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夹在他和扉间之间,她明显左右为难。
可是他克制不住对扉间的敌意,扉间也是如此,所以暂时分开是比较好的选择。
但在他暂时离开之前,他希望能给眼前的女孩儿最强大的支撑。
“你可以肆意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必为琐事烦忧。”
“这样吗?”桥桥喃喃的问道。
“当然。”斑说的傲慢又理所当然,“你身后站着的可是我宇智波斑!”
“那么,的确是有一些想做的事。”自从茨木出现,她就在考虑了——如果都是像她二哥那样的成年人还好说,但有了茨木这样的小孩子,就一定要开班教学了,总不能让他们什么都不会的当个文盲吧?
而且,教育与言传身教也是改变人的方法。
“那么就按照你的心意去做吧!”斑带着行囊,对桥桥挥挥手。
——如果被桥桥召唤出来的人物能改变,他的世界或许也不是那么无药可救。
“等你回来哦!”桥桥将双手拢成一个喇叭,对斑喊道。
斑的脚步顿了一下,才再次向前走去——时隔数十年,他再次有了归处。
……
……
斑离开之后,桥桥就开始准备开幼儿园的事情了。
她想着以前看到的那种蓝色圆领的幼儿园校服,黑色的短裤,配上黄色的小帽子,衣服上还要有一朵红色的花花。
不会画画的桥桥只能用彩笔在纸上画出大致的样子,粗陋的线条勾勒出丑丑的衣服,简直突破了扉间的审美极限。
“桥桥你在画什么?”扉间探头看着纸上扭曲的图形,似乎是一个脑袋旁边放着两只大耳朵,“大象流鼻血了吗?你还没画鼻子和眼睛,而且大象是灰色,不是蓝色。”
“……这是衬衫上衣。”桥桥皱着眉,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画成这个样子的,她记得第一世幼儿园的时候,她还得过小班绘画的第一名,“中间那是朵小红花。”
“这个皮球还多了一圈围脖。”茨木指着黄色的图形。
“……那是帽子。”
看不惯的扉间拿起了笔,按照桥桥的要求重新画了草图,作为能设计出飞雷神的理科大佬,扉间掌握了一定的绘图技能,很快就画好了草图。
“我们还要做几个围裙。”桥桥再次画起了灵魂简笔画,“一件粉色一件浅草色。”
桥桥在粉色那条围裙上画上了三颗勾玉,在浅草色的围裙上画上了一本书的形状。
一个给斑斑,一个给她自己!
扉间简单的把浅草色围裙上的图画修了修,却没管三勾玉围裙——给宇智波斑的干脆就这个样子吧!
紧接着,桥桥就要去附近村庄的集市去找人制作他们的校服和围裙。
听说桥桥要去集市的茨木在桥桥脚边蹦跶着,“我也要去!”
茨木拼命抓着桥桥的手,一副不带他就不让走的样子。
桥桥觉得小孩子一直困在家里也不好,所以嘱咐了茨木到了集市之后,不准伤害其他人,就打算带着他下山了。
“二哥!”桥桥喊着扉间,“你也要去吗?”
“我有点东西要研究。”扉间拒绝了桥桥。
“那我们走吧!”在扉间拒绝之后,茨木立刻拉着桥桥往外跑。
在桥桥完成自己的目的之后,茨木就和她一起逛了起来。
茨木盘算着,“桥桥,我们去买几条小裙子吧!我和裁缝讲价,买大送小!”
他的衣服就只有他被召唤时穿的黑色山茶花和服,现在穿的都是扉间的衣服。
茨木对扉间土气的审美表示十分嫌弃。
可是当桥桥路过赌场的时候,捏了捏自己口袋里的钱,笑眯眯的对茨木说,“我们去玩两把,攒点本钱吧!我运气还是不错的!”
闻言,茨木认真的想了想,觉得这是个好提议。
可是当他和桥桥被赌场轰出来之后,茨木开始怀疑人生,“你不是说你的运气不错嘛?”
他的新衣服没有了!
“和我大哥比是不错的!”桥桥拿出了她的经典理由。“他十赌十输,我十赌九输。刚刚我们只赌了九次,下次我们肯定能赢,就是没有本钱了。”
茨木:“……”
我信你个鬼啊!
大妖怪刚要吐槽桥桥,就悚然一惊——他们的身边有着更加强大的妖怪!
那种强大又肆意张扬的力量仿佛随时可以将他淹没。
茨木猛地拉起桥桥的手,拼命的向着集市外跑去。
“怎么了?”桥桥诧异的问道。“跑什么?”
“有大妖怪来了!”茨木的手变成了鬼爪的样子,随时准备战斗。“那些人类太碍事了,打起架来我施展不开。”
在妖怪的世界里,这样张扬的妖力,明显是在寻找实力匹敌的猎物。
他茨木童子从来不会畏战!
在他们来到一片空旷的原野之时,茨木童子停下来了脚步,望着不远处高大的身影。
对方穿着覆盖全身的斗篷,带着乌鸦面具,只露出半张脸和亚麻色的长发,一双眼睛仿佛空洞的深渊,映不出任何人的影子。
茨木童子直面敌人,红色的鬼爪缠绕着紫色的火焰,毫不犹豫的释放他最强的技能,“地狱之手!”
一只巨大的鬼爪从地下破开地面,抓向敌人。
可是敌人抽刀而出,在鬼爪还未抓向他之前,一刀斩向鬼爪的手腕,霎时间,巨大宛若高楼的鬼爪轰然倒塌,消失不见,只留下鬼爪破土的深坑记录着这个强大的技能。
还处在幼生期的茨木警惕的望着对方,幼生期的大妖怪对那些成年的大妖怪来说是最好的补品。
但茨木却发现对方的视线落在桥桥身上。
对方迈着步子,不紧不慢的走向两个人。
对方走到桥桥和茨木五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缓缓的摘下面具。
“很就没见了,千手桥。”
桥桥看着熟悉却陌生的面孔,愣了一下——
“吉田先生?”
第二十一章
看到吉田松阳的时候,桥桥有一瞬间放松——毕竟吉田松阳是斑都尊敬的人,但是仅仅片刻,桥桥就发现了异样。
眼前的吉田松阳穿着奇怪的装束,也身边没有他的三个学生。
之前见到吉田松阳的时候,对方气质温柔如水,只是现在——
如茨木所说,对方就像是择人而噬的大妖怪。
“吉田先生怎么会在这里?”桥桥拉住了准备再次进攻的茨木,小心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随时准备逃跑。
“因为从以前的手下那里获得了有一些有趣的消息。”吉田松阳……或者说是虚,微笑着看着桥桥,“四年前,吉原之夜,前春雨海盗团第四师团团长孔雀姬华陀以阿尔塔纳为动力制作武器,想以此统治吉原,但足以毁灭一座城市的武器却悄无声息的消失,变成一团废铁,武器内的阿尔塔纳不知所踪。”
“所以,我为了你而来。”虚向桥桥伸出手,“你或许是能够真正杀死我的人。”
桥桥紧紧的盯着虚,“吉田先生呢?”
“他?”虚微微歪头,露出和吉田松阳如出一辙的微笑,“不就在这里吗?”
桥桥看着虚的表情,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明明是和松阳老师一样的面孔、一样的表情,但虚的笑容无端让人害怕。
桥桥一把捞起茨木,带着他疯狂向幼儿园的方向跑去,她的本能不停的叫嚣着危险——眼前这个家伙她根本就打不过!
只要进入幼儿园,二哥的飞雷神就能带他们离开这个危险人物!
桥桥不知道虚究竟想要干什么,只是本能的觉得危险。
对虚说的话一个字她都不信,毕竟想要死的话有的是办法,何必找她?
可是还没等桥桥跑远,虚就仿佛闪现一样,出现在桥桥面前,锐利的刀锋擦着桥桥的脖颈划过,甚至留下了浅浅的血痕。
桥桥为了不让虚的刀砍到茨木,将他从怀里推了出去。
但虚的强大激起了妖怪的凶性,原本伪装成人类小孩儿模样的茨木渐渐变成恶鬼的样子,红色的斑纹爬上脸颊,眼白浸透黑色,就连断掉的鬼角也在黑色的鬼火的燃烧中重新出现。
茨木童子震惊的摸了摸自己的角,回眸看了一眼桥桥——他的鬼角是储存力量的容器,之前他的鬼角被桥桥打断了,就意味着储存的大量妖力消失,重新长出来需要好多年。
可是现在,他的鬼角突兀的长了出来,他能感受到这份力量的来源是桥桥。
但桥桥似乎毫无察觉。
茨木的鬼爪抓向虚,虚没有躲避,而是用手和抓住茨木的爪子,即使他的手被鬼爪伤的鲜血淋漓,他也是满不在乎的样子。
在紫色的鬼火蔓延到虚的手上时,虚才甩开茨木,茨木的后辈重重砸在树木粗壮的树干上,虚的□□紧随而至,将茨木钉在树上。
虚走到茨木身边,茨木挣扎着想拔出□□,可是双脚悬空的他蹬了半天,也没找到接力点,将刀□□。
“茨木!”桥桥从虚的背后踢向他,可是却被虚轻描淡写的逼退,桥桥在空中翻了半圈,安全落地,却没有缩短攻击距离。
“和我走吗?桥桥。”虚握住刺入茨木肩膀上的刀,猛地□□,将刀对准了茨木的心脏,微微回头看向桥桥,“我需要你的力量。”
那轻描淡写的样子仿佛在邀请桥桥成为他的伙伴,而不是帮他完成某个奇怪的自杀计划。
一股凉意仿佛爬上桥桥的脊背,她深吸一口气,“你放开他,我和你走。”
“好孩子。”虚用吉田松阳的语气夸赞着桥桥,也没再管茨木。
在桥桥答应的瞬间,她的身后出现了奈落乌鸦。
“带上我们的客人,走吧!”虚走在前面,桥桥瞥了一眼茨木,看到他的伤口在不断愈合之后,便回过头,跟在虚的身后,乌鸦站在桥桥身侧,看管着她的行动。
“我们去哪?”桥桥打听着他们的动向,“需要我怎么做?”
“江户。”虚不介意告诉桥桥他们的行动路线。
桥桥没有说话,而是在认真思考,到达江户之后能不能逃跑,找到也在江户的斑。
“你那位守护者也在江户吧?”虚带着桥桥登上一架飞行器,似乎知道桥桥的想法,“他也在可以杀死我的人的名单上。找个理由引他去江户还真是不容易。”
“是你把春雨海盗团的消息给斑的。”桥桥虽然震惊,但用的却是肯定语气。“江户没有阿尔塔纳,也没有春雨海盗团。”
虚摇头,却没有否认桥桥的前半句话,“他没那么容易上当,我给他是真实的消息。至于阿尔塔纳……”
虚回眸看着桥桥,不知为何,桥桥总觉得那眼神颇有深意,“你到江户就能看到了。”
……
……
与此同时——
“可恶!”高杉一拳打在身边的树上。“那个家伙究竟做了什么!”
原本老师已经离开牢狱,他们想要将老师安排在一个安全的地方等待攘夷结束。
——如果当代幕府无法容忍老师的存在,他们就为老师创造一个可以让老师自由的世界!
但是那个有着白发、黑眼圈、脸上带着伤疤的家伙却突然出现,带着奈落的乌鸦,突破他们的防御,拿着一块绿色的结晶靠近了老师。
绿色的结晶化为液体进入老师的身体。
他们的老师在一瞬间变换了表情,空洞又了无生趣的眼神代替了温柔的微笑,就像被替换了灵魂一样。
接着,老师就好像忘记了他们三个一样,突然向他们攻击。
不想伤害老师的三个人战败之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老师扬长而去。
他们的老师,再一次在他们面前被带走了!
他们一路追着老师的踪迹,试图将老师带回来。
“那不是老师。连气味都变了啊!”银时给自己的肩膀上绑上绷带。
他们追着老师,奈落乌鸦也在阻挠着他们,作为主战力的银时已经受伤了,而坂本辰马在乌鸦和天人的围攻中伤了手,无法拿起刀了。
坂本辰马只能遗憾的退出攘夷的队伍。
听到银时的话,高杉微微皱眉,“不管怎么样,都要把老师带回来!”
“又有追兵来了!”桂以刀撑地,站起身,看着森林的深处。
白发的男人从阴影里走出来。
是胧。
胧的手搭在身后的刀上,“不能让你们再继续追击下去了。那位大人找到了实现自己夙愿的方法,不能让蝼蚁阻挠他的愿望!”
“自从他救了我之后,我的性命就是老师的了!”
“老师……”高杉握刀看着胧,眼光阴沉,挥刀直奔胧而去,“害老师被抓走的人不就是你吗!”
胧不再说话,反手握刀,抵挡住高杉的攻击。
“老师是阿尔塔纳的变异体。”胧向几个人说道,“他给了我他的血,让我活了下去,不会受伤、不会死亡。”
“老师的痛苦我比你们任何人都了解!”
“身体被切割、刺穿、灼烧,那个人死过无数次,可是每次都会复活,”胧一边和三个人战斗一边说着。“人类总是惧怕着与众不同的存在。”
不会死亡,却能够感知疼痛。
虚从一出生开始,就在承受着足以毁灭任何一个人心理的恶意。
漫长的生命让他看不到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