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她戏多嘴甜——玖拾陆
时间:2021-07-21 09:47:48

  那也得反对出一个所有人都觉得好的名字来。
  显然,现在没有,那么就随了他们的意思吧。
  “朕听着可以,”皇上道,“太妃娘娘那儿……”
  霍以骁道:“娘娘那儿,我去与她说,她会答应的。”
  皇上颔首:“那就这么定下吧,依着仪程走。”
  霍以骁起身,道:“我这就去常宁宫。”
  等吴公公送霍以骁出去,皇上起身,慢慢在御书房里踱步。
  朱灏、灏儿。
  灏……
  等等!
  《说文》里是怎么记这个字的?
  灏、豆汁也。
  什么灏漫、什么灏气,到最后,那还是一颗豆子!
  以骁真是亲爹!
  皇上深吸了一口气。
  改,还是不改?
  哎!
  他要是驳回去,谁知道以骁又会想出了什么名字来。
  豆子就豆子吧,比瓜强就行了。
  小殿下的名字定下来了。
  早朝上,吴公公宣了小殿下的名字。
  朝臣们纷纷夸赞,将这名字翻来覆去的夸。
  大气磅礴,辽阔似海,好极好极。
  也有人提出来,用柳大家贬谪时的文,恐不太吉祥,这意见才出,就有人驳了。
  柳大人当时虽是低谷,但这文中的心境却是脱俗、忘我,与天地融为一体的感悟升华了情操,再者,文名里含了太子妃的闺名,以这个字作为太子与太子妃嫡长子的名字,再合适不过了……
  皇上面带笑容,听底下议论,内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
  不怪他们。
  毕竟,他们不知道,太子提起自己儿子时,不是豆子就是瓜。
  霍以骁很是满意这个名字。
  大名有气势,小名好养活。
  温宴笑个不停:“明明大名与小名是同一个。”
  霍以骁道:“当爹娘的心里知道就行了。”
  另一知情人、皇爷爷,定是不愿意与人说的。
  好养活的豆子殿下,平平安安度过了满月、白日,迎来了周岁。
  期间,桂老夫人几乎是一月里来一趟,抱着曾外孙儿舍不得放手。
  这孩子,眼睛鼻子嘴,哪哪都好看,哪哪都长在了她的心尖尖上。
  “抓周时抓什么呢?”桂老夫人絮絮唠叨着,“大印?书册?笔?刀剑?”
  曹氏笑着道:“他是皇太孙,抓到什么,寓意也和寻常孩子不同,我看啊,抓什么都是好的。”
  别家抓文房,吉祥话都是“连中三元”、“金榜题名”,他们的小殿下,哪里需要下场比试,自不能那么说了。
  “也是,”桂老夫人思索着点了点头,“但也是越多越好,什么好东西,都得是小殿下的。”
  温宴笑着听祖母与叔母说话,说完了小殿下,又说家中大小事。
  江绪快调回京城了。
  曹氏掌眼,帮忙张罗个小院子,回头等他们抵京,收拾收拾就能住了。
  地方离燕子胡同不远,走路也费不了一刻钟,很是方便。
  温慧有了身孕。
  正好到了吃喝不香的时候,这几天奄奄的,一点儿劲儿都没有。
  与之相反的是,赵太保走路生风,逢人就笑,等着晋升为曾祖父。
  桂老夫人与温辞说了亲,周家那双胞胎之中的妹妹,至于姐姐,周大人想来想去,想招戴天帧为婿,就等下月初戴天帧进京述职时,看看有没有这桩缘分了。
  说着说着,小殿下尿了,哇哇哭出声。
  桂老夫人大笑着把孩子交给乳娘:“声音洪亮,是个好孩子。”
  而这个好孩子,在抓周时,却犯了愁。
  小小的人儿坐在大案上,身边被各色东西围着,他左看看、右看看,好久都没有真正下手。
  皇上轻声引导他:“抓那个方的。”
  霍以骁道:“抓那柄剑。”
  皇上和太子正暗暗较劲时,一只黑猫跃到了大案上,动作迅速又敏捷,爪子与尾巴一块,刷刷把所有能扫到的东西都扫到了小殿下的怀里,堆了个满满当当。
  老夫人说得对,越多越好!
 
 
第834章 番外25 补得进去
  瑞雍十五年的开始,对温宴而言,很是顺畅。
  小殿下抓周“抓”了个满满当当,乐得所有人都笑得直不起腰来。
  满岁了的孩子也比最初只知道睡觉的婴儿有趣多了,天天都是新鲜事儿,让漱玉宫里满是欢声笑语。
  有趣事儿传到御书房和常宁宫,皇上和太妃娘娘也极其爱听。
  满朝皆知,皇上格外宠爱这位小殿下。
  他不方便时不时来漱玉宫探望,都是让太子抱着小殿下到御书房里,乐呵呵地逗上一阵。
  夏初时,温辞娶了周持。
  姐姐周矜的婚事还在商议,并非是周大人与戴天帧谈不妥,只是戴家到底远在临安城,戴天帧要禀父母,男方再上门提亲,一系列仪程,难免花费工夫。
  周侍郎原想要两个姑娘一块出阁,被周夫人讲了几个上错花轿、阴差阳错的故事,唬得再不敢提了。
  姐妹之间,虽说有个长幼顺序,但定安侯府与周家都不讲究这些,何况又是双生子,所谓的长幼,相差也就一刻钟。
  两家便挑了个好日子,热热闹闹办了喜事。
  燕子胡同的地方到底是不够宽敞。
  长孙成亲,桂老夫人心里盼着风光,又担心太过张扬招眼,不是好事,干脆,还是借着地方小的名头,只请往来多的、关系近的。
  温宴早早就回去观礼了。
  她以前住的西跨院,重新粉刷布置,做了新人新房。
  这事儿,曹氏一早也与她商量过了。
  老夫人既是要在京中住到寿终,那等她身体渐渐弱了之时,三房那儿,不说当差的温子览,安氏与几个孩子总要过来、在老夫人跟前照顾几年的。
  那时候,温慧出阁前住的西厢便给安氏与温鸢住,若她们想清静些住跨院,就和费姨娘的东跨院换一换。
  左不过这么些地方,自家人又和睦,这些都好说的。
  温珉与温章就住前院了。
  温辞如今的书房住处往后就给他们用。
  虽然,长房原先还有一套温子谅留下来小宅子,温章的年纪亦不是不能够单独生活,但一个人住在那儿,总是空落落的,不及一家人在一块,衣食住行都彼此有个照顾。
  至于最后是不是这么落实,就看几个孩子自己的想法了。
  温宴听着,这么安排倒也不错。
  她也确实很想念温章。
  临安城里,跟着玉泉书院的方大儒,与孔大儒,温章确实能学到很多真本事,可温宴更关心温章的身体。
  前世,就是在这一年,温章染了风寒,治得并不彻底,最后落下病根,再不能走仕途了。
  其中缘由,许与温章彼时内敛的性子有关。
  有病有痛,一直忍着不提,他平日都在书院,等家里察觉到时,还是延误了。
  彼时,桂老夫人定是想办法请了能请的最好的大夫,依旧无法妙手回春。
  这一世,虽说温宴时不时就叮嘱温章“会哭的孩子有奶喝”,一点小毛病也一定要告诉家里人,可到底是不在眼皮子底下,温宴无法不担忧。
  若是在京中,真发起病来,寻医这一项,比在旧都便捷许多。
  因此,借着温辞成亲的机会,温宴费了一番口舌,让桂老夫人应下接弟弟进京。
  桂老夫人嘴上说的是来来去去、耽搁两个孙儿念书,可内心里,又怎么会不希望见一见他们?
  尤其是,温珉这两年功课长进了,温章本就是京中出了名的神童,两个孙儿往左右一站,老夫人能得多少溢美之词呢!
  而那些溢美之词,比什么人参鹿茸都有用,补得进去!
  曹氏今儿忙得分身乏术,温宴不用人招呼,自己前前后后转了转,等到了时辰,就送温辞去周家迎亲了。
  鞭炮震天响,边上人说什么都听不见,只能看到一张张笑脸。
  等鞭炮声散了,温宴才挽着温慧说话。
  温慧的肚子刚刚有了些弧度。
  她这一胎太平,没有闹人,她照常吃照常睡,脸圆了些,精神极好。
  温宴羡慕极了:“比小殿下听话多了。”
  曹氏听见了,转过头来道:“真不知道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嫁了个那么称心的丈夫,还怀了个这么安稳的胎。”
  温慧弯着眼直笑。
  边上,温婧低声与费姨娘说着贴己话。
  她和江绪前几天才抵达京城,晓得大哥要成亲,两人一心赶路。
  可是,行水路不比走陆路,速度上自己做不了主,幸好,这两年雨水多,船运流畅,叫他们赶上了。
  入京后,江绪要入衙门,温婧忙着布置小院子,只匆匆回娘家看了一回,没有机会与费姨娘好好唠一唠家常。
  费姨娘牵挂女儿,只家中要办喜事,曹氏忙得脚不沾地,她也就尽心分担帮助,没有往温婧那儿去。
  今儿,两人才算得了机会,说说分别几年的故事。
  温宴与温章亦是一样。
  温章跟着三房一块,昨儿才赶到,往后他与温珉留在京中念书,安氏和温鸢,待吃过了喜酒,小住几日,再回临安去。
  温宴过来时,温章作为傧相,跟着温辞跑前跑后,姐弟两人只够打个招呼的。
  说家常的时间总是快。
  温慧的叽叽喳喳还没有说完,外头鞭炮声又起,温辞把新娘子接回来了。
  “快快快,看新娘子去。”温慧忙要起身。
  “大肚婆,你且歇一歇,今儿顾不上你,”曹氏把她按了回去,转头与温宴道,“宴姐儿替我看着她,不许她胡闹。”
  温慧遗憾地叹了声,亦知道肚子金贵,好在,作为男方姑子,她还是得了个好位子,看新人拜天地。
  新娘子去了新房。
  温家姐妹们一块去看她。
  周持与她们原也算熟悉,几人没有多少拘束,说说笑笑。
  外头的喜宴开了。
  霍以骁亦来了,与下了衙的霍以暄、赵子昀、徐其润等人坐在一块。
  温辞酒量普通,过来敬酒,一桌人打趣笑话了一通,倒也无人灌他酒。
  太子殿下不劝酒,其余各桌来吃酒的长辈,越发不好劝了。
  以至,席散时,温辞全须全尾地回来了。
  温宴也是在席间,才有工夫与温章多说两句。
  看着站在那儿,温和笑着的弟弟,温宴上前,比划了一下两人身高,道:“章哥儿又长高了。”
 
 
第835章 番外26 您替我掌眼
  温辞与周持成亲后,安氏与温鸢在京中小住了一旬。
  内心里,安氏对桂老夫人依旧存着畏惧,行事都小心翼翼。
  可兴许是这几年太顺畅了,让桂老夫人心情大好,又格外爱惜自己名声,不止是面慈,心都比从前慈了几分,根本顾不上为难安氏。
  安氏谨慎之余,又松了一口气。
  屋子里,温鸢准备着返回临安的细软。
  大件东西,家里都替她们备好了,只贴身物什,在丫鬟们操持了之后,温鸢会习惯着再理一遍。
  “其实,祖母还是祖母,”温鸢一面理,一面与安氏道,“也就是家顺了。”
  安氏深以为然。
  就如同“贫贱夫妻百事哀”,未必真的是人难处,不过是倒霉事儿挨着倒霉事儿,看谁都不顺了。
  前些年,她被桂老夫人压着,温子览一月里难得攒了假从明州回来,间也是为了母子、婆媳的关系唉声叹气,时间久了,夫妻之间难免有埋怨。
  温子甫与温子览两兄弟,吃醉了酒在府门口吵得不可开交又抱头痛哭,能说是兄弟间有了大矛盾吗?
  桂老夫人亦是一样,家底一个大窟窿,又不好与晚辈说,只靠曹氏八个瓶子七个盖地挪,又遇上长子长媳蒙难,把老夫人从不好伺候、激发成了谁都伺候不好她,其中有老夫人性情所致,亦有局面之围。
  恨吗?
  安氏心里还是有些恨的。
  但两地隔着远,几年也就见十来天,情绪上便没有那么激烈了。
  何况,家里蒸蒸日上,水涨船高,他们三房在临安平顺,针锋对麦芒什么的,真就是不想过安生日子了。
  外头,青珠笑着来请温鸢。
  温鸢放下手中东西,跟着青珠去见桂老夫人。
  老夫人靠着引枕,示意温鸢在身边坐下。
  “过两天就回去了,这一走,又是好几年见不着。”桂老夫人叹道。
  温鸢道:“您康健些,还等着您给珉哥儿挑媳妇呢,等珉哥儿娶媳妇,我这个大姑姐还不赶紧进京来?”
  “就拿好听话哄我,”桂老夫人哼道,“老婆子知道,得等珉哥儿下场比试,等他成亲,再等章哥儿长大……”
  温鸢含笑听着。
  桂老夫人念叨完,郑重与温鸢道:“屋里没有其他人,老婆子问你一句真心话。
  以我们如今的状况,你若想再嫁,一样有很多好男儿。
  不说续弦填房,甚至是头婚的男方,也能挑出来,你嫁过去了,亦不怕没有底气。
  你要有这个想法,老婆子帮你相看着。
  你要没有这念头呢,老婆子就再不提这事儿,你安安心心在临安替老婆子管着侯府,老婆子看你这两年管得挺好,我们在京里没有一点后顾之忧。”
  温鸢垂着眼,没有立刻回答。
  她明白,祖母这么问,全不是试探,而是要她一句真话。
  当年和离,是她自己与阮家过不下去了。
  祖母积极主张和离,与其说多么心疼孙女,不如说,是阮家的咒骂、嫌弃刺激到了祖母。
  尽管如此,温鸢对祖母亦有感激。
  家里上上下下,无人对她的归家指手画脚,甚至,信任她、支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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