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海建人的表情有些古怪。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屏幕上的那个人是没有头发的五条悟?
男生还在继续八卦:“我听说那个夏油杰叛逃的原因是想当五条老师后爸,被五条老师使手段赶出咒术高专的。”
同伴惊呼道:“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了!”
男生的对话传到七海建人的耳朵内。
他没有犹豫,直接拨通了五条悟的视频电话。
后置摄像头对准了屏幕。
五条悟接通语音电话,七海建人竟然会主动联系。
“嗨,七海想我了吗?”
七海建人没有说话,调整了下手机拍摄屏幕的角度。
“我以为五条老师人菜秃头就算了,没想到还这么小心眼?”
男生道:“我偷偷翻阅了资料室的保密资料,那个叛逃的特级咒师夏油杰和五条老师是同学。”
“还是同学,为什么就不能接受他妈妈寻找第二春和夏油杰在一起呢?”
“你想想我如果和你妈在一起让你继父你同意吗?”
“我拿你当朋友你却想当我爹?给我死!”
迹部怜倷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她手撑在桌子上,纳闷道:“你说五条悟怎么那么小气呢,不就是夏油杰想当他继父吗,至于这样子那人家赶尽杀绝?”
狗卷以一长段话附和她:“五条老师真的有点小气,不就是发现了他秃头还戴假发吗?因为这个天天布置超额作业,虽然没几个人也就是了,年纪都这么大了为什么就不能宽容些?与人为善不好吗?心态放平和才能长命百岁,都58了能不能成熟一点还用这么弱智的报复手段……”
迹部怜倷瘫在桌子上生无可恋。
狗卷捂住嘴:“我也不想说这么多话的可是我控制不住嘴巴就自己动起来了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说了这么多话,到底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个梦境我说话要说吐了以前没说的话在这个梦境里全部补了……”
“不知道外面过了多久,如果伊地知先生发现我们失联之后应该会让一级咒师来处理这个咒灵。”
“要是派来的咒术师也陷入了梦境怎么办最可怕的是跟我们来到同一个梦境怎么办?他要面对58秃头心眼还小的五条悟,还有油腻的宿傩版虎杖以及性转版的伏黑惠……”
五条悟表情呆滞。
“是我听错了吗?????”五条悟现在有很多问号。
七海建人磁性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你并没有听错,看来你在你的学生心目中的形象并不好。”
梦境还在继续。
钉崎野蔷薇召集了所有人,以“五条悟”近期布置了很多他们根本不做的作业为由想要整“五条悟”,让他“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五条悟摁下了录制键,这么离谱有有趣的事情当然要和伏黑他们分享了。
他发出一声爆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原来伏黑支愣的头发长长之后会变成这个样子,还有虎杖哈哈哈哈,什么啊,别说话吻我这种话怎么能这么理直气壮的说出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五条悟,你现在还笑的出来?”
几个人共同将正在洗澡的“五条悟”的假发偷了出来。
钉崎野蔷薇贡献了一瓶染发喷雾。
银色的假发被染发喷雾喷成了绿色。
被喷上染发喷雾的头发泛着光,惠子查看了下假发:“怎么好像在发光?”
迹部怜倷拿起钉崎野蔷薇的染发喷雾:“发光绿色喷雾……”
“这就是爱是一道光绿的头发光吗?”
钉崎野蔷薇抢过假发:“好了,给五条老师挂回原位。”
洗完澡的“五条悟”没有注意假发颜色的假发直接戴在头上了。
他整理了下发型,发现自己掌心多了一大滩绿色,还昏暗的灯光下隐隐约约发着光。
他把灯全部关了,手的确在发光没错。
他立刻奔到镜子前,发现了头顶发光的绿假发。
假发被他取下,没有头发的圆顶染着一层绿。
五条悟:“……这是谁的梦境。”
七海建人看了下这个梦境的资料:“迹部。”
五条悟不怒反笑:“我就猜是她没错。”
现在教训不了她,五条悟打算秋后算账。
七海建人挂断了电话,五条悟也停止了理智。
他将视频截了前面没有他发现的那一段发送给了惨遭女化的伏黑和虎杖悠仁。
伏黑惠点开视频观看,眉头越皱越深,越皱越深。
这……难道是五条悟找到关于他的前世画面?
视频有明显的截取痕迹,伏黑惠冷笑一声,他更觉得这是五条悟整人的道具。
离开“井端”后,七海建人来到了构建梦境放置将飞鸟井木记制作出来的核心“罔象女”的地方。
在透明的营养液中泡着一个身上连接着无数电线的女人。
她睁开眼,眼里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咒术师?”
七海建人从腰间取出刀:“不用废话了,直接动手吧。”
飞鸟井木记起身,连接她的电线像枷锁一样将她牢牢地困在了原地。
她戴在这个机器中构建了无数让她痛不欲生的梦境,活着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于她是煎熬。
有好多好多的恶意缠绕着她,还有数不清的声音在诱惑她毁了这个让她痛苦的世界。
飞鸟井木记睁眼,眼中是茫然。
她祈求道:“可以杀了我吗。”
第57章
飞鸟井木记背后是将她整个人包裹在其中的阴影, 从墙壁延伸出来连接她身体的线张开,像个巨大的蛛网。
有浅浅的水流声响起。
飞鸟井目击双眼无神,雾蒙蒙一片。
被恶意侵蚀变成诅咒的她已经不能称之为人, 七海建人握紧了手中未开封的刀, 他答应道:“好。”
飞鸟井木记闭上眼睛。
她累了, 一直在噩梦中挣扎, 不断的重复死亡, 从一开始的害怕到后来习惯麻木。
死亡对于她来说,只是一件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事情。
梦境碎成了玻璃,化为荧光向上飘。
飞鸟井木记身上的衣服变成了干净的白裙子,她周身有温暖洁净的光。
水中散落着点点光亮,连接着飞鸟井木记的电线失去了另一端垂落在墙壁上。
七海建人收起刀, 朝已经没有人的地方鞠躬。
包裹着大楼的水痕褪去,陷入梦境中的人开始苏醒。
迹部怜倷睁开眼, 第一件事就是环顾四周。
她吸了口气,和狗卷对视一眼。
终于离开那个该死的梦境了,去他的百合子!
坐在车上时迹部怜倷还仍心有余悸,狗卷变得更加沉寂,梦境中仿佛将他一生的话都说完了, 短时间他连饭团馅料都不想说了。
去咒术协会提交完任务后, 伊地知洁高将他们二人送回了咒术高专。
“任务完成的怎么样了?”阳光四射活力满满的虎杖悠仁和他们打招呼。
“唉。”
虎杖得到的是迹部怜倷的唉声叹气。
“他们两个怎么了?”虎杖疑惑道。
钉崎野蔷薇:“像被打击了一样。”
迹部怜倷眼泪汪汪地拉着伏黑惠的衣角:“太好了,还能看到发型支愣并不柔顺的伏黑太好了。”
伏黑惠想到了五条悟发的视频, 面色一黑。他猜测五条悟发的视频和迹部怜倷这次的任务有关。
“狗卷学长发生了什么, 你们两个怎么变得这么奇怪。”
从迹部怜倷那里无法得到答案, 虎杖悠仁开始问另一个当事人, 问完之后才发现就是狗卷回答了他也听不懂。
狗卷摇头沉默无言, 他累了, 他不想说话。
伏黑惠将迹部怜倷握在手中的衣角抽出来,刚抽出来就被迹部怜倷揪回去。
他抽出来,迹部怜倷揪回去,如此反复了好几次伏黑惠放弃了拯救他的衣角。
“还能活着出来见到正常的你们实在太好了。”迹部怜倷从没有觉得他们这么可爱过。
“哟,怜倷完成任务了?”五条悟笑眯眯的完全看不出他是来找迹部怜倷算账的。
迹部怜倷松开伏黑惠的衣角,快跑几步跳起挂在了五条悟的身上。
“喂喂喂,我不是违反道德会进行师生恋的人。”
五条悟接触了无下限术式,让迹部怜倷能碰到他。
“五条悟,你今天真帅。”迹部怜倷诚恳道。
看多了秃头满脸皱纹“五条悟”后,现实中的这个五条悟都看到顺眼多了。
迹部怜倷叹了口气,沧桑道:“五条悟在过个三十年你就58了,弹指一挥间,五条悟你得珍惜。”
再不珍惜,等到了58岁就该哭了。
她不提还好,一提五条悟就想起他来的目的是为了找迹部怜倷算账。
五条悟收敛笑意,板着一张脸面色不善。
他将挂在他身上的迹部怜倷扯下来后还拎她的后领子。
“我在怜倷心里的形象似乎有点太差了,看来我需要好好我在你纠正你心里的形象。”
五条悟甩了下头:“我头发浓密,就算老了也不会掉成秃子。”
虎杖悠仁小声道:“五条老师,话说这么绝对会被打脸的。”
五条悟笑道:“悠仁也要我纠正你心里我的形象?”
虎杖悠仁看到迹部怜倷被五条悟拎起来的惨样,果断摇头噤声不再插话。
“我,咒术界的最强,只会越来越强,菜这个字和我一点也不相符。”
迹部怜倷蹬腿道:“你放我下来!”
第一次,迹部怜倷和土地的距离这么遥远。
“还有……”
五条悟顿了一秒,将迹部怜倷放下来。
“夏油杰是我最好的朋友,你那些听来的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是谣言。”
伏黑惠也忍不住靠近,对于叛逃出咒术高专的特级咒师夏油杰,他们都很好奇。
五条悟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不再是欠揍的笑容,弯起的嘴角中多了一丝怅然和怀念。
“如果他还在,最强就不止我一人了。”
五条悟说完便离开了。
迹部怜倷感觉五条悟和夏油杰的关系越来越奇怪了,她吐槽道:“刚刚五条悟恶心的表情不像是在怀念死去的朋友,倒像是怀念老情人的孤寡老人……”
伏黑惠被口水呛到了,他得快点离迹部怜倷远一点,下一个说不定被残害的就是他了。
迹部怜倷不再的这段期间,伏黑甚尔觉得时间过得又慢又无趣。
早知道还不如跟着迹部怜倷出去一起任务,也总比待在这里强。
没有和迹部怜倷一起去任务的伏黑甚尔还不知道他错过了多么精彩的梦境。
门锁转动的声音让伏黑甚尔看过去,他扫了迹部怜倷一眼状似无意道:“回来了。”
迹部怜倷:“你的语气怎么像个终于等着孙女回家的空巢老人?”
伏黑甚尔翻了个白眼,撇嘴道:“你要是个哑巴该有多好。”
迹部怜倷反击道:“你要是个傻子该有多好。”
伏黑甚尔从床上翻下来,将他的剑重重的放置在桌上。
剑上面的珠子表面多了数道裂缝。
“将冥界门打开,我要回去一趟。”他抱怨道,“钱还没结,武器倒是要报废了。”
“冥界门?怎么打开?”
伏黑甚尔不耐烦道:“你怎么将我召唤出来的,就怎么打开冥界的门。”
迹部怜倷试着做出当时那个手势,“冥界,开。”
迹部怜倷做完之后毫无动静。
“这,什么都没……”
从地上渗出的黑雾将整个房间包裹,眼前一片黑,远方有朦胧的亮光。
伏黑甚尔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走。”
迹部怜倷朝朦胧的灯光处走,他们已经不在房间内了,走了这么远如果还在房间早撞墙了。
朦胧的亮光是铁门上面挂的红灯笼。
迹部怜倷抬头看,红灯笼让她很出戏:“冥界这么喜庆的吗?”
伏黑甚尔算了下日子:“快到盆舞节了,冥界会比较热闹。”
厚重的铁门被打开,铁门内是一条看不见尽头的长路,路两边是跟门口同样喜庆的红灯笼。
只是灯笼内点着的是鬼火,红灯笼透着泛绿的光。
大约半个小时才走完这条长路。
隐隐有敲击的声音传来,时而时而轻时而重,带着韵律像鼓点一般。
“又到了一年一度教会团建的日子,有没有哪个成员自愿上来表演节目?”
白骨堆成的台子上面站着一个穿着僧袍的长发男人。
在台子的下面是摆得整整齐齐的白骨。
台下穿着风衣男人后知后觉地鼓掌道:“期待节目。”
台上男人笑容僵硬:“织田,没人上来表演节目你期待些什么?”
被称为织田的男人直接道:“没有节目我可以回去了吗?”
穿僧袍男人不满道:“晦气,你家五个小鬼呢,不带来一起热闹?”
织田一字未差的复述他家小孩的话:“夏油叔叔好像神经病,我们都是鬼了为什么还要过节,我才不要去。”
夏油杰坐在台子边缘,兴致缺缺:“竟然被小孩子嫌弃了,好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