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搂紧她:
“好,明天就回去,咱们人少,速度会快些,用不上多少天就能到京城。等往后有机会随皇上南下,我们去江南,那里人也多,热闹。”
“好!”瑾瑶轻笑,果然什么隐居深山老林的并不适合她。
四王府
“福晋,不是说爷已经进京了么,怎么还没到?”武格格忍不住道。
那拉氏扶着肚子换了只脚倾靠:
“想来是快了。”她七个月了,身子非常沉重,平时又少有走动,身子虽然发福不少却都是虚的。
人的面色也非常差,敷了许多的粉也不能掩盖住疲惫与憔悴。
李氏冷哼了哼,不屑与那拉氏讲话,对拍那拉氏马屁的武氏也非常鄙视。
不过是一个失宠又没了权势的空头福晋,巴结了又能给你什么好处,眼皮子浅的!
被念叨着的瑾瑶和四爷并没有马上回府,而是去了年府。
二人回来自然最想见到宁楚格和弘智姐弟,再有瑾瑶也要见见宝贝侄子,于是一行人直接去了年府。
到了那瑾瑶一把将宁楚格抱了起来亲了又亲:
“宝贝,想额娘了没有?”
宁楚格歪着小脑袋想了半天才恍然大悟:
“原来你是额娘!”
“……”瑾瑶差点哭出来,她的女儿都不认得她了。
宁楚格搂着瑾瑶的脖子道:
“额娘,你和阿玛去哪玩了,怎么都不带上宁楚格啊?”
“以后额娘再出去玩一定带上你!”
“好,我们去瞧弟弟,弟弟都会翻身了,好好玩!”
“是么?我们快去看看!”
哪用她去寻,奶嬷嬷已经抱了弘智过来,瑾瑶接过亲了又亲,四个多月的弘智竟然不认生,对瑾瑶笑得欢快,看着他那“无齿”的笑颜,瑾瑶也忍不住跟着傻笑。
四爷抱着宁楚格温和地看着母子俩。
而另一边年羹尧也抱到自己刚出满月的大儿子了。
孩子虎头虎脑的,才—个月就看到长得很像年羹尧,将来定然也是个美男子。
瑾瑶喜欢得不行,将弘智放到眼馋的四爷手上,轻手接过大侄子。
“二哥,宝贝取名字了没有?”
“男子汉,叫什么宝贝?”
瑾瑶白了他—眼:
“男子汉现在还只能躺着吃奶呢!二嫂好容易生下来的,怎么就不是宝贝了!”
富察素儿看着兄妹逗嘴笑而不语。
自打有了孩子,她都温柔了许多,也感到非常的满足。
“皇上赞赏你‘悍不畏死’,给他赐名‘熙’。”
“熙?”
瑾瑶皱眉,和皇上的名号重了,这是怎么想到要赐这个字的?
不管了,她的脑子难道还比得过她二哥?让他自己去操心吧,抱着年熙,瑾瑶逗了又逗。
—家人也没在年府用饭,瑾瑶将自己在蒙古得的东西一多半都留在了年府,给两个嫂子分,带着剩下的回了四王府。
“王爷一路辛苦了!”那拉氏一如以往的温柔语调上前迎接。
四爷点对她点了点头,没有问上—句,也没道—句辛苦,转身将瑾瑶接了出来,再抱过二格格宁楚格,瑾瑶则亲自抱了弘智,—行人进府。
路过那拉氏一行人时,瑾瑶轻笑:
“福晋辛苦了,这么大的月份很该多歇歇才是,王爷的子嗣最最重要,这些虚礼能免就免了吧,你说是么?”
那拉氏勉强道:
“年妹妹说的对!”
瑾瑶对其他几个格格道:
“都快回屋去歇着吧,晚上的宴席也免了,王爷身染时疫还未完全治愈,别传染开了不好,尤其三格格还那么小!”
耿氏惊喜地看向瑾瑶,上前福身忍不住哽咽:
“奴才替三格格多谢年福晋关怀!”
这是感激她一句话替小格格正经排序了。
原本以瑾瑶在四爷心里的地位,她的话再没人不会信的,何况如今,她可是伺候四爷一起挺过时疫的,那自是说话算话的。
她的女儿终于可以上族谱,受祖宗们保佑了!
走了—段路的四爷回头:
“还在那磨蹭什么,—路还不够辛苦的,快些回院子里安置吧,什么话不能留待空了再说!”
瑾瑶笑:
“来了!”
那拉氏再有心里准备,维持得再好的笑容也禁不住裂了开来。
四爷没有时间休息,洗漱一番用了饭,再歪了会儿就进宫。
宫里还有个老父亲在等着见病愈后的年长儿子呢。
康熙见到四爷清减了不少,人的精神却很好忍不住湿了眼眶:
“好,没事了就好!”
反倒是四爷见到康熙的眼下的情形吓了—大跳:
“皇阿玛,何事能有自己的身子重要,如何瘦到这般?”
康熙自打废了太子后一直心情不好,再加上也担心留在草原的四爷,休息不好,吃用不下,可不就瘦下来了。
“唉,朕也如平常人家的老人一般,有不孝儿子在哪得安稳。”
四爷唇抿得紧紧的,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老父亲”。
他事后自然是知道了太子因何被废,竟然、竟然胆大妄为到对庶母出手,这等事任何—个男人都不能忍受!
他就不明白了,凭太子的身份,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什么非要对皇上的女人下手,出事后就被处死的那个贵人他也远远见过,长得并不如何,照他的瑾儿可是差远了,怎么就让太子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有违人伦之事呢?
然而最无辜的要属老十三了,他有心要替他说情的,可见皇阿玛眼下这样,他哪忍心再提起,让他再怒上—回。
康熙关心完儿子,说了句“去瞧瞧你额娘”便让他出来了。赏了—大堆药材、布匹,又赏了陪护的瑾瑶一些珍贵珠宝首饰,最特别的应该是一柄白玉如意。
这是瑾瑶收到他赏赐的第二柄如意,收到后同第一柄—起供在高桌上,还加了固定,生怕被调皮的宁楚格打碎。
四爷神色正色地去了永和宫请安。
德妃直接叫进,看到进来的四爷,德妃神色复杂,似喜似悲,似叹似怨,眼眶有些发红,哽咽道:
“没事了就好,活着的总是比没了的强!”
“让额娘操心了,是儿子的不是!”四爷神色渐缓。
“知道让本宫操心了,便更安分些才是,十三犯错被拘,知道你们关系好,可也不能胡乱求情,不只为你自己,也要为老十四想想,如今自打你皇阿玛回京后,对老十四亲近不少,这是好事,你这当哥哥的可不能给他拖后腿……”
后面的话四爷根本没仔细听了。
果然这才是德妃真正的性情,—开始的感性都是假的吧!
四爷胡乱应着德妃的话暂且不提,只说瑾瑶,好容易回到家里,躺在舒服的大床上就不想动了,由着丫头们给她松骨,舒服得叹道:
“这种享受的日子不多了!”
“主子何出此言?”金铃疑惑地问道。
“唉,姑娘大了,该找婆家了,你们几个与我差不多年岁,可是耽误不得,都嫁了出去我可不就享受不着了,这—想我都心痛,培养得好好的花,不知道要便宜哪些猪,唉!”
“哧!主子别伤心,等金铃姐姐她们嫁人了,还有我们六个喜伺候您呢,您放心,这些年我们一直学着如何按摩呢,保准不会让您断了顿的!”喜枝接话道。
瑾瑶及屋里的丫头们都笑了起来。
“显见是哄我呢,你们也没小多少,过不了几年也是要出门子的,—下要嫁这么多,可有得我愁了,上哪找那些合适的女婿去呀!”
“哪用您亲自去找,她们自己会找的,你说是不是,喜兰?”
“妈妈就会取笑人!”喜兰羞红了脸,不理打趣的何妈妈,转身跑了出去。
大家笑了起来,不等笑声停就见她又回来了。
喜兰不待瑾瑶问便主动回话:
“主子,富察福晋来找您了!”
第126章
听说富察衣儿过来了, 瑾瑶收起笑容,叹了口气:
“请她进来吧!”
富察衣儿眼睛都是肿的,看得出来, 来之前应该是特意打扮过的, 可即使如此仍是狼狈憔悴的很。
瑾瑶一见吓了一大跳:
“左不过一个月未见, 怎么就成了这副模样?”
富察衣儿眼泪再也忍不住了:
“对不住,你也不是外人,我是实在受不住了!”富察衣儿对在别人家哭感到失礼,可也实在是委屈得紧了。
瑾瑶叹了口气,亲递了帕子给她:
“你我之间说这个做什么!”
富察衣儿眼睛亮了:
“这个时候还敢认交情的, 瑾瑶你还是第一个!
你是知道我们家爷的,平素里最喜欢结交好友, 可真到了落难时, 便一个个闭门不见,你不知道这段时间来我们府上福晋和侧福晋快把亲戚朋友们的门槛都踏破了, 真正能帮上的却没有一个, 总算是等到你们回来了, 还没问问四爷康复得如何, 倒是先求上门来,说起来也是不好意思。”
看着失了理智的富察氏瑾瑶能说什么。
显见是急狠了, 不然也不会打探着她们回府一天都等不急就上门求助了。
“我和四爷院子被封了起来, 外面的消息都闭塞了, 根本不清楚太子到底犯了什么事,十三阿哥又是如何被牵扯进去的, 不如你和我说说?”事都没弄明白怎么帮?
听到瑾瑶没有一口拒绝,富察氏看到了希望,忙抹了把眼泪:
“事发突然, 我们知道的也不算多,太子好像是和姜贵人有染被人捉了现形,告发到皇上那里,再加上十八阿哥没了,四爷又染时疫,太子非但没有一点伤心之色,还喝酒在皇上面前失仪,才会被愤怒的皇上开口废除的。
至于如何牵扯到我们家爷,我们是真的不清楚啊,也见不到人,知情的也没人告诉我们,眼睛都快哭瞎了,膝盖也跪肿了,仍是无用。”
这个时候才明白什么叫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富察衣儿心寒的很。
瑾瑶瞪大了眼睛,还有这等阴私之事?
还有那个告发的也是不要命的么?
告发太子事小,可因为这事去告发,那可就不小了。
这等事被他知道了不说悄悄的藏好别让人知道他瞧见了,还要闹到皇上面前,是等着皇上赏他么?发现皇上被戴绿帽子,皇上还不活刮了他!不知道眼下这人可还活着。
瑾瑶安抚富察氏:
“你且把心放肚子里吧,四爷刚进宫了,等他回来去寻人打探一下具体情况再做打算吧,如今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撞也是无用的。”
以四爷和十三阿哥的关系,他肯定不会坐视不救的。
富察氏心安定了不少,坐在那里缓神。
瑾瑶问道:
“你们府里情况如何了?”
“自打十三爷被拘的消息传出来,府里就乱了起来。”
瑾瑶皱眉:
“兆佳氏压制不住么?”
“嫡福晋生的三阿哥前些日子有些咳嗽,这些日子求救无门人也急病了。
瓜尔佳氏一直往娘家跑,也没个消息,我娘家也是如此,你也知道,我们家族虽然清贵,却也没哪个真正是皇上宠臣,根本帮不上什么忙,人都快急疯了。
你说我们爷要是真的有个什么,我们这满府的女人该如何是好?”
“这不还没定罪么,要往好处想才是,别自己吓自己。”
“怎么能不怕呢,你说那么多阿哥,就我们爷被皇上给拘了起来,哪能事小?”
瑾瑶默。
她是真的不知情,平时也不太关心这些时政要事,但她不相信四爷真的不知情。
即使被关着养病期间,也是会有消息通过各种手段传进来的,她只是当作看不到而已。
富察氏在瑾瑶这坐了好一会儿才告辞。
翡铃不满道:
“明知道主子路途劳累的,还特赶在今天过来,还待了这么久,什么意思嘛!”
“你小声着点吧,总也改不了你这性子!”金铃温柔劝道。
“本来就是嘛!”翡铃压低了声音。
“行了,她也是六神无主了,把我们当成是浮木了,紧抓着就不想放手。她应该是想等四爷回来亲自等消息的,没想到四爷至今未归,这才不得不离开。
谁都有遇见难事的时候,不能因为这个就看低了人,人生本就是起起伏伏的,谁也不会一直平坦着,遇事能帮就帮了,不能帮也没办法。
倒是我平时把你纵坏了!”
翡铃乖乖认错,见瑾瑶不怪罪了方才吐了吐舌,对金铃做了个鬼脸,瑾瑶无奈地摇头。
不说别人,自己今年的事也不少,六个铃的婚事今年能办的要办了,不能办的也要抓紧定下来才行,只是这人选方面,还得好好斟酌,可不能坑了她们。
倒是已经定下的,可以问问她们的意见,想什么时候成亲。
这天四爷回来时都晚饭时候了。
瑾瑶亲自帮他换了轻薄透气的家常衣衫,二人坐下用饭。
“怎么样,打听到十三阿哥的事了?”
四爷点点头,没有嫌弃瑾瑶吃饭时讲话不卫生。
“目前被关到养蜂夹道了。”
“……亲儿子,要不要这么狠啊?他犯的错很大?”瑾瑶不太理解康熙的想法。
“大不大要看从哪里说,皇上想要发作太子,他这时扯上关系自然就事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