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
系统:【……】
安娜:【虽然明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但再一次见到,为什么觉得有点好笑呢。】
系统:【不怪你,反正我看过这种场景不止一次,可我还是感到有点无语。】
一人一系统双双沉默后快速互相吐槽,在针对评价安托万的行为方面气氛很是和谐。
安托万浑然不觉,还在费力攀登,不过长久的攀登失败后,它忽然暴躁地锤了几下楼梯,还用长长的指甲刮动墙壁发泄,把墙壁刮出好几道深深的痕迹。
安娜开始有些担忧它会把楼梯搞坏了,可它却终于学会了停止,而是发出几声空灵悠远的诡异叫声后,忽然直勾勾地看着安娜,红着眼睛恨恨地说道:“你,你不靠近我。”
啊?
安娜迷茫地眨眨眼。
这怪物没有骂她开太多灯吗?而是幽怨一样说她不接近它了?
也好像不对。
安娜浑身一激灵,又想到,它气急败坏后又委屈难受地埋怨她不够靠近,也可能是因为它想气得手撕她,可是却无法靠近她啊。
这样一想,安娜非但没有靠近它,还忍不住后退几步了。
安托万愣了愣,忽然眼睛更红了,难以置信地说:“你不近我?”它接受不了,立刻重复昨天的话语,像是要死命让安娜听从一样说道,“不行,不行,你要找我,不能少。”
它固执地按着它的心意去说话做事,执拗得似乎有多依赖安娜一样。
第23章 . 再次接近 收敛
不过任由它瞎叫唤,安娜才不会理会它胡搅蛮缠或者讨价还价的,所以她只是站在楼上抿着嘴巴看它说话。
安托万自言自语一阵,也意识到安娜的冷待,它冷静下来,沉默地和安娜对视一阵,憋着气沙哑地问道:“你真不过来吗?”
安娜就算被它吓到也不可能过去的,当下做了个决定,忽然转身跑上楼,真的丢安托万一条人鱼呆着了。
安托万完全没有预料到事情会是这种走向,当下呆住了,傻愣愣几秒钟才反应过,震惊地瞪大眼睛,纳闷地意识到它居然被抛弃了,还是一言不发就被抛弃的那种。
它的怒火瞬间就上到喉咙了。
不过它左顾右盼,突然冷下脸来,因为它再清楚不过,它就算有再多的怒火,也的确做不了什么。
虽然不知道楼上的安娜有没有在听,它还是开口说道:“你,不能这样。”
说完,它又说了一声,但声音更小了,顿了顿,又说一声,声音又越发小了……
在安娜没有回来的时间里,它反复地说着这样的话,声音一声比一声小,似乎已经并不在乎安娜听到了,因为这是说给它自己听的。
可是安娜还是出现了,而且出现的速度还挺快,她只是离开了十几分钟而已,回来带了还算圆滚滚的木头球。
那球很是笨重,是安娜刚刚去后院厨房找了根木材随手做的。她也不知道做这种玩意儿有没有用,但她近期不可能接近安托万啊,那就只能送给它一些礼物了。
考虑到如果把贵重的物品给它了,它也应该不懂珍惜,还可能会糟蹋东西,之前的那个竖琴就是铁证;
考虑到如果给它食物,它三下五除二就能吃完,吃完估计就要叫嚷。
所以给它个木头球吧,圆形比较稳定不容易弄坏,还可以滚动起来增加趣味性,非常好。
唯一不好的是抓挠木球可以帮它磨指甲,可是只要安托万想要磨指甲,哪里不能磨呢?它连墙壁都能磨出线路来,绝了。
所以给它个木球那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给你。”安娜诚挚推荐,“这是我送给你的小礼物,这个东西很好玩的,滚来滚去很有意思,很能打发时间,小时候我最爱玩了。”顿了顿,她深深凝视着安托万,表情变得意味深长,“你看我为了让你高兴又在付出了,可你真的也要想想你能给我什么啊。”
说罢,她把球从楼梯旁扔下,木球从楼上重重掉到地面,在地面上发出一连串球类在地上弹跳时的声音。
扔这个角度,一方面是怕扔到楼梯上的安托万,一方面是想把球扔到大厅后,用球类撞击地面的声音来吸引它移动。
可惜这招这次没有用了,安托万不再是昨天那个可以轻易被大动静吸引的兽类,它望着安娜动也不动。
安娜对它像对个傻子,但现在她一个人又是劝说又是送礼物的行为,才显得她像个傻子。
“陪我。”它阴沉沉地说道。
安娜不愿意被它的话带着走,表情也瞬间阴冷起来,说道:“和你说了一遍又一遍,我还诚心哄你,既然你不想用心听懂,那我们暂时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她是要驯服它,才不是当它的奴隶,不可能无要求一直顺着它。
它这家伙成熟了,聪明一点了,结果却还没有刚复生时候的乖巧了,越来越会脾气大,她一定要给它吃个教训。
这样想着,安娜就真的都没有理它,晚餐时候才给它喂一点食物和水,开口也只是问它:“你想清楚没有?”
她打算安托万如果还不想清楚的话,她就继续看看要不要继续冷着它,结果它果然不懂,于是就真的冷着了。
这样连续两天过去,她的月经都结束了。这月经来势汹汹,去也快速利落。
一场波折过去,然而安托万还是没有想清楚。可见它的大脑是多么的贫瘠,居然完全不知道转弯,也不知道如何讨她欢心,哪怕是敷衍地服从她一下也行,可它就是不。
真的是很有个性的一种动物了,性子不屈不挠,高傲得不愿意改变。
安娜身体变好、变轻松了,心态也好了,居然还有点佩服它这种行事方式的,起码它用这种欠揍的方式生活了那么多年,却还是活得好好的,说明它的身体资质太好,远远没有逼迫到让它自己主动改变的程度,不像她……
哪怕亲眼看着曾经的国王丈夫死去,心中的阴影依旧到现在还缠绕在她的心头,时不时约束她的言行。
她本性张扬骄纵,可现在的生活,哪里张扬骄纵了呢?
好吧,想着想着,她不但佩服它,还羡慕它了。、
所以当她整理好自己一番准备接近它,给它个台阶下的时候,她脸上那居然平和又温柔的表情居然不是装的。
她好久没有靠近它了,也几天没有往它身上浇水了,走近它时,发现它身上的鳞片有些又微微翘起了。
按理来说在室内不用晒太阳,它的鳞片不该干燥成这样,可是仔细一想,一楼的壁炉一直在熊熊燃烧,她又经常白天大风时开窗透气,晚上空气湿润一点时就紧闭门窗,所以室内的空气还真的就比室外是干燥的。
不过也不可能干燥成这样,除非它的身体在发生什么变化,急需用水什么的。
安娜忍不住猜想起来,不过她也没有能够猜想得有多深,因为她是提着水桶过来的,安托万老早就发现了她的存在了。
它很快就爬向了她,很久没有这样近距离对视,它的眼睛直勾勾地只会一会儿看着她,一会儿看着水桶。
“水,要喝水。”它的话语流利很多,尾音也干脆利落很多,不再像儿童学说话时那种喜欢拖音的感觉了。
可能是安娜的靠近给了它一点台阶下,更可能是因为它的脑筋似乎更聪明一点、灵活一点了,所以明明安娜用几天时间忽略它,可它也没有怎么闹,还乖乖地等她拿水,催促也只用眼神催促而已。
安娜也随意说了一句:“唉,看你难受,所以才过来的,但你必须得在这次后好好想想我之前说的话了。”
意思意思说了一句铺垫,找好台阶下的她开始用湿润的抹布给它擦身体。
这次擦拭她比较谨慎,毕竟经历了几天降到冰点的冷淡关系,所以她只敢小心翼翼地擦尾巴,擦完后把剩下的水桶的水往它上半身一泼,就草草了事了。
安托万的表情明显不满意,但说话语气还好:“我的上半身,不擦的吗?”
话语中间有点停顿,但还是很通顺,它真的有点不一样了。
安娜走得远离了它一点,说道:“目前没有动力擦,你应该有水就可以了吧,我看到你的鳞……”
“我有为你付出的。”它忽然飞快地说道、
“什、什么?”这次说话不流利的人变成是她的了,她难以置信听到刚刚那样的一句话。
“你不让,让我离开,”它语速慢了点,说话才又继续艰难起来,“我做不到,但我忍耐,忍耐就是,付出了……”
它居然连说了好几句,凑成的逻辑还挺有道理,不过它说的话实在是断断续续,词语因为它发音困难而有限度,所以安娜费劲了很久才读懂它的意思,大概就是它守在城堡里付出不了什么,但它不闹事就是付出了。
它说的“不闹事”勉强来说也不能算错。对比城堡外它肆意捕猎厮杀的行为,的确,它在这座城堡里所作的一切事情都是比较收敛的了。
第24章 . 他的睫毛 不一样
可是“不闹事”就是付出了?
安娜两眼对它的两眼,越看眼睛越大,越看眼神越诧异。
她快速地眨了眨眼睛,满心复杂。
要她一下子难以接受这个解释是很困难的,可是细细品味片刻,又觉得它说得很有道理。
然而,她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放过它呢?要是它的这种说法能成立,那它岂不是什么都可以不用做,只用忍耐地看着她就好。
她要的是控制它,让它发自内心地习惯听她的话,才不是什么在她面前消极抵抗呢。
所以她纠结了个半天,咬定了个主意,坚定又认真地说道:“你的确是有在努力了,夸夸你,但是我得说,这样是不够的。你只是在忍耐,离付出还差一大截……”
她还没有说完,安托万就不满地皱紧了眉头,生气地顶嘴:“哪里不是了!”
语气特冲,一副极其不好驯服的样子。不过它就算语气好,也证明不了它好驯服到哪里去,所以安娜只是避让地微微后移了一下身体,等它说完,又平静地恢复了正常。
它这一会儿聪慧一会儿又似乎幼稚的样子,显得它的性格和智商都很不稳定的样子。
安娜开始怀疑它说的“忍耐”的付出时间了,看它这沉不住气的样子,估计它有意识开始“忍耐”也是没多久以前的事情,那在它忍耐之前呢,它也算被她控制得好好的,没有多闹事啊,那它后续的忍耐算个屁啊,不过是延续之前的做事方式罢了,搞得多委屈一样,还敢和她叫板,纯粹就是想逃避付出,找个借口继续空让她付出罢了。
安娜更坚定地想要安托万听话做事来取悦她了。
它越急躁,她越心定,慢条斯理地和它讲道理:“你的确很努力了,我觉得你很好,但是这真的不是付出,你努力错了方向。而且,你也要想想我为什么不让你离开,还不是因为你原来要杀我吗?你还欠着我呢,我关着你好好地供你吃,供你喝,提供给你一个干净的环境,还亲自上手给你擦身体,请问,咱们现在到底谁欠谁呢?是你啊。我让你对我表示善意,过分吗?不过分啊?这甚至代表以后我有可能要放你离开的信号啊?只要你表现得好,让我感受到你对我是有善意的,你是值得我付出的,你也补偿了所有对我不起的地方,我会更对你好啊。”
她说了一堆看似很真善美的好话,一句句话犹如一滴滴迷魂汤,一下子全灌入安托万的嘴里,灌得它的眼神云里雾里,嘴巴也暂时开不了口,没法发火气了。
她也预料到了这种结果,毕竟她结婚前是骄纵能惹事的类型,但能顺利活那么久,又热衷被人捧着对待,自然也锻炼出一张会消火的嘴皮子。结婚后虽然那个垃圾国王丈夫虽然是喜欢折磨她到讨好他的样子,一般她的话没有什么用,但她如果放下顾虑和廉耻,也有说得管用的时候,能让她自己获得很多自由。所以就安托万这种类人怪物,她当然有暂时哄好它的信心。
当然它抓重点也比较随它的欲望,没有领悟安娜说的重点是让它付出,而是把注意力聚焦在一点上,半信半疑地问:“放我,放我离开?”
对它影响那么大的事情,可它暂时看不出什么情绪,表情只有怀疑这点顾虑,安娜轻松地点了点头,它沉默地盯着安娜的表情没几秒,忽然快速低头贴地面,不让安娜看它的表情。
它一向坦坦荡荡,说话做事随心所欲,从没有隐藏过自己的情绪和表情的时候,现在能有这举动,足以证明它内心的激荡,可是激荡与隐藏它的情绪有关吗?
为什么要在她的面前隐藏呢?
安娜百思不得其解,同样百思不得其解的也有系统。
【我观察了它一千年,还没见过它这种情态。】它纳闷地说。
【你不是说你可以什么扫描吗?黑暗中的它的表情都能看得清楚,现在它虽然低头了,但你应该也能扫描出来它的表情吧,说说给我听。】安娜立刻安排系统做事,简直是时时刻刻利用好到手的每一份资源。
【表情也没什么特别的,就嘴巴勾了勾啊,】系统安静了几秒,扫描出来后更加无语地说道,【这有什么好隐藏的啊。难道说它仰头仰累了,需要低头松松脖子?这也有可能,它是水生动物,虽然也能在陆地转化呼吸功能用肺部呼吸,在水里它可以随意变化姿势,哪向现在,只能一直趴着抬头看你。刚刚在楼梯那边你站得更高,它更需要仰头,累了也正常。】
系统草草解释,可安娜却不那么觉得,因为它是快速低头的,明显是情绪到了才这样,不过就一个小动作也没什么追根究底的必要,她只要知道,它是在高兴就行,也只要知道它因为安娜的话变得有点不一样了就行。
怪物的心理,连系统这种研究了它上千年的东西都无法理解,那她也不必为了它为难自己的脑子了。
她催促安托万面对她,问道:“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安托万很缓慢地抬起头,缓慢到拖拖拉拉,看得急死人了,它明明眼睛水亮水亮的,明显就是对安娜的说法感兴趣,可是语气却非常勉强,语言也非常简短:“我尽量。”
嗯?
什么叫“我尽量”?她刚刚也说了,像它这种对她有亏欠的人,她对它好那是它走运了,它不好好珍惜这个机会,还要故作矜持勉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