想了想,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太宰的上一个搭档也很想打他。”
“……”咕哒凝视。
“那是因为小矮子也是个暴躁的家伙啊!”太宰言之凿凿。
这话就算是织田也没法反驳,毕竟作为一个底层人员,他能听说的中原中也的传闻不多,基本对这位干部的映像还停留在暴力执行任务凶狠残暴这种……
咕哒不想和太宰纠缠,索性转换主题:“如果太宰先生可以帮忙找到住处就再好不过了,不过也不需要您养我,我可以自己去找地方打工——”
她又看了看织田:“说来我还没问过,织田先生以前是做什么的啊?”
织田露出了些许尴尬的神色。
“如果你想从他那里找到打工地点选择的方向恐怕不太行了。”太宰吃吃地笑了起来。
咕哒疑惑地考虑了一下织田assassin的职介:“难道是杀手?”
“……曾经是。”织田保守地回答。
“那后来呢?”
“后来是mafia底层打杂的。”太宰帮织田抢答了。
“……我觉得我还是不要去mafia工作的比较好。”
一定会被正义的emiya妈妈揍的……欸我刚刚是不是又想到了谁?
虽然太宰是个满嘴跑火车的家伙,但在和织田作相关的事件上可是从不含糊的,虽然在他看来,这位失忆的咕哒子小姐实在不太擅长掩饰,或者说根本就根本没打算掩饰自己的不一般,只是走形式一样的让最大的不一般,也就是“死而复生”的织田灵子化了,浑身的破绽简直多得可以当教育敦君的反面教材大合集。
但一方面织田作已经很清楚地表示了立场,他和咕哒子估计并不止是萍水相逢一不小心就契约了的陌生人,相反,织田作对这个小姑娘的好感度还蛮高的。
另一方面,想要留住织田作,咕哒子作为御主就不能出事。不管是“英灵”、“从者”都是闻所未闻的东西,信息来源也只有咕哒子和织田作,实在不足够太宰去推测出更多的信息,但这些东西如果传出去也可能引起骚动,想要多加调查也无从入手,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咕哒留在身边,相关的东西总会找上门。
所以太宰决定把这件事选择性汇报给社长,让咕哒暂且留宿他家里,平时就让她去楼下咖啡厅帮帮忙。前段时间就发生过咖啡厅被袭击的事件,让有织田作跟在身边的咕哒子去那里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当然,太宰也通过观察得出,咕哒子绝对不是什么完全没有战斗力的少女,虽然她自己似乎毫无自觉,但她看似纤弱的身躯实际上相当结实,只是可惜少女身边有着织田作,否则他还真想接着恶作剧的理由去测试一下少女被突然袭击时的反应。
织田作的事情暂且没有告诉其它社员,只是汇报给了社长,至于被乱步看穿那也算不可抗力,也不需要刻意告知他什么。社长了解到这件事之后只是见了见咕哒和织田,也就允许了太宰的做法。
于是,咕哒就这么带着织田在太宰家里住下了,太宰也和楼下的咖啡厅老板谈好了咕哒的工作,甚至还不知道趁哪个空挡去给咕哒买了一套和咖啡厅服务员小姐同款的女仆装,咕哒拿到完全合身的衣裙发现一寸不多一寸不少的时候甚至不知道该不该举报一下太宰。
作为从者的织田不需要睡眠,某种意义上来说太宰这种怪物实际上也不太需要,他把主卧让给了咕哒住,自己就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和织田作聊天。
咕哒子的适应能力相当强,不管是失忆,还是契约了从者,还是在咖啡厅打工,还是借住在今天刚刚认识的人的挚友家里这种事。
她简单地借用浴室冲洗了一下,向太宰和织田道过晚安之后也就不打扰这对阔别已久的挚友交流感情,自己躺在了主卧的床上。
短短半天真的发生了不少事情呢……她回顾了一下自己目前为止大脑里仅剩的半天记忆,忍不住感慨道:“真是……奇妙啊。”
并不是没有疑窦,脱掉那一身不明所以的制服后,这具身躯上布满显然不是一个普通高中少女该有的密密麻麻的伤疤,手背上的殷红令咒并不是契约织田先生之后才出现的,仔细一想的话,刚刚恢复意识的时候它就在那里了,手腕上有一圈像是长时间佩戴比较紧的饰物留下的痕迹,但却没有与之对应的物品存在,以及种种莫名其妙的直觉,隐隐约约模模糊糊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清晰地想起的片段……
“我究竟忘记了什么呢……?”她盯着空白一片的天花板,喃喃自语。
月光从窗帘的缝隙透了进来,轻飘飘地洒在被子上。
“嘛,暂且不管了吧。”她很快放弃了思考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既然想不出来那就先放一放,明天还要去咖啡厅打工呢!
于是少女翻了个身,看着自己手背上的令咒,轻轻笑了笑。
“晚安。”她意义不明地对那个盾牌形状的图案说,随后闭上眼睛,很快进入了安眠。
在意识消散的前一秒,她似乎听见了有谁在耳边说:“晚安。”
是谁呢?
与此同时,正在客厅的织田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扭过头向卧室的方向看了一眼。
“怎么了?”太宰叼着自己用来吃蟹肉罐头的勺问他。
“不……没什么。”织田摇摇头,“大概是错觉吧。”
第4章 刷好感的正确方式
“唉呀呀,这可真是有些不妙啊……”
迦勒底管制室内,达芬奇看着从藤丸立香所在的“某一个世界”传来的信息,就算是她也露出了些许发愁的表情。
“何止是有些不妙,简直是相当不妙啊!”
罗马尼正在埋头猛敲键盘,听到这句话立刻抬头反驳道:“明明应该是选择了最稳定的时空送过去,没想到在那个世界却偏偏出现了圣杯反应——这叫什么啊!圣杯已经成为量产型了吗?!”
“哦啦,医生先生,您已经没问题了吗?”通讯器那边传来了关切的声音,“我还以为您还要恢复一段时间呢。”
“明明是眼下的情况让我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好不好!”罗马尼发出了社畜的声音,“该说是运气还是什么呢,如果立香她再晚半天到达那个世界,和他契约的那个不完全的英灵就应该因为供魔不足消失了,这个世界除了他以外没有别的圣杯反应,本来应该算是就人理层面上来说相当安稳的世界,偏偏立香过去就契约了他——到底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啊!?”
“这就是缘分吧?”达芬奇撩了撩头发。
“所以,能检测出那个叫织田作之助的‘不完全英灵’是什么样的存在吗?”通讯器那头的人选择性略过了罗马尼的哀嚎,抓住重点提问。
“嘛……这个怎么说呢?”罗马尼也从哀叹之中脱出了,调出了刚刚进行的灵基检测分析报告,“他的灵基确实是由圣杯构筑的存在——虽然有点抱歉,但是我用贞德·alter小姐来形容的话,应该能明白吧?就是类似的存在。”
“嗯……也是由某一个人许愿得出的吗?”通讯器对面的人沉吟片刻后追问道。
“嗯……虽然很不想说出口,但答案是‘无法确定’哦。”达芬奇摇了摇头,露出了无奈的神色,“这个世界,除了……以外没有其它的圣杯反应,所以这个世界是不可能有人对圣杯许愿产生‘织田作之助’这个英灵的。”
“欸?”
“是的,虽然整个灵基都散发着圣杯的气息——但他身上没有圣杯。”通讯器里插入了另一个人的声音,“我刚刚姑且靠近确认了一下,是吧?达芬奇大姐?”
“啊,是的,多谢你了。”达芬奇笑着回答,“已经确定了。”
“啊不过说到这个——她似乎会换衣服哦?魔术礼装的防御性大概作废了。”插话的人继续说,“没有带上一个caster来这里真是失策啊,那个制服对女孩子来说果然还是太单调了吧?”
“啊……这样的话能麻烦你以后多在立香身边保护她吗?”达芬奇揉了揉眉心,“你的气息遮蔽没问题吧,还有那位——当然,他应该就不用我说了。”
“喔!了解啦!”对面的人似乎还挺高兴地答应了这个差事,“那个家伙跟得够紧了,得亏没人发现得了他啊!”
“那就是说——”刚刚被打断的人重新捡起了刚刚的论题,“那位‘织田作之助’先生不是由这个世界的人许愿诞生的……?”
“因为刚刚带回来的新信息我必须更正一下之前的说法——他和贞德alter小姐确实是不同的。”罗马尼顺势接话,“倒不如说……他甚至都不算是‘许愿’出的存在。”
“他并不是某一个人的‘空想’的产物。”达芬奇看着分析报告,总结道。
“那是……?”
“也就是说,构筑他灵基的确实是和大部分英灵一样的——无数思念的结晶。”罗马尼解释,“但是为什么一个四年前死去的人在没有什么伟大的,影响世界的举动的情况下能够达到这个程度,那属于圣杯的能量波动又是怎么回事——”
“喂医生!”对面又有人插嘴,“你的千里眼,不能用吗?”
“我又不在那个世界啊!”罗马尼大声反驳,“而且现在确实不稳定!吉尔伽美什王还在闹脾气,小的那个被拖住了也没去成,梅林那个家伙也在偷懒!”
“谁说我在偷懒的?”
“!梅林!”看着骤然占满屏幕的魔法梅丽,啊不,魔法梅林,罗马尼发出了哀嚎,“你用的是什么账号!为什么梅丽酱的账号会在你那里——”
“嗨——嗨~下面是花之大哥哥的小电影放送时间!”梅林难得没有多欺负罗马尼几句,而是挥动着自己的法杖。
“喂,我们可没时间看什么电影啊!”梅林的电影放松很明显是同步了原本在进行通讯的双方,对面立刻有人抗议。
“嗯哼嗯哼——反正一时半会儿也搞不清楚,不如还是来放松放松吧~”梅林无所谓地摆摆手,“接下来,让我们来看一看,某个不再杀/人的杀/手的故事——”
从前,有一个少年,他是个自由自在的杀/手,工作从来没有失败过,十四岁那年,他一时兴起从自己的任务目标的家里带回了一套不完全的书,将仅存的上卷喝中卷反反复复读了无数遍,作为结局的“下卷”却无法找到。
“小子,我看你一直在看那套书啊,有那么好看吗?这套书的下卷呢?”
有一天,他被这样问了。
没有下卷,他答。
“这下我懂了,你小子可真走运。这本小说的下卷糟透了。所以,只有上卷和中卷你就满足吧,这是为了你好。”
没有下卷总是不好的,他反驳。
“这样啊,那你自己写吧,这是唯一一个能让那套小说保持完美的方法。”
不知姓名的,连样貌都已经在记忆里模糊不清的男人这样说。
后来,他找到了下卷,于男人的描述不同,那实在是相当精彩的小说,只可惜,其中几页被撕下了,所以他无从得知一个重要的情节——
一个杀/手,变得不在杀/人的原因。
他找不到遗失的书页。
这时他才似乎明白了那个男子的意思。
于是他决定自己去写。
放下枪,拿起笔,不再夺取人的生命,而是去理解,去书写生命——成为一个小说家,然后补完那个“理由”。
一个杀/手不再杀/人的理由。
他就这样,又过了很久——
最后,想要守护的东西,失去了,为了复仇,又再次拿起枪,夺取了mimic的生命,连同那份简单的,渺小的愿望都一并埋葬了,到最后,能为唯一且仅剩的挚友,那个孤独的,哭泣的孩子做的事,只有劝他去“救人的一方”这样苍白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