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未说完,面前的男人俯身低头,薄薄的嘴唇直接堵住了余漾的唇瓣,揽在她腰上的那只手慢慢收着力道,贴近自己。
其实在机场他就想这么做了,可是一直没有机会。
余漾的心脏咯噔一跳,轻唔了声,挣扎着。
江燃抽空低声安慰:“乖,服务员不会进来,没人会看见。”
说完他又专心致志地含住她唇瓣,动作很轻,温柔又缱绻。
余漾身体僵了一瞬,不敢乱动,感受到江燃的亲昵和温柔,终是挡不住思念和攻势,她稳了稳呼吸,长睫扑闪着,缓慢地闭上眼睛,细瘦白皙的胳膊回应般,勾上了男人温热修长的脖颈。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包厢外有人敲门,耳边传来标准的普通话,是服务员,问他们需不需要添茶水。
听到声音,余漾的脸唰的一下全红了。
她微微后退了点,喘了口气。
江燃薄唇微压,喉咙发出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低低呢喃着:“不用管她。”
他的呼吸很重,灼灼的气息喷洒在女孩小巧的鼻尖。
“可、可是......”
江燃无奈,努力保持着一分克制,对着门口的方向说了句“不需要”,很快门外的人离开,余漾肩膀一垮,微微松了口气。
江燃被小姑娘心虚紧张的表情逗笑,慢条斯理地又凑上来,吻着她柔软的耳垂,沿着下颚的线条,慢慢吻到嘴角,轻吮着唇瓣,彼此交换着呼吸。
......
吃过晚饭,餐厅外的雪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地面上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积雪,白茫茫一片,人行道上踩出一条窄窄的脚印。
两人吃饭的地方离江燃的住处不远,步行只需要十几分钟。
担心小姑娘着凉,江燃在附近的店买了新的围巾和帽子。
余漾站在他面前,看着这人将厚实的围巾一圈一圈围在她脖子上,密不透风,戴上毛茸茸的帽子,巴掌大的脸愈发小了。
江燃牵着余漾回家,身旁的小姑娘穿得像只圆滚滚的小企鹅,拽着他的胳膊作为支撑,踩着雪地,身体一下一下,很有规律地向前滑。
余漾自娱自乐,玩得很开心,江燃被她拽得身体一晃一晃。
“慢点,别摔了。”为了提防她摔倒,江燃只能时刻紧跟,看见她要倒,便将人往怀里带。
有神色匆匆的路人经过,一高一矮的身影应是母亲带着小孩。
那个小孩看起来似乎6、7岁,见余漾动作笨拙,自娱自乐地溜冰,也跟着模仿起她的动作,小男孩很调皮,没有家长的帮助,身体向前一个猛冲,鞋底打滑,冲出去很远,完了还扭头冲龟速移动的余漾做鬼脸。
嘿呀,好气。
江燃:“......”
男孩的妈妈看看儿子,又看看陌生的黑发小姑娘,善意的笑笑,而后追上去,母子俩渐行渐远。
望着小男孩轻轻松松滑动的背影,余漾努努唇瓣,小声嘀咕:“我也很厉害的好不好,这才是我十分之一的实力,要不是怕摔倒,我滑得可快了....”
江燃静静听着小姑娘不甘示弱的嘀咕,顿时被逗笑,他抬手,安慰似的揉了揉自家女朋友的脑袋,肯定道:“我家漾漾厉害着呢。”
余漾清楚自己什么水平,只不过强行挽尊罢了,听见江燃这么配合地夸自己,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是王婆吧?”小姑娘红着脸,哼哼道。
江燃挑眉:“什么?”
余漾晃着小脑袋,振振有词:“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江燃失笑,附和般点头:“倒也不错。”
两人经过步行街,余漾有些累了,挽着江燃的胳膊,走路的速度明显慢下来。
江燃侧目看她一眼,温声道:“我背你?”
面前的小姑娘眨巴眼,抿唇憋着笑:“那怎么好意思?”
说着,朝江燃伸出胳膊,眼里的笑意蔓延开:“快点快点~”
江燃:“......”
这小孩倒是将口是心非发挥的淋漓尽致。
江燃半蹲在余漾面前,余漾没犹豫,伸出胳膊环抱住男人坚实挺括的肩膀。
这还是江燃第一次背她。
男人宽阔的脊背温暖又坚硬,背着她格外轻松,余漾歪着脑袋,下巴搭在他肩膀抿唇偷笑。
属于江燃久违了的气息溢满了大脑,余漾埋首在他颈间,无比眷恋,呼出的气体冒出白白的一层雾气,余漾弯着嘴角,小脸白净分明,对着男人的耳朵缓声道:“江燃,我好想你啊。”
自从上次分开,两人又是许久不见,余漾有很多话想说给他听,却远没有这句“想你”更直接。
江燃背着自家女朋友一步一步往家的方向走,耳边忽然冒出这句,他呼吸微顿,心跳加速,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
他顿了顿,沉声说:“我知道。”
不知为何,每每听到小姑娘说这句,江燃的心里说不出来什么感受,心中却异常酸涩,似乎只要有她在,就没有比这更心安的地方了。
江燃的万般情绪流淌在眼中,余漾虽然看不到,但似乎能感觉到,在他沉默的那几秒,小姑娘伸手攀紧他的肩膀,微微低头,闭着眼,在他修长利落的脖颈线中,留下一个轻柔的吻。
轻飘飘的,如羽毛擦过,不留痕迹。
江燃感受大了,脚步停了一瞬。
他抿唇,呼吸骤然间乱了,紧抿的唇线僵直,又湿又软的东西碰到了他的脖子,身体仿佛过电一般,酥麻感遍布全身。
余漾枕着他的肩膀,声音温和绵软,掰着手指头细数,两人还需要再度过几个像这样的冬天,才能一直在一起。
“不会很久的。”江燃低声开口,语气却异常坚定,更像是承诺。
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纷纷扬扬的雪花,伴着寒风洋洋洒洒落了一地。
迎面而来的寒风吹得脸颊刺痛,好在余漾戴了围巾和帽子,江燃却不大好,雪花落在他的头发上,耳朵尖也是红的。
余漾靠过去,抚去江燃头发上的白雪,温热的唇瓣触碰到男人冰冷的耳廓,轻轻蹭了蹭,帮他取暖。
江燃一直不大喜欢下雪天,尤其出国以后,眼下却无比贪恋这样下雪的季节。
如果可以,他希望时间可以定格在这一刻。
不知是谁说过,他日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夜晚的步行街依旧灯火璀璨,两人经过一家婚纱店,橱窗里的模特穿着一袭深V领的大裙摆婚纱,上半身是象牙色的丝绸缎面搭配紧身胸衣的蕾丝,点缀着剪裁合理的小扎纽纱和欧根纱,裙子的轮廓有点传统维多利亚时代的风格,像迸发的烟火垂坠。
余漾看得出神,江燃的步子也慢下来,两人的关注点格外一致。
模特的身形玲珑有致,胸部的曲线封面又性感,衬得起整套婚纱的气场,相较之下,余漾除了瘦,胸前一马平川,完全一副小学生身材。
余漾默默自卑了一会,紧跟着听到江燃开口:“你穿上肯定比模特好看。”
余漾:“......”
宁认真的吗?
-
不到两公里的路,两人愣是磨磨蹭蹭走了将近一小时,好在大部分时间余漾都在江燃背上。
回家以后,余漾直奔自己的行李箱,拿出里面的东西然后背在身后,让江燃猜猜看,她拿的是什么。
“这个呢,是提前送你的新年礼物,我花了很多心思呢~”
面前的小姑娘星星眼望着他,神情专注而认真,黑白分明的眼底满满的全是他的影子。
江燃心念一动,唇角噙着笑,如沐春风般。
“写的歌?”
余漾:“???”
余漾本来还以为这人肯定猜不到,结果一开口居然蒙对了!
“你怎么猜到的?我明明什么都没说呀。”这家伙什么时候成她肚子里的蛔虫了?
江燃微怔了下,失笑,弯腰俯身,身子往前靠了靠,双臂撑在桌上,将面前的人密密实实地圈在怀里:“心有灵犀?”
余漾努努唇瓣,心思被猜中,真的很没面子。
“你这有吉他吗?”
“有,得去借。”
江燃出国以后便没有再碰过与音乐相关的东西,室友查理倒是挺喜欢音乐,公寓有好几把吉他,可惜弹得不怎样,后来丢在了杂物间。
江燃找来一把吉他,用毛巾仔仔细细清理了上面的灰尘,他记得这上面每一根琴弦,每一个音调,只是宣布退圈后,便再也没有摸过。
尽管窗外飘着鹅毛大雪,室内却很温暖,江燃脱了外套,里面穿了件黑色高领毛衣,身后昏黄的壁灯斜斜地打下来,他脸部的轮廓被光影切割得立体而深邃,一半隐匿在暗色中,一半是病态的白皙。
江燃的穿衣风格一直偏禁欲冷色调,眉骨硬朗,下颚瘦削,尤其不笑的时候,整个人都透着大写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余漾轻轻唤他的名字,江燃抬头,那双漆黑沉郁的眸子便多了几分温度,难得流露出几分温柔。
余漾抿唇轻笑,挨着江燃,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着江燃帮她调琴弦。
“以前一直不知道,你会写歌。”
江燃眉眼低垂,擦得很细致,一开口,嗓音磁沉微哑。
余漾的身体自然而然倾靠过来,脸颊抵着江燃的肩膀,柔声道:“小时候喜欢听歌,有时间就会写写歌词,哥哥还夸我写得不错呢。”
后来苏千俞进入娱乐圈,余漾那些顺手写出来的作词作词终于有了崭露头角的机会。
兄妹俩也算互相成就吧。
像是想到什么,江燃认真道:“没认识你之前,我挺欣赏苏千俞。”
唱的歌都不错,与其说欣赏苏千俞,江燃最开始是被无落偏生这个原创音乐人吸引的。
听对方写的歌,阅历虽少,但情感很纯粹,很有天赋,应当年纪不大。
只是没想到,兜兜转转他居然遇见了作词人本人。
余漾抿唇笑,有点小骄傲:“那认识我之后呢?”
江燃想了想,眼神无比认真,有浅浅的笑意流淌:“捡到宝贝了。”
两人缘分的开始,比他想象中的更早一些。
江燃从不吝啬自己的夸奖,余漾倒有些不好意思。
接过江燃手中的吉他,女孩指尖轻轻拨过和弦,熟悉又婉转的音调。
这首写给他的歌,余漾早就烂熟于心。
她拨动琴弦,温柔轻缓的前奏响起,像是恋人亲昵时的低喃。
江燃屏息凝神,沉黑的眸子安安静静地注视着她,漆黑绵密的眼睫牵出一道淡淡的阴影。
余漾写过很多歌,之前会跟哥哥一块对音准和旋律,眼下却是第一次对江燃唱。
论唱歌她并不算专业。
小姑娘一开口,便慢慢红了脸,绯红的粉晕不受控制地悄悄爬上耳朵尖。
江燃看着近在咫尺的小脸,喉结缓慢地上下滑动,嗓子的痒意蔓延到心底,勾起一股股挠人的感觉。
余漾稳定心绪,明明在唱,却已然听不见声音,只有咚咚作响的心跳。
两人的故事,就像歌词里唱的那样。
“你是晚风渐熄,星河若隐,一场小别离
你是破晓清晨,灿烂眼中的光景
愿你的身后,总有力量,愿你成为自己的太阳
愿你永驻时光,爱上彼此的模样
有梦想,我来陪你收藏。” [标注]:此处歌词为引用
余漾还未唱完,脸颊烧得慌,抬头的瞬间,倏地一愣,不知何时,江燃躬着身,凑近了她。
两个的距离很近,温热的唇息交融。
江燃垂眸,那双漆黑幽暗的眼眸牢牢得锁着她,里面藏匿的情感慢慢显露出来,浓稠得让人心慌。
两张唇堪堪就要相碰,余漾不知怎么,也没后退。
“漾漾,媳妇,我的。”男人沉而沙哑的嗓音响起,就在余漾耳边,热气吹的她肩膀轻颤。
余漾的心跳很快,似乎下一秒就会蹦出胸腔。
怀里的吉他横亘在两人中央,江燃觉得碍事,顺手抽走,放在旁边。
两人之间没了阻碍,江燃愈发肆无忌惮,欺身压上来。
余漾顺势勾住他的脖子,鼻尖轻轻蹭了蹭他的鼻尖,软声问:“那你呢。”
江燃只稍稍贴近,温凉的薄唇便贴上她紧抿的唇瓣,浅浅的摩挲过,低低开口:“我也是你的。”
语落,江燃正要吻下去,余漾脑子里尚残存一丝理智,连忙捂住嘴巴,干净水润的杏眼湿漉漉的。
她睁大眼睛摇头:“不可以在这亲的。”
她记得江燃说过,他还有个室友,英国人。
“嗯?”江燃挑眉,声音暗哑,离的更近。
余漾有些支吾,大脑变得混乱,此时的暧昧太让人上头了。
眼看着他弧度好看的薄唇越来越近,再近就要亲上了。
“被、被你室友看见不好。”
江燃哦了声,不知怎么想的,低低笑出声:“别怕,他今晚不回来。”
这话一开口,余漾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江燃的那位英国室友是原配,他俩更像玩地下情的。
江燃继续亲,灼热的气息袭来,痒痒的,余漾无奈,哼哼唧唧开口:“你、你怎么就这点定力?”
江燃眯着眼,极为平静的看着她,眸色有些沉,倏地坏笑,“我要是没定力,小小漾都会叫爸爸了。”
“......”
余漾:“???”
这是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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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睡觉的时候,余漾先洗漱好,待在暖烘烘的被窝里,耳边传来浴室里江燃洗澡的声音。
预想中,刚才在客厅可能会发生些什么,但江燃却只是抱着她亲了会,没有做出任何多余出格的行为。
我在期待什么?
余漾跟只毛毛虫似的蜷缩在被窝里,想起刚才脑子里冒出的那些旖旎念头,顿时羞得要死。
一番斟酌后,余漾从枕头下面摸出手机,找到那个熟悉的头像后,开始噼里啪啦打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