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了?”
她摇摇头,“蒋湛,我请你喝酒吧?”
蒋湛微微一怔,“喝酒?”不是刚从饭店出来吗。
“对哦你还要开车,算了……”
“没关系我找代驾。”他笑了笑,轻声说,“想怎么喝我都陪你。”
其实喝酒的最佳去处是大排档。可苏浅现在多少有些曝光率,又是在横店,所以还是换了个地方。
她买了些烧烤和啤酒,跟蒋湛一起去了某个古装取景地的天台。
苏浅坐在台沿,脚耷拉到下面,手撑在身后,沉默的望着天上弯弯的月亮。
“你知道天上为什么没有星星吗?”
蒋湛想了想,“环境污染?”
苏浅摇头,“因为star皆空。”
蒋湛一愣,随即轻笑出声。
难得的感觉到岁月静好,没想到是跟一个廖廖见过几面的人。
蒋湛握着啤酒罐,借着月色看她线条柔美的侧脸。清风吹来,他心头微荡,那里面似有什么在滋生萌芽。
他回神喝下一口酒,缓缓开口:“赵旭那个剧我看了片花。”
苏浅的注意力被拉回来,挑挑眉,“觉得怎么样?”
蒋湛仿佛在考虑怎么说才显得委婉。半晌他忽然笑了一声:“实不相瞒,看过之后我特意在网上找了你以前的片段看。”
“所以?”
“在诠释角色上有质的飞跃。各个方面都比以前强了太多,好像不是一个人演出来的。”
苏浅心想,人都换了肯定不是一个人演出来的啊。不过这人眼睛还挺尖。
“被传说中的鬼才导演这么夸奖,我深感荣幸。”
她的表情有点得意和俏皮,蒋湛被逗笑了,“你啊,可以说得再不走心一点。”
苏浅莫名被那句“你啊”击中内心,一时间有些失神。曾几何时,那个男人也无奈的对她说过这两个字。
你啊……
虽然简短,却带着一点点无可奈何的宠溺。
不对,好端端为什么要想起他!苏浅仰头,掩饰性的喝了一口酒。
……
天台上有说有笑,并不知道观看现场直播的某人快要酸掉了牙。
靳烈以“偷窥”视角看着苏浅跟别人谈笑风生,脸色黑成了碳。说什么甩了他才会找别人。现在还没甩开呢,就对野男人笑得那么好看。
“这速度,怕是个窜天猴。”靳烈酸气横生地磨着牙。
阿易躲在楼梯间小心翼翼的将手机对准苏浅,话筒里突然冒出说话声吓了他一跳,赶忙调到了最小声。
天台边蒋湛忽然放下啤酒,耳朵一动,轻声问苏浅,“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苏浅挑挑眉,正想笑他是不是喝多了,似乎听到了楼梯处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有点失真,但她还是认了出来。又想起刚才遇到了阿易……
苏浅了然,眼眸转了转,压低声音,“蒋导,帮个忙行吗?”
“什么忙?”
“你只要坐着别动,继续跟我说话就好。”
“好。”
苏浅勾勾嘴角,慢慢凑到他面前。昏暗的光影中,画面看上去异常暧昧和旖旎。
屏幕另一端,靳烈看着镜头里的两个人越来越近,心越来越沉,脸色也越来越冷。
半晌,只听“咔嚓”一声,价值不菲的钢笔硬生生被他折成了两段。深蓝色钢笔水如同喷薄而来的酸意,溅了他一身。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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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第29章
回程蒋湛坚持要送苏浅, 她思量一番没有拒绝。毕竟时间也不早了,她小人这么多谁知道还会不会有什么暗算。
到了下榻的酒店,蒋湛看了眼时间随口问到:“要不要送你上去?”
苏浅赶忙到:“不用这么麻烦, 到这我就不怕了。”
蒋湛点点头, 忽然轻声说:“听说你离婚了。”
送花那天打电话,话筒里有人叫她“老婆”他听得一清二楚。后来架不住好奇和私心就去找人查了一下。
所以现在苏浅的处境他其实很清楚。
苏浅心头一跳, 身子往后靠了靠, 直白到:“虽然我很想拍戏, 但是不接受潜规则。刚才让你帮忙只是想气个人, 如果你有什么误会的地方……”
话还没说完, 就听到蒋湛低沉的笑声回荡在轿厢里。
司机好奇的目光落过来, 在后视镜里被苏浅抓个正着。她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 “好吧,也许是我误会了。”
好端端的这人干嘛忽然提她离婚的事。不过她没有多此一举的问蒋湛是怎么知道的, 毕竟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你放心,我也不接受潜规则。”蒋湛弯弯嘴角, 漆黑的眼底在夜色中盈着光, “我更喜欢走正常程序。”
.
自从昨天看了直播后靳烈始终维持着低气压。家里一片冷清, 王嫂除了问他吃什么之外从不主动跟他说一句话。靳夫人得知什么劳什子的契约后更是气得血压飙升,连续几天都没搭理他。
靳烈现在成了众矢之的,被牵连的还有钟宁。因为公司的其他人不敢靠近生气中的大魔王,只好有什么事都找他。
他战战兢兢将部门经理拿来的文件呈上去,站在桌边欲言又止。
手里的信封都快要被他捏出汗,不给不行,给了他怕靳烈一个怒气冲天将他发配到非洲去。
他的担心不无可能,毕竟他这几天情绪这么不稳定。
靳烈翻看文件, 声音冷得掉渣,“有事就说,没事就滚。”
钟宁肝儿颤了颤,苦着脸将信封递过去,“这是保镖刚才传过来的。”
靳烈微微一顿,随手放下文件打开信封。在看到里面的几张照片后脸彻底黑成了包公。
那天去找苏浅,她总说什么“白月光”,靳烈用不算太笨的脑子想了几天,反应过来她说的应该是封纤纤。立刻想跟她解释这是个误会,他和封纤纤什么事情都没有。
可是电话打不通,信息发出去就冒出个红色感叹号。他全方位的被苏浅拉黑,跟好友吐槽被笑作死。
“不过你换个角度想,你太太会生气也许是因为吃醋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
吃醋不就代表苏浅心里有他吗!靳烈心情刚从直播后遗症因为这句话得到好转,就又看到了她和那个男人的亲昵照片。
天色很黑,图片又是抓拍。两个人看上去像在亲密的接吻,十分暧昧。
这虽然是他叫阿易拍下来的,但仔细看了以后那种扎心的程度还是让他脸色阴得能滴出水来。照片被他抓得皱皱巴巴,像一块粑粑布。
“昨天苏浅什么时候回的酒店?”
钟宁用力咽了咽嗓子,颤颤巍巍解释到:“阿易说没注意时间,但是让你放心。”
靳烈抬头,用眼神示意他继续说。
“太太是一个人回去的。”
“……”
他呵了声,阴鸷的勾起嘴角:“所以我应该放心我戴的是帽子而不是大草原?”
钟宁:“……”
靳烈拇指摸摸照片上苏浅的脸,心里酸得跟开了个醋场似的。他没有察觉到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可发现后就知道感情收不回来了。
所以,他不可能放苏浅离开自己。
靳烈将照片丢到钟宁眼前,“你修图技术不是达到十二级了。”
“啊?”钟宁云里雾里,“什么十二级……”也没人颁发等级证书给他啊。
“去把男方的脸弄得清晰一些。”话顿了顿,他咬了咬牙,“再从科学的角度分一下,到底有、没、有、亲、上!”
钟宁:“……”
明白了,多少等级老板说了算。
-
由于大老板的失心疯,钟宁加班加点对照片一顿猛如虎的分析,得出的结论是照片上的两人只是错位。
钟宁告诉靳烈结果的时候就差放烟花了。
“老板,我多一句嘴。两个人相处最重要的是信任啊!你应该相信夫人的人品。”
这要是一年前听到有人和他谈苏浅的人品,靳烈绝对会嗤之以鼻,她哪来的那玩意儿。
可是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他知道苏浅确实做不出来这种事。
“废话用你说?我信不着的是外面的野男人。”
钟宁恍然大悟:“有道理啊……”
苏浅长得那么漂亮,性格也挺招人的,被人觊觎好像是挺正常的事。
这个结果虽然让靳烈安心了,但却不开心,因为他的联系方式还是被苏浅拉黑的。
于是被“隔离”的这段时间,靳烈有事没事就去苏浅楼下盯梢,然而令他郁闷的是从来就没遇到苏浅。
天色黢黑,路灯昏黄的灯光穿透玻璃窗在车内洒下斑驳的光影。靳烈伸出窗外的指尖夹着一支烟,目光始终落在大门口。
没多久,一辆保姆车缓缓开了进去。靳烈心头一凛,急忙开门下车。
等他追过去,车子已经开了进去。大门缓缓关闭,隔着栏杆他看到了苏浅纤细的身影。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头发好像长长了一些。似乎是有所察觉,她接过助理递过来的包后突然转过头来。
靳烈的视线就这样毫无防备的与她撞到一起。在看清楚她脸的那一刻,他体会到了什么叫思念如潮。
苏浅很快转开视线,对助理说了几句话然后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助理摸了摸脑袋,在原地踌躇几秒后跑过来,期期艾艾的对门卫说:“苏小姐说不要放这个人进来。”
靳烈:“……”
门卫警惕的看了看他,“知道了,记住长相了。”
说完又嘀咕几句,“长得挺好原来是个渣男。”
靳烈:“……”
助理虽然不知道苏浅和眼前的男人有什么纠葛,但作为烈燃星途的打工人好歹还认识大老板的。
她咳一声,战战兢兢的走过去握住栏杆,隔着大门问候:“靳总,您还好吗?”
靳烈忽然有种被探监的既视感。
他脸黑成了锅底,冷冷看着小助理,就在即将把人冻成雕塑的时候忽然开口:“你,跟我过来。”
小助理身子一抖,像只小鹌鹑似的随着靳烈到了车边。
“是、是浅浅姐吩咐的,不管我的事啊靳总。您大人大量,别……”
“吵死了。”靳烈凉凉兜她一眼,“把苏浅这几天的工作计划告诉我。”
“啊?”小助理呆了呆,等反应过来马上掏出手机查看记录,完全不顾及她们的塑料姐妹情。
别怪她没良心,在老板面前当然是老板最大!
靳烈懒得听她叭叭说,将整个记录拍照存图。而后泰然自若的收好手机,理直气壮的问:“我今天找过你吗?”
小助理一呆,随即谄媚的笑了笑:“您说笑了,您又不认识我,怎么会找我呢!”
靳烈满意的点点头。孺子可教也。
上车后他仔细看了看记录,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半天,给好友李修南打了个电话。
“明天一起去打球。”
李修南看了眼外面,还以为下红雨了。这大忙人竟然会主动找他,但他还是十动然拒了:“我明天有事。”
靳烈咔哒一声扣上安全带,“你上次跟我提的投资……”
“但也不是不能推掉。”李修南呵呵笑,“明天几点你说了算。”
……
第二天靳烈到球场的时候李修南已经到了。他正坐在高尔夫球车上打电话,看到靳烈后简单说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
“你挺会挑天气。”
今天这天儿跟抽风似的,一会儿阴一会儿晴。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来一场雨。
“下雨也浇不死你。”
靳烈穿着黑色休闲裤和白色POLO衫,头上一顶浅灰色棒球帽,整个人干练又清爽。
他将球包放到车上,手腕上的表在阳光下发出光泽。李修南眯了眯眼,忽而笑了一声。
“你有时间找我玩,是不是老婆还没追回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