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得到的回答一点都不让人意外。
所有人告诉她，没有。
而后，她奋起反抗，在他们要将她魂飞魄散时，疯魔的打伤了平日里对她照顾有加的师兄师姐，而后坠入深渊。
……
路穗穗点头应下，“好。”
现场没有男主角，她只能对着空气表演。
路穗穗也早就做好了准备，她正欲开始时，冯芷珊忽然出声，“陈导。”
她笑盈盈道：“要不我跟穗穗对戏吧，她一个人表演感觉入戏会比较困难。”
听到这话，路穗穗心想——我看到你这张脸才会入戏比较难。
陈建章思索了会，征求路穗穗意见，“让芷珊和你对戏如何？”
路穗穗：“冯老师不介意的话，我没问题。”
冯芷珊上前，和她站在一块。
两人身形其实差不多，但很奇怪，路穗穗明明是个十八线，也没几个粉丝的女明星，身上的气场却不输冯芷珊。
陈建章看两人站在一起的感觉，第一眼是会被路穗穗吸引，察觉到这一点，他微微皱了下眉。
望着面前的冯芷珊，路穗穗和她对视一眼，眼睛里的情绪在转变。
冯芷珊率先出声，她要把路穗穗气场压住，让她再没办法发挥。
“孽徒！还不束手就擒！”
她趾高气昂，仿若真是她的师傅，她看她的眼神轻蔑，满是恨和厌恶。
路穗穗望着她，眼睛湿润，有泪珠在黑白分明的瞳仁里打转，但她的眼泪没掉，一直没有。
她仰头望着站在她面前的‘男人’，嗓子沙哑的质问：“你们有没有一刻，是把我当作我自己的。”
冯芷珊蹙眉，就路穗穗这个狼狈的模样，她竟然压不住她的戏。
她深呼吸了一下，用手当作剑，指着她，再次用语言凌迟她。
她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出来，路穗穗的情绪都有变化，从小到大，过渡的非常好。
……
两人都入了戏，在戏中。
蓦地，陈建章喊了声：“停。”
到这会，路穗穗在眼睛里打转的那滴眼泪，才没控制的落下。
“陈导。”
陈建章声音一出来，冯芷珊就有些慌了，她抿了抿唇，淡声道：“抱歉，我刚刚没发挥好，要不再来一次？”
陈建章看她，侧眸看向路穗穗：“穗穗还想再试试吗？”
“同一场戏吗？”路穗穗问。
冯芷珊：“换一场戏吧。”
路穗穗看向陈建章，浅声问：“那这场戏算是我的还是冯老师的？”
她缄默片刻，“如果是陈导要求我再试一场别的，我这边没问题，但如果是跟冯老师对戏，那我这边可能不是很愿意。”
她可没时间跟冯芷珊在这里你来我往的，路穗穗能猜中冯芷珊心思，刚刚那场戏她表现不好，在陈建章那里肯定会扣分。
而她还想继续表现拿分，那她为什么要帮她。
“你——”冯芷珊不敢相信她会在陈建章面前拒绝自己的请求。
陈建章微顿，也稍稍有点意外，但她越是拒绝，越让人觉得有意思。
剧本里的黑月光，不就是这样的个性吗？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她什么都不惧怕，也永远随心，从不向任何人低头。
“穗穗。”陈建章想了想，提出要求，“你再试试她成魔后的一个片段。”
他说：“就成魔后跟你师父再见那一幕。”
路穗穗：“好。”
-
十分钟后，路穗穗从搭建起来试镜的办公室出去。
外面不少人看向她这边，路穗穗很是淡定，和夏莉乐乐走出去电梯那边。
她一走，冯芷珊也跟着出来了。
冯芷珊经纪人看她脸色不对，上前询问，“怎么，不顺利？”
冯芷珊紧咬牙关，看向路穗穗背影，不耐烦道：“别提了。”
她说：“先走。”
经纪人皱眉。
“不跟陈导吃饭了？”
他们计划等陈导试完镜请陈导吃顿饭谈谈的。
冯芷珊抿唇，“他说没时间。”
经纪人拧眉，“直接说的？”
“嗯。”
不过这个拒绝，是在路穗穗试镜之前，这让冯芷珊心里好受了些。
她自己试镜的片段，她觉得表现是没任何问题的，但看了路穗穗的，她莫名有些紧张心慌。
她压不住路穗穗的戏，这是冯芷珊怎么想都没想到的。
带着经纪人出去，上车。
经纪人才憋不住问：“怎么回事？”
冯芷珊道：“路穗穗演技没有我们想象的差。”
闻言，经纪人冷笑：“那陈建章也不可能不要你，反而去选她。”
她对冯芷珊的演技有信心，“更何况，你看看网上新闻就知道，网友多抵制她。”
她看冯芷珊：“你别太担心了，陈建章是个会顾全大局的人，而且编剧是原作者，她肯定不会希望自己的作品被毁掉。”
冯芷珊“嗯”了声，知道是这样，可心里还是有些担心。
她看向经纪人，抿唇说：“姐，再加大点力度吧，尽量把之前路穗穗那些事翻出来。”
她顿了顿，重点提醒：“特别是她演戏尴尬的那些片段视频。”
经纪人笑了下，“放心，早就安排人做了，晚点你就能在热搜上看见她。”
冯芷珊点点头，稍稍放心了点。
-
另一边，夏莉和乐乐都憋到路穗穗上车后才问情况。
路穗穗想着陈建章的表情，也不太敢保证，“我觉得我和冯芷珊各有百分之五十的胜算。”
夏莉：“那就够了。”
路穗穗：“？”
夏莉看她，“我最开始以为你只有百分之三十的把握。”
路穗穗失笑，“所以百分之五十很好了是吗？”
夏莉点头：“当然，你要想想你的对手是谁，是演了十多年戏的冯芷珊。”
夏莉给她分析，“如果你在她面前都有百分之五十的胜算，那这个角色不出现什么大意外，陈建章就是会在你跟冯芷珊中间徘徊。”
她比较了解圈内经纪人，也知道陈建章的习惯。
陈建章喜欢演技好有爆发力的演员，冯芷珊演技可能不会出错，但属于中规中矩的类型，一旦遇到大场面的戏，她不一定能诠释到极限，但路穗穗可以。
冯芷珊走的一直都是保守路线，但路穗穗不是。
“对了。”
夏莉把手机递给她，淡声说：“今天你少看微博，你都有百分之五十的打算了，那冯芷珊那边一定会有行动。”
路穗穗挑眉，“黑我？”
夏莉沉默了会，告知：“按照我对冯芷珊和她经纪人的了解，他们应该会找人把你之前剧里的一些尴尬片段剪辑出来让网友观赏。”
路穗穗噎住。
这招好狠。
夏莉瞥她，突然问：“你自己有回头去看以前拍的那些剧吗？”
“……没有。”
路穗穗一部都没看，没眼看。
夏莉拍了拍她肩膀安慰，“行吧，回家休息一下，晚上我们去机场。”
她们是晚上的飞机飞海城录明天的《大胆密室》。
“好。”
-
时间还早，路穗穗到家后，自己收拾了一下行李，本想睡一会的，可想的夏莉说的那些话，她控制不住用小号爬上微博。
热搜上有她两个话题，一个是中午试镜被拍的。
路穗穗点开进去，发现刚开始曝光的那条微博评论和转发都不少。
她正打算略过，手指不小心点开了评论。
路穗穗低头一看，热评第一竟然不是骂她的。她愣了愣，往下翻了翻发现，路人网友竟然都在夸她这身打扮好看。
？
不单单是路穗穗意外，连夏莉回公司准备安排公关处理路穗穗这边事时，也分外意外。
她知道路穗穗今天这身打扮好看，也适合她，但没想网友也会这样认为。
曝光她去试镜的那微博下，很多人觉得按照她这个造型，其实她还挺有黑月光那味道的。
当然，更多人提出的是对她演技质疑。
外形合适有什么用，演技过于辣眼睛，她就算是长得再漂亮也不行。
莫名其妙的，还有不少人在那微博下吵架。
夏莉刷着看了看，觉得对这些回应的最好办法是，让路穗穗用演技征求他们。
……
路穗穗并不知道夏莉的打算，她正在微博上吃自己的瓜。
吃着吃着，还真刷到了自己过往演的那些角色剪辑，路穗穗抱着死就死吧的心态点开进去。
面无表情看了三分钟后，路穗穗想放弃。
说实话，如果她是网友，就这些剪辑出来的视频看，她也不会希望路穗穗来演黑月光这个角色。
原主之前接到的剧本太智障了，也没有人认真教她应该要怎么演戏，她自然也没办法开窍。
加上各种剧情设置问题，她演的就很……浮夸。
当然，路穗穗不认为是原主的问题。
她觉得是剧本和导演的问题，原主之前没遇到过好的剧本和导演，她不是科班出身，尽最大的努力好像也只能这样了。
忍着羞耻感，路穗穗把十几分钟的剪辑看完。
看完，她把手机丢在一旁，深深叹了口气。
看来还得多努力，才能让大家对她印象好转。
而此时此刻的网友们，正因为这一段曝光的剪辑吵得不可开交。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就路穗穗这演技！竟然还有人说她适合黑月光？」
「我的天哪！！太辣眼睛了啊。」
「我服了呀，到底是谁眼睛瞎了，说路穗穗可以演好黑月光的？」
「…………没眼看。」
「这不是路穗穗以前的剧吗？难道没人看哑女曝光的片花？她在那里明明很好啊。」
「哑女是意外好吧！她本身演技就很烂。」
「球球路穗穗的粉丝别夸她了，我都替你们尴尬，黑月光冯芷珊才是最合适的吧，她演技难道还有人质疑？」
「冯芷珊演技不说，外形真不合适，她撑不起这个大女主角色。」
「冯芷珊演戏一直那样，没什么意思。」
「哇，某家粉丝的脸真大啊，冯芷珊都不合适，难道是你们家路穗穗合适？笑死个人。」
……
-
正当网友吵架时，《黑月光》官博突然发出一个视频。
「电视剧黑月光官方微博V：陈导说让大家帮帮忙，我们这次选角想听听大家的意见！这是试镜视频，首次公开！快来为你喜欢的演员投票吧。」
这是首次，在电视剧选角时，导演和官方会征求网友意见。
众人看到这微博时，分外意外。
而官博搞得真的很正式，除了视频这条微博外，还发起了投票的微博。
有四位演员备选。
其中一位是冯芷珊，一位是路穗穗。
路穗穗看到这微博时，也是很意外。
夏莉告诉她，这是陈建章和编剧的决定。既然网友对黑月光的选角异议那么大，那就交给大家来决定吧。
那选出来的四位演员，都是陈建章觉得不错的，可以备选的。
当然，投票不是随便一个账号就可以，每人的账号只能投一次，而且是很早就关注了《黑月光》官博的粉丝才可以，新粉是不允许的。
就这一点，就限制了各家买水军来投票的想法。
会早早关注官博的，基本上是对黑月光爱得深沉的书粉。
知晓这消息的各家，纷纷悔不当初。
冯芷珊经纪人也完全没想到陈建章会做这样的决定，她在办公室走来走去的，和陈建章助理通话，“陈导为什么会做这样的决定？而且黑月光官博的粉丝也就几万吧！几万粉丝的意见能决定全部？”
助理冷静回答，“姐，您冷静一点，这是陈导和编剧做的决定。”
冯芷珊经纪人咬牙切齿，“这让我怎么冷静！你们做这个决定之前有征询过我们这边的意见吗？”
助理：“试镜选角公不公开这个，我们之前就说好了，遇到特殊情况陈导有权利决定。”
冯芷珊经纪人噎住。
挂了电话，冯芷珊看她，“我们这边有多少粉丝可以投票？”
经纪人气急败坏道：“我根本毫无打算！我们这边关注官博的粉丝少之又少！”
要不是这样，她也不至于这么生气。
冯芷珊沉了沉脸，“我先看看公开的视频。”
她有不太好的预感。
和冯芷珊这边不同的是，路穗穗和夏莉都很冷静。
路穗穗虽口碑不太好，黑料也多，但对书粉来说，演的好才是最重要的。他们只想要心目中的黑月光。
视频一公开，书粉便第一时间点开了。
冯芷珊的放在了第三，最后一个是路穗穗，每个人三分钟，不长也不短。
都是一个片段。
看完前两个，书粉没有多满意，看到冯芷珊时，勉强代入了一些，而路穗穗出来时，很多人没想继续看。
可余光一瞟，又觉得既然看了就看完。
看完，不少书粉愣住。
他们重新拉回第十分钟的视频时间里，又看了一遍。
公开选角发出来半小时后，官博下的评论破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