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不是说你长长久久地陪着朕吗?怎么这会儿就成了朕长长久久地陪着你了?”
“因为皇上刚刚错过了好机会,所以就变成是皇上长长久久陪着臣妾了。”
“你呀。”康熙就爱宜妃这副骄傲又伶牙俐齿的模样,但是宜妃却不爱康熙那副多疑的性子,等他离开之后,宜妃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娘娘。”琉璃见状,连忙上前道,“奴才给您按按吧。”
说完,琉璃便伸手给宜妃做头部按摩,她特意向太医学了一手,按摩起来还挺舒服的,所以宜妃也没有拒绝,她身子微微往后靠了靠,然后闭上眼睛放松片刻。
康熙一直夸宜妃真性情,但是事实上宜妃在康熙面前的真性情是掺了水分的,因为那到底是至高无上的天子,宜妃再天真也知道什么叫做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清朝人,宜妃没想过去挑衅皇权,要说当年她没有过野心是假的,但是在康熙身边这么多年了,宜妃也看清楚了一些事情。
比如说康熙对她的宠爱容不下她的野心,而且宜妃也了解自己的两个儿子,就不是做皇帝的料,既然如此那么何必瞎折腾呢?
比起为自己的儿子争夺皇权,宜妃找到了一条更加适合她,或者说更加适合他们母子走的路,这么多年来,老五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平庸康熙看在眼里,却有训斥过他半句吗?
没有。
小九当初决定经商做生意的时候康熙确实是训斥过他,但是强硬地勒令过他不许这么做吗?
也没有。
所以康熙是什么态度,宜妃已经很明确了,她承认康熙待她确实是很好,哪怕他没有想过把皇位给他们的孩子,宜妃觉得这也不能抹杀掉他对她的好。
但是她也必须承认康熙既多疑又记仇,否则她刚刚为什么会跟康熙说那样的话,又怎么会忘了过犹不及的道理而“暴露”了自己的真实目的?
一切不过是为了让康熙不要怀疑外加不要记仇而已。
她可真的是太难了,宜妃在心里哀叹了一句,不过算了算了,男人而已,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去敷敷黄瓜。
这个办法是柔嘉教宜妃的,宜妃用了一段时间之后发现皮肤确实是紧致又白皙了一些,于是爱美的宜妃一下子就爱上了这项护肤项目了。
于是宜妃就吩咐珐琅去捣鼓些切好的黄瓜过来了,除此之外不忘让人出宫去一趟九贝勒府,代替她问问九阿哥那个小兔崽子是不是不想当阿玛了?
不知道孕妇不宜做剧烈运动的吗?
“剧烈运动?”九阿哥没想到回府之后没接到他皇阿玛派人送过来的申饬,反倒是先收到他额娘派人送过来的训斥了,但是……
九阿哥扭头看了柔嘉一眼,然后道,“我们昨晚的运动不剧烈啊。”
“爱新觉罗·胤禟!”九阿哥的突然开车让柔嘉懵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就想打人了,“你想到哪里去了?额娘是说我们刚刚从翊坤宫里跑出去的事情!”
别说宜妃不知道他们昨天晚上是不是又偷偷地干了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了,就算知道,她也不可能大喇喇地直接派人过来训斥他们吧?
所以他到底在想什么啊?
满脑子的黄色废料!
(·へ·╬)
“哦,那个啊?”九阿哥轻咳了一声,然后对琉璃道,“你回去告诉额娘她没事,我们下次会注意了。”
琉璃应了一声,她今天出宫除了是跟九阿哥他们转达宜妃的训斥之外,还是带着宜妃交给她的另外一个任务来的,不过这个任务就得劳烦徐嬷嬷给她做解答了。
虽然柔嘉他们不久前才刚刚给宜妃请过安了,但是对于她的情况宜妃还是觉得得问专业人士的才能放心。
而柔嘉他们也知道宜妃是关心她,再加上柔嘉的情况也没有什么需要瞒着宜妃的,于是九阿哥就让徐嬷嬷大方说。
然后……
嗯,然后徐嬷嬷就大方地把九阿哥至今都不愿意和柔嘉分床睡的事情跟琉璃说了,她倒不是想告状或者搞破坏,而是徐嬷嬷是真的担心年轻的小两口没轻没重的伤了柔嘉肚子里的孩子。
并不知道徐嬷嬷连这件事都跟琉璃说的九阿哥和柔嘉这会儿还在商量着今天晚上要吃点什么来庆祝一下这次为期三个月的禁足。
不对,柔嘉心想,这应该是写作禁足,读作带薪假期才对,可不是嘛,虽然被康熙禁足了不用去上朝不用去当值,但是该九阿哥的岁俸银和祿米还是得给他。
事实上并不是只有皇子才有这样的待遇,还有很多闲散宗室也有很多不错的福利和待遇,不需要付出任何的劳动力从十岁起就可以从宗人府领取养赡银和米。
除此之外,娶妻也好,嫁女也罢,甚至是宗室的嫡妻小妾去世都可以从宗人府领取银子,而其中最大的特权大概就是这些人还是打不得骂不得的。
因为谁也不知道他的祖先是谁,胡乱骂人甚至是牵扯到祖辈的话,分分钟有可能会骂到哪位先帝。
所以那时候九阿哥说京城多得是一些纨绔子弟并不是没有道理的,恐怕就连康熙也不会想到他们让宗人府每年拨那么多钱却养出了一大堆不事生产,只知道撩事斗非,斗鸡走狗的蛀米大虫了。
不过这就不是柔嘉要操心的事情了,因为有多大的能力做多大的事情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她能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已经很不错了。
*** ***
对于九阿哥才刚刚解禁又一次被禁足三个月的事情让很多外人都看不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因为之前九阿哥在禁足期间不忘搞事,伤了佟佳一族的颜面,所以万岁爷不高兴了?
不怪其他人会这么想,因为除了当事人和几个翊坤宫伺候的宫人之外没有人知道当时九阿哥跟康熙说了什么,再加上佟佳一族向来受宠又不是什么秘密了,所以也不怪其他人会得出这样的猜测。
就连直郡王也因为九阿哥连着两次被禁足的事情而开始有点怀疑自己要不要继续拉拢九阿哥了,诚然,九阿哥这样招了康熙的厌恶,那么日后几乎是没有可能继承皇位了,直郡王拉拢他也不用担心他日后会被他捅一刀。
但是直郡王也担心要是康熙真的如此厌恶九阿哥的话,那么他拉拢他的话会不会得不偿失?是多一个帮手重要还是康熙的看重重要直郡王还是分得清楚的。
正是因为分得清楚,所以直郡王现在开始有点犹豫了,他现在正头疼着这次要不要再派人去九贝勒府探望九阿哥:“你们说九弟好端端的怎么就跑去和隆科多结仇?”
孝懿仁皇后确实是抚养过四爷,但是佟佳一族更亲近的皇子居然不是四爷而是八爷,要知道佟国维一支和佟国纲一支关系多有摩擦,之前隆科多和李四儿做过的恶事被揭发之后,鄂伦岱甚至敢冲到隆科多他们面前指着他们破口大骂。
但是不管是佟国维还是鄂伦岱都和八爷的关系不错,而八爷众所周知是直郡王的人,因此直郡王自然而然地觉得佟国维和鄂伦岱是站在他这边了。
这样一来九阿哥和隆科多结仇对直郡王来说当然是什么好事了。
直郡王在想什么,没有什么人知道,但是九阿哥再一次被禁足的事情却是很快的就传得街知巷闻了,有和隆科多亲近的人就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他,可惜不管是隆科多还是李四儿他们知道了这件事之后都高兴不起来。
不是因为他们和九阿哥和解了,而是玉柱和茉雅琪的伤情又恶化了,本来只有半截手指大小的伤口因为尾上针的毒性而使得他们腹部的伤口扩大至一个成年人巴掌大小。
每日的每日,玉柱和茉雅琪都疼得死去活来,即便太医已经给他们开了麻沸散和一些止痛的药物了,但是终究是治标不治本,等药性一过,佟佳兄妹依然疼得觉得生不如死。
不止如此,因为玉柱和茉雅琪服用了太多这样的药物,他们已经逐渐地产生了抗体,也就是说这些止痛药物对他们来说已经渐渐失去作用了。
“除了这些之外难道就没有别的药物可以止痛的吗?”短短两个月的时间,隆科多却像是老了十岁似的,康熙对他的处罚他并没有放在心上,真正让他觉得忧心的是玉柱和茉雅琪以及李四儿的伤势。
因为隆科多再三逼问,大夫只能够道:“其实还有一种名叫福shou膏的舶来品,它具有麻醉止痛的效果,只是这福shou膏价格昂贵,而且老夫听说似乎容易致人上瘾……”
“再贵我也买得起!”隆科多根本不担心价格,更不关心会不会上瘾,即便上瘾了,难道他隆科多还没有钱继续给他的子女们买那什么福shou膏吗?
“这东西哪里有得卖?你直接说,爷直接派人过去买。”隆科多是真的把玉柱和茉雅琪两个孩子放在心尖上疼爱着的,见到他们现在日日如此痛苦,隆科多又怎么可能不心疼?
他的心疼得就跟被刀割似的,他现在十分认同李四儿的话,早知道会有今日的话,当年他就不应该心慈手软放过觉罗氏,结果因为他一时心软,却害得他的子女如今遭受折磨。
隆科多都尚且如此,更别提李四儿了,因为忧心玉柱和茉雅琪的事情,李四儿的着急上火甚至影响到她的伤口愈合,身上的痛和心里的痛使得李四儿最近总是爱大发脾气,这样一来,她的伤口就更难痊愈。
如此来回,就成了一个恶性循环了。
李四儿不知道福shou膏是什么,但是她听说这个药能够让玉柱和茉雅琪止痛她就没意见,看着从小被她娇惯着长大的女儿躺在床上哭得涕泗横流地拉着她说让她去死算了,李四儿那颗心就像是被人狠狠地攥住似的,痛到无法呼吸。
“乖,额娘的茉雅琪乖,大夫已经找到给你们止痛的药了,很快就会没事了,茉雅琪乖。”
李四儿和隆科多都知道玉柱和茉雅琪最后只有死路一条,也知道他们现在活得这么痛苦,死亡对他们来说反倒是一种解脱。
但是为人父母,他们如何能够真的亲手送他们去死?
*** ***
佟佳府上因为玉柱和茉雅琪的事情而弄得乌云笼罩,而另一边的九贝勒府上却喜气洋洋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九阿哥不是被康熙禁足了而是被他升官了呢。
而在这一片欢天喜地当中,十阿哥就显得尤为惆怅,之前颁金节的时候只剩下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参加宴会就算了,平日里上朝他也没法跟他九哥作伴。
三个月过去了,原本以为一切恢复如初,却没想到他九哥一个骚操作,又被禁足三个月(又得了三个月的假期)。
十阿哥掰着手指算了一下,接下来的三个月他九哥不用上朝就算了,除夕夜那晚他也不用来,这么好的事情怎么就没有他那一份呢?
十阿哥忍不住道:“九哥,你说隆科多想不想把他的女儿嫁给我?”
九阿哥:“……你可以去问问他。”
作者有话说:
想放带薪长假吗?
去问问隆科多愿不愿意把女儿嫁给你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看到福shou膏我想大家应该可以猜到点什么吧?
第56章
问是不可能问的, 这辈子都不可能问的。
十阿哥又不是傻子,再是怎么不懂得人情世故他也知道这话他要是真的敢当着隆科多面前问的话,信不信他分分钟以下犯上?
所以这会儿十阿哥即便是对九阿哥各种羡慕嫉妒也是没法, 该去上的朝要去上, 该去参加的除夕夜也一样要去参加。
“男人大丈夫的, 做这些儿女态做什么?”九阿哥看到十阿哥这个样子,就出声训他道,“不就是没法被禁足三个月吗?至于这样吗?再说了, 你以为我待在家里很舒服吗?很辛苦的。”
“辛苦?”九阿哥的话让十阿哥愣了一下,“九哥你不用上朝不用做事就待在家里怎么就辛苦了?”
“想要早起不能早起,天寒地冻的你九嫂愣是在被窝里扒着我不放, 想要处理公务不能处理公务,一起床就得跟你九嫂一块想着早膳吃什么?”
“吃完早膳又得想午膳吃什么,你也知道你九嫂现在的用膳时间都改了, 吃完午膳又还有晚膳,这一整天的,我就光忙着跟你九嫂一块想着早中晚三顿得吃什么了, 你说辛苦不辛苦?”
十阿哥:“……”
他这是在炫耀是吧是吧是吧?
他有证据的!!!
“九哥, 既然那么辛苦, 那我赶明儿就去请皇阿玛撤了你三个月的禁足令,让你好好地享享天寒地冻要天不亮就起床去上朝的‘福’怎么样?”
十阿哥在那个“福”字上面加重了音, 他对九阿哥有多羡慕嫉妒, 这个字读起来的音就有多重。
什么兄弟情?
什么兄友弟恭?
这一刻早就被十阿哥抛之脑后了。
“还会不会说话了你?”九阿哥作势要踹十阿哥一脚, 然后道, “爷说什么你配合就是了, 谁要你唱反调了?显得你特机灵是不是?”
“哈哈哈哈哈哈……”
见十阿哥被九阿哥给“踹”了, 作为十福晋的琪琪格在一旁笑得十分开心, 瞧她那副架势,真的是恨不得九阿哥再多“踹”几脚似的。
“琪琪格,你到底跟谁是一伙的了?”被亲哥“踹”了,又被亲福晋给笑话了,十阿哥觉得自己特别委屈。
“我当然是跟你……的九嫂一伙的了。”琪琪格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抱住了一旁坐着的柔嘉,后者这会儿也笑得不行了。
听到琪琪格这么说,柔嘉也反手抱着她对十阿哥道:“琪琪格说得没错,她和我就是一伙的,怎么了?十弟你有意见吗?”
他倒是想啊,可惜不敢。
十阿哥对柔嘉道:“九嫂,你忘了我们当初一起组团骗九哥的钱的交情了吗?”
那时候他们可是说好了找机会再组团骗九哥的钱的,这才过去多久啊,九嫂都忘了他们是骗钱小分队了吗?
“几百两而已,难道十弟你不知道入冬之后,我们如意楼的生意火爆得要死吗?”冬天吃火锅本来就是最享受的事情,考虑到成本和客户对象的问题,柔嘉把自己在二十一世纪吃过的什么四川火锅、重庆火锅、鸳鸯火锅、海鲜火锅、菌汤火锅甚至是广式打边炉都一一复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