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大明星父母寻回后——林小枣
时间:2021-07-30 09:47:09

  他不想让话题往父女情的方向发展,紧接着便转移话题:“《见江山》我也在追,顺道过来偷点剧本。”
  于安的紧张态度被工作人员们看在眼里,有关倪苏的特殊身世在场也无人不晓,大家立刻便猜到或许他们父女之间的关系仍有些尴尬。
  倪苏进组近两月了,剧组的人都很喜欢她,便顺势调转话题:“哇,我们的剧火到连于导都追吗?那我看走向国际化也只是迟早的事了!”
  于安一边笑,目光还是在一边寻找。
  他正想问倪苏今天没上戏吗,头顶就传来一道笑腔:
  “于导,你东张西望是在找我吗?”
  于安这才发现,原来女儿还被威压吊在半空。
  他仰头和她对望道:“这场戏不是结束了吗,怎么不叫人把你放下来?”
  “我现在就去帮你叫道具老师。”他说着就要去找人。
  倪苏却说:“不用,下场戏也得吊这么高,懒得一下一上了。而且,”她顿了顿,“我喜欢吊威压飞在空中的感觉,很自由。”
  于安步伐猛地一顿,虽然他觉得长时间被吊在空中不太安全,但见女儿肆意无束的模样,他还是选择尊重她。
  “好,那等你拍完下一场再下来吃银耳。”他说,“我帮你找点冰袋冻起来。”
  倪苏道了声谢。
  而后她看着剧组人人在饮下冰镇银耳后,都不忘抬头说一声:“倪苏,谢谢你为我们带来的银耳。”
  这本是倪苏所预料到不太愿意见到的场面,但真正发生了,似乎也没那么讨厌。
  倪苏兀自笑了笑,思索着要不要干脆下去先把银耳喝掉算了,毕竟父亲大老远带过来的。
  但她还没说出口,焦思琪就已宣布继续开拍。
  倪苏只好噤声,等待这场戏结束。
  然而她万万没想到,那碗银耳竟再无机会饮下。
  因为——
  在这场戏结束之后,她被从威压上放下来时,人还在半空,威压绳索却居然突然断裂!
  “倪苏!!!”
  伴随着几声惊叫,她从两层楼高的高度急速下坠。
  离她最近的人是于安,彼时,他就端着银耳羹站在威压附近。
  眼见着女儿坠落,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朝她奔去。
  作者有话要说:  放心,文快到尾声了,不会再开大虐。
  *
  【标注】“叫你还原,没叫你把人物从书里抠下来!”摘自网络对改编剧人物灵动的评价,非原创。(没搜到最早出处,特此标注引用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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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76
  威压意外断裂, 倪苏突然下坠,将整个剧组的人都吓了一跳。
  “倪苏!!!”
  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惊声喊她。
  而从半空急速下跌的倪苏本人却顾不上去关心这些声音,她本能地张望寻找,想要找到一个可以借力缓冲的东西。
  碰到这样的意外, 她很倒霉, 但她同时也还拥有那么一丁点的幸运。
  倪苏的这场威压戏,恰好是战场戏, 她旁边就是迎风摇曳的军旗。
  她急中生智, 努力够住旗帜的绳索稍稍缓冲了点重力牵引。
  与此同时, 就在威压底下等女儿的于安也奋不顾身地冲了过来,他以自己为肉垫,精准地接住了女儿!
  当倪苏摔在父亲身上时,路乘风、司欲、焦思琪以及道具老师等一众人也大惊失色地冲了过来。
  “倪苏!你怎么样?还能不能动?”路乘风蹲在她身旁, 想伸手触碰她, 却又因担心这时移动她会令她再次受伤,只得又生生忍住。
  导演焦思琪见状, 强迫自己冷静, 立刻对旁边的工作人员道:“叫救护车,无论如何,先叫救护车过来!”
  “打了,焦导, 场助已经在打电话了!先看看倪苏和于导的情况!”
  ……
  周围的人均胆战心惊、七嘴八舌, 可事实上,倪苏除了手掌火辣辣和疯狂加速的心跳以外,并无其他大碍。
  她甩甩脑袋,发现自己竟急速下坠和恐惧还有些耳鸣,但很快, 她也再顾不上这点细节。因为——她刚偏头,看见了被自己压在身下的于安。
  父亲才是那个承受了所有重力加速度和重击的人。
  倪苏心下大惊,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先撑着地从父亲身上离开。
  顾不上掌心的疼痛,她立刻跪坐在地上询问于安的状况:“爸爸!你没事吧爸爸?你有没有哪里受伤?!”
  道具军旗的麻绳并没有想象中的长,大约只为她缓冲了一层楼的高度。现在的情况相当于,她从一层楼的高度坠落,而于安硬生生用自己的身体为她充当了肉垫。
  倪苏是幸运地逃过一劫,但被她“砸中”的于安估计够呛。
  然而,于安边捂住腹部边扯出个笑容:“没事,就腹部有点痛。倪苏,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他想要强打精神宽慰女儿,让女儿不要担心。但他才刚开口没说两句话,就已被腹部的剧痛给击溃,他人一脱力直接晕厥过去。
  “爸爸!”倪苏心脏骤缩,大脑尚未回过神来,大滴的泪珠就不自觉地滚落下来。
  “倪苏……”
  “别太着急,救护车已经在路上了,我们片场两公里的地方就有一家医院,会没事的。”
  “是啊,于导会平安的,你也别太激动,等会儿到了医院也一定要拍片检查一下好吗?”
  周围的人都跟着揪紧了心。
  但就像路乘风所担忧的那样,他们也不敢贸然移动于安,只能束手无策地等待救护车抵达,以及不断地宽慰倪苏。
  倪苏却到底不是什么脆弱之人,她的确害怕又煎熬,但她还是理智地说:“谢谢,但请大家暂时退散开,不要挡住空气的流通好吗?”
  然而,她越是这样镇定,周遭的人却越是担忧。
  路乘风抱住她的肩膀,担忧地问:“倪苏,你真的没关系吗?”
  倪苏抬手擦掉不受控制的眼泪,定定说:“我没事,到医院后我要等爸爸醒来再去检查。”
  路乘风对上女孩的目光,坚定又不容置喙。
  默了默,他握住她的手道:“好,我陪你一起。”
  *
  如剧组人所言,救护车来得很快,倪苏很快便和于安一起被送往了医院。
  出了这样的意外,剧组的拍摄自然暂停。路乘风、司欲和导演焦思琪,几个主创均陪着他们一同前往。
  倪苏坚持要等于安醒来才肯去检查,医生只好先替她处理了手上的伤口,又先凭经验稍微面诊了一下。
  好在她个人的情况看起来还算稳定,再加上人反正也在医院,医生也就先随她去了。
  而事实上,于安第一时间就被送到了急救室内,倪苏所能做的也不过是在外等待。
  她垂目坐在长椅上,早没有再掉眼泪,她整个人看起来安静镇定得出奇。
  焦思琪他们办手续去了,只有路乘风和司欲陪在她身边。
  见她这个状况,两个男人的心都揪成一团。
  “倪苏。”路乘风问她,“要不要靠着我休息会?”
  倪苏沉默摇头,没有说话。
  好半晌,她才突然问:“路乘风,我是不是挺没用的?”她说:“两年前,于安一次又一次地选择于意欢,我曾发誓永不再讨好任何人,永不再回头。可是,我居然现在就有点心软了。”
  路乘风拥她入怀,却告诉她:“不是,倪苏,不是你的问题。是你爸爸取巧了。”
  他说:“这样的情况,无论接住你的人是谁,你都会心软。没关系的倪苏,此时此刻你有任何的想法都可以,或许,你可以等于导醒后和他当面聊一聊这个问题。”
  倪苏深吸一口气,望着男人的眼睛,担忧又期盼地问:“他会醒来的对吧?”
  “会,一定会。”路乘风笃定道,“上天就算不眷顾于导,也会眷顾我。”
  闻言,倪苏却目光一黯。
  她声音些许干涩:“如果是这样,那上天还是眷顾于导得好。因为从出生到现在,我似乎并没受到老天太多的照顾。”
  路乘风心中一痛,拥她更紧:“现在不同了。倪苏,越来越多的人在爱你,上天也会被这力量所影响。我说过,从此以后你的人生只有顺利,于导为了弥补你的余生也一定会醒来。”
  连旁边的司欲都无法再坐以待毙。
  他蹲到倪苏面前,附和路乘风说:“路老师从不骗人,倪苏,你要相信。没准于导他就是为了让你心软,让你重新做他女儿,所以才在急救室昏迷这么久呢。”
  为了让倪苏放松一些,司欲甚至说:“还记得我送你那个平安符吗?那家寺庙很灵的,为了不砸神仙的招牌,他们也会让于导安然无恙的!”
  倪苏从路乘风的臂弯中坐直,唇边的弧度刚有扬起之势,旁边急救室的门便被陡然推开。
  她再顾不上回应司欲,猛地起身来到医生的面前:“医生,我爸爸他怎么样?脱离危险了吗?”
  “手术很成功。”医生说,“病人运气很好只是被砸断了肋骨,万幸又没戳到周围的内脏,只要麻醉过了正常醒来就不会再有生命危险。”
  倪苏向医生道谢后,终于重重地长舒一口气。
  “怎么样?”司欲立刻朝她挤眉弄眼道,“我没骗人吧,我求的平安符超级无敌之灵!”
  路乘风揽住女朋友,代替她回答:“最好是。如果等会倪苏检查有什么问题,我就亲自去把那庙砸了。”
  倪苏看看男友,又看看司欲,霎时眼眶又些许湿润。
  她张开双臂同时抱住两人说:“谢谢你们一直陪在我身边,真的,谢谢。”
  “女王陛下,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司欲拍拍她的肩回应道。
  而忍耐许久的路乘风却不再说任何漂亮话,他拨开司欲,强势地说:“虽然我知道现在该是温馨团圆时刻,虽然于导还没真正醒来。但是倪苏,你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我还是必须要现在立刻带你去做全身检查。”
  他的语气不容置喙:“无论你有什么理由,都必须立刻去。”
  倪苏侧目看他,微怔。
  因为从相识到交往,这个男人都进退有度,一直尊重她从不会强迫她。他一贯是绅士又温和的,从没有过像此刻这般强势的时刻。
  但她竟意外地更动容,甚至觉得他对自己的爱意便得更确切。
  倪苏轻轻扬唇,甚至抬起右手敬礼:“遵命,大将军!”
  *
  倪苏全套检查做完后,于安也已经醒了。
  如路乘风所建议的那样,她决定单独和父亲聊一聊。
  夜幕降临,那些前来探望于安的人都散去,病房里只剩下父女俩。
  倪苏默默将保温桶里的粥倒在碗里,然后她坐到床边,拿调羹盛了一勺问:“喝粥吗?”
  看起来,她竟像是要喂他喝粥。
  于安满脸受宠若惊:“倪苏,你不用这样。父亲保护女儿天经地义,那种紧急的情况,我想换了任何一个父亲都会毫不犹豫地冲过去。所以,你不用喂我喝粥,也不用有任何负担。”
  他说:“那些事交给护工做就可以。”
  倪苏却没有就此将粥放下,她极为直白的说:“不是的于导。若是从前那个偏爱于意欢的父亲,那样的情况下,我就会不确定你会不会犹豫。”
  “当然不会!”于安笃定地否定,他甚至因为太激动而牵扯到伤口,条件反射地疼到抽了口气。
  倪苏见状赶紧放下手中的粥碗:“算了,爸爸你还是先休息吧,等你伤好一些了我们再聊这个问题也不迟。”
  她自责道,“是我不该这么着急。”
  于安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然后他缓了缓,又说:“没事,接下来我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是苏苏这件事我必须今天就解释清楚。”
  他非常确定和真诚地说:“我知道,过去我犯了很多的错误,伤害过你一次又一次。苏苏,我从不否认我是个失职的父亲,也不奢求你的原谅。但我必须告诉你,无论过去现在还是未来,或者说从知道你是我亲生女儿那刻起,我就绝不会眼见着你有生命危险却无动于衷。”
  于安恨不得掏出自己的心来:“对不起倪苏,我知道迟来的关怀比草贱。我之后不会过度的打扰你,但请你允许我一些在余生弥补和赎罪的机会。”
  这正是令倪苏为难和纠结的地方。
  她曾在受伤时,决定与这对父母割席。以她原本的性格,那之后,这对父母无论再做什么自己都不可能再动容。
  她本是一个心防极重,绝不吃回头草的利落之人。
  但于安为她喝彩落泪,为她指引方向,为她被恶意调换的事一夜白头,如今又毫不犹豫护她性命。
  倪苏违背本心的心软了。
  她曾对亲情彻底失望,可今天,当于安奋不顾身没有任何迟疑就冲上前时,她却被那种“也有人愿意对我以命相护”的想法给深深触动。
  她没有办法再对父亲彻底冷漠,但她好像也做不到彻底释然。
  想了想,倪苏只能坦诚地说:“于导,这正是我要喂你喝粥的原因。我承认,你以命相护我有一些被打动,但正如你所言迟来的关怀比草贱,我还做不到原谅你,更做不到和你做心无芥蒂的父女。所以,”她顿了顿,“我只能将你当做是我的一个救命恩人,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来回报。”
  倪苏阐明自己的想法:“于导,就让我们暂时回到原点,做一对刚认识的父女吧。我不确定这辈子还会不会原谅和解,我只能是给一个重新认识彼此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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