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爷觉得皇阿玛真的是找错人来讨债了，就应该让太子和直郡王来才对的，他们两个人联手，别说是活人的债了，恐怕就连死人欠下的他们都能够讨回来。
然而五爷能够想到的问题康熙会想不到的吗？
他想到了，却没有那么做就证明了这件事不适合交给太子和直郡王做，更不是交给他们其中一个人做。
因为这样风险实在是太大了，本来就斗得跟乌眼鸡似的两人凑在一起，那程度就跟火星撞地球没差了，要是交给其中一个人做的话那么更糟糕，因为康熙就不信他们不会从中搞针对。
康熙只是想讨债而已，不是想搞事情。
所以四爷，五爷和九阿哥这三个人是康熙能够想到的一个很好的讨债组合了，至于他们是怎么讨债的，其实说真的，康熙也不知道，就当做是顺便考察他们的能力了。
“讨不讨得回来，那都得去一趟。”四爷道，“太子爷那边交给我，至于大哥那边……”
四爷看向五爷和九阿哥，“那就交给你们了。”
他这么分配也不是没有理由的，因为四爷和太子的关系比较亲近，所以由他去找太子比较合适，但是让他去找直郡王就不太合适了，原因也一样，就是因为他和太子的关系比较亲近。
按照直郡王对待太子的态度，四爷去找他讨债的话，成功的可能性不大，被他赶出去的可能性似乎更大一些。
四爷作为两人的兄长，他这么分配，五爷和九阿哥自然没有意见了，只是……
“我们应该怎么跟大哥讨债？”私底下五爷问九阿哥。
怎么讨？
九阿哥表示这是一个好问题，对付直郡王那样的人，硬来是不行的，所以最后九阿哥决定忽悠直郡王。
“忽悠？”五爷瞪大了眼睛。
九阿哥点点头，没错，就是忽悠。
直郡王这个人怎么说呢？他肯定不是一个傻子，但是也不是一个绝对的聪明人，从全世界都知道他对太子有意见，有企图就可以看得出来，他绝对不是一个城府深沉的人。
所以对付这样的人，顺毛捋就成，到时候给他说一些他爱听的话、好听的话给他灌米汤，灌得他迷迷糊糊的，那到时候谈起还钱的事情不就容易得多了吗？
制定好了作（讨）战（债）计划之后，九阿哥决定择日不如撞日，今儿就和五爷一块上门去找直郡王。
今天恰好在府中的直郡王听说五爷和九阿哥上门来拜访了，下意识地就想要拒绝，别以为他不知道他们是来干嘛的，想让他还钱？不可能的！这辈子他都不可能还钱的！
但是直郡王还没有来得及拒见五爷和九阿哥，就被一旁的幕僚拦住了，他道：“大千岁，您之前不是想要拉拢五爷和九爷的吗？”
如今人家上门来了，哪怕明知道他们别有图谋，他们也不好直接把人拒之门外吧？这样跟得罪人有什么区别？
“爷差点忘了这事儿了。”一听幕僚提醒，直郡王就想起来了，之前他还在想着九阿哥实在是太能惹事了，都想要放弃拉拢他了。
但是九阿哥爱惹事，五爷却不爱惹事，就算他不拉拢九阿哥，也不能放过五爷吧？所以想了想，最后直郡王还是让人把他们兄弟两人给请了进来。
那么顺利地就能够见到直郡王，九阿哥和五爷都有点意外，原本以为直郡王是躲着他们走呢，但是转念一想，直郡王本来就是他们大哥，不还钱就不还钱了，难不成他还会怕了他们吗？
不可能的。
想清楚这点之后，九阿哥和五爷的心情也平复下来了，指望着直郡王好说话那是不可能了，他们还是指望自己待会儿能够成功忽悠到直郡王吧。
九阿哥不知道康熙当初为什么会把直这个字赐给直郡王，是希望他为人正直正义？还是觉得他性格直率直诚？总之九阿哥觉得这个字和直郡王确实是很般配。
因为他确实是很直。
九阿哥和五爷两人屁股才刚一坐下，还没有来得及表明来意（虽然说不用表明也人尽皆知了），直郡王就道：“如果你们来是想让爷还钱的话，那你们就别白费力气了。”
五爷：“……”
九阿哥：“……”
终于知道这么多年为什么还没有把太子搞下台了。
“大哥，谁说我们是来让你还钱来了？”九阿哥一脸诧异的样子，随即对他道，“我们今天来这里是帮你把太子搞下台的。”
五爷：“……！！！！！！”
搞，搞森么？？？
作者有话说：
吓疯的五爷：我一定是上辈子欠你的爱新觉罗·胤禟！！！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九阿哥讨债的办法没什么问题，就是有点废亲哥~
第78章
五爷觉得自己上辈子肯定是造了什么惊天大孽了, 不然的话这辈子也不会遇到这样惨绝人寰的报应！
他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
把太子搞下台什么的他疯了吗？
他们今天就是来讨债的，讨不到就算了干嘛把自己的小命都搭上去？
九阿哥的一句话，差点把五爷给震得当场魂飞魄散，作为一个远离夺嫡中心的老实人, 他可真的是太难了, 他皇阿玛让他看着点小九, 别让他太飘了, 但是问题是现在他不是太飘了，他是想上天啊！
这可咋么办？
被吓得舌头都捋不直的五爷表示, 他有命逃过这一劫的话, 以后肯定不和九阿哥一块合作了，事能不能成先不说，但是这未免也太费哥了一点吧？
五爷在想什么，直郡王并不知道, 当然了，就目前的情况看来他知不知道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想知道九阿哥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天上掉馅饼这样的事情自然是容易让人开心，但是直郡王也不至于真的傻到认为所有从天上掉下来的馅饼都是天然无毒无害的。
因此听到九阿哥这么说之后, 惊喜了一瞬之后很快（bushi）就恢复了理智的直郡王就问道：“九弟, 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当然。”九阿哥也不管自己的一句话有没有吓疯自己的亲哥，因为他现在所有的重心都放在了直郡王的身上，听他这么问, 他就道，“难不成我猜错了大哥的心思了？”
那倒没有。
直郡王心想, 他做梦都想要把太子搞下台, 但是世上真的有免费的午餐吗？他可没有忘记自己之前是如何花心思拉拢九阿哥, 结果他都无动于衷的。
讲真的, 直郡王能够放低身价，亲自去拉拢九阿哥和十阿哥可以说是有所长进了，毕竟以前直郡王可没少仗着自己是长兄，就不把底下清一色的弟弟放在眼里。
“九弟的态度变化得似乎有点太快了？”直郡王看向九阿哥，迎上他怀疑的目光，九阿哥也没有流露出半分慌乱或者心虚的神色，他道，“那还不是因为今时不同往日吗？”
见直郡王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九阿哥就继续道，“坦白说，我本来确实是不想掺和大哥你和太子的事情的，因为皇阿玛有多偏爱太子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但是谁能够想到去年居然发生那样的事情？”
原本索额图和明珠两个老狐狸在朝中没少互相下黑手，而之所以这么多年来他们都还稳稳地屹立在朝中并不是因为他们都属猫的，都有九条命，也不是因为他们都属锦鲤的，都那么好运，而是因为坐在龙椅上的康熙需要他们，所以每次谁落了下风，康熙就拉一把，谁占了上风，康熙就拍一下。
所有人都以为这样的情况会持续到天荒地老了，但是谁能够想到康熙却突然对索额图下手了？
关于索额图是不是真的怂恿太子弑父夺位了不重要，重要的是从康熙去年掀起的那场浩浩荡荡的除索党风波可以看得出来，他开始容不下太子了。
对于康熙释放出来的信息，直郡王怎么可能接收不到？否则的话他之前也不至于那么激动兴奋了，毕竟太子的地位固若金汤这么多年，就连直郡王都以为康熙会偏爱他偏爱到最后的。
“近小半年皇阿玛对待太子的态度，大哥你也看到了，以前我一直以为太子的地位是无法撼动的，结果我以为的一切都被皇阿玛给推翻了。”
九阿哥侃侃而谈道，“站在悬崖边上的人只要被人轻轻一推，下场显而易见，大哥你想想看，要是太子被搞下台了，那么谁会上位呢？”
那必须是我啊！
直郡王理直气壮地想到，lao二下台之后，那么太子之位舍他其谁？
没错，直郡王就是这么自信，觉得太子这个嫡子不行了的话，那么康熙肯定会立他这个长子的，至于其他已经长成了的弟弟们？
不好意思，直郡王的眼里根本看不到他们。
“那你们有什么办法？”直郡王看似问得随意，但是他既然问出口了，那么就代表他已经相信九阿哥他们是真的来帮他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就算九阿哥他们不是真的来帮他的，那么听听也无妨，说不定他给出的办法真的有用呢？
“办法很简单，首先别对太子落井下石。”
“这算什么办法？”
“大哥你试想一下，皇阿玛疼了太子这么多年，虽然说现在不如以前了，但是要让他看到你对他落井下石的话，皇阿玛会高兴吗？”
九阿哥理所当然地道，“而且人都是同情弱者的，你要是一个劲儿地对太子落井下石的话，说不定反倒会勾起皇阿玛对太子的慈父心肠，到时候你不仅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而且还会被皇阿玛觉得你没有手足之情。”
好像……
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直郡王听到九阿哥这么说，然后就问道：“这样就能把太子搞下台了？”
“那当然不是了。”九阿哥道，“这只是第一步而已，还有第二步。”
“那第二步是什么？”
“第二步就是你得做点什么，证明你比太子出色。”九阿哥说，“这样一来，你在皇阿玛那儿的印象分不就高了？说不定到时候太子看到了，还会乱出昏招，都说先撩者贱，这样一来更加能够衬托得出你有手足之情了。”
“那爷现在能做点什么？”直郡王难得的不耻下问了。
“很简单，为皇阿玛分忧啊。”九阿哥道，“大哥你想想，要是你遇到什么难事了，你们家弘昱帮你分忧了，你是不是觉得特别窝心？”
听到九阿哥这么说，直郡王稍微幻想了一下这个情况，然后发现……
他言之有理。
“现在就有一个机会摆在你面前了。”前面铺垫了那么多，九阿哥终于把自己的目的说出来了，“现在谁不知道皇阿玛正忧心国库空虚的事情，若是大哥你替皇阿玛解决这桩烦心事，那皇阿玛会怎么想的，大哥，不用我直说了吧？”
“说来说去，你们还是想让爷还钱？”直郡王沉声道。
一直充当受惊担当的五爷被迫在一旁听九阿哥说了那么多大逆不道的话早就离被吓死不远了，要不是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他早就想直接拉九阿哥走人了。
现在直郡王把机会送到他面前了，五爷就连忙道：“大哥要是不想还钱的话那就算了吧，就当我和九弟今天没有来过……”
五爷一边说着，一边拉起九阿哥就要起身离开，瞧他那副迫不及待又不像是演戏的样子，直郡王在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连忙一手抓住他们一个道：“急什么？话都还没有说完，要是九弟说的有道理的话，想让爷还钱也不是不可能的。”
五爷：“……？？？”
他刚刚不是这么说的！
做人怎么可以这么善变？
原本想趁机拉九阿哥走的五爷看着直郡王抓住自己的手，顿时感到欲哭无泪，兄弟一场，好心放过他行不行？
“大哥你也知道五哥的性子，你这样冤枉我们，五哥能高兴就怪了。”九阿哥埋怨了直郡王一句，然后对五爷道，“不过五哥你也别放在心上，大哥是什么性子，你不是也知道吗？他肯定不是故意的。”
“对对对。”原本直郡王还想装腔作势的，结果五爷突然神来一笔，让直郡王没法再继续装腔作势不说，还反倒是被他吓了一跳，“九弟说的是，老五你也别放在心上，有话咱们好好说。”
重新被九阿哥和直郡王摁回椅子上的五爷：“……”
他什么都不想说了。
o(╥﹏╥)o
“九弟你继续。”直郡王道，然后九阿哥就继续了，“虽然确实是要大哥你还钱，但是还钱不是目的，讨好皇阿玛才是目的，大哥你试想一下，自从索额图落马之后，太子一脉的人是不是死的死，伤的伤？”
直郡王点头。
“再加上皇阿玛现在对太子的态度，朝中是不是没有多少大臣敢亲近太子？”
直郡王再点头。
“这样一来，大哥你有没有想过太子很有可能是还不起国库那笔钱的？”九阿哥道，“要是太子不还钱，大哥你却积极还钱的话，那在这件事情上面，你和太子在皇阿玛的心目中顿时就高下立判了。”
九阿哥这么一说，直郡王就茅塞顿开了，他自己经常手上没钱的时候，明珠就偷偷给他塞了不少的夺嫡资金，不用想也知道索额图也肯定干过这样的事情。
但是现在索额图已经死了，太子一脉又被重创，想让太子还钱？
没问题，但是问题是——
太子愿意还吗？
以及太子愿意还的话他有钱还吗？
一想到太子现在面临的窘境，直郡王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要是不还的话，四舍五入就等于给了太子一个不还的借口了，所以……
“老五，九弟你们放心吧，这笔钱爷还了！”
必须得还！
砸锅卖铁的都要还！
所谓打铁趁热，九阿哥就提议要还钱的话就趁早，这样的话才能够体现得出他想要为皇阿玛分忧的心，所以干脆现在就派人去请户部的人过来核算再销账好了。
其实心里是担心直郡王冷静下来之后会反悔的九阿哥嘴上却说得好听：“大哥你想想，若是让皇阿玛知道了那么多儿子当中只有你是第一个积极还钱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