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的声音顿了下,忽然变得低沉了几分,“没想到,你们的关系已经好到这个地步了吗...?”伏黑惠:“......”他就不该对这个人抱有期待。
...
领域内。
天上自由立在平滑如镜的血池上,有些奇怪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脚下。
没有浸入血池,她和水面隔着微不可查的距离,虚浮其上。
好奇怪,少女皱眉。上一次进入领域,她整个脚是淌入水中的,她记得很清楚。毕竟,脚踝被冰冷血水没过的感觉,非常不好。
“哐-”
她正疑惑着,面前巨大的骨山后,突然一声巨响传来。天上自由诧异地上前两步,探头朝着声源处看去。只见远处的白骨桥上,一个粉发少年直直落下,将平静的血池砸出层层波纹。
是虎杖悠仁!
“你还真是无聊啊,小鬼。”
下一秒,桥上的男人凌空而下,随意坐在少年背后,将他轻松压制在水面上,单手支着头看向巨大的白骨后方,狭眸道,“过来。”
被压在水面上的虎杖悠仁一脸懵逼,宿傩在叫谁?这个领域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别的东西吗?
粉发少年满脸问号,也朝着男人发声的地方看去。
片刻后,一身黑色长裙,皮肤白皙的乌发少女,龟速从高耸狰狞的骨山后面走了出来。
“神道!”虎杖悠仁大吃一惊,迅捷地用力一翻,起身跑到她身边,“你也被这家伙杀掉了吗?”
天上自由见少年生气勃勃的样子,脸上绽开一抹惊喜的笑容,“虎杖!你还好吗?”
“我也不知道现在算好还是不好...”少年灿烂一笑,还想说什么,忽然感觉到一股凌厉的杀气袭来,表情一凝,将少女护在身后,“待会再说。”
两面宿傩现在的气息,很危险。
天上自由被少年护在身后,看着对面眸色暗红的男人,皱起了眉。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两面宿傩目前,似乎没有吃掉她的打算?这厮绝对不存在宽容大度这种美德,那是为什么?
她有些想不通,但也不想再细想,准备先离开虎杖的身边再说。不是她自我意识过剩,但她身上只要带着两面宿傩的标记一天,他就会把她视作所有物,这样的情况对虎杖复活很不利。不过还没等她动作,对面的两面宿傩先出了声音。
“过来。”
又是一声低沉的命令,淡漠的让人听不出任何情绪。
“神道,别过去。”虎杖悠仁谨慎地盯着男人猩红的眼,侧眸低声阻止了身后少女的步伐,“待在我身边。”
虽然不知道神道和两面宿傩之间有什么关系,但是现在的宿傩太过危险了,他不想让神道去冒险。
对面,两面宿傩听着少年对他祭品的关切,眸子骤然变暗。
“事不过三,我最后说一次,过来。”浓重的血腥气息随着男人的话,在整个领域内氤氲,宛如鬼神般渗人的咒力激得少年瞬间汗毛竖起。
天上自由瞅着两面宿傩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蛇精病发作前兆,立马跨出了虎杖身后,毫不犹豫地朝他的方向走去。
她是来救命的,可不是来点雷的。
“神道!”虎杖悠仁见状,褐色的眼瞳兀得睁大,下意识伸出手,试图抓住少女近在咫尺的手腕。
天上自由察觉到他的动作,扫过不远处男人快要漫上指尖的不悦,赶忙收起手,朝着相反方向跑了两步,猛地扑进两面宿傩怀中,将手强硬地挤入他宽大的掌心,十指相扣。
不用想她都知道这厮想干什么,不一定是手腕,说不定连虎杖的脑袋都会被他切掉。她不知道生得领域里的伤害是否可溯,保险起见,她不能让两面宿傩出手,不然她就白进领域了!
柔软的触感从怀中传来,两面宿傩伸手圈住少女纤细的腰肢,垂眸看了她一会儿,突然勾起唇角,眼底毫无笑意,“护着他?”
天上自由睫毛一颤,觉得这完全是个死亡问答题,似乎无论怎么回答,都不太对劲。所以,她干脆保持沉默。
禁锢在腰间的手臂随着她的沉默,逐渐收紧。过大的力度让她忍不住皱眉,轻嘶出声。
虎杖悠仁看着动作亲昵的两人,一时间有些怔愣。直到听到少女的抽气声,才皱眉喊道:“喂,宿傩,放开……”
他话还没说完,无形的咒刃直接朝他袭来,少年察觉到危险,瞬间朝下一低,勉强躲过,但仍然被削掉了一截粉色的头发。
“宿傩!”天上自由见状,惊呼一声。说好的她进领域,这厮就救人呢?
“这里没你的事了,小鬼。”两面宿傩狭起血眸,漫不经心地睨她一眼,“你要庆幸,你还有用。”
“滚吧。”
男人随意挥手,少年瞬间消失在领域之中。
天上自由松了一口气,从两面宿傩的话来看,虎杖应该是没事了。
“现在松懈未免有些太早了。”
小巧的下颌被宽大的手掌托起,少女浅灰的猫眼映入男人薄削的唇与尖锐的犬齿,“自投罗网,看来,你已经做好成为我口中美味的准备了。”
天上自由抬眸,看入男人暗红的眼瞳,“你说气话,我不信。”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本章小剧场:
关于黑卡:
银发教师:我的卡就像海中的水多又咸~
海胆君:出乎意料地,有不少卡,但是并不太用
自由:有卡,存款并不少
以下是破产人名单:大爷(ps:千年前的财产因为没有合法权,全都充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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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的问题,大家猜得都超级有理有据,但是猜jj和oo的,是完全不靠谱人士!
关于今天的问题,大家猜猜,自由是怎么出领域的!我有写提示哦!
对了,如果对日本的情/趣酒店感兴趣,大家可以看看相关资料,各种paly,并且私密性极好,电车那个是真实存在的哦,就在大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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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听她说完,两面宿傩猩红的眼眸里看不出丝毫情绪,宛如深不见底的沉渊,亦如俯视众生的神明。
天上自由一时间摸不清楚状况,只好安静如鸡,暗自思索。
两面宿傩暂时对她没有任何杀心,这个她敢肯定。就连所谓的吞食入腹,其实这厮也只是把她从上到下啃了一遍而已,连半块皮都没有吃过。她一直以为,两面四眼是把她看做背叛者、储备食材来看待的,但现在想想,似乎都不对。
托在她下颌上的手指依旧没有丝毫放松的意思,甚至圈在腰间的手臂还在得寸进尺地步步收紧。比起背叛的下属或者逃跑的美味糕点,这种态度更像是对待曾经投入他人怀抱的出轨爱人。
弃之可惜,不弃憋屈。
想到这里,天上自由忍不住抬眸瞅了瞅男人面无表情的脸。狂傲的咒纹在千年时光的沉淀中,没有丝毫改变,甚至更加傲慢了几分。唇畔熟悉的讽刺幅度,让她顷刻否定了这个离谱的认知。
爱和诅咒,本身就是南辕北辙,背道而驰。
浅白的唇瓣微抿,少女努力忽略突然沉寂的心跳,开口道:“我要出去了。”
她想去确认,虎杖是不是已经无碍了。
“你现在的胆子变得大了不少啊。”两面宿傩托在她下颌的手收紧,嗓音低磁,“我的领域,是你挥之即来,呼之即去的地方吗?”
天上自由面无表情,“是你威胁我进来的。”
如果不是虎杖出事,她才不会主动进来,因为她根本就不想面对男人捉摸不定的态度。这种态度仿佛是在告诉她,他们之间没有足够深的羁绊,她成为不了天元口中的缰绳,也阻止不了未来的末日降临。
那种隐秘的感情被人全盘否定的感觉,太难受了。
两面宿傩看着怀中少女轻颤的睫毛,清澈如镜的眸子仿佛蒙上尘埃,将他的身影印得不够清晰。
箍在她腰间的铁臂忽然放松,就在天上自由以为自己会被赶出领域时,松开的手穿过她的膝窝,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少女一愣,侧眸看着随着男人的步伐,荡起清浅波纹的水面,有些呆滞。
这是要干什么?
片刻后,被熟练丢进由一圈森白骸骨围成的浅红温泉的天上自由,满脸黑线。
她没想到,千年之后,她居然又双叒叕让两面四眼给扔温泉了。
纯黑的吊带长裙被水波充盈,轻薄的衣料漂浮在水面之上,配合着露出大半个脑袋湿漉漉的少女,仿佛一朵盛开在领域里的黑色曼陀罗。
两面宿傩随意跨坐在白骨上,懒洋洋地撑着脸,看着水中绽开的少女,嗤笑道:“丑死了。”
天上自由:“......”两面四眼,你礼貌吗?
“洗干净点。”两面宿傩继续道,“还有,这身衣服不适合你。”
说罢,男人指尖一划,咒刃从少女肩膀位置的吊带上轻易切过,将两条并不算细的带子直接切断。
失去了吊带的支撑,宽大的连衣裙迫不及待地随着水波离开少女的身体。天上眼疾手快地将漂浮的黑色布料抓住,将之紧紧捂在胸前,怒目而视,“你有病吗?!”
自己审美有问题就算了,为什么要弄坏她的衣服?
两面宿傩面对她的怒气,不但毫不在意,反而勾起唇角,“我说了,很难看,不适合你。”
天上自由被他的话气得心梗,花了好长时间才勉强平复下来,冷声道:“那我穿什么?”
两面宿傩挑眉,“何必遮掩。”
天上自由:“......”
大概是她的表情足够有趣,两面宿傩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才将一身与他一样的和服丢在了白骨巨大的枯角上,命令道:“上来。”
天上自由顿了顿,慢慢从池中起身,拉起黑襟素白的宽大和服迅速套在身上,抬眼看着温泉旁居高临下的男人,不解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不吃她,也不杀她,留在领域里打发时间吗?
两面宿傩不答,反而伸手将她捞入怀中,修长的指节陷入少女乌黑湿润的发丝,缓缓游移,慢条斯理道:“还是和服比较适合你,那条发带呢?”
天上自由怔住,单薄的肩线因为男人的问话无力微塌。
发带,似乎是掉落在那间密室里了,少女眸色微黯。那个时候因为太疼,所以连挽在背后的发带,都被她挣扎着抓了下来。
手腕上的咒印在逐渐复苏,左胸口上的饕餮纹也完好无损,甚至连村雨都重归于主,看起来一切的一切,似乎都与她在千年前分毫不差。但唯独那条非常漂亮的夕颜发带,她再也无法找回来了。
沉默片刻,天上自由垂眸低声回答:“掉了。”
“宿傩,那个巫女呢?”
她一直在逃避这件事,但现在她忽然很想要知道最后的结果,知道他的选择。
听见她的问题,男人散漫地勾起一丝长发,在指尖缠绕逗弄,狭眸道:“她的味道很好,比起你更像是一个合格的祭品。”
天上自由闻言,曲线姣好地背脊猛地一僵,一阵失落过后,便是无尽的愤懑从心池泛起,燃上眼瞳。
两面四眼,你果然是个傻逼!
身后,男人嗅着从少女身上传来浓郁的负面味道,眼底掀起暗涌。
诅咒比所谓的誓言更加坦诚深刻,也更加让他兴奋。
天上自由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一下。但心里的火气随着两面宿傩在她脑中不停回响的话语,越烧越旺。
冷静个锤子!她要出去,至少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她都不想再看到他听到他了!
“村雨...”冷着脸,低低的呼唤从少女口中发出。
两面宿傩并未阻止她的离开,仅是漫不经心地靠近她的耳畔,沉声低语:“很快,我们就能再见面了,天上自由。”
少女不发一语,纯白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幽暗的领域内。缭绕的温泉水汽似乎还残留着少女肌肤上的馨香,两面宿傩摩挲着指尖犹存的柔软,眸中尽是愉悦。
在密教蛊室时,他曾以为那缕月光独属于自己。可后来才发现,月光只会毫无差别的垂怜世人。
既然如此,想要独占月色,那就只能让世界独属于他,以偿夙愿。
...
LoveHotel。
天上自由睁开眼,眼前依旧是诡异的1:1模拟电车场景,以及对面红色列车长座上,相邻而坐,看她的眼神各有不同的三人。
“...五条老师?”大概是因为沉眠的原因,少女清越的声线里,带上了一丝沙哑。
这人什么时候来的?
“哟,自由~”五条悟一双长腿随意翘起,对着她晃了晃手中的特产袋,“饿了吗?生毛豆味喜久福,老师强力推荐哦!”
天上自由迷惑地眨了眨眼,随即将视线移向他身旁的粉发少年,“虎杖,没事了吗?”
“我很好。”虎杖悠仁对着她灿烂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指了指她沾满血色的浅色外套,“不好意思啊,这个被我弄得太脏了,我会给你买一件新的!”
“没关系。”天上自由摇头,“不是你的错,而且配套的裙子也…”
她的话陡然多住,因为她这才想起来,裙子是在领域里被弄坏的,外界她身上穿着的仍然完好无损。
随着她的沉默,一室无言。
对面,虎杖悠仁扫过少女脸上的落寞,琥珀色的眼瞳欲言又止。他在领域里似乎看到了些不得了的东西,两面宿傩和神道的关系,远比他想的深远复杂。领域中男人不带任何感情的兽瞳,只有落在纯白上时,才有一丝曾经身为人类的情绪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