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是桃林就浪费,便开始搞果园,还将果园经济弄起来了。
并且,她开始搞的连锁客栈就很受欢迎。
孙香,天才。天才不愧是天才,这些年,多亏了她,将禹国的经济稳固和创新,这才有了今日。
不过,有时候天才也钻牛角尖,比如就一直走不出代言人这个弯,折青就想了想,道:“不如这般吧,明年徐州的茶就要开始大批量卖向六国和西域,你亲自去打造一个代言茶的人。”
不如选秀。
她道:“就跟你举办最美医学者一般,你试试亲自选一个最美茶姑娘。”
孙香其实早就想过这个了,不过,这不是她想要的“代言”,这跟她想的不一样。折青就劝解她,“许是再过多年,你就可以实现这种愿望了。”
太平盛世,大家才会想着为谁谁谁多买几包茶叶。不过现在,百姓们还是想要自己先吃饱。
如今,还不算太平呢。就是禹国,也依旧有吃不饱饭的地方。
“是我着相了。”,孙香立马道:“殿下,是臣没想通。”
折青就笑,“非是你着相,而是你学的,本就是太平盛世的道理。”
她其实该给孙香找一些其他的资料。
然后便将旅游册子丢在一边,让孙香先下去,开始让后面的人进来,开始说招兵的问题。
招兵是每年都要做的事情,随着禹国士兵的名头传出去,几乎引起了一波入兵朝。但是,禹国的兵,也不像是别国那般,是拉进去就算数,而是要经过层层的选拔,第一个卡的就是年龄。
没到十五岁,不要。
“年纪还小着呢,正是读书的时候。如今我们还没有需要十五岁以下的孩子入兵的地步。”,折青拒绝兵部尚书全年龄段自愿报名当兵的想法,坚决道:“我们虽然在打仗,但是,本殿将速度放这么慢,就是不愿意全民皆兵。”
急速则不达,她愿意一步步的走,双城的例子就在眼前,就算打下来,不好好治理的话,留下来的也是残局。
兵部尚书就明白了折青的意思,笑着道:“殿下,恐怕这次您要被骂了。”
……
“凭什么不给我当兵!!”,一个少年郎委屈的愤怒大叫,“我还有一年就满十五岁了,这跟十五岁有什么区别!”
那招兵的行伍长就道:“这是皇太女殿下亲自下达的命令,不可以就是不可以,你好生生的回去再读一年书,明年再来。”
少年郎就要气的哭了,“一年,还要一年,你知道不知道,我当将军就要晚一年了。”
排在他后面的人就大笑,道:“小毛头就回去读书,不要耽误我们报名。”
少年郎被赶到一边去,还是念念不舍的看着不断在报名的人群。
楚天齐还是第一次见到招兵是这般的。在其他的国家,招兵是一项强制性的诏令,每家每户都要派人去。每每有招兵令下,便有人家传来呜咽声。
乱世当下,有人想做英雄去当兵可以理解,但是绝对没有如此的氛围。
他就走过去,问:“少年,你小小年纪,回去读书不是正好么?何必要当兵。刀剑无眼,万一死伤,岂不伤心?”
那少年就狠狠的瞪了眼楚天齐,“你懂什么,我辈之人,眼见天下大势将起,早当兵就早建功立业,我晚一年,就少一份机遇。”
“再者,早进军队,就可以早点接受训练,早点摸到我们禹国的大刀,听闻现在又多了几种类型的投石器,很是好用,我还没见识过呢。”
他是真想当兵啊。
楚天齐站在原地,等少年走了,才缓缓的叹息出声。
禹国,当真这点跟其他之国就不同了。
见他不到说话了,少年便又瞪他一眼,然后踢踢踏踏回去了,回去的时候,嘴巴里还念着几个函数的公式——既然现在不接收他,那他就回去努力的读书一年,学好知识,争取一鸣惊人。
之前,先生说的那个四两拨千斤的公式,是什么来着?回去要好好弄懂,将来没准用的上。
他走了,楚天齐却不走,还是站在原地,混入招兵的队伍,听着两边的人交谈。
“听闻进去就发一把禹刀。那禹刀厉害的哟——”一个汉子道:“每月还有银子,进去之后,教识字,每顿都有肉。”
另外一个人就道:“何止——就是我们的孩子,也有更多的机会入学了,听闻像老兵,他们的孩子入学,都可以不收束脩。”
“真的吗?”
“我骗你做什么?”
“再者说,我们当兵,就是为了保护禹国,有这些更好,没有也没关系,有皇太女殿下在,总是能给我们将孩子和父母照顾好的。”
“是啊,我听村官们说,等到没有战乱的时候,老人到了年龄,就可以有银子拿,还可以去什么养老院,跟慈幼院一般,到时候多好啊——可惜了,就是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才有。”
“快着呢,咱们之前哪里能想的到如今的日子,这不是也有了么?皇太女殿下是神女下凡,自然行事顺当,她说有,就会有。”
各种各样的理由,慢慢的进入了楚天齐的耳朵里,他听了一会,再慢慢的走开,回到马车里,并没有说话。
等到了一个小城池里,想下去歇息买点吃食,却被一阵香味吸引了过去。
“好像是馄饨的香味——”,他被勾的馋虫起来了,道:“下去吃碗馄饨吧。”
下了马车,旁边就有停马车的地方——在禹国,马车不能乱停在街上,不然是要被罚银子的,楚天齐刚进禹国的时候还被罚过一次。
仆人停马车去了,他走进馄饨铺子里,却发现这里其实卖的东西还挺多的,便宜,量大。
一个铺子里,除了最前面的地方是做膳食的地方,后面全是长长的桌子,一张桌子大概能坐下七八个人,现在正是吃午膳的时候,铺子里人很多。
不过,掌柜的倒是很热情,笑脸一直没下去过,见了他来,抽着空一边做馄饨一边招呼,“客人,您想吃点什么?”
旁边的墙上还贴着用禹字写的菜单。
“飘香拌面,雪菜肉丝面,馄饨面,柳叶蒸饺……”,楚天齐慢慢看过去,不知道吃什么,便叫全部都上一份。
那掌柜的也不问他一个人为什么吃这么多,只哎了一声,给了他一个号码牌,道:“您先去座位上等着,待会到隔壁取餐就好了。”
楚天齐点头,他早就看见了旁边还排着一队取餐的人。
他也随大流,不找地方坐,只排着队,等到他的时候,是有一个大的托盘给他,上面放着他买的东西,不过一个托盘是装不下的,后厨出来一个妇人,还专门给他将东西端过去。
楚天齐一样尝了一点,倒是没吃完,叫来仆人吃了,然后继续赶路。不过,这赶路的一天内,他都看不见了不少午膳吃的那种馄饨铺子。
“——沙县小吃——”
他看着牌匾念出来,笑了笑,“没想到这么简单普通的吃食,也能开这么多的铺子。”
你要说沙县小说好吃吧,好像也不是很好吃,但你要说它难吃,也不对,平平淡淡,普普通通吧,可是开了这么多的铺子,总有自己的过人之处,便道:“记下来,回去之后,咱们探讨探讨。”
他的心腹点头,“是。”
这般行行走走,后面的时候,也不怎么停下来去城池里了,而是快马加鞭的赶。这一赶路,便发现,路上同行的人可不少。
最多的是快递的人。
楚天齐早就对这些自称是快递员的人感兴趣了,他跟几个人交谈过,知道他们跟押镖其实差不多,但是又有本质的区别。
其中,快递也有不同的“品牌”。品牌两个字,还是来禹国之后学会的。心腹觉得品牌的意思大概说不同的人创建的罢了,直接说某某记不就行了?何必要说成品牌?
倒是那快递员解释,“一家的人,也有不同的品牌,我们奇迹快递跟鱼翅快递,就是一家。”
“那为什么要分开叫呢?”
“奇迹快递是我们大当家开的,鱼翅快递是我们夫人开的。”
心腹:“……”
这有什么区别吗?
那人就道:“自然是有区别的,君岂不闻,如今皇太女殿下鼓励女人……女人创业,对,能有不少的优惠政策呢。”
“何为优惠政策?”
那人就不是很高兴了——因为他具体也解释不出来,只道:“就是,就是便利些吧?”
然后就不理他了,而是去跟旁边的人打听。
“老兄,你们湖山快递听闻专门走长途,月银怎么算啊?”
被问的人笑着道:“你小子,不知道月银是不能说的么?我们都保密的。不过,咱们同着走一路,也是缘分——我也不怕告诉你,我们是这个数。”
他的手伸出来,翻了翻,笑着道:“年底还有年终奖——你们有年终奖吧?”
那人脸上就露出羡慕的神情,道:“有,但是不多。”
楚天齐在旁边听着,听他们说完,才道:“年终奖——可是年底的……分红?”
湖山快递的人就道:“不是分红,只是一种赏银,年底的时候,大家都能得。”
几人说说笑笑,歇息好了,便又继续赶路。此时,天已经下了雪,但是前行之路上,路中间没有积雪,明显是有人将雪扫到了路的两边。
时不时的,前面还会出现一个告示,上面写着:雪天路滑,慢行慢走。
马车不断的前行,楚天齐看见的就更多,越接近京都,就越是发现自己离人间越来越远了。
他终于理解了众人说的仙境。
只见前方京都郊外,种着很多树,树是长青树,青青绿绿,好看的紧。然后,便见前面烟雾缭绕处,有读书声传出来。
“是师范学院。”
心腹道:“那院子,原本是皇太女殿下的皇家别院,后来直接用来给禹国的学子读书了。后来,那边的院子还有一些,便开设了一个技术学院的分院。”
人多,读书的声音就大。
“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这是新的技术学院校门口的对联。”
楚天齐将这话在嘴里念了一遍,点头道:“是这个道理,没错。”
又走了一短路,来到了城门口。他们来的早,但人也很多,需要排着队进城。排在他们旁边的,是一个叫做地暖队的人。
楚天齐如今走到哪里,都要跟身边的人说几句话。
他问道:“这位兄弟,你们这是从哪里回来?”
被问的人见他穿的好,又不是禹国的口音,知道他是外乡人。外乡人对他们有好奇心,这点地暖队的人十分理解。
他们的前身是盘炕队,如今炕几乎普及了,就开始弄地暖。地暖可比炕难弄多了,于是从十月份就开始四处跑,直到今天才回来。
“回来过年了,哎,出去了这么久,我最担心的就是孩子的成绩。”,那人很健谈,楚天齐没问,但是他自己一个人叭叭叭说,几乎没停过,“我家婆娘,哎,什么也不懂,让她也跟着孩子学学吧,她非要弄什么化妆品,弄的都着魔了。”
“后来吧,越研究越深,发现做化妆品其实也要学物理化,就跟着孩子一起学,哎,最后我家那婆娘倒是学会了,我还挺高兴,我想着,她也能教教孩子不是?”
“谁知道,她学会了,孩子是怎么都学不会,如今一教孩子,就大喊大叫,说是被气的,我想着,她生出来的,她都学会了,孩子还能学不会?心里还怪她不会教。我就自己琢磨着去学了教——哎,最后我也服气了,是真教不会,猪都懂了,但是我儿子还不懂。”
“我走的时候,他成绩已经够差了,如今我回去,就剩他娘一个人在家,估计也不能时刻教着——老弟,我估摸着啊,我儿子怕是不能毕业了。”
他扯着调调,说的凄凄凉凉。
楚天齐:“……”
不知如何说。
但他没有说话,那人却还是喋喋不休,并给他出了个问题,“老弟啊,我琢磨着,问题也不是那么难啊,我说给你,你算算啊。”
前面进城缓慢的很,楚天齐闲着无事,倒是也想见识下禹国庶民的才学,道:“你说。”
那人就道:“一只蛐蛐六条腿,一只蜘蛛八条腿,现在将蛐蛐和蜘蛛放在笼子里,它们合起来一共是十只,算下来有七十四条腿,现在问:蜘蛛和蛐蛐各自几条腿?”
楚天齐:“……”
他的数术并不算得出色,才华在于政治。
没错,他一时间,还真算不出来。那人就笑起来,摇摇头道:“如此可见,也算不得我家孩子是愚笨的。”
心腹一怒,就要说话,就见自家主君摇了摇头,正在这时候,一个胖娃娃从另外一辆马车里钻出来,大声道:“蛐蛐是三只,蜘蛛是七只——真笨!”
那句真笨,带着孩子的糯音,楚天齐倒是没有羞恼之意,而是觉得好笑,道:“你学过?”
唐小治点了点头,“我们都学过的!”
然后马车里又冒出一个女娃娃的头,“是啊,我们都学过的,简单的哩。”
话音刚落,便有一个年纪大一点的老者将两人的头按了回去,撩开车帘冲着楚天齐笑了笑,道:“小儿无状,还望不要见怪。”
楚天齐笑着道:“无事,是他们聪慧。”
老者便抱了抱拳,然后将车帘子放下,马车里传来训斥的声音,“王倩倩,以后不可以乱说话。”
女娃委屈极了:“阿爷,是小胖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