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课结束,晚上没有晚自习,温染给谢观星发了消息,她先带干事过去,让谢观星自己过去。
怕谢观星不清楚地址,温染还给谢观星又重新详细地发了一遍位置。
谢观星的嘴角压下去,又勾上来。
温新尔戴着耳机,瞥了一眼谢观星,“乐什么?”
“我等会去看你姐在铁院表演节目,你去吗?”谢观星心情好,看起来眉眼就更加明朗,拥有少年感了。
温新尔脸一僵,冷哼了一声,“我才懒得去看她,看腻了。”
谢观星没点头也没摇头,更加没有附和,“可是我很喜欢看学姐跳舞呢。”
很喜欢看?
温新尔终于敏感了一回,他问道:“你看过温染跳舞?”
不应该啊,这才入学一个多月,谢观星从哪里看温染表演过节目?
谢观星面不改色,回答得相当坦然和冷静,“之前我们不是一起看学姐上过课吗?”
“哦,那回啊,”温新尔没再深究,“那算什么,温染正儿八经跳起来,你眼睛都舍不得眨。”
温新尔摘下耳机,眸子里亮起点点儿骄傲和自豪。
谢观星:“嗯?”
温新尔很佩服谢观星的一点就是,只要对方做出这样“真的吗?那也太棒了你继续说下去吧”的表情,你就真的会忍不住滔滔不绝继续说更多。
但温新尔跟他呆了一个多月,好歹还是有了一点儿免疫力,他绷着脸,努力维持自己的酷哥人设,“你今晚看了就知道了。”
谢观星笑着点了点头,“好的。”
晚上六点,大礼堂开始检票。
学生会还会给进场的同学发荧光棒和手环,为了配合气氛,有的同学还带了小喇叭。
杨小曼还是混进铁院铁路建设与构造专业的迎新晚会了,他们学院女生少,检票的还是两个新生,面对老油子杨小曼的撒娇卖惨手足无措。
最后红着两个大脸蛋子指了指过道那边的几把椅子,“学姐可以去那边拿一把椅子,看有没有空的地方,挤一挤还是可以坐得下的。”
杨小曼拖着椅子径直绕到了谢观星旁边,她的票,她当然知道位置。
谢观星被拍了拍肩膀,扭过头来,看见是杨小曼,惊喜道:“小曼学姐你来了?”
他说完,一边就站了起来,“小曼学姐你坐吧,我坐椅子。”
大礼堂的坐位是固定的,高级柔软的皮质沙发,椅子却是临时从仓库搬来的铁椅子,又冷又硬。
“那多不好意思。”杨小曼是真的有点不好意思,票虽然说原来是她的,可她已经送给小学弟了,现在这样,让小学弟坐过道,人来人往,经常要站起来让路......
谢观星将杨小曼拉到位置上,自己坐上了椅子,“没事,小曼学姐是女生,理应被多照顾些。”
“!”
此后很长时间,直到毕业,直到以后很久,杨小曼都记得这一天,也一直坚定不移地站在谢观星那边。
小学弟跟她们班上那些偷拍女生丑照做表情包发到群里艾特哈哈哈哈哈的批男人完全不是同一种生物。
小学弟是天使!是神仙!
现在是入场时间,来来往往的人真的很多,谢观星索性先站了起来。
他坐着还好,人多,没那么引人注意,一站起来,周围人的视线顿时就被吸引过来了。
不管男生女生,在看见谢观星之后,视线都忍不住在他身上逗留。
杨小曼以为只有女生会欣赏帅哥,没想到男生也会,她将旁边两个男生的“窃窃私语”听得一清二楚。
“艹,这哥们儿帅!”
“我们学校的?”
“不像,我们学校没这样的,今年让那群女的嗷嗷叫的新生第一人,跟这哥们儿一比,啧啧,不够看的。”
“南大现在招生不看成绩了?”
“我喜欢他的外套,好看,有生之年,我也想挑战一下这种颜色的衣服。”
“显黑,你别想了。”
“他鞋子是什么牌子?没标啊。”
“没标的鞋子很贵,别想了。”
“他看着好高,穿运动裤好几把帅。”
“他比你起码高一个头,别想了。”
“......”
谢观星今天是穿得比平时要好看,虽然平时也好看,但今天除了好看,还多了点儿介于男生与青年之间的荷尔蒙气息。
外套是很薄的冲锋衣,鹅黄色,显得他特别白,脸特别干净,可他不笑不说话时,墨染的眉眼便显得不那么柔软无辜,倒有些狼崽子的狠厉和锋利。
杨小曼偏着头,将他从上看到下,又从下看到上,“小学弟,你多高啊?”
谢观星一笑,眉眼间的冷气就瞬间散开,“高考时候体检量的是186,暑假好像又长了2厘米。”
“好瘠薄高啊。”杨小曼由衷地感叹。
谢观星不好意思地笑笑。
“不过你跟温染挺配的,温染168,也挺高的。”杨小曼打趣道。
她说完,就看见谢观星额耳朵尖红了,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看见这一幕,杨小曼不由自主地再次感慨:现在像小学弟这么单纯的男孩子,可真是不多了。
-
温染在后台换衣服化妆。
她大三,又是南大的,长得又漂亮,来来往往过来打招呼的人都叫她一声学姐。
陆直译也没什么事情做,来了之后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帮温染倒了一杯水。
温染今天跳孔雀舞。
蓝色的柔软的面料包裹着全身,不规则的裙摆,一边长得足以拖在地上,一边仅仅只到膝盖,露出纤细白皙的小腿,跳舞的时候不能穿鞋,所以在后台,温染只能踩着拖鞋,陆直译低头,就看见了温染脚趾头上涂得十分漂亮的浅绿色指甲油,跟她手上的是一个色系。
温染的头发扎了起来,盘成好看而又精致的发髻,还插了一根碧绿色的簪子,三根雀羽斜插在发间。
露出光洁的额头,睫毛又长又翘,上面洒了亮闪闪得近金粉,她一抬眼看你的时候,边能直接撞入人的心底。
真的很像一只骄傲漂亮的孔雀。
这是一支独舞,温染却丝毫没有怯场的意思。
而且是压轴。
温染靠在椅子上玩手机,陆直译看着她就有些出了神。
片刻,陆直译问道:“学姐,你现在跟陈否桉还有联系么?”
温染一愣,随即摇头,“没有。”
她本来应该疑惑为什么陆直译知道陈否桉的名字,但随即想到她和陆直译是一个高中的,所以对方能知道陈否桉的名字也就不稀奇了。
“他要回来了,还约当初的同学一起去吃饭,我当时跟他一个部门,他知道我和你都在南大,让我问你,要不要去聚会。”陆直译本来不想问的,都分手了,还来缠着学姐做什么。
但陈否桉家势大,陈否桉表面是请陆直译帮忙,实际上是另外一种命令和要求。
温染低着头,面无表情,“不去。”
陆直译藏在兜里的手,将一直通着的电话按了挂断键,得到了答案,陈否桉应该就放弃了吧。
“以后有关他的事情,别跟我说,”温染抬眼看着陆直译,“我不想听。”
陆直译愣愣地“哦”了一声。
温染才又变成平时那副漫不经心,心大如盆的样子。
但他却觉得自己受伤了。
温染跟想象中不太一样,她也会凶人的。
外边主持人上台了。
温染看着手机,玩得起劲,噼里啪啦点着屏幕,回着消息。
[杨小曼:艹,告诉你一件事儿,就刚刚,我跟谢观星就进场了半个小时,就已经有六个人找他要了微信,其中还有两个男生。]
[杨小曼:谢观星这得了啊,我在他旁边坐如针毡,温染你要不来压压场子?]
[温染:我来压什么?]
[杨小曼:你俩不是在暧昧期么?你来嘛,你来宣示一下主权。]
[温染:宣示个鬼啊,谢观星都没跟我说过什么,我去宣示主权?我有毛病?]
[杨小曼:你知道我位置吧,你出来,我给你带了吃的。]
[温染:好。]
温染喜欢跳舞,在上场表演节目前两天禁盐禁碳水,当天只喝水,但是在上场之前会吃点儿东西,以前一直都是在杨小曼在旁边,她会随身带着吃的,温染自己不带,怕控制不住偷吃。
但今天她带的是陆直译,对方不知道温染的这些习惯。
“我出去一下。”温染从衣架上捞了一件衬衫裹在身上,猫着腰从后边钻了出去。
场地现在很黑,只有台上有灯亮,所以即使观众看见后台有人出来了,也看不清这是谁,长什么样子。
脚上的拖鞋有些大了,温染提着裙摆,有些笨拙的下台阶。
还没走两步,台阶旁就出现了一个人,他微微喘着气,弯腰将温染踩在鞋底的裙摆轻轻拉了出来。
温染有些讶异的抬眼,想要看清是谁,意外的,眼前出现的是谢观星柔顺无害的脸。
不知道是不是灯光太暗,还是对方的喘息幻化成了实质,让温染出现了错觉。
她看见谢观星脸上出现几乎宠溺的表情,出现在耳边的语气有些无奈,“学姐穿得这么不方便,就不要乱跑啊。”
随之而来的,还有塞进手心里的饼干和糖果。
*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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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诱 节目现场
“学姐刚刚出去了?”陆直译就打了一把游戏,抬头时就没见了温染的身影,等他打完,便看见温染从外边进来。
温染把手机丢到桌子上,撕开饼干包装拿出一块放进嘴里。
边吃着,边看背后的配料表,热量很低,还是粗粮,应该不是杨小曼给谢观星的,杨小曼习惯给她带小蛋糕。
温染吃得很慢,也很认真,手机放在桌子上,屏幕亮了又亮,她也没注意到。
陆直译是站着的,靠在桌沿,低头就能看见。
[阿让:学姐,饼干好吃吗?好吃我下次还给学姐买。]
[阿让:学姐以后不要整天整天不吃饭了,对身体不好。]
[阿让:学姐,今晚很漂亮,期待学姐的节目。]
[阿让:表情/表情/表情]
阿让?
阿让是谁?
陆直译心里疑惑。
但疑惑归疑惑,他肯定不能直接问,毕竟是温染的私事。
可是......
“学姐谈恋爱了?”陆直译觉得他问得很含蓄,应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温染一愣,有些茫然地摇头,“没有啊。”
“那......”陆直译欲言又止,示意温染去看她桌子上的手机。
温染皱眉,将手机放到一边,眉头随即又松散开,冲陆直译淡淡一笑,“看别人的消息是不礼貌的哦学弟。”
陆直译:“......”
他今晚好像已经惹温染两次不开心了。
温染继续吃着饼干,她不想跟旁人解释她和谢观星的关系,没那么需要,他们都是不重要的人。
喧闹的礼堂,昏暗的环境,对方弯下腰,指间是过长的柔顺的裙摆。
男生的侧脸正经而又虔诚,手里的仿佛不是裙摆,而捧的是毕生信仰。
温染闭上眼睛,听见了自己清晰的心跳声。
陆直译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他越来想要知道,阿让是谁了。
倒数第二个节目,压轴。
温染补了口红,手里的手机在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递给了陆直译。
“帮我收着一下,谢谢。”
台上的灯光骤然暗下。
他们都知道是温染,是铁院斥巨资从隔壁南大请来的艺术学院女神。
下边的呼叫几乎要把天花板顶破。
台上一束朦胧的光线慢慢的落下来,落在舞台中间的女生身上。
她一袭蓝裙,在灯下竟然闪烁点点银色,像缀了钻石在上面,温染姿势标准而又优雅,手臂纤细,手指柔软灵活,朦胧灯光下的侧脸,随着动作与场景变换着喜怒哀乐,一颦一笑,都与这支舞蹈结合得淋漓尽致。
她没有穿鞋,赤着脚,身段却仍然纤长,小腿白得宛如乳酪,在光下甚至泛着一层莹白湿润的光。
画面最后定格在温染的一个回眸一笑上面。
女生喘着气,颈间薄汗让那片肌肤蒙上了一层微弱的光。
她不是像孔雀,她站在高台,没有羽翅,但她就是孔雀。
骄傲又漂亮,摄人心魄。
下边很多人拍了视频和照片,温染并不会经常表演节目,特别是跨学校,则是更加少见。
以前总听南大他们吹温染跳舞怎样怎样漂亮,怎样怎样千年一见,本来以为他们吹牛呢,结果今天一见,他们决定跟南大一起吹。
开玩笑,要是温染在他们铁院,他们能吹得比南大更过分!
杨小曼看温染退到后台,用手肘撞了撞谢观星,“怎么样?我们温染漂亮吧?”
谢观星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学姐很好看。”
“那不然你以为怎么那么多人喜欢温染?”杨小曼抱着手臂,脸上无比自豪,“温染长得吧,是漂亮,但这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好看的脸,可温染就能够从这些人里边脱颖而出。”
“你知道为什么吗?”杨小曼说着说着,眼里竟然出现了点点敬意,“因为她跳舞的样子,无与伦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