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美华看着小八两只蜷在一起不落地的脚,笑着回道:“本来就不老实,哪是见到我的原因。”
“偷懒的性子随了你。”沈父试了几次小八都不愿再走,只好将小八抱了起来。
“随严屹。”她立即把锅往严屹头上扣。
沈母一听,从厨房里伸出头替女婿解释:“人家大屹从小到大一点也不懒,你可是从小懒到大。”
沈美华:........
她从小到大可是真的一点也不懒。
沈美华刚想辩解,就见沈父沈母两人在等着反驳她,笑道:“好,随我,随我。”
她是勤快,但是架不住以前的原主做了太多懒的事,没法反驳。
“肚子好饿,烧饭,我帮娘一起。”她说完从身后推着沈母往厨房里走。
沈母见女儿急着结束话题,两人笑着走进厨房。
“一碗米够吗?”沈美华问着身后的沈母。
“够了。”沈母使劲的搓着泡发后的野菜,让她把洗好的米倒进锅里。
沈美华把米袋拉高,趁着挖米的空隙,从空间里挖了一碗米倒进米袋里,用手搅了搅米。
沈母一回头就见女儿挖了满满一碗,一阵肉疼,这么吃法,多少米也不够他们吃。
“不用这么多米。”她说完上前接过碗又朝米袋里倒了些回去。
沈母目光不经意扫到米袋里的米,她挖了大半碗米,米袋子里的米看起来像是没变,又看了两眼,好像又少了点,摇了摇头,可能是她记错了。
她三两下把米淘好倒进锅里,往里加水。
沈美华见沈母倒回去的小半碗米后一直盯着米袋子,时不时的皱眉,心一紧,难道沈母看出米多了?一想到这,心跳突然加速。
就在她准备开口询问时,沈母端着碗走到水池边洗碗。
沈母见女儿看着米袋子一动不动,朝她抬了抬下巴:“往灶台里添把火。”
沈美华惊魂未定的嗯了声,走到灶台后烧火,好一会那阵后怕才过去,火起来后进屋将大力喊过来烤火。
元宝坐在床上吃完鸡蛋后就跟在娘身后转,时不时停下跟小八玩会。
稀饭烧好,几人围在桌上吃着午饭,沈母和沈父两人只盛了半碗,吃完刚要放下碗筷碗被女儿拿了过去,满满的装了一碗。
“我们不饿,给大力他们吃。”沈母端着碗要把碗里的稀饭往外孙碗里倒。
“外婆我们不饿。”大力两手盖住碗。
舅妈每天早上都会给他们吃两个鸡蛋,晚上有时候也会给他们吃一种白色的肠,有肉的味道,可好吃了。
“你们吃吧,严屹晚上从队里给他们带吃的回来。”沈美华让他们赶紧吃,不要推来推去。
一天吃半碗粥,哪里能撑的住。
大屹他们现在粮食也紧张,哪来多的往回带,老两口说什么也不吃。
沈美华伸手往大力他们碗里倒了小半碗,剩下的大半碗塞到他们手里让他们赶紧吃:“你们吃半碗。”
两人见女儿态度坚决,只好将剩下的半碗稀饭喝完。
饭后几人也没事干,回床上躺着,只有躺着才不消耗体力。
晚上严屹回来就见美华半躺在床上,两只腿架起来,书放在被子上,整个人缩在被子目光呆滞的看着翻开的书。
严屹脱下军大衣,翘起唇角,走到床前伸手弹了弹她的额头。
“疼。”沈美华伸手捂着脑门,蹬着严屹。
他不知道冬天打人最疼的吗?
严屹见她来了精神:“就是要疼,哪有人这样看书的。”
“怎么不能这样看书了,这样看书不仅不冷,还记得牢。”沈美华随口胡诌了个理由。
严屹睨了她一眼:“记得牢?”
沈美华见他不信,嘴硬的点头。
严屹眉头微挑,伸手抽走被子上的书,语气淡然的问道:“你刚看的那页说了什么?”
她刚一直在发呆,压根没看这页的内容。
她灵光一闪:“这页我还没来得及看你就回来了。”
严屹似乎早已料到她会这样说,修长的手翻到前一页:“前一天说了什么?”
沈美华:........
她记不清前一页说的啥了。
严屹见她愣住,眼里闪过笑意,将书放在她面前:“坐起来好好看。”
沈美华见他在笑,红着脸从被窝伸出手将书摆好。
要是好好的看,不用一会就犯困,今天下午出了带了会小八,基本上都在睡觉。
严屹将衣服挂在架子上:“队里发的粮食我放在厨房了,明天早上你跟娘说声。”
这两天他早出晚归,跟娘碰不上面。
沈美华还在想刚刚尴尬的场景,心不在焉的回了句知道了。
过了几秒,她突然反应过来,喊住拿衣服准备去洗澡的严屹:“队里发粮食了?”
严屹嗯了声,等着她的下文。
“没事了。”见他站着不动,她朝他摆摆手,让他去洗澡。
等人走后,她从麻溜的从床上爬起来,拿过一边的袄子套上,听见洗澡间的关门声,拉开门蹑手蹑脚的朝着厨房走去。
第一百二十七章
沈美华经过厨房的朝着洗手间看了眼, 听见哗哗的水声,避开洗澡间走进厨房,厨房的桌上没有严屹说的粮食。
粮食被他放到哪里了?她前前后后都翻了一遍, 也没有看到是粮食。
正在找粮食的沈美华没有注意到洗澡间的门被拉开。
就在她准备放弃不找的时,目光不经意看到桌子边的大水缸, 这个缸是以前家里用来放粮食的, 这一年多家里的粮食不多就用来装晒干的野菜和一些干货。
她伸手拿开盖子, 缸的最上面堆着两袋粮食,解开麻袋的绳子, 里面露出白花花的大米,两手抓住麻袋试了试重量, 应该有三十斤,又拎起面粉袋子,大约五斤重左右。
这些粮食够吃上一段时间, 但一想到粮站下一次发粮食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沈美华正准备从空间里拿粮食出来, 不放心的朝后一看,严屹正站在洗澡间门口望着她。
吓得的她手一抖,倒吸了一口凉气:“你怎么站在那一声不吭。”吓死她了。
严屹见她神色慌张, 目光越过她的脸落在米缸的粮食上。
沈美华见他看着她粮食的手上, 想到她刚才举动没有露出任何马脚, 镇定的回道:“我来看看你领了多少粮食回来。”
严屹没说话, 见她强作镇定, 垂眼掩去眼眸里的情绪,嗯了一声。
沈美华见他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琢磨不透他在想什么,心里还是有些慌张, 主动找话:“这次粮站里发的粮食挺多的。”
“这是三个月的量。”
三个月的量?沈美华一听,低头看向手里的粮食,他们一共七人,这些粮食根本不够他们吃上三个月。
这些粮食要是吃完了他们该怎么办?
沈父被尿憋醒,开门刚出来就见女儿和女婿两人一个站在客厅,一个在站在厨房里,吓的一激灵。
“咋了这是?”
“队里刚发了粮食,我看看发了多少?”沈美华见沈父出来,把手里的麻袋头系好,盖上水缸的盖子。
沈父见女儿半夜起来看粮食,朝他们两挥了挥手:“这么晚了,赶紧去睡吧,粮食明天再看也不迟。”
这大半夜的看粮食,幸好是他,要是孩子娘见了该吓得不轻。
他说完将两人赶回屋,三两下跨进茅房。
沈美华跟着严屹回屋关上门,往床上一趟,想到刚才发生的事,要是她没回头,严屹怕是就要发现她空间的事,心里一阵后怕,伸手擦去额头的虚汗。
她还没缓过神,身边一沉。她扭头去看坐在床边的严屹。
严屹余光见她一直盯着他,把手上的手表摘下:“想问什么?”
“之前山上不是种了许多粮食吗?”她记得她刚来基地的时候,队里就每年都会在山上种粮食,像花生、山药等等。
严屹睨了她一眼,知道她想问什么:“不该问的别问。”
现在各地粮食都紧张,基地里除了留下一小部分,剩下的都已经援助给其它基地。
沈美华见他不说,白了他一眼,把头扭到一边,两眼无神的看着床边的床头柜,心沉到谷底,以她对严屹的了解,他这样说,代表着队里的粮食不多了。
他们要怎么度过这剩下的一年,越想心里越烦躁。
严屹听着身边的叹气声,伸手将被单拉到她身上:“这不是你操心的事,睡觉。”
沈美华没说话,转身搂住严屹的腰,将脸贴在埋进他的颈间。
她也不想操心这些事,但她一想到心里忍不住的担心。
半夜,沈美华睁开双眼,眼前一片漆黑,身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严屹。”她轻声喊了声。
身边的人没有回应。
她又极小声的喊了两声,确定严屹睡着了,掀开被单起身往外走。
门关上没几秒,屋里的严屹睁开眼,望向房门,片刻起身。
走出房门的沈美华没有发现跟在身后的严屹,走进厨房,关上厨房的门,从空间里拿了几斤的米和白面分别放进米袋里。
沈母对家里的粮食了如指掌,平时她不敢往里放粮袋里多放粮食,严屹领回来的粮食是她每次往里掺粮食的最好时候。
严屹看着紧闭的厨房门,目光微闪,停顿了几秒后回屋,拿过一边的手表,三点十分。
沈美华放好将米和面搅匀,把袋子系好,轻手轻脚回屋,躺在床上等了好一会,见身边的严屹没有任何动静,才放心睡下。
过了许久,严屹转身看向身边熟睡的人,起身走向厨房。
次日一早,沈美华刚出门就见沈母浑身上下都透漏出愉悦的气息。
“菜缸里的粮食是大屹带回来的?”沈母见女儿伸了个懒腰,让她先去洗脸。
沈美华点了点头,想到严屹昨晚说的,开口道:“他这两天忙,回来见你睡了就没跟你说。”
沈母一听脸上的笑意更浓。女婿心疼他们老两口,知道他们觉浅,醒了想再睡就难了,这要是孩子爹,哪怕是半夜也要将她喊醒。
沈美华刷好牙,吐出嘴里漱口水:“娘早上的稀饭熬稠些吧。”
这段时间家里一直省着粮食,沈父沈母廋了不少,再这样下去,身体怕是要撑不住了。
沈母看了眼女儿的尖下巴,又想到女婿昨晚带回来的粮食,咬了咬牙,一会她多放小半碗的米。
“大力他们呢?”沈美华看了一圈没有看到两人。
“去钓虾了。”
这两个小的,一大早就下楼跟着院里的其他人一起去湿地去掉虾。
沈美华弯腰抱去扒着她腿的小八:“现在哪里还有虾可以钓”
连日的不下雨,河里干的开裂,这两人去哪里的能钓到虾。
“小河林那边的那条河。”沈母回厨房把粮食放好,千万不能让老鼠吃了。
沈美华回想小河林,那边只有一条三米宽的河道,称不上河,只能叫小水沟。
沈母见小八在女儿怀着不老实,一会拽头发,一会张嘴喊几声,上前逗着她玩了一会。
过了会,两人一个带小八,一个去厨房准备早饭。
沈母掀开锅盖,看了眼咕噜噜冒泡的稀饭,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盖上锅盖。
她朝着屋里正抱着小八的美华说道:“饭好了,你去喊大力他们回来吃饭。”
这两个小的到现在还没回来。
沈美华应了声,把小八放进专门给她搭的木栏里,现在小八走的越来越利索,一个不注意就没了人影,等沈母出来才往外走。
楼下的院里十分的安静,不像往日那般热闹,不少人躺在搭在自家门口搭的床上乘凉。
有的人见了她,有气无力的朝她点头示意。
沈美华回应后不敢多看,怕自己忍不住难受,赶紧往外走。
她沿着道路走到河边,河边上围了不少的孩子,每人手里都拿着小树杆,上面系着绳子。
元宝坐在哥哥身边,听见脚步声往后一看,起身朝后跑去:“娘。”
沈美华接住朝着她跑来的元宝,打趣道:“钓到多少虾了。”
元宝在娘怀里摇了摇头,他和哥哥一早上一个虾也没有钓到。
沈美华伸手揉了揉他的头,看向眼前的小水沟,连日的烈日暴晒,水沟里的水不过膝盖深。
“大力,回去吃饭了。”
大力听见舅妈的喊声,朝着她做了个嘘的动作,有虾咬住他的线了。
沈美华拉着元宝走到大力面前,看着往下沉的线,等着他收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