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不醒,公司就没了,厉南希最会收买人心,到时候你醒来就是穷光蛋了,我才不想要一个穷光蛋老公呢。”
“呜呜呜,厉北庭,他们都欺负我,你快点起来收拾他们,你不要你的小娇妻了吗,呜呜呜……”
厉北庭睁开眼,就看见一颗毛茸茸的后脑勺对着他,手心全是她滚烫的眼泪,哭的可怜兮兮,把他的心都哭化。
男人喉结上下滚动,嗓音带着几分沙哑,却很温柔:“谁欺负我们家澜澜了。”
第21章 我可以吻你吗?
舒澜的身子刹那绷紧,哭泣声骤然停止,像是下着的倾盆大雨被刀锋割裂,僵着脖子不敢回头,她怕是错觉,她似乎听见厉北庭说话了。
厉北庭感受着手心灼热的呼吸,摸索着碰了碰她的脸,“生气了?”生气到都不想理他了。
舒澜猛然回头,看见清醒的厉北庭,不敢相信的同时又喜极而泣。
“你怎么才醒啊呜呜呜……”
厉北庭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轻笑,本想侧过身子摸摸她,谁知道舒澜却一边哭着一边去摁铃,还生怕医生来的太迟,自己跑出去喊人了。
看着自己落空的手,厉北庭哭笑不得,这个便宜又占不着了。
很快,一群人涌了进来,医生护士还有厉家人。
医生给厉北庭检查了一下,舒了口气,“醒了就好,醒了就没事了,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最好是俯卧,侧卧的话不能太久,起身也要注意点。”
背后的伤口原本就处理好了,也没有恶化,就是厉北庭一直不醒让人忧心,这下醒了,问题不大。
医生护士离开,厉北庭坐了起来,奶奶凑了过来,拉着厉北庭的手就哭,“北庭你可吓死奶奶了,睡了这么多天。”
“奶奶别哭,我没事,让您担心了。”厉北庭抬手给奶奶擦了眼泪安抚着,在这个年纪,白发人要是送了黑发人,怕是再没有更难受的事。
“妈,北庭好好的,你别哭了,医生说了你心情不能太激动。”厉时劝着,老太太也住院好几天,幸好北庭醒过来了。
被宽慰了好一阵,奶奶才止住眼泪,说了好一会的话。
厉时见舒澜站在一边,眼眶通红,想着这几天舒澜也辛苦了,肯定有很多话想和厉北庭说,他们一直待着也不是事,就劝老太太先回去休息,也让厉北庭缓缓。
等厉家人一走,舒志明也出去带上门,看见厉北庭苏醒,舒志明这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搁下了,不用看澜澜难受的样子。
病房空了,可舒澜还是傻愣愣的站在一旁,不敢上前,现在还不相信厉北庭已经醒了。
厉北庭失笑,狭长的眉眼舒展,向她伸出手,“过来。”
舒澜机械式的靠近,把指尖搭在他的手心,舒澜的手比厉北庭的还要凉。
厉北庭用了些力把人拉过来,“怎么傻乎乎的?”不会是吓傻了吧。
舒澜坐在床沿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魔怔了一般。
“怎么了这是,我醒了不高兴?”厉北庭抬手柔和的摸了摸她的脑袋,“刚才不是还威胁我醒来吗?”
“你真的醒了啊。”舒澜感受着头顶的温热,呢喃这一句,下一秒,舒澜的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又不说话,可把厉北庭看的心疼了。
“是,我醒了,快别哭。”厉北庭的指腹蹭着她的眼尾,想要给她擦掉眼泪,可是眼泪却越擦越多,厉北庭的衣袖都弄湿了。
“哇啊,厉北庭,你混蛋,为什么才醒啊……”舒澜靠了过去,抱着他的脖子放声大哭,像是憋了很久,要把委屈全部诉说。
厉北庭眉头微蹙,她动作快了些,刺激到背后的伤口,过了一会,痛感过去,厉北庭才把手搭在她的肩和后背,温柔的拍着。
“对不起,我睡太久,让你担心了。”厉北庭的语气带着沙哑,因为好几天没有说话了,可沙哑中却有着溺死人的温柔。
他还以为自己醒不来了,在梦里他一直在一个地方打转,怎么都出不去,要是他出不去,舒澜担心怎么办,他一直找出口,找啊找,突然感觉像是下雨了,还是滚烫的雨,把他唤醒了。
“我才不想担心你,你这么坏,一直都不醒,你都吓死我了。”舒澜的眼泪从眼角滑落到下巴,然后滑进了厉北庭的领口,炽热的泪珠一直滚到了心口,烫的像是三伏天的烈日暖阳。
厉北庭心中熨帖,从那晚坠江,一直到现在,感受着舒澜在他怀里放声大哭,才有死里逃生的真实之感,能哭的这么用力,她应当伤的不重吧。
“都怪我,吓到你了。”厉北庭的下巴蹭了蹭舒澜的肩,“别哭了,再哭下去,我的衣服要湿了。”
这几天也不知道哭了多少次,现在舒澜哭的他不忍,哭的他心疼不已。
以后,绝对不能再让舒澜哭了。
舒澜大哭过之后心情好了很多,由大哭变成小声抽噎,靠在他的怀里,还间接性的打了几个哭嗝,觉得不好意思,耳朵根悄悄地红了。
厉北庭的大手拍了拍她的脑袋,笑着道:“我家澜澜怎么这么可爱,连打嗝都这么可爱。”
“都怪你,不许笑我。”舒澜的脑袋埋在他脖颈间,不肯抬头,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现在面红耳赤的模样。
“好,不许笑,那你别哭了,再哭下去伤眼睛,这几天没少哭吧。”
“我才没有,我很坚强,一次都没哭。”舒澜拒不承认,才不要让他知道她天天哭呢。
“这么坚强啊,那刚才谁在我手上掉金豆子?”什么没哭,看她的样子怕是一天哭二十四次。
舒澜哼了哼,“是小狗,反正不是我。”
“是我怀里的小狗。”厉北庭揶揄。
“厉北庭,你就知道欺负我,别人欺负我,你也欺负我。”舒澜的脸涨红了,轻轻地张嘴在他的肩上咬了一口,“咬你喔,让你欺负我。”
小尖牙触碰到皮肤有些温热,厉北庭装模作样的吸了一口凉气,“嘶,疼。”
一听厉北庭说疼,舒澜被吓住了,连忙从他怀里退出来,皱着眉头说,“我没咬重啊。”
“傻瓜,逗你玩呢,就你那点力气,小心把自己的牙给嗑了。”厉北庭一手拉着舒澜,一手给她抹眼泪,“哭多了不好,等老了眼睛疼。”
舒澜扁着小嘴,委屈巴巴的看着她,眼泪欲掉不掉,“还不是都怪你。”
“对,对,都怪我,打我咬我都行,别哭了,小哭包。”厉北庭见着她这般娇憨模样,哪里还忍心说重话,恨不得把自己献给她磨牙。
“你以后不许睡这么久了,以后你只能睡六个小时,等我睡着了你才可以睡,我醒来之前你一定要醒。”
舒澜低着脑袋,手指抠着厉北庭的掌心,语气委委屈屈,又蛮横又可怜。
她再也不想只有她一个人醒着,那样的滋味太难受了。
“这么霸道啊,可是人需要睡足七个小时才算是休息好。”厉北庭垂眸望着她,眼里含着笑意,藏着化不开的宠溺。
“那、那你就只能睡七个小时,我要睡八个小时。”舒澜退了一步。
厉北庭揉了揉她的头发,薄唇微勾,“好,澜澜真大方。”
“哼哼,”舒澜傲娇的撇了撇嘴,“你饿不饿,我去给你买饭,你都睡了六七天了,全靠营养液撑着,瘦了好多。”
舒澜哭够了,自己擦干眼泪,开始忙活起来。
“你忘了刚才医生说不能吃东西,要明天才可以吃,你给我倒杯水吧,有点渴了。”厉北庭的嘴唇发白发干,这几天都是舒澜用棉签蘸水给他滋润着。
“对喔,我给忘了。”舒澜懊恼的抓了抓头发,她一高兴就忘记了医生的叮嘱。
“没事,我记着,我的手机呢?”他睡了这么多天,肯定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
舒澜找出手机递过去,“这里,一直都关机。”
“这几天应该发生了很多事吧。”一睡六七天,他是睡饱了,但其他人怕是一个比一个兴奋。
“警方说货车司机是醉驾,车祸是意外,你一直昏迷,公司股市下跌,昨天你爸爸让厉南希成为了代理总裁,纪年被放假在家休息。”舒澜只挑了几个严重的说,还有那些杂七杂八的,以后有时间了解。
“那让纪年来一趟医院。”
“这么晚了,你不睡觉人家还要睡觉啊。”这都快十一点了。
“你先去睡,他知道我醒了他也睡不着。”
厉南希成为代理总裁是他意料之中,厉键一直都偏心着厉南希。
既然是代理总裁,那厉北庭就绝对不能让他去掉代理二字。
纪年要是知道他醒来,一定比他还兴奋,两人虽然是上下级的关系,偶尔又似共同打拼的兄弟。
“我也睡不着,喝水。”舒澜倒了杯温水给他,“我先让爸爸回去。”
这几天舒志明也一直在医院,她还年轻,精力好,舒志明却没她这么好的精力了,一直熬着不行。
“你让爸进来一趟,我和爸说会话。”刚才都是厉家人,他也没来得及和岳父说话。
“好。”舒澜去喊舒志明进来,然后她出去给杜萝打电话了,这个点,杜萝应该还没有睡觉。
“感觉好点了吗?”舒志明坐到椅子上,有些疲惫。
“现在好多了,这些天多谢爸在医院照顾。”看得出来这场车祸让舒志明身心俱疲。
“你没事就行,我没怎么照顾,都是澜澜照顾的,守在你床前,一步也不肯离开,好几天都没合眼了,睡一两个小时就做噩梦被惊醒,时常哭的泪眼涟涟,我就没见过这样的澜澜,她也受了不少的伤,手和脚上都细小的伤口。”
舒志明不知道舒澜会不会和厉北庭说这些,但他作为父亲,要为女儿打算,既然做了,那就要让别人知道,互相感激对方,才能走的长远,总是憋着不说,万一对方感受不到呢?
厉北庭点了点头,眼神认真,语气郑重,“澜澜的心意我知道,爸放心,我对澜澜,一直没有变过。”
不管是从前舒澜讨厌他,还是现在亲近他,他的心意都不会因此而改变。
最多,会因为舒澜的主动亲近,两人有更多的发展机会和时间,感情会越发浓厚。
“你们两个都是好孩子,我相信以后会处的很好。”这样,舒志明也就放心了,不用担心以后澜澜被欺负。
舒志明没待多久就出来了,看见舒澜靠在沙发上,他拍了拍舒澜的背,“澜澜,我先回去,有事打电话。”
厉北庭醒了,舒澜也就好了,其他的事医院有人,他在这里也帮不上忙,这些天也没怎么休息,想回去休息一下。
“好啊,爸爸回去路上注意安全。”舒澜站了起来。
“嗯,你今天晚上好好休息一下,都多少天没有睡觉了,你看黑眼圈多重。”
“知道了,我今天晚上会好好休息。”
舒志明一走,舒澜进房间,看见厉北庭已经侧躺着。
“你身上的伤疼不疼啊,怎么自己躺下去了。”
“我没事,你去休息,待会纪年会来,”厉北庭看着她眼底乌青一片,不由得心疼,“我睡了太久,也睡不着,你先去睡,有事我给你打电话。”
“可是我走了谁照顾你啊。”爷爷奶奶年纪大了,总不好在这里熬夜照顾厉北庭,小叔也有自己的家庭要照顾,赵琴和厉北庭本来就不睦,舒澜也不敢让赵琴来照顾他。
“我已经醒了,哪里还需要人照顾,有什么事我会摁铃,或者打电话给你,你把手机放在枕边就行,快去睡觉,熬夜会长皱纹。”睡了这么多天,厉北庭睡够了。
“那等纪年来了我再走。”舒澜也确实有些困了,之前厉北庭不醒,她身上一直紧绷着一根弦,现在他醒了,舒澜身上的弦松了,累和困就上身了。
“好吧。”厉北庭发现舒澜是真的倔,只要她想做的,怎么劝都没用。
也不知道舒澜是怎么想通的和他试一试。
纪年到的时候,舒澜已经在椅子上打盹,眼睛要闭不闭,看得厉北庭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是故意惹人心疼。
“纪助理来了,那我先去睡一会,”舒澜走到厉北庭身边,“要扶起你来吗?”
“我自己能起,你快去睡。”
“待会纪年走了你喊我啊,我是有点累了。”舒澜揉了揉眼睛。
“知道了,去休息。”
看着舒澜出去,厉北庭松了口气,真是不好哄。
厉北庭撑着床沿起身,纪年想扶,他摇了摇头,“你坐吧,把这几天的事和我说说。”
纪年后退一步坐下,等厉北庭坐起,他把平板递过去,有这几天的总结,然后开始挑一些重点的说。
“厉总,这几天发生了很多的事,先是车祸这边无论是警方还是我查到的,都只是一个意外,那个货车司机是酒鬼,常年爱喝酒,那天是因为下午发了工资,照他的说法,多发了五百块钱奖金,他一时高兴,就在晚饭的时候喝了两口,然后就发生了车祸,他想踩刹车,因为太慌乱,踩了油门。”
这是警方调查出来的,也是众人所知晓的真相。
但厉北庭并不觉得只有巧合,“为什么奖金会多发?作为常年开车的司机,刹车和油门是刻在腿上机械式的记忆,怎么会弄错,还有,司机是哪个公司的,为什么会允许一个酒鬼在公司上班。”
如果是其他公司也就算了,这样开货车的公司,车和酒,只能活一个。
“厉总说的这些,我也考虑过,去查证了,奖金多发是因为今年清明节没有放假,好几个司机都多发了,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至于其他人,我查了,并没有什么线索,司机所在的公司经理是他侄子,有亲戚关系。”
哪个公司没有点裙带关系,这在所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