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虽然景色确实是别有一番美妙，但是作为怕冷星人，柔嘉觉得这样的美妙她欣赏不来。
君不见每年冬天柔嘉待在北京城里，那都是能窝在家里就绝对不会出门的。
“那倒也是。”琪琪格觉得柔嘉这话说的有道理，不过她也就是说说而已，再舍不得也不可能继续留下来的，再说了，避暑山庄确实好，但是北京城也不差不是吗？
琪琪格这话倒是没有说错，北京城确实是也不差，比如说这繁华，这美食，还有梨园里的程文青。
真的，柔嘉也是去过了梨园，见到了程文青之后才终于知道了民国时期的那些大佬们捧戏子的快乐了。
那扮相，那身段，那唱腔，简直就是迷死个人了，柔嘉以前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就追过星，而且也试过真情实意地追星，所以太知道追星女孩的乐趣了。
后来莫名其妙地穿到了大清，柔嘉原本以为自己没法再享受追星的乐趣，结果没想到还有梨园这回事。
坦白讲，柔嘉本来对于京剧⑴这样的传统戏曲不怎么感兴趣的，不要说是不是什么国粹之类的话，打小就没有受过这样的熏陶，更没有接触过这方面的事情，所以不感兴趣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是当柔嘉第一眼看到程文青扮演的虞姬在戏台上的表现之后，就被他（的扮相）深深吸引了，等他在后台卸了妆之后，更是要了柔嘉的命了。
因为程文青的真容居然和柔嘉以前喜欢的一位男港星很是相似，尤其是他的眉眼，谈不上让人觉得有多惊艳，但是却莫名地让人移不开眼。
如果非得要用一句话来形容他的话，那么就是春山作骨，秋水为神⑵。
于是颜狗的柔嘉再一次感受到了追星的快乐了，尤其是现在她有钱有势，完全可以享受近距离追星的VIP待遇。
不过当然了，柔嘉是一位非常有道德底线的颜粉，虽然凭着她现在的身份和地位足以支撑她做一些不道德的事情，但是柔嘉从未越界。
好吧，其实柔嘉想要一些粉丝福利的，比如说什么握握手呀，抱一个呀，但是很可惜，这些在后世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互动放在现在那是不能为世人所容忍的。
于是柔嘉每次过来梨园看戏也只能够过过眼瘾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即便只能够动眼不能够动手，也足够让柔嘉一饱眼福了。
“九嫂，这台上咿咿呀呀的，你听得懂吗？”琪琪格对戏曲是真的不感冒，今儿约她出来的人要不是柔嘉的话，她肯定不出。
“听不懂。”柔嘉很诚实地摇头道。
“那你还听得这么仔细？”琪琪格道，然后就听到柔嘉说，“我是看得仔细，不是听得仔细。”
琪琪格不懂：“有区别吗？”
“当然有了。”柔嘉道，“听，那是戏迷，看，那是颜粉。”
按理来说，琪琪格应该是不知道颜粉是什么意思才对的，但是谁让她和柔嘉走得近，又玩得来呢，这么多年来，她早就习惯了从她嘴巴里蹦出许许多多奇奇怪怪的词儿了。
所以当下就是一笑，然后道：“我就说呢，好端端的你怎么就迷上了看戏了。”
敢情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不过柔嘉喜欢看长得好看的人这个毛病琪琪格也是知道很多年了，所以自然不觉得意外和惊讶，但是知道这个的人并不多。
毕竟不管是柔嘉本人也好，还是九阿哥他们这些知情人也罢，他们总不可能莫名其妙地就帮着柔嘉宣扬这个，所以导致了宋生他们以为柔嘉来梨园看戏，就是真的喜欢听戏而已。
在柔嘉他们一行人回京之前，宋生早就已经想办法混进了梨园，还故意让梨园老板面前亮了亮唱功，成功地吸引了梨园老板的注意之后，宋生就得到了一个上台的机会。
都说僧多粥少，要不是宋生他们在背后使手段，他连一个上台的机会都找不到，而宋生也没有辜负白莲教其他人的期望，上台一次之后就取得了开门红。
因为要让梨园老板多给自己一些上台的机会，所以每一次上台，宋生就全力以赴，争取把最好的自己表现出来，而今天就更加不用说了。
四爷他们回京的消息本来就不是什么秘密，而柔嘉要来梨园听戏就更加容易打探得到了，只要派人在九爷门前守着就行，保准能知道柔嘉什么时候出门，要去哪儿。
所以早就知道了柔嘉今天来了梨园听戏的宋生上台之前是自信满满的，也不是他自吹自擂，事实上宋生登台多次，确实是每一次都赢得了满堂喝彩。
尤其可见宋生唱戏的本事确实是了得，所以也不怪他如此自信。
但是宋生的那点仔细在他唱完了一出戏之后，就直接碎成了渣，碾成了粉，风一吹，什么都没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
因为当宋生唱完之后，一边冲着观众鞠躬的时候，一边注意到了柔嘉所在的包厢居然把窗给关上了。
关上了。
上了。
了。
宋生：“……？？？”
他唱得那么好，她居然连窗都不开？
让人关窗的柔嘉：“……”
唱的好不好的她不知道，她只知道有点吵，影响她今天的这场粉丝见面会。
*** ***
宋生根本不能相信自己的唱功居然吸引不了柔嘉的注意，程文青唱戏唱得如何，宋生觉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而已，结果凭什么他能够得到柔嘉的青睐，而他却连一扇窗柔嘉都不给他开？
凭什么？
“还不是因为程文青有一副好皮囊？”宋生在后台卸妆的时候百思不得其解，而这个时候恰好听到了其他人的闲聊内容。
关于程文青被柔嘉追捧的这件事，对于梨园老板来说当然是好事了，谁不知道九阿哥是四爷的心腹？而九阿哥又是个名副其实宠妻无度的人，只要柔嘉愿意捧着程文青，那么他们的梨园就不怕被人来捣乱了。
但是对于梨园的其他人来说，却不一定觉得是好事了，这么说吧，在柔嘉没有捧程文青之前，他的待遇和其他人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在柔嘉捧他之后，梨园老板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梨园的资源自然是倾向程文青了。
这样一来自然是有人不高兴了。
只是再不高兴，他们也不敢到柔嘉面前胡说，只能够在私底下埋怨两句而已，虽然他们说一半藏一半，但是宋生还是听明白了。
当下又是鄙夷，又是为难——
为了吸引襄亲王妃的注意，难不成他要出卖色相？
第147章
并不知道有人要出卖色相来勾引自己的柔嘉现在正在自己的包厢里愉快地进行一场单独的粉丝见面会, 遥想一下当年自己追星的时候，别说这样近距离的单独见面了，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
没办法, 贫民窟女孩只能够云追星了。
琪琪格可不知道柔嘉的感慨, 这会儿近距离地看到已经卸了妆的程文青, 终于知道柔嘉为什么那么捧场了。
毕竟她是名副其实的颜粉嘛。
本来琪琪格只是在一旁充当背景板的, 她和柔嘉不一样, 既不是颜控，也不爱追星, 但是听到柔嘉和程文青说的话之后，她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柔嘉和程文青说了什么呢？
柔嘉和程文青说：“虽然我这次没去蒙古, 但是避暑山庄离蒙古挺近的, 所以我给你带了一头牛和一只羊，晚点就会送来梨园了。”
“九嫂, 这么多年了, 你送礼的方式还是一点都没有改变啊。”琪琪格简直要被柔嘉给笑死了, 当年她第一次去蒙古的时候，回来给三福晋和四福晋她们带的手信就是蒙古土生土长的蒙古牛和蒙古羊。
结果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大受欢迎的原因, 所以打从那次之后，每次柔嘉去蒙古回来给人带的手信都是蒙古牛和蒙古羊，纯正的那种！
琪琪格简直要被柔嘉给笑死了。
“我看你们收到我的礼物都很开心的嘛。”柔嘉承认自己这个送礼的方式确实是有点取巧, 因为她向来就是一个送礼困难星人。
不是没钱, 或者没时间选礼物, 实在是想不到要送什么，所以如果自己送的礼物是受欢迎的，那么不出意外的话，柔嘉会一直送这些受欢迎的礼物。
再说了, 取巧归取巧，但是送的每一只羊和每一只牛都是经过她细心挑选的好不好？所以不能说她敷衍了事。
一旁的程文青懵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便笑着替柔嘉说话道：“襄亲王妃这样的礼物确实是很新奇别致。”
程文青原是富家子弟，之所以来梨园唱戏，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家道中落，而另一部分的原因则是因为他喜爱京剧。
然而不管有多少人喜爱，戏子始终是下九流，哪怕程文青以前是商贾出身，身份也不高，但是却比戏子要好很多了。
因此决定到梨园来唱戏的时候，程文青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可是等程文青真的来到梨园之后才发现身份落差只是小事一桩而已，真正的da麻烦却是来自看官的觊觎和不怀好意。
程文青虽然是男儿郎，但是在台上女娇娥的扮相却十分迷人，因此也被荤素不忌的人给盯上过，而程文青活了这么多年，自然会有人与他不对付，所以他在梨园登台这么久，也没少受过这些人的奚落和羞辱。
程文青不能说完全不放在心上，因为他也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从小是锦衣玉食地长大，只是他很清楚今时不同往日了，所以程文青只能够宽慰自己，别把这些放在心上而已。
好在程文青天性乐观，又不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清高性子，所以在梨园登台这么久，遇到的麻烦不少，但是都被他想尽办法化解或者躲过去了。
这样不是不累，但是没办法，即便离开了梨园，程文青也不能够保证日后一定会一帆风顺，不会再有人找他麻烦，既然如此，那么还不如继续留在梨园。
至少梨园老板并不是什么黑心老板。
而程文青这样的处境一直到遇到了柔嘉之后才得到了改善，虽然同样是因为他那张脸所以要捧他，但是和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不一样，襄亲王妃单纯是欣赏他那张脸而已。
在梨园待的时间久了，程文青自然能够分辨得出来对方对自己是单纯的欣赏，还是带着龌龊的心思了，正是因为如此，所以程文青十分感激柔嘉。
作为襄亲王妃，柔嘉在北京城的地位自然是不容小觑了，更别提襄亲王可不是空有头衔，而是拥有实权，深得皇上信任和重视的亲王，因此知道程文青得了柔嘉的青睐之后，谁还敢觊觎程文青？那些原本想要来找他的麻烦，趁机奚落他的人也不敢冒头了。
毕竟他们找程文青的麻烦，只是想要落井下石而已，并不是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要是因此而惹怒了柔嘉，给他们乃至他们身后的家族惹来什么da麻烦的话，他们的下场说不定比程文青还要惨。
当他们找程文青的麻烦所需要的付出的代价远远超过于他们找程文青麻烦的痛快之后，就没有人愿意这么干了。
程文青知道有不少人都在恶意揣测他和襄亲王妃的关系，甚至有的人还在讥讽他丢人现眼什么的，但是他也知道这些人当中有很多人不过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罢了。
他们在背地里如何说的，程文青不管，也管不着，但是如果说到他面前来的话，那么就别怪他狐假虎威了，他名声如何，程文青不在意，但是当着他的面抹黑襄亲王妃却不行。
因为这天底下就没有帮了人还得被冤枉的道理。
“看吧。”得了程文青的声援之后，柔嘉更加理直气壮了，她也不是真的傻白甜，虽然确实是个名副其实的颜狗，但是如果程文青的性子不行的话，那么柔嘉也不可能捧他的。
而程文青确实是个聪明人，原本他对柔嘉还有几分敬畏，毕竟两人身份悬殊，再加上程文青又是名副其实的土著，在不确定柔嘉的性情之前，程文青自然不敢随意怠慢了。
可是等他和柔嘉接触了几次之后，知道了她是什么样的人之后，程文青就顺势改变了自己的态度，虽然这么说出来好像有点难以置信，但是和柔嘉相处的时候，他确实是感受到了她在以一种平等的态度在对待他。
正是因为和程文青私底下相处得很自然舒服，所以柔嘉才会去避暑山庄也不忘给他带一份手信。
只是程文青之前在梨园唱戏的时候被人刁难过，所以柔嘉也顺口问了问他最近的情况：“我不在京城的这段时间，没有人来找你麻烦吧？”
“没有。”说起这个，程文青脸上的笑意就更浓了，他道，“现在谁都知道是您在捧我，自然没有人不长眼地来找我麻烦了。”
至于那些在私底下说小话的，程文青就觉得没必要跟柔嘉说了。
“那就好，要是有什么麻烦的话可以跟我说。”柔嘉一副“包在我身上”的样子道，“到时候我告九哥去。”
琪琪格差点被柔嘉笑死，就连程文青也忍俊不禁，亏得柔嘉说得牛气哄哄的，结果她的解决方法就是找九阿哥告状？
柔嘉表示一点毛病都没有，她和九阿哥谁跟谁啊，对吧？
九阿哥：“……”
他觉得不对吧。
作为一个陈年老醋成精的大清醋王，九阿哥表示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天的话，他是绝对绝对绝对不可能帮程文青解决麻烦的……
才怪。
好吧，醋是要吃，但是麻烦也一样要解决，没办法，谁让九阿哥就是被柔嘉给吃得死死的呢？
对此，十阿哥不得不感叹地说一句：“九哥，你当年的夫纲和威风都去哪儿了？”
九阿哥：“……”
喂狗了吧。
在去梨园的路上，听到十阿哥这么说的九阿哥默默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道：“说得你好像还有夫纲和威风似的。”
也不知道是谁不久前才因为一个小妾而被自己的福晋抽鞭子，那鞭子抽得呀，咻咻咻的，听着都疼。
十阿哥嘴硬道：“谁说我没有，在我们府上，向来都是我说了算的。”
九阿哥点点头道：“嗯，所以你想睡书房就睡书房，想顿顿吃素就顿顿吃素是吧？”
不想睡书房和不爱吃素的十阿哥：“……”
所以说关系太好也不是什么好事，至少想装逼吹牛都没办法。
“九哥，你这样很容易失去我的。”十阿哥忍不住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