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幼清本以为说清楚就可以赶人了,结果看虞呈愣在原地还不走,神色复杂不知道在想什么,就开口催促道:“都答应了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我看你就来气,趁心里还有点同情心,你赶紧走吧,我还要吃饭呢!”
她抱怨着虞呈不打招呼就进来是强闯民宅,明明也是不耐的神色,却没了之前令人头疼的娇蛮感。
虞呈临走时又朝她行了一礼,犹豫着加了一句,“沈姑娘,若是你不喜欢如今的日子,我可以帮你把封号求回来。”
沈幼清果断摇头拒绝了,“不用,咱俩还是少点交集吧,有能力你还是去求皇上给你宜年妹妹一个正妃之位吧。”
虞呈面色尴尬,沈宜年做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最初时他还不信沈宜年是这般轻浮女子,觉得可能是有人故意陷害,但是后来多方打听,才意识到自己从来没有真正看清过沈宜年究竟什么模样。
虞呈终于心情复杂的离开,毕竟和他也没有多少交际,沈幼清丝毫不受影响,一边继续吃东西,一边又琢磨起沈宜年的事情来。
殷尤说沈宜年和顾钰在宫中苟且被发现,到这一步那这剧情可真是偏的她都不认识了,到如今皇帝活得好好的,殷尤地位稳不动摇,沈宜年和顾钰也不像原作那样顺风顺水,不知道以后还会崩什么。
说来剧情好像出现明显漏洞是在自己完成任务后,难不成她和系统兢兢业业维护剧情,还是不小心有了什么蝴蝶效应?
因着殷尤带着沈清濯不知忙什么,沈幼清便也没去王府,几日都忙着琢磨那个小姑娘的药膳。
所以她猛地一转身就看见殷尤拉着沈清濯站在门口,一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不知道为啥,她觉得这两个人关系忽然更好了一些,沈清濯拉着殷尤的袖子,紧紧挨着殷尤,看起来比以往还要依赖他。
……短短几天,殷尤就成了沈清濯亲哥哥了?
她把手里的药草放下,调侃他们,“你们最近去哪里了,连着几天都没见到你们,一出现就成了亲兄弟啦!”
沈清濯晃了晃殷尤的袖子,又伸手要拉沈幼清的手,表情意外的开心,“阿姐,我真的好希望以后一直能见着哥哥呀。”
沈幼清虽然心里有些羞赧,但是还是拉住了他的手应了一声“会的”,接着把两人一起拉进屋,顶着外面路人好奇火热的视线真是令她头皮发麻。
进屋后,沈幼清就自在多了,抿着唇笑意盈盈的看着另一边的殷尤,“你带着他做什么了,他怎么忽然更粘人了?”
殷尤朝她回看,“去玩了玩罢了。”
沈幼清道:“你这一玩可把我弟弟都拐跑了。”
她话刚落完,脑子里猛地钻出一句标准霸道王爷爱上我的台词,殷尤作出一副深情款款的表情,语气暧昧的对她说,我最想拐跑的是你。
沈幼清:……
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是莫名觉得还挺不错,就看着殷尤想听听他怎么接话。
殷尤注意到沈幼清莫名热切的眼光,不明所以的看了她一眼,很平淡道:“这不是又带回来了吗?”
如此简单直白的回答,沈幼清觉得自己还是不该幻想着殷尤拿着情话剧本,能不死鸭子嘴硬句句损人就谢天谢地了。
作者有话要说:虞呈纯路人,剧情发展工具人罢了。
【小剧场】
小傲娇:送你玉佩。
清清(狂喜):难不成是传说中的男主贴身信物?可上天入地随便领钱进出自由的那种?
小傲娇:不是,随手拿的。
清清:……又是没有拿到《霸道王爷爱上我》的剧本的一天呢:)
小傲娇:其实你不需要那些东西就可以……
第33章
沈幼清放弃自己奇奇怪怪的想法,看他们两个都不说去了哪里玩,也就没有好奇多问,只以为是去了别的地方游玩,又约定当成秘密不告诉她罢了。
殷尤注意到她随手放在一旁的小篮子,里面装着当归、黄芪等各种药材,眉头皱起,忽的拉着她的手打量她面色,“你怎么拿着这些?不舒服了吗?”
沈幼清慢半拍的意识到他说的是刚刚自己手里的药材,解释道:“不是我要用的,是虞家姑娘需要的。”
殷尤脸色放松些许,然而回味过来又注意到她说的是虞家,又忍不住憋闷起来,不甚愉悦道:“你和虞家人不是有过不和吗?怎么还给他们做生意?你如果不想做,大可不要顾虑什么,不会有人能逼迫到你。”
一旁的沈清濯虽然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听懂了殷尤说的别人会逼迫阿姐,也跟着软软的开口劝她,“对呀,有哥哥在,一定会保护阿姐的!”
沈幼清哭笑不得,“不用太担心,没什么事情,就是觉得那个小姑娘挺可怜的,没什么逼迫不逼迫的。”
殷尤却不好糊弄,语气凉凉道:“人家生点小病你就可怜,我还不知道你竟是这般以恩报德,看来当初那一剑还挺轻的。”
他想起来自己以往说过不让沈幼清进书房、送东西等各种话,沈幼清就记得牢牢的,一直小气的记在心里。
如今挨了别人一剑,却大方的不做计较,还给人家做药膳,殷尤怎么想都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殷尤憋着一股郁气,站在一旁冷飕飕的补充,“虞呈不是说过再也不会主动和你碰上一面吗?怎么改话改的这么快?”
“你不是记这种划清关系的话记得最清楚了吗?怎么换成别人就忘了?”
殷尤一连串的质问把沈幼清给搞迷糊了,想不明白他怎么这么在意,只好软着声音安抚他。
“可能情况紧急吧,再说了,这种以后都不会再见的话一听就很难实现,除非我们之中有一个人离开京城,要不总不能真能保持一直不见。”
她想了想好像之前在虞呈说完那句话后,确实直到今日自己都没有见过他。
刺伤那事沈幼清也就气几天,毕竟她知道“罪魁祸首”应该是沈宜年才对,后来都没把这事放心上,更没有一直蹲着虞呈,想来是虞呈故意为之的。
她嘀咕道:“不知道当时他怎么会忽然说这种话,还再不会见自己一面,奇奇怪怪的。”
殷尤咳了一声,没有听见她的话似的,自己拿了桌子上的茶壶斟茶。
偷偷瞥见沈幼清仍然一本正经的在思考这个问题,颇为心虚地出声打断了她,“对了,康宁侯府前几日递了帖子,说是想要把你弟弟接回去。”
沈幼清吓得猛一激灵,想都不想就道:“这可不行。”
她焦急的去看殷尤,道:“你同意了吗?”
殷尤摇头,语气淡然,“本王当然没有同意。”
沈幼清狠狠松了一口气,沈清濯在一旁欢快的晃荡着小腿,轻快道:“哥哥早就拒绝了,他还说安安长大之前,如果不想,都可以不回去,以后我就是哥哥收的学生了。”
沈幼清看着殷尤,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她对殷尤说了太多谢谢了。
殷尤却满不在意,跟她闲聊起了别的话题,将这一茬揭过。
沈清濯的学业入冬之时就已经开始了,殷尤给他请了许多夫子,从经书到棋画,一样一夫子,真正的一对一名师教导。
沈幼清没事做时在铺子里偶然也听过一些八卦,碰巧就听到了入学的事情,下意识多听了一会儿。
也没什么大事,似乎是京中几位大人的孩子不知怎么忽然就生了病,还有的是闹脾气死活不肯去入学,各种原因之下导致学堂空了一半人,大人们也不知道固执不去学堂的孩子闹什么,气的打了揍不争气的小公子,搞的府里鸡飞狗跳的。
沈幼清倒是对这些府邸的人还有一些印象,因为以前他们几个府里的小公子是和自家弟弟一起上学读过书的。
她还颇为疑惑,心道怎么最近小孩闹脾气不想上学的这么多,之前是安安,最近又别的孩子,还真是怪事。
不过幸好她家安安已经被殷尤哄着重新开始读书了,殷尤这法子可不是谁家都能用的起的,估计旁人又得好一阵折腾,
外面忽然迎来一群穿着亚麻色衣服的小厮,一堆人走到她铺子前。
沈幼清看这架势还以为有人找事,正准备撸袖子,就看到虞呈出现在眼前。
沈幼清看了看他这架势,警惕道:“你来做什么,药膳前几日不是送过去了吗?新的还没有好,大可不必这般催促。”
虞呈摇了摇头,扬声道:“我是来感谢姑娘的。”
沈幼清一脸问号。
虞呈挥手示意身后的小厮上前来,把一块红木匾额拿给她看,沈幼清见着上面几个鎏金大字,“美食铺子”,金灿灿差点闪到眼。
沈幼清挑眉,“其实我有招牌了,虽然没你的招摇,但还挺管用的。”
虞呈诚恳道:“这是虞某专门为姑娘定制的,上面的字是重金寻了大师亲笔所写,姑娘把这个挂上去,想来铺子会更红火一些。”
阿葵听到是大师亲笔写的后就眼前一亮,看着那几个鎏金大字更是心动的不行,暗地里朝沈幼清使眼色。
沈幼清并不是很想换,门外那几个字可是她亲笔写的,虽然不甚美观,但是她自己看起来开心就得了,换来换去的有些麻烦。
但是阿葵给她使眼色眼睛都要抽掉了,何况人家都亲自做好了,她若不要的话,那这匾额倒是没什么用处了。
沈幼清只好让人把匾额收起来,对虞呈道:“多谢,不过日后就不要送这些了,换来换去也挺麻烦的。”
虞呈声音仍旧带着一种固执味道,他做事总是带着强烈的目的,打定了主意的别人怎么都没办法拉他回来。
“换匾额并不是主要目的,只是想让众人知道,沈姑娘的铺子以后虞某一定护着,沈姑娘在京城做生意难免遇到麻烦,能够给你减轻一点负担就好。”
旁边围观的百姓一阵唏嘘,窃窃私语起来。
当事人沈幼清觉得这个人情送的挺不错,谁也不会觉得自己身边的帮手多,于是很是愉快地接受了。
于是,红木鎏金大字的匾额一放上去,虞将军家是沈幼清的后台这件事也就传遍了每个有心人耳朵里。
了解多一点的人心情复杂,不知道沈幼清怎么就这么好运。
之前得罪的端亲王迟迟没有为难沈幼清就算了,最近他们又观察到两人相交甚密,端王府几乎成了沈幼清自己的府邸。
现在就连之前明明说好再不往来的虞呈也亲自上门送了牌匾,亲口说以后虞家作为后盾。
……沈幼清开的究竟是饭馆还是金铺,这么大的魔力?
沈幼清还真是没想到虞呈送了一个牌匾后竟然这么大影响。
近日店铺里的来客越来越多,以前大部分还只是百姓来凑个热闹,这几天一些官家小姐都肉眼可见的多了起来。
就连每天都在和沈幼清抱怨着人不够多的阿葵都忍不住看着一大厅的人叹道:“今天怎么这么多人?”
热度这么大,当然吸引的不仅是来看热闹尝鲜的食客,还有看她如此顺风顺水心里更不舒服的人。即便心里难受的不行,却也没什么法子,之前有顾忌没使绊子,现在顾忌更大了。
当然也有例外。
再次见到沈宜年时,沈幼清正和一些官家小姐介绍美容养颜的食谱。
人都是趋势赴利的,沈幼清是清河郡主时身边也围着一堆姑娘,阿谀奉承的不在少数。
她被夺了封号后,以往交好的闺秀一瞬间就没了影子,生怕跟她扯上关系。
如今她情况转好,端亲王和虞将军家的嫡公子都和她关系不错,身边就又围上了一群人。
沈幼清倒没什么愤恨的,人都是这样的,之前她没把身边围着讨好她的当做好友,如今也不会因为她们再度恭维她就给放在心上,她们夸她她就受着是了,不用放在心上。
一群姑娘紧紧的围着沈幼清,听她说着怎么把乌鸡做出美颜的效果,一个一个神色认真,毕竟谁都对变美没有抵抗力。
沈幼清说着说着注意到眼前不知哪家的姑娘频频朝她使眼色,示意她看后面,周围一群姑娘回头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神色变得很是义愤填膺。
“她还好意思来找沈姑娘……”
“以往我就觉得她行事举止不是我们这一圈的人,如今看来真是,早知当初我也不必遮掩着了。”
“谁不是呢,还是沈姑娘脾性好,敢作敢为、直率大方,哪像她一样,装模作样的。”
沈幼清见她们说话时一直看向自己就隐约意识到来的是谁,回头一看,果真见到仍穿着一身白的沈宜年。
沈宜年面上仍旧带了面纱遮得严实,可惜周围贵女和她打得交道也不少,根据那举止气质就能认出来是她。
沈宜年见沈幼清回头,眼睛瞬间就红了。
沈幼清着实不想和她打交道,但是沈宜年缠人的耐心她可见识过。
曾经她要去香山寺祭拜季溪,沈宜年不知道想什么也想方设法的去,沈幼清不同意她就可怜兮兮在院外站了几个时辰,直把沈延都惊动了,恼怒的逼着她一定要带着沈宜年。
她心里无奈,不知道女主角怎么变得这般可怕,只好同周围替她抱不平的贵女们打了招呼离开。
沈宜年见沈幼清向她走来,眼中的泪总算是憋了回去,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
然而沈幼清并没有带着她去上次那个空荡荡的院子,而是走到了店门外的小巷里。
沈幼清靠在墙角,对沈宜年道:“你不是终于得偿所愿,要嫁给五皇子……哦不,是云王了吗,怎么还来这里?”
沈宜年摘下面纱,沈幼清看到她脸上有着鲜红的掌印,隐约还能看到五个指头,心里惊了一下,心道哪个炮灰能把女主打成这样,不知如今下场还好不好。
沈宜年已经又忍不住垂泪了,声音哀怨,“这是王爷身边的贱婢打的。”
沈幼清不明所以,只好点头,“所以呢?别人打的你你找我做什么?”
沈宜年红着眼眶,声音猛然变大,“沈幼清,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你知道你害的我多惨吗?我如今被一个贱婢欺辱到头上去,全都是你害的,你欠我!”
沈幼清就很莫名,心道萧荷这个债不是沈宜年自己欠下的吗?她当年为了证明自己的魅力,故意引诱萧荷的未婚夫,逼得萧荷家破人亡,后来那个未婚夫也被沈宜年嫌弃身份不高贵而断绝了关系,两个家庭都因为沈宜年支离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