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她一颗心都提了起来。
在摄取了顾四祥与胡瑶花的气运后,她本来还想着系统说过,被摄取了气运,往后命运也非是必定,一切都可能出现转机。更何况,只要她好了,她自然会帮着四叔四婶。四叔四婶的气运未必不能恢复。
可如今,她竟是不知道,是希望四叔四婶恢复气运好,还是希望他们不恢复比较好。
“来!吃啊!怎么光喝粥,不夹菜!”
看到胡瑶花夹在自己碗里的菜,以及旁边剥给自己的鸡蛋。顾乔神色几度变化,内心万分挣扎。
四叔四婶都是对她这么好的人,如何让她看着他们一辈子事事不顺,霉运缠身?可若让他们恢复了气运,自己就会再度陷入困境。
就在这时,有人闯进来。
“胡瑶花!哎呦,你怎么还在这吃饭呢!快走!你们家四祥被车撞了!赶紧拿上钱去医院!”
哗啦!
碗筷落了一地。
胡瑶花脸色惨白:“你说什么?不可能!我们家四祥去参加高考了!怎么可能被车撞!”
“高考什么呀!他出门在前面街的拐角就被撞了。这种事,我能骗你吗?赶紧的,快走吧!”
胡瑶花还没反应过来,顾乔已经先一步冲出去,直奔出事地点,果然在报信人说的地方看到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观人群。拨开人群走进去,顾四祥就躺在地上,人事不省。
那刺眼的鲜红刺激着顾乔颤抖的神经。她浑身不可遏制的颤抖起来。
是她吗?是因为她摄取走了四叔的气运,四叔才会出事的吗?
转而又拼命摇头,不会的!不是她!一定不是因为她!
第48章
医院。
顾四祥已经从手术室出来,因为送医及时,救治得当,他的伤不算特别重,目前并无生命危险,但由于伤了脑袋是否会留下后遗症还需观察。可至少人还完好,没有缺胳膊少腿,已经算是一大幸事了。
可胡瑶花没有半点庆幸之色,她坐在床边,宛如木头人一般,神情恍惚,眼神呆滞。
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明明在她嫁给顾四祥之前,所有事情都是顺着梦里发展走的。可为什么自从她嫁给顾四祥之后,就总有这样那样的“意外”出现?
梦里,宋嘉根本没有再回学校上学。
梦里,宋玉梅几年后都还在杨柳村活得好好的,日子不知道多滋润,根本没有坐牢。
梦里,顾四祥在这届高考,并顺利考上了本科院校,根本没有出车祸。
梦里……
胡瑶花蹙眉,还有什么事呢?她感觉自己漏掉了什么信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看着病床上的顾四祥,胡瑶花咬了咬唇,即便胳膊腿全部完好,即便没有生命危险。可高考已经结束,缺了两门科目考试,他还能考上吗?
考不上大学,顾四祥还能进政府当官吗?她还能成为官夫人吗?如果不能,那她汲汲营营,算计着与顾四祥相爱,谋划着嫁给他,放下身段,吞尽委屈对他与顾乔的各种讨好,都算什么?
胡瑶花很迷茫,这一瞬间,她已经无法信任那些梦里的场景了,更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另一边,顾乔脸色惨白,她一点点退出病房,行尸走肉般游荡在走廊上。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她只知道自己不想留在病房,不想面对胡瑶花与顾四祥。
她的脑子里此时仿佛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一个说是你,就是你。元华县的车辆并不多。院子前头那条街不是县城主干道,也不宽,平时鲜少有车辆经过,若不是你摄取走了顾四祥的气运,他怎么会被车撞?
一个说谁能证明顾四祥出车祸一定跟气运有关?难道不是他命中注定该有此劫?
两个小人各不相让,搅得她头晕脑胀。她双手捧着头,感觉整个脑袋快要裂开了。神色恍惚,两眼昏花,让她看不清来路,瞧不见行人。砰!顾乔只觉得自己好像撞到什么软软的东西,一屁股摔在地上。
疼痛让她的精神有一瞬间的清明。
“你没事吧?”
顾乔抬头,是个与自己年岁差不多大的少年,剑眉星目,丰神俊朗,同自己见过的所有男生都不相同,他浑身散发着耀眼的光芒,让人一时间挪不开双眼。
“喂!喂!你没事吧!”
少年的手在她眼前晃悠。顾乔想回话,却张着嘴,仿佛一下子失了声。
“不会是摔傻了吧?”少年面露愁绪,无奈之下只能将她扶起来,与一旁跟他同行的另一少年说,“秦彦,你先去找光林。我带她去找医生看看。刚才她摔下去的时候,头好像磕到墙了。问话也不应。不知道是不是伤到了脑子。”
顾乔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被他搀扶着走。
——叮!检测到可摄取对象。
顾乔浑身一震,惊讶地看着少年。
系统曾说过,需要与目标人物接触五分钟以上,才能扫描探查此人的气运值。
去往医生办公室的路不长,等她坐下后,少年便松开了手。二人的肢体接触是不足五分钟的。但只是检测对象的话,所谓的五分钟接触,并不需要一定是肢体接触,言语书信都算。
少年有些奇怪:“怎么了?你别担心,医生说你脑子没撞伤,就胳膊擦破点皮,上点药就可以了。”
顾乔看着少年旁边光屏上的显示条,金色!居然是金色!这是她除顾南朔之外,遇见的第二个金色气运的人。
此刻,她的内心惊涛骇浪。
“系统,他怎么也是金色气运,金色气运难道不是很少见吗?”
——金色气运在元华县确实非常少见,但在京城、海城、鹏城等地虽不泛滥,却也不算稀有。当权者若能做到正部级以上,从军者将官级以上,行商者企业排名前列,几乎都会有金色气运。
顾乔茫然:“眼前这个少年才十几岁吧?他可能是部长少将或者大公司老板?”
——他潜力值不错,且有家世加成,若不走错路,前途无量。
“家世加成?”
——是的!他是京城元家的大少爷。爷爷是司令官,爸爸是团长,且马上就要升迁。此外,元家还与另几户国内领导班子交好。
顾乔双手瞬间握紧!
领导班子!
她望向少年的目光更加惊愕了。她深吸了一口气,最初看到金色气运的时候,她不是没动过借着少年对她相撞受伤那点责任心,想办法与之身体接触。
可是现在……
顾乔内心思绪万千,诸多想法在脑海中一一闪过,眼中散发着惊人的亮光。
她的三级锦鲤气运加成并不算强,能让她遇到这样的人物不容易。
机会难得,她一定要把握住!
——
秦家。
秦思远看到眼前姿态雍容的妇人很是诧异:“妈,你怎么来了?”
“彦儿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能不来吗?”
秦彦蹬蹬蹬跑下来,一头扎进妇人怀里,“奶奶!”
秦老夫人瞬间笑开了花,“诶!来,快要奶奶看看,伤着没有?”
“没有!我就一点小小的擦伤,用了药,早就好了。倒是光林哥,要不是为了护着我,也不至于伤得那么重。”
秦老夫人神色一闪,自动略过许光林,拉着他坐下叙话。
秦思远瞄了针对祖孙一眼,留下一句“我去上班了”,便提着公文包出了门。
他走后,秦老夫人才问起这场意外的细节来。
“你是说,思远已经带你去给那位恩人道过谢了?”
“嗯!”
“可带了礼品?”
“带了!水果营养品都送了,还有一些别的东西,都是两份。我的加光林哥的。”
秦老夫人轻轻一嗤,嘀咕:“对那小畜生倒是好。”
声音太小,秦彦没听真切,“你说什么呢,奶奶?”
“没什么。”秦老太太坐正身子,“我问你,除了这些东西,还给了什么吗?钱呢?”
秦彦摇头:“小叔说直接给钱不妥当,送礼品就行了。总归这份恩情,我们记下了。”
秦老太太神色不悦起来,“那他有没有说让那位恩人有事来找他?”
“有啊!”
秦老太太更不高兴了,秦彦只觉得莫名其妙:“奶奶,有什么不对吗?”
秦老太太没回答,将他哄了出去,招手让跟着自己过来的侄子罗永青上前。
“去打听一下那位顾南朔。”
侄罗永青一愣,“打听什么呀?到底是自家的恩人,不好吧!”
“我总得知道救了彦儿的是什么人吧!再说,打听一下是什么人家,我也好准备钱。”
侄子更奇怪了,“钱?”
秦老太太神色阴沉,“你想想我们是什么人家,他是什么人家,要不是这场意外,他这辈子也不可能跟我们有什么交集。如今得到这么个机会,眼见能一步登天,他会轻易撒手?更别说思远还给了他承诺,让有事就去找他。以思远的性子,如果他真的开口,思远会不答应?思远可是元华县的县长,我不能让他毁了思远的前程。”
“不至于吧?思远是有主意的人,知道什么忙可以帮,什么忙不可以帮。他要是提的要求过了界,思远不会理的。”
秦老太太横他一眼,“思远要是真有主意,会放着我给他苦心谋划的路不走,来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小县城?既然来都来了。任职两三年混个资历再调也行。这个就不提了。但他当初为了沈素心都做了什么,你不清楚?你敢说,他不会再犯浑?”
侄子一噎,瞬间闭了嘴。
“再说,就算思远心里有数,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这种人缠上我们家,没完没了。救命之恩是要报,却也不能搭上我们一辈子去还恩吧?行了,让你做便做。”
“好!我这就去。”
——
顾家。
秦老太太很意外:“顾先生不在?”
顾南舒一边给秦老太太倒水,一边说:“去鹏城了。”
“不是才出院没几天吗?”
顾南舒笑着说:“他的伤势不重,又是个闲不住的性子。拘着他养了一周,再养下去,他就得发脾气了。他跟鹏城那边有合作,经常往来的。这回有一个多月没去了,昨天那边一个朋友打电话过来,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事。他连夜收拾东西,今早买了火车票走的。”
“倒是个大忙人,看来是我们从京城过来晚了,没赶上。”
顾南舒一顿,这语气怎么有点不对劲?她倒是也没多想,客客气气问:“不知道老太太吃不吃得惯我们这边的茶叶。我们这边的茶叶也有两种,一种是……”
还没说完,秦老太太便问:“有明前龙井吗?”
“没有。”
“六安瓜片呢?”
“也没有。”
秦老太太倒不觉得失望,笑起来:“想也知道不会有。你们怕是见都没见过。”
顾南舒蹙眉,这下她确定了,这老太太确实有问题。
秦老太太将杯子往外推了推,“既然都没有,那就不用麻烦了。”
顾南舒也不是会乖乖受气的性子,不用就不用。她将水壶重重放下,震得壶盖叮咚作响。理了理裙子,坐到老太太对面:“既然不喝,那就说正事吧。老太太今天来做什么?”
这姿态这举止,让秦老太太很不高兴,她忍着脾气说:“自然是来拜访恩人的。”
呵!
顾南舒一声轻笑。还知道是恩人呢。这是拜访恩人的态度?
“听说你是顾先生的亲姐姐,跟顾先生感情很好。都说长姐如母,顾先生如今也就剩你这么一个长辈了。你应该能做得了顾先生的主。”
顾南舒心头疑问丛生,“不敢说全做的了主。但我说的话,他总会听几分。”
“那便好!”秦老太太将身边的小箱子提起来放到桌上,“我就开门见山,不绕弯子了。这是给顾先生的谢礼。”
顾南舒更疑惑了,谢礼秦思远不是已经给过了吗?
秦老太太示意:“打开看看。”
这一开不得了,一箱子的钱。全部平铺的大团结。
箱子虽然不大,但目测也该有一万了。
“老太太这是什么意思?”
“说了是给顾先生的谢礼,你们安心收下就行了。”
顾南舒眉头紧蹙,可没人这么给谢礼的。
果然,秦老太太又说:“我知道,思远给过一份谢礼,他大概还说过若顾先生往后有事,尽管去找他的话。要我说,这就是他做得不对了。就一些水果跟营养品怎么能谢得过顾先生的救命之恩呢。轻薄了点。至于有事找他。就更考虑不周了。
“思远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县长,但凡事都喜欢亲力亲为,每天忙得脚不沾地,自己的事都顾不过来,哪来的时间去给顾先生处理闲事。再说,他在元华也呆不久,最多一年就调回去了。等回了京城,我们住的地方,顾先生怕是找不到。找到了也不是一般人随随便便能进的。这不是为难顾先生吗?”
顾南舒一张脸都黑了下来。她又不是傻子。秦老太太一字一句盯着她说,什么“闲事”“找不到”“不是一般人随随便便能进的”,话里话外全是挤兑,她能听不出来?
“老太太的意思我明白了。这个你拿回去!你放心,我们顾家绝不会缠上你们秦家。往后咱们跟以前一样,不认识,也不会认识。就当救人这事从来没发生过。不管秦县长在不在元华县,我们都绝不会用所谓的‘救命之恩’去麻烦他。”
顾南舒直接将箱子推了回去。大概是由于气愤之下,力道太大,箱子一角磕在秦老太太的腿上,秦老太太沉着脸将身子偏了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