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柠拿额头撞着沙发，她现在一听通告就头疼，跟宋宸都没时间好好聊天了。
好一会儿，她缓过神来，慢慢道：“这个综艺还可以，接了之后有时候也得跟着入岛生活，制作组也要求导师不要接太多的通告入岛，免得出行不便。”
陈芳：“所以为了让你能顺顺利利安安心心更好地教导学员创作，接下来一个半月的通告我全给你清了出来，你只需要专门负责这个通告就好。”
温柠如从监狱里出来那样，一脸重获新生的表情：“太好了！”
陈芳无语，不过脸上也是带笑的。
钱再怎么样都是赚不完的，如果她们想赚钱，哪怕现在面具天后的热度退下了许多，她照样可以给温柠接一大堆通告回来。
只是那些通告的质量，就不太能保证了，唯一能保证的就是：给的钱多。
但她们没必要这么做，为了艺人在圈里的口碑，没必要过度消耗人气。
不知想到了什么，温柠一个咸鱼翻身，神情严肃道：“你在公司修的长假，是不是就要结束了？”
陈芳愣了愣，思绪有一瞬的恍惚，很快回过神来：“半个月前长假就到期了，但我跟公司继续请假了。”
温柠皱了皱眉，“飞跃娱乐答应吗？”
陈芳无所谓地笑了笑，“他们不想答应也不行，我手底下并没有任何一位公司艺人，只能等待重新分配，我一直没回公司，所以一直没被分配到艺人。”
温柠眉头紧拧，不解地问：“这是怎么回事啊？”
陈芳表情很淡定，说得风轻云淡：“之前请长假的时候，我手底下的艺人基本都被别的经纪人挖过去了，还有几个没被挖过去的，和我详细聊聊之后，都是有跳槽的意向，我干脆放他们走了。”
温柠不太理解：“你在公司里能力也算出色，在小艺人里口碑也不错，为什么她们要跳槽？”
陈芳嗤笑了声，自嘲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别的经纪人许给了她们更多的好处，能让她们拿到更好的通告，自然就想走了呗。”
温柠：“可是你也努力给她们很好的通告啊，为什么要走？”
陈芳脸上划过抹不易察觉的疲惫，淡淡道：“温柠，我在娱乐圈里并没有什么背景，和各大综艺节目的负责人也谈不上什么交情，算是没有人脉。我能替她们做的，就是在她们应有的人气范围内给她们接到最合适的通告。如果她们只是个十八线的小艺人，想让我给她们塞进剧组当个女二女三，我是做不到的。”
陈芳对那些小艺人不好吗？
那自然是好的，哪怕咖位再小的艺人，她也努力给她们找通告，并且让她们依靠通告的曝光，一步步地往上爬。
但往往手底下的艺人有起来的苗头，就会被别的经纪人许以重利挖走。
说白了，她的这种行为有点像是为他人作嫁衣裳，不过在圈子里，别说是同公司挖人，今天这个明星或许明天就跳槽到了原东家的敌对公司去也多的是。
陈芳对这种挖人的行为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她不喜欢挖人，也从来不主动挖人罢了。
她是觉得，她对艺人如何，艺人都有判断能力，想走的留不住，想来的她敞开门欢迎，只是没想那些艺人选择的都是出走。
这些年过来她这儿的多，待不了三年走的也多，她也觉得累了。
陈芳伸手揉了揉眉心：“我打算等你录制节目上岛了之后，就返回公司一趟，好好的抚清楚。”
温柠忽然道：“干脆别回了，辞职留下来帮我吧！”
陈芳怔了下，以前她是有过这种想法的，但总觉得跟温柠开口说不太好，或许温柠会想要选择其他的经纪人。
老实说，以温柠现在红的程度，她完全可以选择圈内人脉多路子广的顶级经纪人作为自己的经纪人，一切都有顶级团队为她规划，从衣食住行到职业规划，再到营销炒作……一条龙服务。
陈芳下意识道：“温柠，你可以选择更好的。”
她定了定神，冷静理智道：“你别冲动，我其实没为你的事业规划过什么，面具天后是你凭借自己的实力得来的，营销公关换做任何一个团队都能做，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温柠打断了，“但那些顶级经纪人再好，他们都不是你啊。”
温柠朝她笑了笑，眼神温和：“陈姐，我相信你。他们再好，也没在我贫穷的时候和我共患难，只是想要在我发达的时候共享富贵罢了，他们怎么比得上你？”
在陈芳怔忪的时候，温柠就雷厉风行地替她做好了规划：“事情就这么定了，你辞职过来帮我，做我的专属经纪人，待遇从优，工资和我的收益进行分成。当然，如果以后我通告减少了，你觉得很闲，想带多几个也可以，只要你把我的工作做好，我都不反对。”
等陈芳开口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温柠就一把拉起她往外赶，“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一定很复杂，所以允许你提前下班回家思考一下，明天给我个答复。”
温柠握住了门把手，朝她眨了眨眼睛，狡黠道：“你是聪明人，该怎么选择不用我提醒你吧？现在你眼前，”她扭了扭身子，“那么大只肥羊等着你来薅，快点过来吧！”
砰的一声，温柠说完就把门给关上了，完全不给陈芳回答的机会。
陈芳：“……”
她哭笑不得地看着这扇关闭的门，喃喃：“强买强卖啊，要是不答应你，以后岂不是连这扇门都入不了了？”
陈芳摇了摇头，嘴角挂着抹笑意，心情舒畅地离开了。
温柠将陈姐给赶走，看了下时间，发现到了宋宸的下班时间，立刻给他打了个视频通话。
嘤，这段时间工作太忙，她都有三天没看见宋先生的脸啦！
忙到有时候睡觉都是在车上度过的，本来约好的晚上睡觉时一起视频，结果在她总是睡觉不准时、深夜收工、下午补觉等一系列不健康的作息下，没坚持几天就告吹了。
温柠往往深夜醒来，盯着手机屏幕的眼睛都瞪圆了，都不敢打电话给宋宸，就怕影响他睡觉。
呜，这是什么阴间作息。
“柠柠。”宋宸的脸出现在手机屏幕里，他正在低头整理文件，穿着精练的白衬衣，比刚上班时要从容了些，脖子间随意扯开了几颗扣子。
偶一抬眸看看她，那双多情潋滟的眸子如水润般动人。
温柠眼眸微弯，笑得像个月牙：“你还没下班吗？”
宋宸唇角轻勾，戴上了耳机跟她聊天，“刚准备下班，现在正在收拾文件。”
温柠不知想到了什么，问：“对了，怎么你公司还没打电话约我看设计图啊？我交了咨询费，确定了你当我房子的设计师，出了草图什么的，你公司不会打电话过来约我过去看看吗？”
忽然，她蹙了蹙眉，有些东西记不太清了，懵懂地问：“宋宋，你还记得我交了咨询费吗？”
宋宸轻轻一笑，如晴光初开冰雪消融般的温暖，他道：“柠柠，你的专属设计师是我，我有权、也有义务带给客户宾至如归的服务。”
温柠眨了眨眼睛，“所以？”
宋宸定定地看着她，眼神清润，一字一句慢慢道：“不用你上门，我自动送上门给你。”
温柠“啊”了声，伸手捂脸，自动脑补后半句：包括是我的人，也送上门给你。
啊啊啊啊，不行了不行了。
好半晌，温柠的手撑着脸颊，努力遮住些脸上羞涩的红意，“宋先生，不打招呼就说情话，这是犯规哦。”
宋宸眉梢轻挑，脸上有着浅浅的笑意，“我说了什么，我好像什么都没说吧，倒是温女士，你又脑补了什么画面？”
温柠娇嗔地朝他抛了个媚眼，“没有，你想多了。”
宋宸淡定地接下：“嗯，我想多了。”
温柠眼睛一转，眼里闪烁着狡黠灵动的光，“我最近要去粤洲一趟，你猜猜看我想要哪天的.上.门.服.务。”
宋宸嘴唇轻轻抿起，别过了头去，眼神往别的地方瞄，声音很轻，带着点细不可察的羞。
“既然都来了粤洲，不想天天吗？”
温柠“唔”了声，低垂着头遮住了绯红发烫的脸颊，眼神也移去了别的地方，不知想到了什么，她脸越发的红，略有些磕巴地道：“也、也不是不可以。”
一位同事忽然来到宋宸身边，好奇地问：“宋宸，你在跟人视频吗？”
温柠心里一紧，有种做亏心事被人发现的感觉，立刻挂断了视频。
等挂断了视频后，她一拍脑袋，感觉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她反反复复深呼吸了几口气，用手扇了扇风，才感觉脸上的热度降下去了一点，有点懊恼。
她亏心个什么劲儿啊！
不就是想了一些，嗯，想了一些成年人的事情而已。温柠不自觉地点头，对的，一点都不亏心，相反还光明正大……是的，没错！
-
“宋宸，刚刚是在跟女朋友聊天呢？”刚走过来的同事好奇地问。
惊鸿一瞥之下，同事什么都没看清，只依稀记得视频里的女生挺好看的，有点像是那什么明星。
宋宸慢条斯理地将手机给收了起来，把桌面上的文件给归纳整理好，道：“嗯。”
男同事道：“我还以为你一直单身呢，哈哈！”
宋宸抬眸看了他一眼，“我不是单身狗很久了。”
男同事嘴角一抽，“我也才刚知道，但你没必要对我发起精神攻击吧？”
宋宸声音平静：“不好意思，只是实话实说。”
男同事：“……”
他话语一转，好奇地问：“你女朋友长得跟一个明星好像啊，怎么在公司里从来没见过她？”
宋宸不疾不徐道：“她从小到大都很漂亮，不止一个人夸她明星像她。至于不来公司，”他顿了顿，奇怪地看向同事，“工作不同，特意过来才奇怪吧？”
宋先生完全忘了前不久还有一位财大气粗的大客户，专门点名要他做设计那件事。
男同事哈哈一笑，“也是，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觉得像你这种外貌出色的男人，女朋友会比较有危机感，会专门过来看一看。”
宋宸走了出去，垂了垂眸，“第一，她过来看也只会看我，别的人在她眼里不重要。第二，”他神情认真而凝重，“我比她更有危机感。”
宋宸道：“所以她没必要担心，也不需要上门来找我，我一有空，我会过去找她的。”
男同事有点尴尬，好、好不明觉厉的感觉啊。
宋宸按时下班，等他走了之后，这位男同事就立刻将他有女朋友的事大肆宣扬了出去。
不仅如此，还说他女朋友长得特别漂亮，让宋宸这样的人都很有危机感。
一位同事道：“我说怪不得宋宸一下班就走，一点都不肯留在公司这儿，原来是有佳人在等着他啊！”
“到底是怎样的美女，才能让宋宸这种优秀出色一男的，每天按时下班打卡回家，对外面的美色丝毫不问？”
“唉，我感觉我错怪宋宸了，以前我觉得他这个人有点孤僻，不说话，只会沉默地把事情做完，但现在我觉得……其实他也挺难的。”说话的同事是个已婚男，仿佛代入了什么，有些唏嘘。
白秋怜忽然道：“别是个丑女吧，他说美女你们就信啊？”
最先开口的男同事道：“哎，这还真不是，我刚刚从他办公桌经过，他跟她女朋友在通话视频呢，我瞄到了她女朋友的样子。”
他发誓：“没化妆，我敢确定没化妆，长得那叫一个惊为天人啊！是真的漂亮，比那些网红女主播要漂亮多了，跟一个明星……哦，温柠！温柠你们知道不，跟温柠这个明星长得挺像的！”
“像明星啊？那怪不得，我有这样的女朋友，我也看紧点。”别的人道。
白秋怜有些郁闷地站了起来，出去了。
办公室里，那男同事还在说着，声音若隐若现，“最绝得是你猜那小子跟我是怎么说的，说是那明星长得像她女朋友，这可把他给自豪的……那嘚瑟都要溢出来了！”
宋宸出去公司，来到了一楼，等毕不凡。
禄昌的办公楼是2楼到17楼，整整15层楼，据说粤洲分部最近有意向建一栋专属于禄昌的楼，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毕不凡的公司最近在加班，像是这样的私人中型公司，可以做到每天忙碌的接单，也不错了，起码保证了业绩。
有好几次，毕不凡加班到深夜，就叫宋宸别等了，自己去吃吧。
但宋宸觉得，毕不凡也不是天天都加班，等晚了他会自己走，毕不凡不加班就一起回呗。刚好温柠有点担心他一个人上下班，觉得他租的公寓有些偏僻。
要是有毕不凡陪着他，她应该就不会担心了吧。
不一会儿，毕不凡急哄哄地往外赶，就差给宋宸来一个熊抱了，“好兄弟啊，我一想到下班有个人在等我，我那个心就满满地感动啊！呜，你简直比我女朋友还贴心！”
宋宸往右跨出了一步，表情极其嫌弃：“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好兄弟。”
毕不凡：“你是睡在我宿舍旁边上铺的兄弟。”
宋宸慢条斯理道：“我上大学有一项爱好，喜欢去当精神病医院做护工，了解观察精神病人的行为特征，以此挖掘他们的内心。”
毕不凡嘴角微微抽搐，所以四舍五入，他……是精神病？
毕不凡仿佛重新认识了宋宸那样，“可以啊老三，你到底是经历了什么，这张嘴说话越来越毒了。”
宋宸微微一笑：“我只是实话实说。”
毕不凡啧了声，跟他勾肩搭背，“来，你老实告诉我，你跟你女票有什么增进感情的互动，给我几招，我感觉最近我女朋友对我有点冷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