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言辞屈指碰了碰她的耳廓:“听到你说这句话……”
司谣抬头,正巧对上这人近乎直勾勾的目光。
“——我就已经,”他笑得像要勾人魂魄一样,轻了气息接,“想要你哭了。”
“……”
.
总觉得那天以后,这个人不要脸的程度已经上升到了一个新高度。
像打游戏开启了什么新副本、或者解封了什么新技能一样。
只要和简言辞单独待在一起,司谣就一定会被他拉过去做些什么。
不是做那种事,但是亲吻,触碰,还有其他亲亲碰碰的肢体接触都做了个遍。
……说话也,更像个,彻底不要脸的人了。
司谣请了三天假,再去台里的时候,身上的痕迹已经褪了下去。
实习的工作也回到了正轨。
上一期节目播出的反响很好,全组人的心情都不错,带她的那个老师也开始亲自教她一些东西。
不知不觉一周快要过去。步入八月。
司桂珍提前给司谣说了声,已经买了这周六来延清的高铁票。
周五这天,司谣下了班,吃过饭,回房间收拾东西。要搬回原来的公寓。
简言辞接过她的行李箱,往房间里扫了一眼。
“电脑要不要带?”
“不带了,”司谣跟着瞅了眼,“我这个月开始不用直播了,不带回去也没关系,反正就回去几天。”
简言辞“嗯”了一声,又问:“要去几天?”
“还不知道,”司谣也不确定,“我妈妈他们还没有买回去的票,不过应该就待三四天。”
简言辞松开拉杆,扣过她的手腕拉近了,低了头看:“怎么要去这么久?”
“……哪里久。”
司谣被他牵到桌边,见简言辞拿过桌上的手机,不经心按了片刻。
随后,她手里的手机嗡鸣一下,收到条消息。
司谣拿起来看,简言辞给她发了张照片。
戳开,懵了下。
“你怎么还……”司谣手机差点滑掉,下意识抓紧了,“自,自拍。”
照片上,是这人放大的正脸,稍稍往下看的角度。模样散淡。
角度很随便,五官轮廓和平时的样子没有区别。
但可能是被放大到满屏的缘故,放到手机里这么对视,反而多了几分暧昧。
……不就是拍个照,还要勾、引、人。
“刚才想起来就拍了。”简言辞含了点笑,弯下,鼻尖蹭了蹭她的,“怕你这几天见不到我,到时候把我忘了。”
“……”
司谣:“我哪有这么……健忘。”
她幽幽憋出了句,使劲压了压嘴角,把照片保存下来。
与此同时,简言辞伸手按过了她的腰。一下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只记住脸,是不是还不够?”他思忖了下,带着她的手探进自己的衣角,眼梢弯着,又问,“我自己拍不到全身照,你给我拍一张?”
“……”
“还是亲一下,会记得更久一点。”
司谣都还没来得及回。
下一刻,男人的气息欺近了。
简言辞稍稍偏了头,舔咬过她的下唇,抵开唇齿。
深深吻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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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司谣起了个大早。
先收拾了下房间,又去拿了这段时间堆的快递。在小区附近随便吃了个中饭,随后就打算去高铁站。
出发前,给简言辞发了条微信。
yaoyao:【我上地铁啦】
另一边。
简言辞拿起手机,回复了消息。
将车停在心理诊所前的街边,他下车。径直过去,推进了门。
一路被领到咨询室。
窗明几净的室内,李儒和简言辞寒暄了几句,给他倒了杯水。
“有段时间没来了,快两个月了吧。”李儒问,“最近状态怎么样?还失眠吗?”
简言辞扣着水杯,模样有些散漫:“睡得很好。”
李儒有些没料到:“有多久没失眠了?”
“一个月。”
李儒:“最近睡觉的时候,还会做那个梦吗?”
简言辞:“偶尔。”
睡眠障碍听起来好了不少。
两人闲聊一般,李儒一边询问,一边记着。
每次都是差不多的对话。
像以往那样,李儒不抱期望,但还是问了句:“那个梦,现在能跟我说说是什么吗?”
静默须臾。
简言辞抬了抬眼,将水杯搁回桌边。随后,平淡接话:“行。”
李儒一愣,坐直了身,平和的状态换成了明显的惊讶。
他看着简言辞:“为什么现在想说了?”
又是静默片刻。简言辞笑了下:“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都是一些以前的事。”他一顿,“只是现在不想要了。”
李儒又是愣了一愣。
这次的咨询时间持续了近大半个下午。
简言辞出了诊所。
开了手机,瞥到司谣一个小时前发来的消息。
yaoyao:【接到我妈妈和叔叔了】
yaoyao:【我们准备吃饭啦】
然后,附上了一个可爱的表情包。
简言辞想起不久前,李儒问他的那个问题。
——有过想要自杀的想法吗?
有吗?
简言辞想着。
十年的时间。
地震的血腥场景,在他每晚的梦里一遍遍上演。
梦里,过往的他被压在废墟残骸下。
怎么呼救都是徒劳无功。
没有人理睬。
而醒来的现实,也并没有好多少。
如同怎么都走不过去的一道深坎。
于是简言辞曾经很频繁地,有过伤害人的念头。
自我厌恶,也自我放弃着。
也是真的有过,想要结束一切的念头。
简言辞现在庆幸这个念头延迟了许多年。
他在梦里的废墟下苟延残喘。
终于等来了那双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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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晚了!!!给你们发小红包么么哒~
第54章 打车
接到司桂珍他们, 车上,司谣在公寓附近的宾馆订了房间。
“别浪费那个钱,好几天呢。”齐文徐劝了句, “这几天你跟你妈妈睡床,我打个地铺就行……”
司谣不肯,低头先订了三天的房:“我房间有点小,肯定挤不下。而且我攒了钱的,现在也在实习, 不缺钱。”
齐文徐和司桂珍相觑一眼, 他笑说:“谣谣现在都快成大人了。”
三个人吃过饭,先把行李带去了宾馆。
住得近, 司桂珍随后去司谣租的地方看了一圈。
“是比你大一那时候的宿舍好。”司桂珍放下了心,在房间里说, “现在你们搬到这个校区了,我看这边上也热闹, 是安全。”
齐文徐附和:“哎哎, 挺好。”
司谣在厨房里烧了水, 乖乖回:“妈妈,明天我带你们去成阳区那边玩。”
司桂珍他们过来, 司谣打算趁着周末带他们逛一逛延清。
晚上洗完澡,她趴在床上, 做了个逛景点的计划。
司谣把做好的计划截了个屏,戳进相册,就看见了先前简言辞发给她的照片。
不知道他在不在加班。
她放大照片,默默瞅了好一会儿。又点开跟他的聊天框, 把聊天背景换成了照片。
司谣截了屏, 顺手就发了过去。
yaoyao:【[图片]】
没过多久, 收到了回复。
狐狸精:【怎么了】
司谣压着嘴角敲字回去:【我感觉,你的自拍和我给你的备注特别搭】
狐狸精:【你妈妈在不在旁边?】
yaoyao:【他们回宾馆了】
隔了几秒。
狐狸精:【那狐狸精想给你打个电话】
狐狸精:【勾引一下你,可以吗?】
司谣:“……”
这人——
还没想好怎么回,电话已经打了过来。
司谣从床上坐起来点,接起:“什,什么叫勾引。”
“不是说我是狐狸精吗?”那边,简言辞的声音传过来,“我好像也只有这个本事了。”
默了默,司谣硬气:“我一点,都没有被勾,勾引到。”
“这样。”他还是那个悠悠的语调,“怪不得,今天就抛下我走了。”
“……”
说得好像,她有多无情一样。
司谣:“我又不是不理你了。”
简言辞笑:“嗯。没有觉得你不理我,只是想逗一下你。”稍一停顿,他又询问,“你的妈妈,现在身体怎么样?”
“她挺好的。”司谣重新趴回床,闭着眼睛跟他聊天,“叔叔说上个月去检查的时候,医生说只要平时注意点,她的病基本就不会复发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简言辞那边似乎还在工作,偶尔有敲键盘的声音。
司谣揉了下眼,看了看时间:“你又加班到这么晚。”
“你不在,也没有别的事可以做。”简言辞问,“困了吗?”
司谣迷迷糊糊:“嗯。”
临睡前,她想起件事:“这几天……我会跟我妈妈说我们的事的。”
那边的键盘声停了,等了片刻,简言辞没应声。
司谣困着问:“你怎么不说话?”丽嘉
“不是。刚才在想事情,”静默须臾,简言辞轻轻笑了声,“有点——担心。”
“啊?”
“担心你妈妈不同意你和我在一起。”
司谣想起司桂珍以前的那些话,清醒了点。
“……不会的。”她措辞半晌,支吾回,“她应该会同意的。”
可能是心虚得太明显,那边又没了声音。
隔了会儿,才听简言辞出了声:“不说也可以。”
司谣一顿。
“不想让你因为这事,和你家人闹不愉快。”简言辞说,“要是真的出现那种情况——”
她莫名忐忑:“什什么?”
思忖几秒,简言辞接话:“我来想办法。”
司谣小小松了口气。
“实在没有办法,”简言辞又耐心继续,“你想把我藏一辈子,也可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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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司谣在床上翻来覆去几分钟,反而有点睡不着了。
她在脑海里演练了几遍,想找个机会,跟司桂珍好好说下这事。
为此,甚至还上网查了查相关的话题。
准备得很充分。
只是一直没找到时机。
翌日一整天,司谣都在陪着司桂珍和齐文徐逛景点。晚上回来,看司桂珍他们逛得很累,她只好送他们回了宾馆。
周一上来,司谣恢复了赶地铁上班的作息。
晚上回到公寓也很晚,司桂珍在客厅桌上给她留了菜,人已经回宾馆休息了。
就这样持续了三天。等他们临走的前一天,司谣跟沈高明说了一声,提前下了班。
回到公寓。
“谣谣,”听见动静,司桂珍从厨房里探了探身,有点惊讶,“今天回来得这么早?”
司谣叫了句“妈妈”,蹲下换鞋子:“齐叔叔不在吗?”
“他先回去睡了,说白天走得脚疼。”司桂珍又回厨房,“妈妈饭还没做好,快了。”
明天就要走了,做的都是司谣爱吃的菜。
“每天这么迟下班,饭也要按时吃,以后……”饭桌上,司桂珍叮嘱到一半,注意到司谣的走神,“谣谣,发什么呆呢?”
“——妈妈,”司谣咽下一口汤,忽然思索着开口,“我谈恋爱了。”
司桂珍愣了一愣。
“什么时候的事?”
“有一段时间了。”想了想,司谣还是决定老实说,“半年了。”
司桂珍诧异:“你这……哎唷,怎么都不告诉妈妈?”
“我没有想好怎么跟你们说。”
“这有什么想没想好的?”司桂珍反应过来,嗔怪,“你都是大人了,要谈恋爱,妈妈还能拦着你吗?吃完跟妈妈说说……”
司谣有点紧张,吃不下了。
“他也是清大的,以前在四中读过。”她放下筷子,措辞着,“我们认识好久了。”
司桂珍:“是槐城的人?”
“不是,他是这边的人,今年已经在工作了。”司谣说,“他叫简言辞。”
对于这个名字,司桂珍模糊有点印象。
她是四中初中部的老师,没教过高中部,也只是隐约听得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