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霍紫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但还是很替她难过，都有点哽咽了。
她轻轻拍着艾潇潇的后背，说：“我知道的，潇潇。我都知道。”
她看到得到艾潇潇对简骁的喜欢，艾潇潇记得简骁的每一件事，对他得过的奖如数家珍，遇到有趣的事都会想起简骁。
可是，感情不是等价交换，不是付出了喜欢，就一定能获得回报的。
很多时候，像火一样炽烈的喜欢碰到的只有冷水。
霍紫没办法开导艾潇潇，只能陪着她，让她抱着自己哭个痛快。
没过多久，在校门口没等到人的司机给霍紫打了电话。
这种时候她是不能丢下艾潇潇的，她让司机先回去，又给霍妈妈发消息说晚点回家，不用等她吃饭了。
然后，她又给向晗打了个电话。
听说艾潇潇失恋了，向晗二话不说，只花了十几分钟就回到了学校。
“简骁不喜欢你那是他瞎了眼！你哪里不好？？”
霍紫是倾听陪伴型的，向晗是帮着愤恨不平型的。
艾潇潇抱着向晗又哭了一场，眼泪都快哭干了。
“我们喝酒去吧！”向晗提议说。
艾潇潇哭着说：“好！走！”
霍紫：？？喝酒是不是不太好？
在向晗的带领下，她们来到一家私人会所。
向晗说：“这是我一个叔叔开的。我们今晚可以放心大胆地喝。”
艾潇潇：“好！”
进到包间后，向晗点了很多酒。
霍紫看着服务生把一瓶瓶酒摆在桌上，心里打鼓：“真的要喝这么多吗？”
她对自己的身体没什么信心，不知道喝了会不会直接进医院，不敢轻易尝试。
艾潇潇还沉浸在悲伤里，鼻音很重：“霍小紫，你不能喝酒。”
就算是这种状态下，她也没忘记好姐妹的身体。
向晗把两大瓶牛奶递了过来：“对，酒是我们喝的。你喝这个！都是你的！”
霍紫抱住两瓶一升装的牛奶。她倒牛奶的时候，向晗和艾潇潇已经喝上了。
等她倒好，向晗举起杯子：“今晚陪潇潇，不醉不归！”
霍紫看向艾潇潇哭红了的眼睛，在心里叹了口气。
虽然高中生喝酒不好，但是，这是向晗熟悉的地方，又有她这个没喝酒的在。
算了。其他的先放到一边，今晚就是要陪着潇潇，让她开心。
霍紫端起牛奶。
艾潇潇又要哭了：“有你们两个姐妹真是太好了！”
三人碰杯。
向晗和艾潇潇的酒量都不怎么行，没多久就都有点喝多了。
艾潇潇又哭又笑的，嘴里说的都是简骁，让人心疼。
向晗抱着酒瓶说：“潇潇，其实失恋也没什么。你看霍小紫，不是拿下燕烬了吗？燕烬可是楚林江的舅舅，她直接比楚林江长了一辈！”
她语出惊人，霍紫解释：“我和燕烬不是那种关系。”
向晗用食指点了下唇，说：“安慰潇潇要紧。”
霍紫：“……行吧。”
有点上头的艾潇潇仿佛现在才听到向晗刚才的话，比了个大拇指：“霍小紫厉害！”
向晗：“所以这不算什么，你会遇到更好的男生，你要像霍小紫看齐。”
艾潇潇：“好！向霍小紫看齐！不知道简骁有没有舅舅，年纪不大的那种。”
“也许有呢？”向晗说，“明天我帮你打听打听。”
离谱，简直就离谱。
霍紫努力想忽略她们说的话，但是失败了。
她忽然有点遗憾自己的身体不能喝酒，不然就也跟着喝醉了，总好过清醒着听这些离谱的话。
艾潇潇点点头：“呜呜呜呜我还是好难受。”
霍紫拍着她的后背：“难受过后就好了，你会遇到更值得喜欢的人的。”
向晗：“潇潇，你看看霍小紫！”
霍紫：“……对，看看我。”
为了安慰艾潇潇，她也只能离谱了。反正她俩喝成这样，估计明天会断片。就让这些鬼话留在这间包厢里。
事实证明，这种安慰还是有效果的，艾潇潇的情绪稳定多了。
她拍了拍向晗的肩膀：“向晗，我和小紫都失败了，只剩下你了，你一定要拿下学神小哥哥！”
向晗：“我努力！”
霍紫：“……”
倒也不必把她算上。喜欢楚林江的是原身，不是她。
中间，霍紫去了趟洗手间。
从洗手间出来，在走廊里，她遇到了一个穿着酒红色西装的男人，觉得眼熟，就多看了一眼。
男人长得很精致，身上有股很明显的香水味。但她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霍紫遇到的这个男人是Peter。
她没认出见过一面的Peter，但是Peter认出了她。
这不是他们燕少的那位小美人吗？她怎么会大晚上出现在这里？
Peter带着疑惑回到包间。包间里坐着一个气质矜贵冷冽的少年，是燕烬。
刚结束了一场应酬松懈下来，燕烬的眉宇间带着一丝懒意。他今晚带着Peter和钱主管见了一个燕氏集团的合作伙伴。
那人虽然说是燕氏集团的合作伙伴，但其实和燕淑、虞涣的关系更好。今晚，他把人拉到了自己的阵营。
“燕少，刚才我在走廊里见到了那个去过你家里的小姑娘。”
燕烬眉宇间的漫不经心消失。
去过他家里的小姑娘只有一个。
Peter每次去燕家的时候钱主管也是一起的，所以钱主管很快想到了是谁。
“不可能吧，你肯定认错了。”他笃定地说。
那个叫霍紫的小姑娘看上去多乖啊，怎么会大晚上来这种地方。
Peter很不爽钱主管又否定他，声音都拔高了一些：“我怎么可能认错？！打赌怎么样？”
钱主管：“好啊。”真男人从来不怕打赌！
“赌什么？”
“一顿饭。”
“好啊，不要反悔。”
在他们商量赌约的时候，燕烬已经拿起了桌上的手机。他打开微信，置顶就是霍紫。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轻点。
燕烬：在家吗？
等了几分钟没有回复，他拨通了她的电话。
没有人接。
**
此时，霍紫她们的包间里非常吵，都是鬼吼鬼叫。
霍紫从洗手间回来的时候，向晗和艾潇潇已经在唱歌了。看见她回来，她们马上拉着她一起加入，三人合唱了一首《fuck it I love you》
放在沙发上震动的手机根本没有人注意到。
直到九点多，霍紫拿起手机看时间的时候才看到燕烬问她在家吗的消息和电话。
她暂时顾不上回复了，因为向晗和艾潇潇都已经彻底醉了，在沙发上东倒西歪，把酒品当成话筒，嘴里还在唱歌。
“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两人晃晃悠悠站起来：“走！回家！”
向晗率先推开包间的门走出去。
“明天又是元气满满的一天。”她走路线是蛇形，眼看要摔倒，好像靠到了墙上。
霍紫刚松了口气，又看到艾潇潇要倒下去。她马上扶住她，也让她靠着墙。
艾潇潇脸贴着墙，小声呜咽：“呜呜呜简骁。”
霍紫看着这两个醉鬼，很头疼。
一个人她都够呛，两个人她怎么弄得动，总不至于又要吃健康丸吧？
就在她思考要怎么把她们两个弄出去的时候，余光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惊讶地看着燕烬：“你怎么在这里？”
打电话没人接，燕烬就知道她在这里的可能性很大了。他让Peter问了会所的人，是有三个小姑娘在这里，其中一个是他们大老板的侄女。
燕烬知道这家会所。大老板的侄女是向晗。这样一来就能确定了。
“有个应酬。你呢？”
霍紫说：“陪她们喝酒。”
燕烬看了看那两个醉鬼，蹙起了眉：“你也喝了？”
她身体这么弱，怎么能喝酒。
霍紫摇头：“我没有。我喝的牛奶。”
燕烬眉间的折痕消失。
“能不能帮我一下？我一个人扶不动她们。”霍紫在看到燕烬的那一刻就觉得有救了。
燕烬看向艾潇潇和向晗。
艾潇潇依旧贴着墙，嘴里叫着简骁的名字。
向晗则墙横着往前挪，像一只螃蟹。
燕烬：“……”
霍紫没想到燕烬会迟疑。
大狗子不会是不想帮她吧？
他们这些天难道没有建立最基本的友谊吗！难道不能看在她是短短的妈妈的份上帮帮她吗？
看到像螃蟹一样的向晗要跌倒，霍紫马上扶住了她。
身体失去平衡的向晗整个人几乎都靠在了霍紫的身上，霍紫踉跄地后退了一步，差点没站稳。
燕烬只觉得少女柔弱得似乎要被压垮，眉头又皱了起来。
他走过去，嫌弃地看了向晗几秒，终于找到下手的地方。
他抓住了向晗的后领，霍紫立刻感觉到身上的重量消失了。
接着，燕烬走向艾潇潇，以同样的方式，揪住了她的后领。
他一手一个醉鬼，看不出吃力，对霍紫说：“我送你们。”
霍紫点头。
看来他们还是有友谊在的！
向晗和艾潇潇现在的样子让她想到了曾经被这样对待的自己。
臭狗子真是喜欢揪人家的后领啊！
向晗被揪得难受，挣扎了两下都没成功。她迷迷糊糊地盯着燕烬看了一会儿，说：“咦，霍小紫，这不是你家燕烬吗？”
霍紫：？？
什么叫她家的？
她家的大狗子还差不多！
“不要胡说八道！”霍紫提醒她们。
她又回头尴尬地对燕烬说：“她们两个喝醉了。”
她刚说完，艾潇潇突然变得很有活力，还做了个加油的动作：“拿下小舅舅的霍小紫是我的榜样！”
“小舅舅？我？”燕烬的尾音上挑。
什么乱七八糟的。
“……不是！”霍紫否认，“她说的是一个攻略游戏。”
艾潇潇：“不是——”
霍紫直接：“闭嘴！”
艾潇潇很委屈：“唔，我都失恋了，霍小紫你居然还凶我。”
“……我没有。”
在霍紫看不到的时候，燕烬的眼底闪过明显的笑意。
他抓着向晗和艾潇潇的手松了不少，让她们比刚才舒服了一些。
这两个人还是很有用的。
**
接燕烬的车早就停在了会所门口。
司机打开后座的车门，燕烬把向晗和艾潇潇丢了进去。霍紫也坐了进去。
燕烬替她关上车门后去了副驾。
车行驶起来，艾潇潇忽然坐起来，哭了两声，然后说：“你们两个真是我的好姐妹！”
霍紫拍了拍她：“我们当然是好姐妹。”
向晗：“没错。”
坐在中间的艾潇潇一左一右托住霍紫和向晗的脸：“好姐妹就要贴贴！”
向晗：“贴贴！”
霍紫也把脸凑了过去：“贴贴，贴贴。”
燕烬从后视镜里看到霍紫的脸贴着艾潇潇的，下巴也被她捏着，眼底暗了暗。
他们先送了距离最近的向晗。
把艾潇潇送回去后，燕烬自然而然地就回到了后座和霍紫坐在一起。
两个醉鬼不在，车里安静了不少。
霍紫想起手机上的未接来电，说：“我之前没看手机。你怎么给我打电话？”
“听人说在会所里看到了你。”车窗外的街景不断变化，照得车里也是忽明忽暗的。借着夜色的遮掩，燕烬的目光完全落在她的脸上。
她的脸上染着浅浅的红晕，气色看起来比之前要好一点。小巧的下巴刚才被人捏过。
好乖啊。
被两个醉鬼衬托的，她今晚看起来格外乖。
霍紫终于想起来在哪里见过那个穿酒红色西装的男人了，就是在燕烬家。
“你经常去那里？”霍紫想起他们离开的时候，会所的人对他毕恭毕敬的样子，估计是没少去。
这种专门招待有钱人的会所，什么服务都有，而他又是去应酬的。
燕烬挑了挑眉，朝她侧了侧身，定定地看着她，问：“你想说什么？”
他的话音刚落，车开进了隧道，车里完全黑了下来。
两人坐在一起的时候，霍紫一直能闻到燕烬若有似无的清冽的气息，但随着视线变得不清晰，那股气息忽然清晰了起来，好像他离得很近一样。
旁边驶过的大型车发出一阵呼啸的声音，她莫名感觉到危险，就好像黑暗中有野兽在伺机而动。这一刻，她不自觉地噤声了。
隧道不算很长，通过的时间大概一分钟，车里又亮了起来。
周围什么变化都没有，大狗子还像进隧道之前那样坐在她旁边，真的好像一只大狗勾。
“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霍紫又把话题转到了学校上，“你什么时候回学校上课？”
他不去学校，见到的机会就少。
万一他在她看不到的时候又临近黑化怎么办！
“暂时不回，可能偶尔会去一趟。”燕烬说，“我最近在忙着把燕淑的人从高层剔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