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美人娇滴滴[古穿今]——鱼乐于余
时间:2021-07-23 09:53:20

  看她动摇,付香香继续说:“上次覃老夫人过寿,我见到你和你丈夫了。恕我直言,他虽然是覃家的外孙,相貌也还不错,但以你的条件,完全可以找到更好的男人。”
  宿淼仿佛被她的话烫到,又好似陷入挣扎迷茫。
  顾不上礼仪,猛地灌了两口咖啡。
  付香香看在眼里,觉得她被说动了,只是道德裹住了她的脚步。
  她目光含笑,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推到宿淼面前:“如果想明白了,随时可以联络我,不管是想发财也好,还是想在香港定居,我都能帮到你。
  相信我,像你这样美丽绝伦的女人就该穿戴华服珠宝、在觥筹交错的宴会上大方光彩,等着英俊潇洒的富豪们讨好你,而不是穿着毫无美感的衬衫长裤,渐渐在柴米油盐中凋零。”
  哪个女人没有虚荣心呢。
  越漂亮的女人越在乎外表的光彩,她们绝不会甘于平凡。
  付香香看着落荒而逃的宿淼,神情愉悦。
  作者有话要说:女鹅:……为什么衣服珠宝男人就能骗到人??
  行叭,还真能骗成功!好多被沦落到红灯区的姑娘一开始被骗的理由就是如此朴素,穿好吃好,人家再吹几句彩虹屁,夸她长得美~~~
  哦豁,进坑了。
 
 
第56章 
  因为这场意外,宿淼下午干脆没去学校。
  付香香给她的感觉很危险。
  她言语间充斥着傲慢,即使声音温柔,几乎听不出盛气凌人之感,但宿淼就是能从她的眼神里看出,她并不把内地法律当一回事,行事更是无所顾忌。
  她足够自负。
  所以才觉得,几句空头支票就能打动自己。
  想来,她的这套说词已经骗了不少人,这才没有针对她重新设计一套更有诚意的话术。因为在她心里,内地的女青年日子过得苦哈哈,心里非常向往纸醉金迷的香港,是极易蛊惑煽动的。
  她似乎很享受别人一步步走向深渊的过程,如果她不惹怒她,或许付香香也不会对她使用暴力手段。
  话虽如此,但宿淼心里并不安定。
  给韩勒的BP机发了消息,她一想到身后有人盯着自己就不舒坦。
  屋里,电视上正唱着:
  睡百年国人渐已醒
  睁开眼吧小心看吧哪个愿臣虏自认
  因为畏缩与忍让人家骄气日胜
  开口叫吧高声叫吧这里是全国皆兵
  ……
  宿淼听着歌,脑子里突然涌现的想法很多,一时间不知该抓住哪一个。
  到这会儿,她居然有点怀念特权社会的腐朽气息了,身边没几个做事的人就像被削了耳目,无法及时探查有心人的消息,摸不准底就想不到治她的法子。
  一味防备倒也不是不可,只是这种办法得看对谁,看对方想要拿捏她的想法是否强烈……总之,一切都寄托在敌人的意愿上。
  宿淼不喜欢这样。
  她坐在屋里大半天,开始什么姿势,这会儿依然不变,想得很专注。
  过了一会,她突然站起身,跟杜金生交代一句便出门了。
  宿淼去的地方正是十八号——覃家外公外婆家里。
  伍木兰生日宴后,亲戚们就各回各家了。
  大儿媳袁静丹在安南的单位上班,毕竟是当奶奶的人了,不喜欢成天在长辈跟前服侍,便一直住在外面的小家,只有周末回文化巷看二老。
  伍木兰和覃坚更不是非让儿媳妇照顾的性格。
  他们觉得自己健朗着呢,何况家里的事有帮佣在做,儿媳偶尔来看看他们就行了,没必要强行绑在身边。
  两位老人看得开,有小辈在身边时还是止不住开心。
  这不,见宿淼过来,老太太高兴得午饭都多吃了一碗。
  “淼淼,吃了没?快来坐。”伍木兰眉眼柔和,抬头大喊一声:“小张,再添副碗筷。”
  老太太口中的“小张”已经五十上下了,是当初在上海救下的一名小乞儿,后来便一直跟在老太太身边。
  她赶紧应道:“哎!”
  宿淼没装客套,笑着走上前,在桌子另一方坐下:“外公,外婆!”
  覃坚和颜悦色。
  “长寿说,你现在到安南大学上学去了?上学好,多学点,外面的变化日新月异,不学跟不上。”
  他只有一只胳膊,身形十分瘦削。
  但宿淼觉得他形象特别伟岸。
  精气神很好,眼睛有神,说话时语气很慢,抑扬顿挫,话语撒进心里,好似阳光一般温暖人心。
  宿淼乖巧状,连连点头。
  覃坚又道:“想吃什么,让厨房做。”
  宿淼视线随意扫过桌上的菜,两碗皮蛋粥,一叠泡豇豆、一小碟辣椒泡出来的仔姜,还有一盘空心菜。
  除了粥里面掺着零星的肉沫,非常俭省。
  她心中颇为震撼。
  忙说不用。
  宿淼:“我也想试试这个姜块,看着好好吃啊。”
  难得遇到同好,覃坚哈哈大笑:“这么一小块吃下肚浑身都暖和,只要有几片姜啊,干两碗饭没问题。”
  宿淼见他面不改色吞了一大块,不禁好奇:“外公,不辣吗?”
  伍木兰在一旁笑:“又辣又咸,就他喜欢,我们都不爱吃。”
  这时,张小丫拿了碗筷来,宿淼笑眯眯地道了谢,盛了小半碗粥,夹了一块姜片,她看着被浸染成红色的姜片,迟疑了两秒,慢慢放到口中。
  瞬间,味蕾被征服了。
  仔姜纤维细柔,辛辣不野,鲜咸脆齐聚,细品下还带着辣椒花椒的醇和之味,那缥缈的辣在舌尖绕上一圈,直冲上天灵盖。
  一个字,爽!
  宿淼眼睛发亮,又夹了一块。
  伍木兰见状,好笑道:“这玩意儿咸,吃多了就渴,不能多吃。”
  宿淼一直拿姜当做菜的佐料,既是佐料,便没单吃过,今日一吃,才知有这样简单又美味的食物,她脑子里已经在想仔姜的十种吃法了。
  吃完饭,覃坚拨弄花草去了。
  伍木兰跟宿淼闲聊,听到付香香到学校门口堵她时,老太太脸色瞬间沉下来:“她游说你到香港卖楼?”
  宿淼点头:“是这个说词。”
  伍木兰根本不需多想,当即断言:“怕是有别的想头。”
  这个万豪集团一直想走门路,以最低价拿下西边龙悦湾那块地,覃家路子走不通,就把主意打到了长寿媳妇头上,真是痴心妄想。
  宿淼觉得不止如此。
  她想了想,将韩勒透露的信息原封不动说了。
  宿淼向来有自知之明。
  在某些事上,她的敏锐度绝对比不上这些土生土长的人,尤其是伍木兰这种并不是关在屋里照顾孩子的老太太,而是真的经过大事的人。
  宿淼也不认为面对一个自己都摸不清底的敌人,靠那些小聪明就能让对方吃瘪。
  她搞不定的事,求助得毫无压力。
  伍木兰也很喜欢她这一点。
  凡事不逞强。
  拿不定主意的事不会憋在心里闷头瞎干。
  “既然长寿这么说了,这个万豪集团是得查一查。”
  于私,她把主意打到覃家人头上;于公,伍木兰最见不得有人以强权欺压民众,祸害妇女同胞。
  妇女自来处于弱势地位。
  她经历过建国后对妓|女的改造运动,知道妓|女从良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这些妓|女面对的不仅是经济来源的切断,最痛苦的是,思想的改造极其艰难,每想往回走一步,踩在脚下的就是过去那个血淋淋的自己。
  这些人为了利益,蛊惑他人堕落何其简单。
  而再想把人从深渊拽回来却难如登天。
  更不提利诱不成,一定会滋生强迫威逼,进而到“人蛇”买卖的地步……
  伍木兰心里一沉。
  她笑起来时,是个最和蔼可亲的老太太,但当她肃着脸,身上依稀留有在炮火中前行的气魄,眉宇间的果决坚毅让宿淼仿佛穿过时空,亲眼见到意气风发、信仰坚定的伍木兰。
  “查!必须查!”
  ****
  韩勒看到BP机讯息已经是宿淼发完消息三小时后的事了。
  一收到信息,他跟几个技术工人交代完接下来要完成的任务,立马开车回家。
  途中,一直在想到底出了什么事。
  他了解宿淼,只要她决定做一件事,不管成效好不好都会认真对待。从一开始旁听到现在,她几乎每堂课都没缺席。
  如果山水班当天没课,她跟顾小珍就去听别的课。
  也不拘什么专业,只要感兴趣、听得懂,她都去,她的心态不像要在某一行钻研,而是只求了解不求精通。
  在没有毕业压力的情况下,宿淼每天都很积极,完全没有厌学的征兆。
  突然说下午不上课就显得非常突兀。
  韩勒担心她,平时三十分钟的路程今天只花了二十分钟,他进门时,杜金生正在给松树根部刷石灰。
  “韩先生,你吃饭了吗?我现在就去弄。”
  韩勒:“淼淼在家里吗?”
  杜金生不懂他怎么那么急,连忙点头,“在屋里看电视。”回答完后才担忧地问:“韩先生,是出什么事了吗?”
  韩勒摆手:“没什么事,麻烦你帮我煮碗面条。”
  杜金生:“好。”
  知道宿淼在家,韩勒绷了一路的精神松懈下来,他没急着回屋,而是先冲了个澡,换上干净的衣服才往正厅走去。
  正厅被宿淼弄成了小型会客室,柔软的皮沙发上摆着好几个造型别致的抱枕,她半躺着,白皙修长的两条腿翘在沙发扶手上,手里捧着瓜子儿,目不转睛盯着电视。
  电视上正在播《武松》。
  此时演到武松被袭后,得知是蒋门神和张都监的奸计,便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回到张都监家里,男女老少一个不留,杀了个精光,又追到后花园鸳鸯楼,把张都监和另一个狗官也杀死,武松拿过桌上酒壶猛地一灌,蘸血在墙上写下一行大字:杀人者,打虎武松也!
  看得宿淼惊呼痛快。
  韩勒进屋,就见她倏地坐起身,瓜子壳儿从衣服上落下,撒了满地,她一拍大腿:“杀得好!贪官污吏、心肠毒辣,该死!”
  韩勒:……
  突然无语。
  看不出来啊,他媳妇儿还有一颗侠心呢。
  韩勒:“咳,咳咳……”
  宿淼回头,先是一怔,而后尖叫一声。
  从沙发上下来,鞋都顾不上穿,赤着脚朝韩勒跑去往他身上一跳,两条大长腿盘在他劲瘦的腰上。
  脸往他脖子处蹭了蹭,又是委屈又是撒娇:“韩勒,今天吓死我了。”
  韩勒双手托着她的小屁股,抱着她到沙发坐下,手轻轻拍她后背:“出什么事了?”
  宿淼小嘴叭叭,立马告状,特别强调了付香香身边那两只大熊。
  “他们块头那么大,校门口当时人也不多,我不敢嚷嚷,腿还发软,好怕他们把我拖到荒山野地杀了再毁尸灭迹啊。”
  付香香出现那一瞬间,宿淼脑袋是放空的状态。
  当时倒不觉得害怕,甚至还能在她眼前面不改色地做戏,但离开付香香视线后,宿淼顿时后怕不已。
  这份害怕她一直憋到现在。
  面对伍木兰时,也没露出胆怯的一面。
  韩勒眸光暴戾,手上动作却更加轻柔,他摸着宿淼的长发,从头顶慢慢到发尾,一遍又一遍:“不怕,有老公在呢。”
  宿淼瓮着声音“嗯”了一下,毛茸茸的脑袋又在他下巴处蹭了蹭:“什么时候能把他们……”
  后半截被她吞没在口齿间。
  因为突然意识到一九八三的华国不能像大盛那样,把人杀了斩草除根。
  韩勒自是没想到宿淼没说完的话是这个意思。
  而是说道:“调查的人应该快传回消息了。”
  宿淼突然抬头:“什么意思?”
  韩勒:“上回你提起后,我就找人去广州查他们了。不过万豪的盘子够大,光是广州就有四家公司,包括服装、房产、运输,查起来有点慢。目前传回来的消息是,仅仅在广州的一年多里便招了六次女工,初步统计呢,只有两成在广州的服装厂,而将近四百多名女同志通过万豪自家货运渡轮前往香港。”
  宿淼愣了又愣。
  茫然地望向韩勒:“这是什么意思?人还能找到吗?”
  韩勒:“挂羊头,卖狗肉。我怀疑,万豪以到香港工作为名诱拐妇女卖yin,那些人一旦进入香港,就成了没有身份证明的黑户,只要本地黑|帮不放人,其他人很难寻到她们的踪迹。”
  宿淼睁大眼睛,受到了巨大的惊吓。
  “那……那怎么办,她们逃不了吗?”
  韩勒摇头:“几乎没可能。万豪本身就涉|黑,黄、赌、毒他们一个不落,我们只能从拐卖妇女和走|私毒品上查,只要找到他们在广州犯事的证据,就能顺理成章逮捕他们,而万豪以后也别想将手伸进内地。”
  要整就要来个大的,不能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宿淼猜出付香香说的“卖楼”不简单,但还是不懂她为什么对自己那么执着。
  这点韩勒倒是有所猜测。
  付香香祖籍佛山,七四年一家六口偷渡到香港,一家人省吃俭用,日子过得清贫但还算幸福。
  然而好景不长,大哥被人陷害染上赌、瘾,不还钱赌场就要他的手。
  为了给大哥还债,付香香不得不卖身给赌场老板,即香港最大帮派鸿安堂的老大,她长得一般,但歌唱得确实不错,身材又妖娆,老老实实唱歌陪客人,只要把自尊碾碎,忘记自己是个人。
  似乎也能看到希望的曙光。
  但染上赌、瘾的人是说不赌就能不赌的吗?
  付大只安分了两个月便故态复萌,甚至付香香的卖身让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把主意打到更小的两个妹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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