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追我了——嘉予
时间:2021-07-27 09:37:18

  盛栖池眨了眨眼,转回身去坐好了。
  两分钟后,她抱着水杯起身,打算去接水,发现倪不逾正撑着脑袋光明正大地在看NBA视频,神情格外专注。
  盛栖池:“……”
  不是要补觉吗?
  把人骂走了你倒是睡啊。
  简直对不起她刚才那两分钟的绝对寂静。
  —
  晚报采访的事情就这么被搁置了下来,整整一个上午,蕉太狼没再来找过他们。
  盛栖池箭弩拔张了一上午,时刻准备着应对校方强权,结果无事发生,应对了个寂寞。倒是关于她和倪不逾的八卦经过这一上午的发酵扩散被传的不像样子。
  盛栖池睡了个午觉爬起来去上厕所,一路上在走廊收获了好几道火热的目光,她以为是早上通报表扬的余温,也没太在意,结果拿着杯子去水房接热水时又收获了一波不怀好意的打量。
  “就是她?”
  “桃林?真有人看见了?”
  “有图有真相!”
  “……”
  盛栖池人在状况外,梦游回班里才隐隐约约听说她和倪不逾在早恋,是她倒追的倪不逾。
  一节课之后,又听说她和倪不逾周六去游乐园约会了,她花光了倪不逾的钱,导致两人挤公交车回来。
 
 
第二节 下课后,又得知她是为了倪不逾才转学到三中的,能进三班也是靠家里托的关系。
  盛栖池:“……”
  就离谱。八卦传的比他妈现编的还快。
  “报——”
  丛眠一路小跑着回来:“你猜我刚刚去二班找纪临西听到了什么?”
  盛栖池已经不想再听了。
  她抬手做了个制止的动作,表情冷漠:“该不是听说我和倪不逾已经给孩子看好了学区房吧。”
  “……噗。”丛眠笑倒:“倒没这么夸张,这是一条有人证的真消息。”
  盛栖池:“?”
  “上周五大扫除,二班有人看见你和逾神一起钻了桃林。”
  “……咳咳。”
  盛栖池一口水喝到一半,险些被呛到英年早逝,“什么叫钻!桃林!用词别这么狂放行吗!我们充其量叫偶遇!!”
  鬼知道倪不逾闲着没事去桃林干嘛,盛栖池这辈子都没这么无语过:“我就去给我妈回了个电话而已。”
  结果还被偷听了。
  丛眠:“哦。”
  盛栖池都真没见过比三中散布谣言更快的学校,怀疑这学校人均网易小编,倪不逾就是这学校的顶流。
  众所周知,招惹上顶流的都没什么好下场。
  假的能给说成真的,死的也能给说成活的。
  不过。
  她脑子一转,突然想到另一件事情——
  谣言被传的多了,总能传到老师耳朵里去吧,那如果老师产生了怀疑,会不会偷偷给家长通气?
  盛栖池舔了舔唇,眼睛悄咪咪地亮了起来。
  反正流言这种事情解释了也不见得有多大的作用,不如躺平任其发展吧。
  总会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在这之前,她先委屈委屈,顺便蹭点热度。
  想通了这些,盛栖池心里的郁闷一扫而空,优哉游哉地哼起了歌。
  甚至还回头问艾何平借了本杂志。
  “我这只有篮球杂志。”艾何平说:“你要看吗?”
  “篮球杂志也行。”盛栖池对着几本杂志挑挑拣拣,封面上的哪个球星都不认识,便问:“之前倪不逾看的是哪本?”
  艾何平抽出最底下那本给她,“这个。”
  “谢了。”盛栖池捧着杂志转回身去,没留神刚从后门走进来的倪不逾。
  少年站在偏后两排的走廊上,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表情十分微妙。
  好端端的看什么篮球杂志,还非要看他看过的那本。
  寻找共同语言?
  他淡抿着唇,正要往座位上走。
  就见盛栖池突然鬼鬼祟祟地摸出手机,对着那本杂志连拍好几张照片。
  然后翻到他之前看到的那页,伸出两根细白的手指,比了个剪刀手,紧张又开心地按下拍摄键。
  “……”
  倪不逾眼皮子轻轻抖了抖。
  有必要这么夸张么?
  顾辞年追他姐时都没这么狂热……
  前排。
  盛栖池低着头在桌子下面审核了一下照片,留下了拍的比较好的两张。
  然后她动动手指,建立了个名为“早恋素材”的相册,把这两张照片拖了进去。
  —
  最后一节晚自习,班主任老王的脸出现在后门玻璃上。
  停留两分钟后,他离开后门玻璃,又静立在了窗外。
  几个偷玩手机的人忙不动声色地坐好,支着脑袋,假装认真地翻动书页。
  老王满意地转身,经过走廊,从前门走进教室。
  丛眠盖住小说,轻咳了声,手指碰碰盛栖池的腿。
  盛栖池垂着眼,一边把手机塞进桌肚,一边用舌尖抵着嘴巴里的奶糖。
  老王从讲台上走下来,沿着走廊一路无声巡视,然后停在了她的桌边。
  盛栖池感觉到他的目光似乎在她和倪不逾两人之间来回徘徊。
  她偷偷抬头瞥了眼,老王表情严肃,若有所思地推了推眼镜。
  盛栖池垂下眼,思绪开始发散——
  她今天好像没犯什么错。
  采访的事情下午也通知取消了。
  那老王看她和倪不逾干嘛?
  难道……
  警报在脑中拉响。
  老王恰在这时垂手敲了敲她的桌面,低声道:“跟我出来一下。”
  语气好严肃。
  难道真的被她猜中了?她和倪不逾的早恋八卦这么快就传到老王耳朵里去了?
  盛栖池捂着嘴巴快速咀嚼几下咽下了奶糖,而后慢吞吞地站起身,像个临时被叫到镜头前表演的群众演员。
  隐隐的期待,隐隐的紧张。
  盛栖池跟着老王去了一楼办公室。
  一路上,她已经想好了应对的措辞。
  考虑到流言的真实性以及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老王大概率不会直入主题,肯定会慢慢地试探,套话,来观察她的反应和态度。
  这样最好,她可以似是而非含糊其辞地来应对,让老王产生怀疑。
  如果非常不幸老王是个直来直往的莽撞人,那她的小算盘就只能落空了。
  毕竟就算她昧着良心厚着脸皮咬定她和倪不逾是在“早恋”,另一位当事人倪不逾也会一口否定的。
  并且会觉得她脑子有泡。
  那她以后可就没脸再做人了。
  办公室里空荡荡的,老师们下班的下班,守晚自习的守晚自习,倒是给他们创造了绝对安静的空间。
  老王走到办公桌前坐下,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
  盛栖池乖乖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
  老王:“有个事儿我想问问你。”
  来了来了。
  盛栖池抿了抿唇:“王老师,您说。”
  老王:“你们学美术的应该都会画设计图吧?”
  ???
  盛栖池:“……”
  老王临时给盛栖池指派了个设计班旗的任务。
  盛栖池十分失望。
  “我早就想把班旗换掉了,可惜咱班没精通美术的学生,现在你来了,专业的事儿就交给你这个专业的人来做了。”
  “我可能也不太专业。”
  盛栖池深吸口气收拾好情绪,坦诚地说:“我只修过几节设计方面的网课,水平有限。”
  “那也绰绰有余啦。”
  王敏学这人比较佛,对这种形式上的东西没太高追求,过的去就行,让盛栖池重新设计班旗纯粹是为了让她能更有参与感,更快地从心理上融入进新集体。
  “不用紧张,按你自己的想法来,允许自由发挥。”老王推了推眼镜说:“你这周先抽空弄个初稿给我看看效果,不耽误下个月篮球赛上用就行。”
  盛栖池弯了弯唇角应下来:“好。那没什么事王老师我就先回班了。”
  “回吧。哎,等等。”
  嗯?
  盛栖池脚步猛地一刹——
  老王一弯腰,从抽屉里拿出罐旺仔:“这个拿去喝。”
  “老师你抽屉里怎么那么多旺仔啊。”盛栖池哭笑不得道:“我都不好意思要了。”
  老王笑着对她扬扬手:“你们女生不都喜欢喝这个?拿着吧。”
  —
  常年学习绘画在一定程度上磨炼了盛栖池的性子,她并不算是个急躁的人,做事情一般情况下也能耐得住性子。
  回班的路上她也想清楚了,在舒琰面前制造早恋错觉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也不急在这一时,倒是老王的无条件信任给她带来了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和责任感。
  作为一个扬言要考进巴黎美院的美术生,这次的班旗设计将是盛栖池第一个正式呈现在全班面前的作品,关乎着班级的脸面和荣誉,同时也关乎着她自己的尊严。
  她决心要好好表现,让倪不逾看看她的真正实力,不能让他觉得自己也不过如此。
  之后的十来分钟,盛栖池一直在思考着班旗的设计。
  她拿着铅笔,时不时地在素描纸上勾勾画画,记录下几个灵感,打算放学后回家去画一下草图。
  放学铃声响起,她一改平时磨磨蹭蹭的习惯,麻利地拎上书包走了,给丛眠都惊了一跳。
  安静的走廊很快喧闹起来。
  教室里响起说话声、笑闹声,夹杂着桌椅板凳的滋啦声。
  大家收拾好东西,该回家的回家,该回宿舍的回宿舍,教室里很快空了一大半。
  纪临西靠在三班后门等丛眠,吴回的大嗓门从后排传过来:“逾神,后街吃宵夜去!”
  倪不逾散漫地转着笔,在写一套数学竞赛题,没回应。
  吴回从后面跑过来,“去不去啊?”
  “不去。”他散漫地掀了下眼皮,“改天。”
  “行,那我们也不去了。”吴回说:“走了,明儿见。”
  “嗯。”倪不逾勾出最后一道大题的题干,略微思忖了下,开始做辅助线。
  他做题不爱写太多步骤,平时更是能省就省,很快就写出了答案。
  这才撂下笔朝前面看了眼。
  身前的座位上早没人了,桌子上倒是还放着那个煤气罐似的绿色大水杯和一本没合上的作文书。
  看上去人还没走。
  倪不逾收回视线,掏出手机解锁屏幕。
  回复了两条微信,他的视线扫过盛栖池的头像,看到两人最后一条聊天内容——
  “晚上放学等你哦,不见不散!”
  倪不逾本想起身回教室,却鬼使神差地坐着没动。
  朝盛栖池凌乱的桌面扫了眼,他几不可查地挑了下眉。
  然后随手翻起了朋友圈。
  五分钟后,教室里的人渐渐走空,连走廊都安静了不少。
  校园里的喧闹声慢慢变得遥远。
  盛栖池的座位依然空荡荡的。
  两人的微信对话框毫无动静。
  倪不逾关掉微信,突然好似心有所感地抬头朝盛栖池桌面下方瞥了眼。
  下一秒,她空了半边的桌肚映入眼底。
  连书包带都没一根。
  倪不逾的视线无声定格。
  过了好几秒。
  他微微侧头,舌尖顶了顶腮帮子,脸上浮起一个极为荒唐的笑。
  放学等你?
  不见不散?
  这就是她追人的态度?
 
 
第17章 淡了。
  倪不逾觉得他是脑子被门挤了才会抽风在这刷了五分钟朋友圈。
  有这五分钟做点什么事情不行。
  五分钟可以写完一道大题, 看完一篇文章,打完一局小游戏。
  五分钟可以和倪布恬打完一通电话,可以做一百个俯卧撑, 可以洗完一个澡。
  而他竟然把这宝贵的300秒时间用来刷无聊的朋友圈。
  就因为……
  就因为他脑子被门挤了。
  倪不逾收起手机,转身往外走。
  他眉眼没情绪地敛着, 冷冽的下颌线融进橙黄的路灯下,棱角却丝毫没被柔和。
  反而越走脸色越臭。
  他没由来的心情有点烦躁。
  却说不清这份烦躁到底是因为什么。
  只是一想到盛栖池这三个字,胸口就像被人塞进一团毛絮似的。
  又痒又烦,令人始料未及。
  —
  盛栖池回到家时盛老爷子还没睡,坐在客厅里打着盹等她放学。
  她陪老爷子说了会儿话,等老爷子回了房间就立刻小跑上楼,连阮姨煮了宵夜都没下来吃, 埋头在书桌前画班旗设计稿。
  把晚自习时在素描纸上随手记下来的几个元素融合进去, 盛栖池完成了第一版草图。她停下来, 认真打量了片刻, 不是特别满意。
  可灵感这东西不是召之即来的,她撑着下巴琢磨了一会儿, 没有更好的想法,只好把草图放到一边, 决定先写作业。
  因为心里一直憋着股情绪,盛栖池最近写作业也不如以往用心,常有写不完或者漏写第二天临时再抄的情况发生。
  鉴于周冰山比较严厉,她决定先写数学作业。
  写完半张试卷, 阮姨敲开门, 给她送了杯热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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