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头也不回地窜上了台阶。
简言辞关上车门,抬了眼看司谣杵在大门口等的背影,忽地弯出点儿笑。抬了脚步,跟上。
仿佛刚才在车里发生的事,只是一个小插曲。
等司谣回去收拾完要带的东西,已经缓过了劲。简言辞替她拿过行李箱,又一起下楼。
见时间差不多,两人在附近找了家餐厅吃饭。回去后,司谣理完行李,觉得热,就挪去浴室洗了个澡。
简言辞恰好从厨房里出来,见到在客厅打转的她:“怎么了?”
“吹风机在哪里?”司谣慢慢腾腾擦着头发,“我没有找到。”
“喝吗?”简言辞将手上的牛奶递给她,进了外边的卫生间,“忘记告诉你了,放在第一格抽屉里。”
司谣“哦”了句,边捧着牛奶喝,一边像条小尾巴一样跟他进了卫生间。
简言辞拿了吹风机,插了线。牵过司谣,替她吹头发。
喝完牛奶,司谣顺便就把杯子放在了一边,犹豫了下,还是配合地埋下点头。
乌黑的长发湿漉漉贴在了脖颈,偶尔有水珠往下滴落,在她锁骨的地方沿出了一道水痕。
皮肤细白,泛出点刚洗完澡的微红。
简言辞低下眼看。
男人修长的手指穿过,像是在正常吹头发,但若有似无地,触碰着司谣的皮肤。
漫不经心,又撩拨一样。
逐渐地,司谣默默屏住了呼吸,浑身僵滞了点。
直到吹风机的声音停止了。她被握住手腕,转过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又和简言辞接起了吻。
司谣无意识攥着他的衣服,脑袋仰得有点酸。
唇齿纠缠。
漫长的厮磨后,她一下被扣住了腰,轻松带起坐在了洗手台边。
司谣被抚捏一般按着后颈,边和简言辞亲着,一只手边被他带着,摸到了他的衬衫扣子。
气息撤开些许,简言辞轻哄着问:“帮我脱?”
“……”
咫尺的距离。司谣默不作声瞅他,感觉嘴唇都被吻得有点发麻,浑身都在烫着。
这人,此时的模样蛊惑又招人。
黑色衬衫的扣子已经解了两颗,被她扯得有些凌乱。
眼里像是染上了点春意和情.欲。
祸水一样。
司谣的手指刚搭上扣子,见简言辞松开动作,低下手,拉开了下边的抽屉。
看见他拿出来的一小个包装袋。
司谣表情一空白,磕磕巴巴:“这里怎,怎怎么有——”
“上次在这……”简言辞欺近了,近到快要挨蹭到她的唇,极轻地笑了下,“多放了几个。”
“……”
吻又堵上。
肩带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咬着拉下。她坐在冰凉的台子边,忍不住往后躲着挪了下,整个人又被勾过腰抱了起来。
脚没有着力的地方,司谣只能无措抱紧了简言辞。脑袋埋进他的颈窝。
一下哭出了呜咽声。
房间里弥漫着水汽。
一室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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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简言辞终于放过她。
司谣困得没有一点力气,刚沾上枕头,就扒拉着睡成了一团。
睡相不是很好,肩头和一只脚还扯露在被子外。
简言辞从浴室出来,屈身抵上了床,替她将被子掖了掖。扫了一眼,他随手拿过床头遥控器,调高了空调的温度。
司谣半边脑袋埋进了枕头,静静睡着,眼尾还有点哭过的红。
简言辞看了会儿,伸指在她的眼尾触碰了下。
接着,极为怜惜一般,贴近了。吻了吻。
“怎么又把你弄哭了。”
司谣一动都没动。
对于她的不搭理,简言辞不介意,反而专注看着。
良久,简言辞又轻轻开了口:“好像控制不了。”
“但是我不会让你,”他顿了顿,“再为别的事哭了。这样好不好?”
安静的房间里,司谣早已经睡熟了。
简言辞看着她,弯了弯唇:“以后,都不会了。”
他忽然想起司谣今天的那句:你这么好。
“本来在想,”简言辞敛下眼看,气息轻不可闻,“即便你说你的家人不同意,也是很正常的事。”
她家人可能会有的顾虑,简言辞也一并想到了。
也想过了各种方法,做好了用五年十年、甚至更长久的时间来打消顾虑的打算。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
可即便这样,还是不想放开。
更甚至,贪得无厌地,对自己有了期待。
连带着,对现在以及未来所有的一切,也都有了期待。
并不是未知的期待。
是再确信不过的,此生必定的期待——
曾经以为,我不会有说这句话的机会。
简言辞触吻过司谣的耳廓,像极尽温存的厮磨,一字一字地说:“我爱你。”
.
一整个八月,过得很快。
有时简言辞会出差,司谣闲下来,嫌经常待在房间里打游戏无聊,就去了两次同留在延清的学姐叫的聚餐。
不知不觉,暑假快要过完。
实习结束的那天,司谣在电视台还掉了电脑,办完手续。走前,给组里的同事们买了咖啡。
“挺好。”沈高明握着咖啡,一手单插着兜,“你以后要是还想过来实习,在微信上跟我说一声就行。”
司谣抱起背包,挥挥手:“谢谢老师,那我就走了。”
沈高明:“行,走吧。”
临近开学,司谣从和简言辞同住的房子里搬了出来。
回去这天,简言辞多拎了个袋子,替她把两人买的零食装上。
司谣觉得东西带得有点多,不太想让他拎:“这个太重了,反正我回去自己买就好了。”
“零食放在我这里也不会有人吃。”简言辞说,“等你下次过来,给你再买。”
司谣瞅他,“哦”了句。
简言辞不经心抬了抬眼,对上,含了点笑:“看什么?”
其实有点舍不得。
话到嘴边,司谣幽幽转成了:“看你就要一个人住了,有……有点同情你。”
简言辞:“这样。”
司谣想去帮他拖一个行李箱,却一下被顺着拉了过去。
“小同学。”简言辞的眼梢弯着,抬指捏了下她的耳垂,“那以后记得经常过来,光顾一下我这个,一个人住——”
大白天的,这个笑的模样,就那种不良场所的从业人士。
他悠悠蹭她脸颊:“很寂寞的,男朋友。”
“……”
.
晚上吃过饭,简言辞送她回了公寓。
上楼,司谣打开门,正要回头帮他拿箱子,客厅传来动静。
“司谣,”宋蕊边贴着面膜,边从房间里出来,“这两天你怎么都没……”
一见到两人,瞬间噤声。
司谣也有点意外,跟她打了个招呼:“你回来好早。”
宋蕊回神,忙不迭“啊”一声:“对,我前天就回来了,看你好像不在。”
司谣“嗯”了句:“我暑假搬出去住了。”
她一扭头,正好接上简言辞的目光。他捏了捏司谣的指肚:“车里还有东西,我下去一趟。”
司谣顺着回:“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先进去吧,”简言辞低下眼看她,指腹带过她脸颊的细汗,“去擦下汗。”
东西有点多,一共搬了三趟。
司谣把几盆花还给了宋蕊,又在房间里和简言辞聊了好半天,看时间差不多,这才跟着他下楼。
等挪回来,宋蕊正在厨房煮夜宵吃。
“诶司谣,”宋蕊探出来闲聊,“那个是你的男朋友?”
“嗯。”
“你吃方便面吗?我一包吃不完。”宋蕊问了句,又感慨说,“救命,你男朋友也太帅了,我们学校里还有长成这样的男的?”
司谣说不吃,也挪进厨房拿酸奶喝,揉着头发回:“他已经毕业了。”
“哦哦。”宋蕊说,“他刚才还帮你铺床,我的天,搞得我又想去谈个恋爱了。”
司谣又想了一遍她的夸奖,憋出一句:“他长得……还行吧,反正看久了,也就是那样。”
“……”
“太谦虚了你。”宋蕊边煮边聊,“之前你给你男朋友起那个什么,狐狸精的备注,我还以为他是那种,很吊儿郎当的。”
司谣咬着吸管,有点疑惑:“那……不然呢?”
“看起来很——”宋蕊想了个词,“禁欲啊。”
“……”
想起刚才两个人待在房间里,简言辞对她做过的事。
司谣忍了又忍,还是咽回了要说的话。
……这个,装模作样的,狐狸精。
宋蕊:“对了,明天下午我们一起去报道吧。”
司谣喝完酸奶,点点头:“好的。”
.
大三开学,司谣的课比上学期要少了两节,却更加忙了。
司谣拿到了上个学年的奖学金。就像是个莫大的鼓励,让她对这事愈发上心了点。于是开学不久,司谣加入了系里一个做新闻科研项目的课题组。
平时除了在学校忙的时间,司谣有时回了房间,会打上一会儿的游戏。等到周末的时候,就去简言辞那边住两天。
夏天一天天走到了尾。
九月末。临近国庆放假,知道简言辞有几天要出差,司谣思索了下,一个人在这也没什么事,就打算回家。
这天晚上,她提前给司桂珍打了个电话。
“票订好了跟妈妈说,到时候让你齐叔叔去接你。”聊了两句,司桂珍隐约听见司谣这边的嘈杂,“谣谣,你在外面吗?”
人来人往的街边。司谣打着电话,扭过脑袋瞅了一眼旁边的简言辞。
她乖乖“嗯”了句:“我刚刚和简言辞吃完饭,现在准备回去了。”
司桂珍那边愣了一愣。
思量着,司桂珍斟酌问:“他这几天放假有什么安排?”
司谣:“啊?”
那边司桂珍又说了几句话,司谣挂了电话,又转头看简言辞。欲言又止。
简言辞偏了头看她:“怎么了?”
“我妈妈……想问你放假有没有时间,说如果你想的话,可以去我家吃顿饭。”司谣如实转告完,又有点丧气,“但是你不是要出差吗。”
顿了一顿。简言辞重复问了一遍:“你妈妈想要我过去?”
司谣:“嗯。”
视线对上须臾,她见简言辞此时笑意流转,心情很好的样子。
“我四号出差回来,等那边结束,当天就过来。”简言辞说,“你问问你妈妈,她同不同意。”
司谣反应了两秒,讷讷“哦”了句:“那,那我等等跟她说一下。”
简言辞:“好。”
等两人走出一段路,司谣压着嘴角,无意识地小幅度晃了晃牵着的手。
“谣谣。”
她抬起脑袋:“什么?”
简言辞:“你妈妈喜欢吃什么?”
司谣懵:“啊、啊?”
“要是不方便,我也可以只去你家,”思忖片刻,简言辞慢条斯理地接,“做一顿饭。”
“……”
作者有话说:
齐叔叔:原来我没有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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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给你们发小红包么么哒~
第56章 半个完整
司谣订了放假前一天的票回家, 上飞机前,给简言辞发了条消息。
在家几天也没什么事做,除了去网吧打游戏, 就是陪司桂珍他们待着聊聊天。
“谣谣,”厕所里,传来司桂珍的一声,“帮妈妈把阳台的拖把拿一下。”
司谣闻言应了句“好”,搁下看到一半的电视, 一路小跑去拿拖把。
司桂珍在打扫屋子, 司谣正帮忙拖着地,又听她问:“谣谣, 简言辞是明天过来吗?”
司谣想了下:“嗯,他是明天下午三点多过来。”
“那等他到了, 差不多能赶上一起吃晚饭。”司桂珍又问了几句简言辞吃饭的忌口,挤干抹布, 若有所思, “平时他也经常出差吗?”
反应了一秒, 司谣顿时撇清:“也不是……他没有特别忙,就是有的时候需要出去几天。”
司桂珍没说什么, 笑说:“去看电视吧。”
团回沙发前,重新抱起薯片, 司谣却没了继续看电视的心思。
对于司桂珍他们要见简言辞这事,她已经忐忑了好几天。
毕竟她转告简言辞的时候,没有说过司桂珍对他的那些顾虑。
于是这几天,司谣想了个办法。
在司桂珍面前, 总要见缝插针地, 夸几句简言辞。
最后弄得司桂珍哭笑不得:“有没有他的照片?给妈妈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