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更偏向于对方是个人类,毕竟他没有什么恶意,否则这个这个御守还会更加破烂。
“我找他的时候,他身边没有其他人。”若有所思地回过头,沙树手一抹,御守上奇怪的气息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再纯净不过的灵力。
犹嫌不够,沙树想到今天碰到的那股奇怪力量,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符纸,咬破了食指,用血液画了一个咒印。
这是预防精神攻击的,套用在游戏里讲的话。
不过也就是抵挡一下下,最多再让沙树感知到而已。
当年和安倍晴明学习的时间还是太短了,那家伙还总是遮遮掩掩的,很多东西都不直接教,弄得沙树很烦躁。
所以她把晴明带来的符纸全烧了。
这样他总要重新画了吧,正好让她看个清楚。
沙·熊孩子·树毫无愧疚感地回想。
“只是一点小伤口……舔舔就好了。喏。”给六千看了自己马上就愈合的食指,才止住了对方悲痛欲绝的哭号。
明明只是一点小伤口,而且他身上的伤可是重多了。
而且六千那样大喊大叫,立刻招来了值班的一个……不,一群护士。看着一大群年轻的小姐姐将六千团团围住,沙树不由得扯了扯嘴角。
算了,这种事他不要太擅长,想来也不会因为大声喧哗被赶出医院。
好不容易那一群护士离开,沙树才从贴墙站的境况下解脱出来,松了一口气,她没有申请陪夜,刚才进来的护士姐姐就提醒她探视时间快到了。
和六千打个招呼就先走吧,明天给他带点早饭过来。
“就算很快就好,也不要让自己轻易受伤啊,”告别时,六千突然这样说道,“毕竟,我会心疼的。”
顿了一下,“嗯,我知道了。”说着,沙树轻轻合上了门。
看着空无一人的病房,六条千景猛地往床上一倒,小沙树越来越有人味了啊。
这么想着,他兀自嘿嘿嘿笑了起来,却不小心牵动了伤口。
“啊……好痛。”语气平淡地感慨了一下,他嘴角却依旧翘起。
走出医院,沙树掏出手机看了一眼,便准备往三尾狐亲给她订好的酒店走去。
三尾狐亲给她准备的东西都是最高档的——在看到酒店留下的电话后,沙树停下了脚步。
居然还有接送服务啊,她毫不犹豫地拨出电话。
即使已经接近深夜,对方也没有任何不满,热情地提供服务,在问清楚沙树所在地后立刻派出司机前来。
这就是金钱的力量啊。
但是——大概金钱的力量总是相似的。
如果你在清晨拉开酒店的房门,就发现门口站着一个快要两米的男人笑嘻嘻地看着你,你会怎么办?
对了,你还是个未成年独身少女。
沙树沉默了一瞬后,觉得自己应该礼貌性地挥一拳。
反正这个人这么强,不至于这样的拳头也……哎?
打中了?没打中?
奇妙的手感让沙树毫不犹豫地挥出第二拳。
“哎哎哎,过分了小沙树。”五条悟往后一跳,躲过了第二拳,“这样也太欺负人了。”
“我根本没有打中你啊。”沙树收回拳头,客观地叙述事实,“所以没有过分。”
“这时候就不要这么较真啦,否则就不可爱了。”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五条悟语气轻佻地说。
沙树觉得自己应该打第三拳,但是她并没有动手。
“小沙树怎么会在池袋?”
想了想,沙树没有立刻回答,“五条先生又是为什么在池袋呢”
“啊,这个啊。”五条悟笑着回答道,“是为了特级咒物,妖刀‘罪歌’哦。”
“那可是一把不得了的妖刀呐,之前报纸上的‘撕裂者之夜’你也看到了吧?那就是罪歌造成的。嗯,还有,这把刀会不停地寻找强者寄生,并且感染被它砍到的人,使他们成为罪歌的‘孩子’,从而控制他们。”
在沙树制止之前,他已经竹筒倒豆子一般说完了。
这是她可以随便知道的事情吗……本能地,沙树感觉有点不妙,而且,这个听上去,和她昨晚在赤林身上感受到的有点像啊。
“我朋友在池袋受伤了,我来看望他。”其他没有了,可千万别把她卷进池袋那奇怪的咒力旋涡中。
毕竟作为一个“安全保险装置”,她身上还有个巫女邪灵,要是被释放出来,就真成“池袋之乱”,平安京翻版了。
到现在,沙树也隐隐有些清楚,自己被踢到这个世界,恐怕不是一个偶然。
平安京承受不起再一次的灾难了。
对于自己极易成为大boss的定位极为清晰,沙树决定争取把六千捞了就走。
“那可真是太糟糕了,”五条悟瞬间变脸,换上了一副严肃的表情,“万一你朋友是被罪歌划伤的就不妙x了,为了以防万一,就让我出马为他看看吧。”
“不用了,我昨晚看过了,他身上没有那种咒力的痕迹。”沙树一口回绝,“听起来那么麻烦的咒物,五条先生应该很忙吧?”
“一点也不忙哦。”叹了一口气,五条悟摆出那种老师发卷子时痛心疾首的目光,仿佛在谴责上课没有认真听讲的学生,“我不是说了吗,‘罪歌’会寻找强大的人做宿主。”
“而我,就是最强的。”
第十章
“这样一无所知地来到这条街道,真的好么。”
“这有什么不好。”反手拔刀,空中掠过残影,在小巷的杂物之上有两个人影跳跃着,空中不时传来金戈铮鸣之声,“剧透才是最让人厌恶的事情了。”
这正是沙树和一位长发的少女。
这位少女就是“罪歌”的母体之一,贽川春奈。
把时间线拨回走出酒店之前。
“五条大人,长老们有话要和您交待。”在自助餐厅里大吃特吃,沙树咕嘟咕嘟灌下一整杯橙汁才得以抬头,看向这个被包裹在黑西装里的男人。
他戴着一副厚厚的眼镜,整个人体现出一种秋风里落叶一般的凋零感来。
在听完他说的话后,对面的五条悟也散发出一种可怕的气场来。
又端起一杯牛奶喝完压压惊,沙树好奇地侧了侧头,有什么事能让这位如此生气?
毕竟即使是在面对融合了宿傩手指的特级咒灵,他当时也没有一丝生气的意思。
反而是在自己吃掉他桌上一半蛋糕时看上去脸色还更差一些。
但好处是他被那位叫“伊地知”的人拉走了,她可以安心去看望六条千景。
“六千呢?”看着空空荡荡的病床,沙树按烂了按额角的青筋,询问一旁的小弟。
“总将他……说他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所以先去池袋逛逛。”目不斜视,这位不良感觉自己夹在了一二代目之间左右为难。
他已经预想到将来一二代目之间的腥风血雨了,到时候自己该怎么站队啊……虽然总将很强,但是沙树大姐头也很厉害,而且还那么反差萌……被小萝莉暴打什么的。
直接把手里的早饭递给站在那一动不动的不良,“这个给你了。”说完,沙树就直接推门离开。
沙树能够理解那家伙要为To罗丸找回面子的心情,毕竟她手下的小妖怪要是被来路不明的阴阳师封印了的话,她也会很生气。
但是,现在的池袋可不是一个暴走族集团能够乱来的地方啊。回想起自己遇到的□□,把五条悟叫走的“长老”,以及会四处感染人的“罪歌”,沙树的眉头紧紧蹙起。
“皱眉生气可不好哦,要不要来一点寿司,美味的寿司——”手上突然就多了一张广告单,沙树不由得停下脚步。
高大的俄罗斯黑人见状高兴地眯起了眼,“这位小姐,来吃寿司吧,吃了寿司,一切烦恼跑光光哦。”
确实,自己不能继续生气了。
今天情绪起伏比较大,这显然不太安全,长呼一口气,沙树决定进店尝尝寿司。
至于六千那家伙,就自生自灭吧,想来池袋这条街还不至于吃了那祸害。
说到底,自己的这些想法都还只是推测,池袋街上那么多普通人都还在普通地活着不是吗?
靠窗的座位上,银发少女托腮凝望窗外,嘴角微微下撇,好似被什么哀愁笼罩,眼神没有着落,路上的来往行人均被她无例外地映在眼中。
“啊啊啊,银发,平胸小萝莉,还有水手服,不良长裙!”沙树面前的玻璃上突然出现一张人脸。
因为紧贴玻璃的原因这张脸还有些变形与扭曲,但还是能看出是位五官姣好的女子。
“游马崎,你快来看呀,是活的茵蒂克丝*啊!”“嗯——感觉和白*更像呢。”“对唉,这时候就该有个空在旁边!”
“……你们两个,吓到别人了。”门田京平在后面,无奈地说。
他们进来了,“哟,赛门,今天也要那个哦。”“是那个——哦~”之前对着自己窃窃私语的两个人先后对在流理台上忙碌的赛门说。
“你好,我叫狩沢绘理华,你叫什么名字呀?”那女子自来熟地坐到了沙树对面。
“清和沙树。”虽然这人看上去奇奇怪怪的,但沙树还是回答了她的问题,“茵蒂克丝是什么?”
“天呐!”狩泽张大了嘴,“居然有人不知道魔法O书目录!”
“天呐!”后面的黄发眯眯眼男子也跟着感叹道,“这真是不可思议。”
“不是御宅族的话,不知道也没什么的吧。”满脸写着良心的高大男子吐槽道,沙树认出他就是在外面制止这两人的那个。
“茵蒂克丝可是集白毛,修女和大胃王等等元素于一身的小萝莉哦!”回答了沙树的问题后,狩泽好奇地凑近了沙树,“呐,你的银发是天生的吗?你真的是日本人吗?哇,凑近了看这个发质简直太好了!”
一时间被这样的热情弄得不知所措,沙树只能简单回答道,“是天生的,”摸了摸自己的发梢,“我当然是日本人了。”
银发很少见吗?明明五条悟也是白发来着。
不知道为什么,这几人一出现,就把别人带进了他们的节奏里,但是,沙树并不讨厌这样纯粹的感情。
这就是御宅族吗?面对狩泽小姐姐的上下其手,沙树却一直乖巧地坐在椅子上,像是被路边被顺毛的猫咪。
“意外地找到了相性很好的人啊。”朝沙树打过招呼后,游马崎和门田、渡边他们也坐了下来。
“说起来,这儿也是我们平时会坐的座位吧。”“这可真是巧了啊。”
“这可不是什么巧合哦!”狩泽大声说,“这一定是缘分的安排,让我们在街道上与彼此相遇。”
“有机会的话,也带小沙树见见杏里酱吧。”狩泽对沙树说,“你们两个一定能合得来的。”
“你只是想看巨/乳眼镜娘和白毛平胸小萝莉贴贴而已吧。”
已经有些晕乎乎的沙树歪头,池袋可真是个神奇的地方啊。
但是心情好多了,感受体内原本蠢蠢欲动的巫女邪灵渐渐平息,沙树终于舒了一口气,继续和狩泽讨论起了魔法O书目录。
御宅族貌似也不错?
等到一顿饭吃完,几人也都交换了联系方式与社交账号,“以后我带你去发售会现场呀,小沙树。”狩泽挥手,“有空也能一起出个cos什么的。”
“嗯,我会等你消息的。”小幅度地摆手,沙树咽下最后一口寿司说道。
露西亚寿司,虽然和传统的寿司很不一样,但她却很喜欢,这大概是制作人很用心的缘故。
走出店门,沙树转着手机思索着,接下来去哪里好呢?还要不要去找六千?
为了消食,她漫无目的地散起步来,一边走一边感受着池袋的咒力流动,沙树发现有一股无法忽视的力量正在悄悄靠近自己。
不动声色地拐进路边的小巷子,从几根电线下走过后,沙树发现自己似乎走进了一条死胡同。
但糟糕的是这个死胡同里似乎还有几个普通人,是打扮成不良的小混混,身上戴着乱七八糟的金属饰品,正捻着皱巴巴的香烟吞云吐雾。
一张嘴,便露出一口黄牙,“这位小妹妹,你是自己送上门来的吗?”
厌恶的皱眉,沙树后退了一步,好避开那刺鼻的烟味。
但那几个人反而与此哈哈大笑起来,摇摇晃晃地起身,有人甚至拿起了墙角的球棒,“要不要哥哥教教你迷路了该怎么办啊?”
那股力量就在旁边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现身。
这几人的垃圾话对沙树没什么影响,她心里考虑的只有一路跟随自己的那股咒力,那感觉有些熟悉啊。
见沙树不搭理自己,那几个混混生起了怒气,“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啊!”抬起一脚,沙树正中那人的面部,打下了两颗带血的牙齿。
心情又不好了,下手也没什么轻重。
“你们,干脆一起上吧。”活动了一下手腕,沙树肩膀处发出卡拉卡拉的声音,不耐烦地说。
希望雪童子能早点赶到。
眼前的几个人,不知何时瞳仁都变成了不祥的暗红色,看起来就像……被什么东西操控了一样。
抬手挡住袭来的球棒,感受着手下的力道,沙树往后跳了两步,这群人的力气突然大了很多。
本来只是打算把他们打晕,顺便收拾一下人渣,现在情况却有些奇怪。
本来毫无章法的乱拳中居然显出几分刀术的影子,把灵力聚集到眼部,沙树果然看到了丝丝缕缕的红色咒力缠绕在这几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