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lcc是他和李维多一起创办的,哪怕他负责决策,她负责擦桌子扫办公室呢……那也是他们两个一起创办的。
他还年轻,公司没了,他还能东山再起。
他东躲西藏信息封闭,听到她结婚的消息,是一个月前。
那火烧火燎的背叛感犹在心边,他抛掉一切回国找她,见面时她却只有一句不痛不痒的“你怎么会在这里?”……这也没有关系。
可她这样作弄他不行。
他就是生怕破坏他们俩十几年的关系,才一直忍着不敢告白。
如果她这么随随便便就能从暗恋到性,那他这十几年的忍耐和“不敢说”算什么!
他算什么!
许尽忱负面情绪丛生,一把夺过她手中的望远镜。
“想玩是吗?那来玩啊。”
许尽忱锁住游艇,腾出双手托在她空空的豚上,向上一托,李维多的腿就被挤开。刚才她把他的裤链拉开了,这么一碰撞,此刻两人就真的贴在了一起。
不是之前的微微触碰,而是严丝合缝地相互挤压在一起。
她的腿上海水未干,滑不留手,而他的身体完全违背他的意愿,兴奋得不行。
钥匙对着锁孔,就这么轻轻往下一滑,就蹭进去了一点。
许尽忱大脑里跑过千军万马,全身的肌肉都在叫嚣着,按下去,按下去,按下去。
把她按下去。
甚至不用他用力,他只要松松手,地心引力就能让她滑向他,让她与他构嵌在一起。
十几岁少年时的春夜。潮湿的温热的洞穴。柔软的白色的丘谷。惊惶的腥甜的汁水。熟烂的咬不碎的樱桃。还有黑暗中,瞳瞳的茂密的森林。
他曾经想象的,原来都是错的。
原来春天没有那么茂密,剃过吗?手伸进去的时候,原来她是滑溜溜的,贴上来的时候,原来她是不扎手的。
可刀就算刚刚刮过胡子也会很扎手……她是怎么做到一点都不扎手的?
他很想低头看一眼为什么会不扎手,他也这么干了。
许尽忱脑海中的思路已经完全偏了,可他现在根本找不回思路,血液汹涌地涌进他的大脑,澎湃地在他的血管里拍击。
游艇在海面上游荡,就像他的心一样,已经没有人去关注它到底随着海浪飘去了何方。
李维多从监察状态回过神,就感觉他在自己身下前后滑了滑,随后自己又向下滑了一点。
春天缓慢地包裹了他。
春蚕自己吐出了丝,让自己陷进长梦。
李维多怔愣地看着他露出普通17岁男孩都不会有的紧张表情,额头躺下汗水,眼角都是红色,活像个被人强迫的少女。
她忽然恍然大悟:“你不会是第1次吧?”
“怎么可能!”
许尽忱立刻被踩到痛脚:
“你知道我一个月给白马会所投多少钱吗!像我这种身经百战的男人,字典里就没有紧张两个字!”
“我也没说你紧张啊。”
“……”
眼看这个30岁的大男孩瞪着眼睛,眼泪都要被她逼下来了,李维多噗嗤一笑,从他身上蹦下来。
许尽忱还没有从突然分离的怅然若失里缓过神,就被李维多向前一推。
“……你要干什么?”
许尽忱金边眼镜都摔到地上,想把她推开:
“李维多,如果你只是一时好玩作弄我……”
“从来没有作弄过你。”
“什么?”
“从来没有作弄过你。”
李维多把他推倒在甲板上,分开他的腿,凑上去吻住他的唇。趁他惊愕微张,伸进去缠住他的舌头。
“我只是觉得你第一……难得一次,就不要这么潦草吧。”
她赤着脚,在他面前甲板上半跪下来。
“这样……你试过吗?”
她在他面前俯下.身。
海水淹没上来。
曾经少年时隐秘的梦里,那些幻想过的东西,这一刻通通浮现在碧波蔚蓝的海面上。
他觉得自己变成烟花,冲向天空,又觉得自己变成核.弹,瞬间爆炸。
第一秒,骨骼粉碎。
第二秒,理智坍塌。
第三秒,欲.望变成断壁残垣,他的血液通通流向她的牙齿舌头嘴巴,疏忽爆炸。
许尽忱:“!!!”
李维多:“?”等等刚刚发生了什么。
她脸上一片黏糊糊的,有什么东西从睫毛上流下来,手上的东西在猛的一弹之后偃旗息鼓,李维多握着那截长长的海参,表情难得有点懵。
两人隔着一根海参对视了两秒,许尽忱猛然坐起来,手忙脚乱地用袖子去擦她的脸。
“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我平时也没有这么快。”
他袖子也不干净,带着腥气,把她的脸越擦越脏,许尽忱看到她连嘴角都黏着一点,只觉得自己心脏跳到要爆炸。
“我平时真的不会这么……”这么快。
三秒钟是什么鬼!!!
他羞恼万分,又觉得不安——她一点都不毛茸茸,可他毛茸茸的,还像胡子一样又硬又短,她会不会、会不会不喜欢?
她这样,她这样……他刚刚有扎到她的脸吗?
他是应该去买个激光脱毛机,还、还是应该去美容店定一个脱毛套餐?
可是让女人给他那里脱毛,他好像在出轨,让男人给他脱毛,这年头……好像也在出轨。
果然还是买个脱毛仪吧。
那么问题来了,冰点脱毛仪哪个牌子比较好?
李维多按住唇角。
要现在让许尽忱发现她在笑,这男人怕是未来一年都不要和她说话了。
海水一浪高过一浪,船舱发出砰砰的声音,刚才根本没人注意,都以为是海浪。
可现脱离那纠缠的视线,李维多忽然就觉得有点不对劲。
“你听到了吗?”
许尽忱还在想脱毛仪的牌子和毛:“听到什么?”
李维多忽然跳起来,伸手就去给游艇开火:“快开船!那不是海浪!那是鲨鱼在撞船!”
这里是鲨鱼区!
果然海面上已经露出了鲨鱼黑色的背鳍。
还不止一条,有好几条。
许尽忱立刻清醒,如今两人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漂到了哪里,根据太阳也只能大致判断方向,立刻开着游艇,往可能靠岸的方向走。
如果飘在海面上,这群鲨鱼能把他们生生困死。
但是他们开了三个多小时,都没有找到任何海岸,就这么没有方向地漂,什么时候能漂到岸?
他之前开着导航找不到岛,暴雨后随便飘反而飘到李维多所在的岛……这种好运气已经很荒谬了。
这么好的运气不会再出现第2次。
否则他就要相信,这一切都是冥冥中有人安排好的命中注定了。
可这又怎么可能呢?
绝不相信命运,我命由我不由天……这种信念,就是他创业成功的秘诀。
三分钟后。
鲨鱼还在后面追,许-绝不相信命运-尽忱,远远望见了薄雾后露出的,黑色海岸线。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不是在朋友圈做了个小调研吗?
最后有72%的人赞同女主和男二z,有28%的人不赞成。
我想了想,为了兼顾两方意见,那就只进去一点点,再□□好了。
我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第148章
他们又回到小岛。
但这一次或许是另外一座岛,大约是主岛旁边的一些漂浮岛屿,总之不可能是回到原点……要真是不小心顺着船飘回了原点,那她就直接跳海自杀。
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在海上开了大半天,又被鲨鱼追了小半天,此刻已经失去了坐标。这样都能在茫茫大海上找到陆地,完全是命运的指引。
命运……又是命运。
那种被命运扼住咽喉的窒息感又来了,但谁能预测到海风往哪边吹呢,谁能预测到他们会来到这里呢?所谓命运不过是无稽之谈罢了,这世界上所有事件的发生,都能以概率论来计算,人可以掌握概率论,但没有人能掌握命运的路线。
碎石的路面像是火山石搓在脚板搓泥,许尽忱看她走路一拐一拐,脱下外套,走过去想把她的脚包上,又被她“你有病吗”的眼神吓退。
远远的海平面上飘着一线云,跳动的、肉感的巨大叶片遮在他们头顶,他们在人高的茂密蕨类间穿来穿去,往更幽深处走去。这些蕨类植物大得仿佛《金刚》电影里的古老海岛,昆虫和鸟类求偶的鸣叫盖住了树叶下落的声音。
然后她想起,这本来就是一个古老海岛。
“所以……确定了,对吗?”
李维多用手拂去倒挂下来会勾住她长发的尖刺:“确定了什么?”
许尽忱看上去非常镇定,但李维多注意到他的食指正掐着一只细小的蜘蛛,蜘蛛已经被他掐厥过去了。
“我们现在关系确定了对吗?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李维多:“……”
她正要回答,一驮巨大不明物体从天而降,重重的砸在她面前,李维多还没来得及尖叫,她身前的许尽忱先尖叫了起来——一条巨大的、尾部漆黑的蛇,直接从树上整个的砸到了他们面前。它全身是一环一环的暗红色,表皮光滑,泛着冷光,前吻是笨拙的圆润的钝头,但是此刻它张开了嘴,露出了细长分叉的猩红舌头。
许尽忱怕蛇。
也不单单是蛇,基本上所有爬行类动物许尽忱都不大喜欢,他的喜好是小姑娘式的,他喜欢亮晶晶的东西,比如黄金,也喜欢红红绿绿的东西,比如美元。
李维多本能地想往后退,却立刻定住脚步,一动不动地站着,试图在不惊动这条蛇的情况下慢慢撤离。
可许尽忱他的动作比她更快,她还没来得及阻止,他已经掏出一把半自动手.枪,瞄准了蛇头——
“嘭”一声,子弹打在了蛇身边的岩石上。
蛇身猛地一弹,随即挺立起来向上仰起,已经被彻底激怒。
李维多身上就一层薄薄的病号服,鞋子都没有,根本全身都在它的攻击范围之内,此刻来不及多想,立刻拉着许尽忱的手转身就跑。
可人怎么可能跑得过蛇。
许尽忱很快超过了她,变成拉着她往前,李维多高烧还没退,此刻根本使不上力,基本想放弃抢救了。可她忽然看到前方是一个断面,应该是前几天的暴雨冲出的塌方。
她忽然想到什么,边喘边说:“有刀吗?”
“有。”
“刀给我。”
“你要刀干什么?”
怎么废话这么多。
李维多索性自己伸手在许尽忱的裤子上摸,动作简直像个流氓,许尽忱根本躲不过她。
咔嚓”一声,好像猪肉被切开的闷响,许尽忱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她用刀把自己的大腿划了一条口子。
“你有病吗你干什么!”
黑魆魆的丛林莽莽苍苍,树冠遮避日月,这条蛇本已经快缠住她的脚踝,被她另一只脚又踢到一边,看上去颇为狼狈,因为实在太笨重了——不笨重也不至于让两个废柴人类猎物跑这么久。
这应该是一条怀孕临产的蚺科。
一般卵生的蛇不会像这样不灵活,但并不是所有的蛇都是卵生,蚺科的蛇类是卵胎生,幼蛇在母体中发育成熟,再排出母体,生产前就像怀胎10月的孕妇,或者吃得太饱的少女。
这一切也就发生在几秒钟内,一眨眼他们已经跑到了塌方的断面处,许尽忱拉着她想往右边走,李维多忽然一脚踹在他屁股上……没踹动,她于是向前一撞,许尽忱立刻明白了她想做什么,厉声说:“李维多!你敢……”
话音没落,整个人已经跌落进了塌方里。
蛇辨认不出是谁向他开的枪,它只能闻到血腥味,嗅觉尤其敏感。
李维多往丛林更深处跑去。
她其实已经不想跑了——有什么好跑的呢?她被咬了又不会死,她顶多会痛,因为蛇毒会使他的血液凝固,无法流通,身体里没有血红蛋白运输氧气,她很快就会再面临一次因大脑缺氧而窒息的痛苦。
可她不会死。
她永远不死,直到身体无法负荷病毒所需,彻底坍塌,像当年研究所里那些实验体一样,失去思维——因为养分都供给了病毒,已经无法供给给她的大脑,她将变成一团巨大的、无法辨认面目的肉球。
反倒是这条蛇会死。
但她怕这条蛇离许尽忱太近,在她被蛇咬伤恢复的期间内,蛇又游回去把许尽忱咬了,于是只能继续跑酷。
跑着跑着,身边的树叶越来越繁茂,身后大蛇追逐的声音却渐渐地消失了。
她赤脚穿着白色的病号服,像丛林里闪过的一道白色的影子。
翠绿的丛林密密麻麻的叶子,藤蔓从巨大的乔木上垂落,蜘蛛晃动着细长的足,野玫瑰烧上碧蓝天空。
这正是一天中最浓郁的时刻。
她早已不是为了躲避蛇而跑,她好像要跑出这个世界,这个巨大的囚笼。有人用爱和鲜血把她困住,在她十几岁第一次试图叫他父亲时勃然大怒——他剥夺了她的母亲,后面还要剥夺她的父亲。
她知道自己有分裂性执念,她只有爱,或者她只有恨,但是二十年过去,她却发现李鹤年是她唯一一个又爱又恨的对象,她永远摆脱不了他的影响。她在囚笼中面着壁来回走动,看上去像是主人,实际却是死囚。
她一直跑,一直跑,似乎再跑下去,这一切就要烟消云散,再无踪迹。
然后她被绊倒。
是一截伸出地面的树根,她重重摔在地上,脸朝下被划拉出一条长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