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意私有——尽仙
时间:2021-07-31 09:3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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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松离艺术馆的合同签下,开馆日期在明年六月到十二月,长达半年。
  和灵本来觉得两个月的展览时间足以,后来转念一想,这可能是她人生最后作为摄影师能拥有的展了,不展览个一年半载都对不起她。
  该花钱还是得花。
  HEL临近下班时间,和灵脚受伤也不能拍摄,正刷着消息。
  弹出第一条,【国际顶级奢侈品集团DE股票上涨!】,配图是许嘉年春风得意的照片。
  许嘉年好了,他呢。
  “您在看这些吗?”李如玥从后面走过,不小心看到,说,“牧总忙得脚不沾地的,听说这个月都在跟JER那边的接触。”
  和灵沉默片刻,“阿玥,我跟他分手了。”
  “……”
  李如玥尴尬得只能转移话题,“您脚踝去看过医生了吗?我怎么看着这几天好像越来越严重了。”
  “看了。”
  但她懒,换药不按时去,热敷也没做。
  和灵其实不太想让这道伤好的这么快,正如老话说,要疼了才记得怕。
  她想让她自己怕一点。
  李如玥去拿热水袋,“我帮您?”
  “不急。”和灵忽然想到什么,她问,“你有跟牧越说过我的消息吗?”
  李如玥顿了几秒没说话,和灵不知怎的,她却觉得这几秒她有紧张的情绪。
  “说过。”
  还是紧张,手心不自觉用力握紧。
  李如玥连忙解释道:“但,他没说什么。您要是生气的话,以后我就不跟他说了。”
  “……”
  和灵垂下眸,也没说可以还是不可以,淡淡地哦了声。
  室内忽然安静下。
  李如玥问:“您这热敷——”
  “我自己来吧,”和灵说,“你先下班吧,门不用关,阿今等下会来接我的。”
  “……那好。”
  和灵脚踝疼了好几天,本来就差的睡眠质量雪上加霜,这会儿靠在沙发上反而有点瞌睡的意思。
  屏幕上还是关于DE的消息,她看着看着,睡着了。
  和灵梦见,牧越跟Elsa结婚,她去参加他们的婚礼。
  男人的燕尾服矜贵养眼,他温柔地看向她,说:“当初我也只是玩玩而已,我们能好聚好散,真好。”
  正如她猜想的那百分之五十,玩玩而已——
  这句话猛地让她从睡梦中惊醒。
  一月寒冬,她梦得冷汗涔涔。
  脚踝上温热的感触,和灵睡醒后总会有几分钟的迷茫时间,她抬手遮着眼睛,连呼吸都格外不稳。
  眼睛看不到,其他感官就变得灵敏。
  她似乎闻到淡淡的烟草和雪松的清冽,熟悉的温柔的旷野黄昏后。
  这气息——
  和灵立刻睁开眼睛,眼前一阵模糊的光晕,她摸到盖在她身上的羊绒大衣,格外真实。
  快三个月没见,男人下颌线条的凌厉更显,漆黑的凤眸微沉,眼下还有一圈淡淡的青涩,他不笑时总不带温度,冰冷又难以接近的。
  他的掌心握着热水袋轻轻地捧在她的脚踝上,耐心得很。
  和灵声音有些哑:“牧越?”
  男人抬起眼眸,撞入她眼底,和灵的心跳加速。
  “醒了?”
  “……”
  还真是他。
  和灵简直惊醒,她骨碌地从沙发上坐起来,缩在最角落的地方,全身都是戒备状态。
  “你不是应该在巴黎……跟JER谈事吗?”
  牧越看她,略带笑意,“你怎么知道,我该在跟谁谈事?”
  “……”
  淦。
  这不就显得她很在乎他吗。
  “我不知道,猜的。”和灵落了下风,撇开眼。
  “是吗,”牧越微抬下巴,饶有兴趣地提醒,“女朋友,手机还亮着。”
  和灵去找手机,屏幕上面“DE”“牧越”几个大字格外的清晰。
  “……”
  和灵暗暗骂了句该死的手机。
  她忽然又卡住,他刚才,是不是说了“女朋友”?
  和灵都没反应过来这一连串到底是怎么回事,男人已经单膝跪在地面上,他温热的手掌碰着她冰冷的脚踝,足踩着他矜贵的西装裤。
  他在就着她的姿势,给她处理伤口。
  很像庞大危险的狼,心甘情愿地匍匐在她的足边。
  而她,俯视着他的卑微。
  和灵的心跳,似乎震耳欲聋,吵得她不知所措。
  “不用这样……”
  牧越似乎不觉得这个姿势有任何的问题,他掌心的温度很暖,触碰着她的动作小心翼翼的。
  男人密长的眼睫偶尔扇动,黑沉的眸底满是认真。
  “别动。”
  他似乎有些无奈,“怎么我不在,就能把自己弄成这样。”
  这句话,像在说——
  就不该让你一个人。
  和灵抑制着作乱的心跳,连动作都变得拘谨。
  她有很多问题想问,但一个都问不出来。
  紧张、不安、心动。
  百感交集,处处是慌乱。
  可她不能在他面前表现出一点其他情绪,她不想让自己成为败者。
  “砰——”
  祝今安手里的钥匙掉在地上,她惊讶地张着唇,都开始怀疑自己看到的是什么幻觉。
  牧越,DE的牧总,能单膝跪地,用这卑微的姿势去伺候着和灵。
  这他妈……幻觉吧。
  祝今安:“打扰了!我晚点再来!”
  “……”
  和灵耳尖红了个彻底,下意识往回缩,“好……好了吗。”
  “嗯。”
  牧越真的贴心得可怕,还不忘帮她穿上鞋。
  男人的指腹摩挲过一寸,和灵似乎要从耳尖红到脖颈,她从来没让人这么碰过她的脚。
  牧越对上她的眼睛,眼底勾着笑,“紧张什么?”
  和灵磕磕绊绊道:“我哪儿紧张。”
  “耳朵好红。”
  “……”
  和灵下意识地捂着耳朵,不让他看。
  男人低笑,声音很磁,像是在故意撩拨人似的。
  “在这儿等我,别乱跑。”
  “……”
  这语气跟嘱咐小朋友似的。
  他去洗手间了,和灵没敢正大光明地看,偷偷用余光打量着他的身影。
  好奇妙的感觉。
  很心动,又很不安。
  祝今安看牧越暂时离开了才赶过来,“卧槽,你们什么情况?你不是跟我说分手了吗?”
  和灵也迷茫得很。
  旁边的谢子衿挺无语的:“能什么情况,阿越不是特地回来找她的吗?”
  和灵一愣:“……特地?”
  谢子衿:“不然?巴黎那状况,他那么大个职位的总裁,出现在这儿干什么。”
  祝今安:“不都说,Elsa跟牧总成了吗?”
  “成个鬼。”谢子衿没好气道,“他,牧越,不知道多久没像个阳间人活着了,推掉几个重要的会议,就因为知道她的脚伤,他回国了。”
  天知道。
  牧越为了见她一面,做了多少荒唐事。
  死寂一片,和灵手心满是冰冷。
  祝今安哑口无言,她缓了缓,“牧总……不是渣男啊?”
  “不是吧,都以为他渣来着?”谢子衿惊讶,“当年阿越巴黎混日子的时候,他们知道中国人膝下有黄金,恶意羞辱让他跪,哪怕他苟延残喘的时候都未妥协半分。他们都说,阿越是个狠角色,硬骨头。”
  然后呢。
  他一身傲骨的人,也早早跪在你的面前。
  “怎么会以为他渣啊?”谢子衿气笑了,“和灵你难道不知道,他每年送的生日祝福都是给你的。Butterfly Kiss,是他送给你独一无二的礼物。都这么多年了,他的故事,依旧只关于你……”
  每句话都如惊涛巨浪,和灵指甲嵌进手心里,疼痛感刺激着她的神经。
  他微信ID的〇,在输入法是【ling】。
  他日日送的满天星,像当年上学时匿名塞在她抽屉里的花。
  里面有一张字条,每个字都写得格外小心,力道像是要划破纸张的慎重。
  【我甘愿做配角,瞒着所有人爱你。】
  “牧越,根本不会伤害你。”
  你害怕被伤害,他从未想过伤害你。
  谢子衿长叹一声,话语格外的轻:
  “和灵啊,他真的爱了你很多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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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6章 .晋江文学城正版[VIP]
  牧越回来的时候,他们正处于一种低气压的氛围中,无人说话,死寂的可怕。
  “怎么了?”
  “没……没事儿。”祝今安碰了下谢子衿,“陪我去买点吃的。”
  谢子衿挑眉:“来的时候你不是,刚吃过?”
  “你管呢,我现在又饿了不行?”祝今安拖着谢子衿往外走,“我们走了,那个牧总,阿灵就拜托你照顾了。”
  “……”
  和灵敛着眸,她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手掌在沙发上留下深凹的印子。
  她满脑子都是她这个破记忆遗忘掉的细节,拼凑起来。
  他之前说,他有过白月光。
  从一而终的暗恋,初恋……是她。
  “手怎么这么冰?”牧越握着她的手,微微蹙眉,“好像,体温一直都很低。”
  和灵是老毛病,从小都是这样,她忽然想起来某一次冬天和玫碰到她的手,笑着跟她说原因。
  “可能是因为,我冷血吧。”
  “胡说什么?”牧越轻点了下她的额角,“衣服呢?”
  和灵嘶了声,抬手揉着,示意自己身上的毛衣。
  “穿着呢。”
  牧越眸子眯起,“和灵,外面在下雪。”
  外面零下的天气,她就穿了件毛衣,娇小的身子似乎风一吹都能融进雪里。
  和灵闷闷地应了声,“噢。”
  牧越真是服了她了,将一旁的羊绒大衣披在她的身上,“伸手。”
  和灵没什么想法,配合着他动作。
  男人的外套在她身上太过宽大,本就是大衣的款式,几乎能遮到她小腿的地方,残余的气息将她整个人都包裹起来。
  温暖的,温柔的。
  和灵忽然,莫名的心安。
  牧越问:“想去哪儿?”
  “回家吧。”和灵说着就想站起来。
  她的脚踝没好,但这一个礼拜她已经磨炼出来忍痛走路,甚至看不出跟平常走路的区别。为此祝今安还说夸,她就是个狼人。
  和灵还未站稳,牧越已经揽着她的腰,将人打横抱起。她猝不及防,下意识地去抓他的衣服,整个人都缩在他的怀里。
  “好轻。”他说。
  和灵耳朵红了个彻底,“我能……能自己走。”
  “走不了。”
  “我能。”
  “不能。”
  和灵还想辩解,这么走出去让人看到了,她这面子还要不要,“我真的能——”
  “嗯,你能。”牧越有些漫不经心的,“但我想抱你。”
  “……”
  牧越敛眸看她,眼尾勾着几分撩人的情意,“圆我个心愿,行吗?”
  “……”
  和灵没再挣扎了。
  外头的风雪很大,压弯街头绿叶,绵延的白色里留下一串又一串的足迹。
  她像找到避风所的小猫,安静地窝在他的怀里。
  和灵真的很少有话少的时候,她的安静,总让人觉得不安心。
  “牧越。”
  “嗯?”
  “为什么来找我。”她低声问。
  他似乎觉得她这个话题无厘头,反问:“为什么不来找你?”
  “我说分手了。”和灵淡淡道。
  “我没接受,分不了。”
  “……”
  和灵轻叹了口气,她只能从别的地方来劝他:“你记得我的九月刊吗?”
  “嗯。”
  和灵的声音变得很轻,轻到像是可以像银河倒泻的雪,飘然入地。
  “我是我爸妈手里的九月刊,我们,没办法在一起。”
  可能在别人眼里,她只是丢掉了一个知名杂志的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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