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知青丈夫被古代来的将军穿了——骊偃
时间:2021-07-22 09:39:00

  可他忘不掉医院门口的那一幕,眼看那狂奔而来的老牛下一刻就要顶上李蔓了,千钧一发之际,宋逾手腕一动,两条鞭子如长蛇一般蹿出,一前一后缠住了疯牛的两条腿。狂奔的牛那冲劲,得有多大啊,他硬是跟脚下生根了一般,动也没动一下就拽住了。这蛮力!别说团里几百号人找不到一个,整个军中他也没听说哪有。
  还有那沉着冷静的态度,临危不乱的气势,事后毫不自傲的表现,不正是他们军人该有的吗?
  “米政委,”同行的郑局长道,“等他们插完秧旗咱们再过去吧?”
  “傻站着也无趣,”米宇航笑道,“走,咱们也跟着凑凑热闹。”
  送完秧旗,大家笑闹着分开,选地,插稳秧旗,秧官李良工站在田埂上“咣”的一声敲响锣锅,高声唱道:“五月农事忙又忙,又唱调子又插秧,栽秧当作过春节,调子稻谷堆满仓”等,唱毕锣响,段大林的唢呐声又起,大家立刻行动起来,男人们奔走在田埂上,运来了一担担秧苗,抛进田里,女人们脱去鞋袜,挽起裤脚,纷纷下田,隔着距离排成一溜,捡了成扎的秧苗,解去上面捆绑的稻草,开始插秧,那手又快又稳,片刻工夫,身后就是一片绿意。
  白族人相信栽秧越热闹,唱的调子越动听,水稻长得越好,收成也会越好。
  伴着段大林的唢呐声,大家不但对起了歌,还挑了几位唱歌好听的知青和寨中的青年男女,站在田埂上赛起了歌。
  热闹是真热闹,苦也是真苦,头顶烈日,双脚浸泡在泥水里,腰背一直躬着,汗水浸透衣衫,顺着发丝、脸颊往下淌,没一会儿,李蔓就受不了了,频频直起身来捶腰。
  宋逾挑秧路过,见此,冲她招了招手。
  李蔓淌水过来,仰着红朴朴的小脸,笑颜如花道:“宋知青,你要帮我插秧吗?”
  “不帮。”
  李蔓立马小脸一板:“那你叫我干嘛?”跑过来不费劲啊。
  这脸翻得真是比三岁小儿还快,宋逾笑了声:“给你换个活。”
  “挑秧吗?”李蔓摇了摇头,“我挑不动。”自己有几斤几两,她还是知道的。
  “不是挑秧,”宋逾指指寨中大青树下腾起的烟雾,今儿杀猪,全寨吃大锅饭,饭不在寨中吃,要送过来放在铺有青松针的田埂上,“你叫上小金花,回寨帮忙烧锅煮饭去罢。”
  烧锅虽然也热,却比插秧轻省多了,李蔓欢喜地几步上了田埂,冲田间叫了声“金花”,偏头对宋逾笑道:“宋知青,谢了。”
  宋逾看着她重新绽放的笑脸,无奈了摇了摇头,挑起担子刚要转身,便被找来的米政委和郑局长叫住了。
  “小蔓,你也在啊,”郑局长笑道,“正好,我找你有事。”
  郑局长找她无非是得了季志国的回复,“他应了。”
  郑局长点点头,掏了个信封给她:“换工作的事开始他并不知道,还是革委会找上门了,他才从你妈嘴里问出来。他买了车票,本想过来给你赔个不是呢,结果,突然接到了调令,他还要送一一回老家,你这边就来不了了,作为补偿,他寄了1500元过来,让我转交给你。”
  1500元足够买省城的工作了,这是算着价格赔呢。
  李蔓嘲讽地勾了勾嘴角:“季墨雅,他不管了。”
  “他那人你还不知道,为人做事最是一板一眼了,听了事情的经过,不但没帮季墨雅,还给她加了刑,由你说的三个月,改为监狱三年。”
  李蔓一惊,脱口道:“哇,这么狠!虎毒还不食子呢,他跟我妈真不愧是夫妻!”说完还伸着拇指给两人点了赞。
  宋逾眼里立马溢满了笑。
  米政委和郑局长听得却是一愣,这、这跟他们理解的怎么不一样,季志国这一出,不是正应了刚正不阿、铁面无私、大义灭亲吗,怎么听小姑娘这么一说,就不对味了呢?
  季蔓接过信封,亲了口,扯着过来的小金花欢呼道:“哦,我有钱了,回头阿奶再说我是吃白饭的,我就可以拿钱交伙食费了”
  “宋知青,我请你吃糖。”李蔓回头冲宋逾笑着挥了挥手,不等宋逾回应,突然似想到了什么,问郑局长,“哦,对了,光有钱,没给票吗?”
  郑局长木然地摇了摇头。
  “啧,小气,连张糖票都不舍得饶。”
  饶!她当季志国花钱买了省城的工作,而不是什么所谓的补偿。
  郑局长心头再次震了震。
  米政委拍了拍宋逾的肩:“你媳妇这张嘴啊……”
  季志国想要营造的好名声全毁了。
  宋逾笑笑,夫妻多年,杨玉莲是个什么样的人,季志国真不知道吗?不这是既得利者,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
  “米政委来找我阿爷吗?”宋逾道,“他在那边挑秧,我带你去。”
  “找你阿爷,也找你,走吧。”米政委说完,率先朝李长河迎了过去。
  宋逾一愣,想到最近寨中闹得沸沸腾腾的招兵通知,心里略有了底。
  农忙呢,见到李长河,米政委也没绕圈子,让他回头将宋逾的名字报上,统一体验。
  今儿开秧门,李长河兜里装了包好烟,三毛五一包的大前门,给两人各递了一根,迟疑道:“政审?”
  政审过不了,一切都是白搭。
  私心里,李长河是不愿意宋逾去当兵的,儿子已经没了,杨玉莲又是个自私自利的,宋逾再有个什么,小蔓以后怎么办啊,能靠谁?
  “我来担保。”来时米政委就想好了,“只一点,宋逾,你家里那边……”
  宋逾一愣,明白了他的意思,立马就摇了摇头,尊师重孝,这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若连这个都丢了,何以为人!
  米政委想好了一切,却没想到卡在了这点上,气得转圈道:“知道多少人为了进部队,表决心,写血书吗?宋逾,机会难得,过了这个村可没有这个店了,你好好考虑考虑,我会在镇上停留两天,两天后你还不来,我就当你自动放弃了。”
  说罢,转身就走。
  郑局长看看气冲冲走过田埂的米政委,忍不住对李长河道:“你也劝劝,米政委担保耶,进去了,他再稍争点气,立上几个功,还不是噌噌往上爬。”
  他当立功是买白菜啊!
  李长河抽了根烟点燃往郑局长嘴里一塞,只想堵住他的嘴。
  郑局长愣了愣,吸了口取出来,感概道:“谢谢啊,我手里这根还没抽完呢,李叔,你太客气了。”
  中午,李蔓推着独轮车和小金花来给大家送饭,远远地就见何绍辉等在路边。
  作者有话要说:小天使们,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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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章 
  “小蔓姐,”金花冲李蔓眨了眨眼,下巴一点前面,“何知青找你的吧?”
  “别理他,走。”李蔓推着车子目不斜视地打何绍辉身边经过,停都没停一下。
  “小蔓!”何绍辉叫道,“我接到通知了,明天去体验,谢谢你!”
  李蔓一脸莫名,他接没接到通知,体不体验,关她什么事?
  他自己拉了票,获得了知青的一致推荐,阿爷当日也不过是口头一说,还能真跟他一个小辈计较,在这个节骨眼上阻他的前程不成?
  他当人人都是小肚鸡肠啊!
  还是觉得发生了这么多事,自己对他还是倾慕不已,帮他求了阿爷!
  做梦呢!
  李蔓脚步只顿了下,推着独轮车继续向前。
  “小蔓,”何绍辉紧走几步,追上来道,“等我到了部队就给你来信,想要什么你跟我说,我买了寄给你。我爸工作忙,他那人也没什么眼光,挑东西从来只讲实用,也不看好不好看,买的东西不一定附合你的心意。”
  神精病!
  李蔓小脸一板,站住,气道:“我没手没脚啊,吃什么用什么,不会自己买。谁稀罕你的东西了?还有,你凭什么不让我跟何伯伯联系?”
  说的怪好听,还不是怕自己打扰了他家里的平静。
  虽然她也没想给何志铭写信,可写不写是她的事,何绍辉有什么资格阻止?
  “没不让你跟我爸写信,逢年过节写信问候几句挺好的。想要什么,我买,我在边境当兵,离得近,邮寄也方便。”
  和着方才说的话都成了耳边风,听不懂啊!
  说得好像自己离了他们父子,就没得吃,没得穿似的。
  是,何志铭每年是给小蔓儿寄了学费书本费和营养品,可家里哪年没回礼,熏肉熏肠熏鱼火腿、晒干的菌子木耳干菜、酸笋酸萝卜,还有63年何志铭受伤,阿爷寄的老山参,自家出产,不算钱是吧?
  李蔓气得抓起簸箕里的勺子,丢了过去。
  措不及防,何绍辉被砸了个正着。
  捂着额头,他不敢置信道:“你怎么打人?”
  “我听到狗吠了,不打他,还等着他咬我啊?”说罢,李蔓下巴一抬,轻蔑地瞥了他一眼,傲娇地哼了声,示意小金花捡了勺子走人。
  何绍辉:“你——”
  远处,小毛抛完秧苗,抬头瞅见这边的情况,忙快走几步,追上宋逾,手扶着肩头的扁担一动,戳了戳他的胳膊:“宋大哥,你不去看看?”
  宋逾驻足看了会儿,见李蔓对何绍辉满脸抗拒,何绍辉神色古怪,便将空担往小毛肩头一放,抄近路走了过来,伸手接了李蔓手里的车把:“先给哪边送?”
  “东边挑秧队。”
  宋逾推起车子,对她和小金花道:“走前面。”
  李蔓原是走在一旁帮忙扶着车帮的,问言,诧异道:“你自个儿能行?”犹记得前年,宋逾刚来那会儿,推着独轮车运谷子过竹桥,一个失手,连人带车翻了下去。溪流湍急,有3麻袋谷子下落时崩开了口,撒了大半,大家伙帮着捞了些上来,丢失的照价赔偿,队里扣了他13块钱。
  祸不单行,落水时他还被倒下的独轮车砸到了腿,当时只是隐隐作疼,浑身有些冷,回去喝了碗姜汤,也没太注意,谁知当晚就发起了高烧,腿也肿起了鼓包,一场病花光了手头的积蓄。
  生产队最壮的劳力一天能拿10个工分,分红3角7分钱,收成好的时候也不过拿4毛,宋逾刚来,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一天最多拿3个工分,1角1分1厘,十天也才得1块钱,13元,半年的工白做了。
  书中虽然没提他那段日子是咋过的,想也知道,不会太好。
  这要是心里稍微脆弱点呢,只怕对独轮车都要有心里阴影了。
  李蔓想到了这段往事,宋逾被她一句似笑非笑的打趣也勾起了那段灰色的记忆,怎么说呢,它打碎了原主的自尊、自傲和挺直的脊背。18岁的少年,正是意气风发、朝气蓬勃的时候,却从没想过单单一个活着是那么的难,没钱没粮,白天要干活,夜里要到坟头守包谷,又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饿得看到吃的两眼冒光,他试着不停地喝水,试着进山找果子、找菌子,挖野菜,还是饿、饿……饿得瘦骨伶仃,脚下发虚,双眼失色,没了理智,在又一个守包谷的夜晚,没忍住,他掰了一穗,扒了外皮,来不及揪去上面的须须,就迫不及待地往嘴里塞,连包谷芯一起嚼碎吞下了肚……
  越吃越饿,那天他一气儿吃了18个包谷穗,吃到后来痛哭失声……
  小蔓儿就是那时出现的,晨曦初绽,少女踩着露水偷偷去给另一边守包谷的何绍辉送糍粑,大约是听到了哭声,好奇之下扒开了玉米杆。
  四目相对,少年是惊慌又窘迫,恨不得有一条地缝钻进去。
  小蔓儿愣了一瞬,放下手里的竹篮,什么也没说,退出了玉米地。
  隔天,阿爷让队上给他支了23斤包谷面。
  然而,少年的心从没平静过,那样的污点,那样的窘迫,那样的狼狈,他想捂住,他想瞒下……
  敛下心头升腾的情绪,宋逾曲指给了李蔓一个钢崩:“田埂就这么宽,还不让开。”
  说着,足下发力,一个使劲,推着独轮车上了斜坡。
  李蔓被带得踉跄了下,气得在后面冲他挥了挥手:“力气大,很了不起啊!”
  “宋大哥不只力气变大了,干活也知道下力了,”小金花在旁嘻笑道,“我阿妈说,这是成家了,肩上担了责任,知事了。”
  李蔓看着宋逾的背影,若有所思,她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宋逾现在的体力,可不只是变大了些,而是有了一个质的飞跃,由原来的肩不能挑,变得力大如牛。
  还有隔三差五带回家的野物,不多,要是两只的话,必是一死一伤,留一只养,一只当天吃;一只的话定是死的。
  再看伤口,一击必重,分寸拿捏的刚刚好,这得得有多准的投扔力啊!
  还有上午那舞,手中的枝条若是换成“红缨枪”,那一抖一挥,横扫间的凛厉气势,都可跟少林出来的武师傅有得一拼了,要说没练过,谁信?
  可他哪来的时间?又是谁教的呢?双凤寨有这样的能人吗?
  抛开这些,更让她疑惑的是,这么多天了,他竟从没提过季墨雅,更别说为她求请了!
  书中,他不是很喜欢季墨雅吗,一生求而不得,默默守候,深情得一帮读者在下面嗷嗷叫着“心疼”。
  ……
  两人的互动刺得何绍辉眼疼,忍不住上前大声嚷道:“小蔓,我们集体户的几个女知青前儿一人买了条红纱巾,我瞅着挺好看的,等我进了部队,发了工资,买一条给你寄来。”
  李蔓微恼,这人怎么回事儿,先前小蔓儿追着他跑时,他爱搭不理。自己来了,懒得理他,他倒上劲了,见面不是欲言就止,就是像这会儿,都拒绝了,还上赶着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自己是差他一口吃的?还是缺条纱巾戴了?
  不等李蔓回嘴,宋逾脸色一沉,看着何绍辉不善道:“何同志该配副眼镜了。”他这么大一个子,站在小丫头身边半天了,竟没看见,自说自话,倒是有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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