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是妖孽——甜仙贝
时间:2021-07-22 09:34:54

  今日借着自己生气了的由头,使唤起唐洛来:“帮我洗澡。”
  她的声音带着餍足,尾音有些懒洋洋的,一开口唐殿主的七魂八魄就被勾去了大半,漆黑的眸色渐深。他已经叫人准备好热水,此时一声不吭的伸手将床上的人抱起,穿到隔壁小间放进浴桶中,然后自己跟着下去了。
  被温热水覆盖住的钟元妤刚发出喟叹,骤然发觉有人跟着入了水,还往她身边凑了过来。
  她睁开眼睛正准备开口,但人家已经率先一步的堵住她的双唇,水中的双手在她身上游移。
  不多时,钟元妤被他折腾得气喘吁吁脸颊泛红,一双清澈的眼眸也变得水汪汪的,像刚被晨曦露水浸过一般,叫唐洛看得不由得多亲两下。
  “别闹了……”
  钟元妤没有唐洛那么好的体力,也顾不得吃醋生气什么的了,连连道:“太晚了,我们快些洗好起来吧。”
  “不急。”唐殿主自从有了娘子后就变得很懈怠,“还早着。”
  “……”
  后面钟元妤还想开口,但唐洛已经不再给她开口的机会了,这澡一洗就洗到了中午。
  *
  皇城之中,并不太平。
  沉沉的天像是要密不透风的压下来,也没有风,热浪一层层的卷过,身上流着汗,黏腻不清爽,直叫人分外不畅。
  这是暴雨来临前的预兆。
  如今的宫中人人自危,每行一步都愈发小心翼翼,远远地,仿佛能听到皇帝寝宫中传来的嘶声惨叫,叫得人心惶惶。
  陛下归来断了条手臂已经不是秘密了。
  可怜的却是太医院的太医们,听说得到了命令,如果陛下的手臂不能治好,那么就都得去死。
  可是断了的手臂还能怎么治好?这也从未听说手臂还能再长回来啊!
  这些念头盘在宫中每个人的心上,但也只能在心中发出疑问和带着不自觉的怒意,在明面上,一个比一个还恭谨小心。
  “废物!”
  病榻上的皇帝怒骂,倘若不是身体有些发虚,只怕早就爬起来动手打人了。
  身边的人跟着他时间长,见状却也明白了他的意思,立即有人上前来架住太医院院首,想要将人拖出去。
  “陛下、陛下……”院首急忙大喊。
  明乐容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么,摆手喊停,他阴鸷的目光紧紧盯住院首:“朕从前听闻,有人能够将旁人的手脚接给断臂断脚的人,是不是?”
  院首心中‘咯噔’了下,惶惶道:“陛下,那只是民间百姓编出来的故事,这是不可能的啊!”
  明乐容问他:“难道你试过?”
  院首被卡了下,道:“未,未曾。”
  “那你便来试试。”
  院首急得冷汗一滴滴落下,道:“陛下身子尊贵,如何能试试呢?”
  明乐容听得嗤笑了声,眼带嘲讽:“你都说朕身子尊贵了,怎么能先从朕身上试呢。你挑两个人,砍了他们的手臂来试。”
  霎时间,本就安静的屋内像是完全死寂了下去,人人屏住呼吸,胆子小的早已经抑制不住的抖若筛糠。
  院首不敢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眼中盛满大骇,他连连摆手:“陛下,这,这不可行啊!”
  明乐容目光陡然阴狠:“不可行?你是想违抗命令吗?不可行朕就让别人来试,就抓你的家里人来试,你说可不可行?”
  最后一句话仿佛晴天霹雳,一把劈在了院首的脑门上。
  他眼睛瞪大,张着嘴半天都没能说得出话来。
  心中莫名出现了一个念头,反正这样的人,这样的人怎么能当好君王,倒不如,倒不如让他来替天行道,一把毒死他算了!
  可是弑君之罪,他死了便死了,家人又该如何?
  霎时间,院首已经浑身冷汗浸透了里衣。
  明乐容瞧着他惶惶害怕的样子,又嗤笑了声,留给他时间去想怎么做,又想到一件事:“朕派去人围剿昀凌殿,怎么迟迟没有消息来报?去传徐佳。”
  跟着他出去的老太监已死,徐佳是顶替他位置的大太监,同样忠心耿耿。
  徐佳不知为何出去了下,到现在都没出现,明乐容不由得皱眉。
  正当此时,大门突然被踹开。
  本就有些昏沉的屋内溜进一缕光线,叫人不由得都看了过去,却先见到什么东西被扔了进来,定睛一看,却有人差点尖叫起来。
  明乐容眯了眯眼,认出那是个死人,是徐佳。
  电光火石间,他已经察觉不好,急急大喊:“护驾!护驾!”
  然而回答他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门口率先出现了一道影子,身姿从容飘然,他缓缓踏进,一步一步出现在明乐容的视线中。那是一张与他有五分相似的脸,但眉目处满是清冷、矜贵。
  念念不忘的噩梦。
  “安王!”
  众宫人惊呼出声,难以置信又充满惊喜。
  安王没死,安王竟然没死!
  那‘病死’的安王现在出现在这里,无一不是昭示着‘造反’,但没有人觉得恐惧、不安,他们只有惊喜,和一种得救了的解脱。
  这实在是天大的讽刺。
  明乐容挣扎着想要逃掉,但身旁的院首等人眼疾手快的上前按住了他,这回难以置信的换成了他:“你们想做什么,造反吗?啊?护驾啊!”
  没有人搭理。
  宋楚轻轻笑出声,眼中带着讥诮:“弟弟,你做皇帝做到这份上,不觉得耻辱吗?”
  这个素来淡然如水的哥哥,可以说是第一次用这般语气对他说话。
  明乐容不可置信,又……可这才是他心中的哥哥。
  当真的有一天,这位他每天都在怀疑和讨厌的哥哥真的去做他一直在怀疑的事情,却又像是巴掌甩在他的脸上,让他耳朵嗡嗡直响。
  “你终于想坐这个位置了啊。”
  明乐容仰头朝他微笑,笑容却是阴狠森冷的。
  “没办法。”宋楚轻说道,“陛下您病重不治身亡,我只好承担起这个责任了。”
  “不、治、身、亡。”明乐容一个字一个字的念出,咬牙切齿。
  太医院的太医们急忙道:“对对对!陛下病情极重!”
  “……”
  明乐容的脸色极为难看,铁青着脸看自家哥哥持剑一步步朝他走近,心底深处开始涌起恐慌。他忙道:“饶我一命!”
  “为何要饶?”
  明乐容在慌乱中陡然眼前一亮,问他:“难道你不想知道我为何要针对唐洛吗?我告诉你,我……”
  他的话没能说完,宋楚轻手中的剑飞快递出,直直刺入他的胸膛内。
  到死,他都不明白为什么宋楚轻这么着急,不等他把话讲完,如果讲完的话……
  这场变故太过突然,屋内的每个人都还没反应过来,那不久前还叫嚣着的、可怕残暴的皇帝就已经断了气。
  宋楚轻静默的看着软软躺下的明乐容,将剑收回,从头到尾心底深处都没有一丝波澜。有些东西,他已经习惯没有了,对于这个弟弟,他也早就仁至义尽。
  后面的下属忍不住问道:“王爷,为何不等他说完?您不也对此事怀有疑惑吗?”
  在他看来,明乐容已经必死无疑,不如看看能从他身上捞点什么东西。
  宋楚轻半晌才道:“我永远不会与唐洛为敌。”
  他的声音很轻,目光渐渐飘远。
  他已经意识到明乐容如果将话说出来,他和唐洛很可能会变成敌人,但他不会与唐洛为敌,不是不敢,而是不愿意。
 
 
第77章 
  钟元妤正在学刺绣。
  不,这不是她的本来想法,而是……
  而是她发现近来好多人看她的眼神怪怪的,和她当初看唐洛的眼神差不多吧,就是看变态的那种。于是她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皮过头,所以别人都怀疑她很凶残?
  可是她明明是娇滴滴的小姑娘呀!
  于是她强迫自己不再去练武场看劈头功,也不再央下山的弟子买鬼本子,连看书房中的二十大酷刑介绍都不敢流露出好奇的表情,正经得不行,如果不看是什么书光看表情,都要以为她是要去科考了。
  只是这刺绣的日子实在无趣得很,她一时兴起去学,没两日就歇菜。
  静悄悄的屋子房门大开,凉爽的秋风送进,钟元妤竖着耳朵一听到外头有脚步声传来,立即迫不及待地问:“安儿呀,那个桂花糖糕做好了吗?”
  安儿:“……”
  安儿脚步一滞,手中拿着封信走到钟元妤面前,一边将信递过去一边道:“还没呢,夫人再耐心等等。”
  钟元妤难掩失望的接过信,心不在焉问:“谁的?”
  “宋楚轻……皇帝的。”
  哦?
  钟元妤扬了扬眉,终于来了点兴致拆信。
  距离明乐容‘病重’死了,然后本在多年前该病死的安王‘死而复生’,顺顺利利做皇帝,已经过去了一年有余。但是这一年,比以往的几年都要太平。
  宋楚轻当皇帝,可以说是民心所向,众望所归。
  百姓们高兴得跟什么似的,如果不是说该为死去的明乐容表达一点伤心,只怕都要放鞭炮了。
  毕竟明乐容在位期间,的确治理不严,百姓们怨声载道,而宋楚轻就完全不同,在他还是皇子、王爷的时候,就很得民心,他‘病逝’时,人们比先皇驾崩时还要难过,而且是真情实感的伤心。
  而这一年,宋楚轻也的确做得不错,可以说,这个被明乐容玩坏的天下正在一点一点被修复。
  至于太离教的事情,唐洛和钟元妤都估摸着宋楚轻不知道。而所谓的太离教令符,钟元妤问起过,唐洛也不知道,但他猜测就是他爹给他的那把剑。
  钟元妤就问:“剑呢?”
  唐洛淡淡答:“脚下踩着。”
  脚下踩着?
  钟元妤无语了。原来唐洛将剑埋进了土里,后来就在上面建起了昀凌殿,依照他的想法,是没打算拆掉昀凌殿将剑挖出来了。
  总之宋楚轻对于这件事没兴趣,知道这件事的人估计也都死光了,所以太离教便永远成为一个秘密也无所谓。
  思绪翩飞间,钟元妤已经打开了信看。
  信并不长,以宋楚轻的性子也没能说些什么有趣的事情,主要就是问她要不要去京城,给她安排府邸什么的。
  最后还表示,他的后宫还空着。
  钟元妤看完有两个猜测:第一,宋楚轻在暗示她入后宫,第二,宋楚轻让她介绍些美女入后宫。
  男人真难猜测。
  钟元妤将信放下,更好奇的点却是别的:“宋楚轻送信过来,唐洛知道吗?他怎么一点表示都没有?”
  安儿道:“殿主正在忙,并不知道这件事呢。”
  唐洛经常忙,但这次钟元妤发现安儿的眼神有点不同,于是她不禁问道:“什么事?”
  “赵绝从碧落岛回来了。”安儿说道,“听说一回来就来找殿主。”
  “……”
  只见安儿满脸写着‘夫人你的桃花真多’。
  钟元妤好气又好笑,站起来往门外走出,去看正在比武的两个人。
  秋天的时候,满山有大半都变成金灿灿的,将昀凌殿团团环绕,秋风吹过带走叶子,落满昀凌殿的屋顶,又乘着风悠悠转转飘在地上。
  脚踩过叶子,沙沙,沙沙发出微微响声。
  “你根本没有尊重过钟元妤,你从一开始就在强迫她。”
  赵绝手握银枪,旋出漂亮的枪花,卷带着层层劲风,直袭前方的唐洛而去,俊朗的脸庞覆上一层冷霜,声音沉沉。
  唐洛脸色阴郁,只是干脆利落的提剑接招。
  “你何曾问过她一句愿不愿意跟着你?你根本配不上她!”赵绝的话语带着锐利的步步紧逼,炯炯有神的目光紧紧盯着他,似乎想要从他那张滴水不漏的脸上看出一点什么来。
  但是什么都没有,片刻后有一句话随风而来。
  “对她,我绝不会放手。”
  这道声音低低的,却是不容拒绝的语气,还没回味过来的赵绝只感觉心口被猛烈掌力击上,像是在一瞬间要被撞碎了,喉咙处涌上腥甜。
  钟元妤推门而出,刚站定,不凑巧的是正好碰见了赵绝被唐洛一掌击飞,还没来得及爬起就被一柄长剑给指着。
  听到动静的赵绝一侧头,就见到正看着他的钟元妤,表情登时一言难尽。
  钟元妤也很尴尬,好巧不巧的,一来就见到人家战败的样子。
  她张了张口正准备说话,不料唐洛已经收了剑朝她走去,同时一把揽住她径直往内走去,压根不让她开口。
  因为赵绝现在的样子有些狼狈,她又不好意思回过头去看,就怕他更加尴尬和难受。
  “不许看,不许说话。”唐洛的声音在耳畔处传来。
  钟元妤笑道:“你好霸道呀。”
  她开玩笑的一句话说完,但半天唐洛都没有回话,令她不由得好奇的转头去看他,却见他神情阴郁,只揽着她肩膀往自己身上更加靠拢。
  钟元妤好奇的眨眨眼,但最终也没说什么。
  “夫人,桂花糖糕做好了。”远处,安儿朝她挥手。
  她大声应了句‘好’,扯过唐洛手往前快步小跑去,一边欢快道:“快走快走,桂花糖糕是徐老厨最近的拿手绝活,特别特别好吃!”
  身后,唐洛凝着那只拉住她的手,反手握住,紧紧的不肯松开。
  ……
  昀凌殿的外头,赵绝定定看着两个人渐渐消失在视线里的背影,半晌后慢慢站了起来。他一站起来,身后就有几个人朝他小跑过来,都是岳尧山庄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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