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
先不要说围绕在这位天都城城主的身边有多少的人类的高手,自己以一己之力能不能完全顶的过这些高手是一回事,就算是能顶的过,她能顺利的从天都城里跑出去吗?
在经过了上一次被自己烧了城楼的事情之后,莫染打死也不相信现在的天都城的防御依然白纸一张,只怕早就机关布控密密麻麻了,杀了这个天都城城主之后,发生的最大概率的事情是自己也会死在天都城里。
这不划算。
莫染固然憎恨着人类,但是还没有脑子抽到为了消灭人类而献上自己的生命,更何况,这个人她只是怀疑他是城主,具体是不是,天知道。
就算他是,杀了他,人类就会毁了吗?
不可能的。
这个世界上无论少了任何人都不会影响什么,天都城也一样,少了这个城主,还会有其他的城主的。
冷静下来的莫染,忽然就笑了起来,虽然知道自己刚刚的想法非常的愚蠢而且非常的冲动,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当她想到自己的刀刃割掉对方头颅的一瞬间,她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爽感,只可惜,这只是一个想法,或者说,在现在只是一个想法。
她还是相当期待什么时候,这个想法变成现实的。
跟一心二用不一样,另外三个人是紧张到了极点,他们紧张不仅仅是因为面前对手的强悍,更加紧张的是,在场有一个连赌场老板噤若寒蝉的大人物在观
本来他们的神经就已经绷紧到了极点,可是这个时候,对方的女人却笑了起来,瞬间,三个人就觉得自己头皮仿佛过电一般的又疼又麻,整个人仿佛都被倒吊了起来。
特别是,当这个女人直接推到了面前的牌,轻描淡写的说道:“胡了。”
“胡了。”
“胡了。”
“胡了。”
……
几个男人从来都没有像是现在这样痛苦过,打牌原来也能变成一种酷刑,特别是,明明知道自己不可能赢了,却不打还不行,一定还是要被对方一个完全不会输的赌神踩在地上来回摩擦的滋味简直太痛苦了!
当十圈的最后一局打完之后,三个男人都一种终于解脱的崩溃,这个时候结果是什么根本就不重要了,赌注输掉了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们好像终于能够摆脱这个女人了……
“啊!!!”古路恩简直激动的快要哭出来了,他直接从赌注台上跳下来,冲过去一把抱住了莫染,“谢谢你没有输啊……”
望着古路恩那眼泪几乎在眼眶里打转的样子,莫染的心里的小人几乎猖狂的笑得捶地,当然表面上依旧很淡定:“今天,运气不错。”
三个男人:……谢谢你啊……
就在这个时候,莫染忽然听到一个低沉的男声传来:“和我赌一局吧。”
寻声望去,莫染看见那个原本坐在观众台中间的穿着黑色斗篷的男人已经施施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刚才莫染坐在赌桌前,赌桌的位置在比较高的地方,加上这个男人是坐在座位上,莫染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同,直到现在她才发现这个男人的个子很高,至少有一米九左右,在加上保养的很好,若不是嘴唇边上有两道法令纹,几乎看不出他的年纪。
莫染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这个男人,顺便把像是八爪鱼一样抱着自己还没有从大起大落的情绪中回过神来的古路恩推到了一边,将身体转向了这个男人,略略的思索了一下就眯起了眼睛,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不赌。”
这倒是出
“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原本站在男人身边的意外的老板娘突然开口说话,她的声音雌雄莫辨,但是还是能够听得出来她对于莫染的拒绝很是愤怒。
不过,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就在下一刻被男人抬起的手指阻止住了,她立刻垂下了头,显出了极为谦卑的样子。
“可以告诉我理由吗?”男人倒是不像是老板娘这般的愤怒,反而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这让他原本被法令纹显得严肃的面孔杂糅了几份柔和起来。
莫染扬了扬眉毛:“理由?”欲擒故纵算不算?但是这个理由好像不能说出来,她只能转了转眼珠子,忽然看向了一边的古路恩。
古路恩被莫染这么看了一眼,猛然之间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他毫不客气的立刻拒绝:“不,你想都不想要想,不可能!被坑一次也就算了,你还想再坑我一次?不可能!”
莫染转回头重新看向男人,脸上露出了很遗憾的表情:“你看,我的赌注不太愿意再一次当赌注,而我又是一个身无长处的穷人,可能没有赌注陪你赌,抱歉了。”
这个答案真的是太超出人的预料了,就连一向见多识广的男人也完全没有预料到是这个答案,他微微怔了一下,才说:“我记得你刚刚好像赢了不少东西,难道这些东西还不能来当做赌注的吗?”
莫染呵呵的笑了两声,“金钱如粪土,像是您这样的大人物怎么能用粪土打发呢?再说,我的赌注现在不太愿意,所以,我现在可没有东西跟您赌,对不起了……”
在场所有人:……
这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将不舍得出钱说得这么骨骼清奇啊……
大概中年男人也被莫染的回答给震得好一会儿才说出话来,他虽然语气依然非常的温和,但是却有着不容拒绝的坚持:“如果我一定要赌呢?”
“那我还是
“这有什么难的,我也不准备赌注就可以了,我们就单纯的玩两把……”中年男人笑了笑:“其实,赌注只是增加个添头,主要还是娱乐嘛……”
“没有添头,谁跟你娱乐啊。”莫染对于这位疑似城主的说法非常不屑的扯了扯唇角,她转身毫不客气的去收了自己赢的赌注,准备要离开。
“等等……”中年男人终于弄懂了莫染的意图,搞半天,她并不是不愿意跟自己玩两把,她只是不想出赌注,她不出赌注也就算了,她的目的是还要自己出赌注?
这……这……这不要脸得也是相当的有一套了。
“什么?”莫染转头看向了中年男人,甚至唇边露出了一个浅浅而得意的笑容:“您要押赌注了吗?”
莫染自诩并不是一个小气的人,虽然还没有到视金钱为粪土的地步,但是打麻将打牌给点赌注什么的也是理所当然的,不然她刚才也不会把古路恩给压出去了,但问题是,她真的是半点不想给人类押赌注啊,特别是对方很大可能是人类主城天都城的城主,更何况这家伙现在还在通缉自己呢!
这家伙,什么好东西没有?居然还想从自己的手里抠东西吗?这不可能,无论怎么说都是绝对不可能的,莫染只允许自己从对方的手里抠点东西出来,绝对不允许对方从自己的手里抠东西,这就是底线,没有二话。
其实莫染也有点奇怪,为什么这个男人会答应自己那么无理的要求,毕竟看起来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不会答应自己的要求,她总不能说天都城城主是个脑子不清楚的人吧。
但是,事实上,他就是这样做了。
如此的做法让人意外的以至于莫染在开始抓牌的时候还有点不真实的感觉,当然,这种不真实除了来源于男人答应了她不合理的要求,更重要的是他的赌注。
风吹雨。
男人所交上的赌注是一把叫做风吹雨的唐刀,当然,此时此刻的风吹雨也只是一把比较高级的武器而已,没有
很可能这把唐刀对于其他人来说只是风光无限,但是这把唐刀对于莫染来说却是刻骨铭心,当莫染听见这把唐刀的名字,又看见了这把唐刀的时候,她只感觉到自己的头“嗡”的一下子就响了起来。
风吹雨,竟然是风吹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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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夜阑卧听风吹雨, 铁马冰河入梦来。
风吹雨这把唐刀的名字正是来源于这句诗,它从一诞生的那一天开始就是为了战斗存在的。只不过,后来,用它的那个人成为了无敌的存在, 成为了战神的存在, 连带着这把刀的名字也被人叫成了战神之刃, 而它真正的名字风吹雨则在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中被人遗忘了。
现在的风吹雨看起来平平无奇, 事实上,它真正的大放异彩是因为遇见了一个传奇的锻造师,从而赋予了它崭新的魅力和战力,在上一世, 正是这把唐刀的主人带着它找到了这位锻造师, 让它大放异彩。
而这把唐刀的主人不是别人,就是明月臣。
这把唐刀伴随着明月臣成就了他的战神之路, 也正是这把刀在莫染当年被围攻的时候, 刺进了她的胸膛。
尽管上一世莫染是死于自己的自爆, 但是这把唐刀对于莫染来说还是有着不一样的意义, 正是明月臣握着这把唐刀插进了自己的胸膛, 尽管莫染知道, 在那个时候亡者对于人类来说已经是蝼蚁一般的存在了, 尽管莫染也知道, 在那个时候就算明月臣不动手,她依然会被其他的种族做同样的事情,可是,她就是这么矫情啊。
她就是觉得当时明月臣将这把唐刀刺入自己胸膛的那一瞬间对她是莫大的伤害和背叛。
连带着,她对这把唐刀也充满了痛恨。
可是,这种痛恨在她再一次看见这把唐刀的时候, 又不由自主的变成复杂的晦涩,她看着那把孤零零的放在赌注台上的风吹雨生出来的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她要得到它。
她不知道这一世的明月臣最后会变成什么样,但是只要能影响到他成长的任何因素莫染都不愿意放过。
中年男人并没有忽略掉莫染对于风吹雨的渴望,或者应该说,莫染对于风吹雨的渴望太过明显了,让人想要忽略都忽略不掉。
“你很喜欢它?”中年男人微微的偏了偏头
“很明显?”莫染也不否认。
“非常的明显。”
莫染笑了起来,虽然这张脸并不是她自己真正的脸,但是在扬起笑容的时候,那种好心情却连这张虚假的面孔都挡不住,而且这种笑容极有感染力,就连对面的这个中年男人似乎也感受到了这种好心情。
“但是你要拿到它却并不怎么容易。”中年男人的双手修长,指甲被修剪得极为圆润干净,他将双手交叠轻轻的放在牌桌的上面,冲着莫染微笑。
“为什么这么说?”莫染扬了扬眉毛。
“你要拿到它你必须赢过我。”中年男人交叠起来的修长的手指轻轻的弹击了桌面几下,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一直都注视着莫染脸上的表情,他冥冥之中总有一种感觉,莫染会扬起左边的眉毛,虽然他也不知道这种感觉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但是,他就是这么觉得的。
果不其然,当他这句话的话音都还没有落下的时候,他就看见坐在自己对面的莫染左边的眉毛微微的扬了一下,虽然很快就放了下来,但是扬起来的那一下却并没有逃过中年男子的眼睛。
而这种果不其然的笃定,却在中年男人的心中生成了一种无法解释的疑惑,他对于这种疑惑有些犹疑,但是最后还是收藏了起来,成竹在胸的微笑:“我看你刚才打牌,你的牌技一般,但是你的牌运却非常好。”
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
于观战的人而言,自然而然是震撼于莫染那连赢四十局的逆天,但是真正的高手却会在这种逆天之中看到很多别的东西。
尽管莫染也没指望自己这点水准能瞒过所有人,但是被一个只看了她打了十几局的人就将所有都看透了她还是有些心惊的,别的她不敢说,至少这个男人十分精通各种赌局,才能将她看得如此通透。
“我呢,打牌很多年,我也有个特点。”中年男人一边说,一边缓
中年男人的声音非常的好听,低沉平缓,就好像是回荡在音乐大厅中的大提琴,流畅又迷人,他说话的时候,一句又一句并不着急,带着仿佛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抑扬顿挫的音色一点又一点的敲击在莫染的鼓膜上,就算是对于人类挑剔到了极点的莫染,也忍不住要夸赞一声他的好音色。
正是这样的好音色,他在说话的时候,甚至不用什么技巧就能自然而然的吸引人全部的注意听下去。
“我们赌的这一局,与其说是赌谁输谁赢,倒不如说,我们来赌赌看,是你的牌运更好,还是我的牌技更好。”中年男子说到这里,声音顿了一下:“我这个人从来不相信运气,不知道,你信吗?”
莫染微微垂下了眼睛,她长长的睫毛像是一把扇子一样耷拉下来,在她白净的面孔上投射下了一圈淡淡的阴影,几秒钟之后,她抬起了眼睛,看向了中年男人,缓缓的说:“曾经有个人跟我说,这个世界上所谓只有努力就能改变所有的想法本来就是一种极度的傲慢,我命由我不由天这种事说来终究是奢望。我一开始并不相信。”
“一开始?”中年男人的声音轻轻的扬了起来,他听起来对于莫染的这个隐而未见的故事蛮感兴趣的:“那么你现在?”
“我现在想尝试一下。”莫染的目光看起来有些空旷,中年男子注视着她,她的眼睛是看着自己的,但是他又分明觉得这个年轻的女人正透过自己看向一个他不知道的人。
他不由得生出了两分好奇来:“是你的情人告诉你的吗?”
莫染连半点都没有犹豫就摇头:“不,是仇人。”
这个答案倒是让中年男人有些诧异,不过他的好奇心也仅仅到此为止,他摆了摆手,就看见有侍应生端着纸牌过来了。
正式开局。
我命由我不由天,这是上一世莫染不断告诉自己的话,但是,
就像是亡者不能繁衍这件事,如果她依旧笃信“靠着努力就能改变一切”的话,那么她现在应该同意薛长风的安排,跟不同的男人躺在床上,而不是坐在这里。
就像是她其实牌技很差这件事,如果她依旧笃信“靠着努力就能改变一切”的话,那么她现在应该不会选择跟这个男人对决,而不是靠着牌运来搏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