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人真的好奇怪呀——乔家小桥
时间:2021-07-31 09:42:43

  但车子尚未启动,车内又是一阵尖叫:“啊啊啊又一个泥巴人!”
  顾缠看一眼坐在楼梯口玩泥巴的小男孩儿,猜测这个游戏应该叫做“谁开车谁变泥巴人”。
  小男孩儿察觉到她的视线,抬头看她,眼瞳乌黑,不见眼白:“姐姐,你看我做什么?难道你也想加入这个游戏?”
  顾缠经历过这种幻觉,反而不觉着害怕:“不了吧,你这个游戏对姐姐没有效果。”
  小男孩儿:“哦?不然试试?”
  “不用试,我相信你有本事将我变成泥巴人。”顾缠说,“但是我哥和我的朋友,他们不会因为我外貌的改变而有所改变。他们只会揍你。”
  小男孩儿歪了歪头:“那等玩完泥巴,我陪姐姐玩一个新的游戏,好不好?”
  顾缠没有理会他,看向简南柯:“简……先生,这么搞下去,外面这群人可能会死,你不出手管一管?”
  这群人是死是活,她一点儿也不在意,纯粹好奇为什么身为驱魔师的简南柯无动于衷。
  “祸福自招,我是驱魔师,不是人民警察。”简南柯也在窗口观察着外面这群快要疯掉的人。
  “哦?那为什么之前非得拦着我杀梁进贤?”顾严信他才怪,“难不成你看上那了死老头子,舍不得他死?”
  简南柯眼皮儿一跳,却没说话。
  有问题,顾缠暗戳戳琢磨。简南柯虽不爱多管闲事,但也不喜欢别人在他眼皮底下搞事情。
  他不动肯定有原因。
  是的,简南柯再等姓陈的土豪出手。
  陈土豪行李箱里的灵物,应该是仿南方增长天王法器所造的青光剑,四灵物中唯一的杀伐利器。
  自己手中拿着伞,他明明认得出来,为何一直不肯站出来?
  ……
  其实土豪不姓陈,他姓耿,叫耿陈。
  他在春城时就看到了简南柯,怀疑简南柯的身份。
  但他老爸告诉他,珍珠伞的传人都是大美女,可眼前的明明是个精致的老爷们。
  他用无人机跟了他们一路。
  故意找唐励尧麻烦,都是为了想试探一下。
  现在基本上确定了简南柯就是自己驱魔人家族的兄弟。
  他不出手,是有点儿难为情。
  正如他误以为伞的传人是个大美女,见到简南柯时会大失所望一样。
  简南柯肯定也会对他失望。
  丢脸啊,谁能想到,他堂堂一米九的大老爷们,整天热衷于穿金戴银,手里的法器居然是把琵琶。
  使用时,还得像飞天仙女那样夹在脖子上反弹。
  都怪他老姐说什么都不肯继承家业,打小跑去国外念书,只能由他顶上了,鬼知道他对驱魔这行真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不管了,耿陈打开行李箱,拎出盛放琵琶的黑色木匣子,朝简南柯喝道:“呔!好兄弟,该出手了!”
  这一声“呔”和“好兄弟”,喊的简南柯灵魂震颤,有种梦回梁山好汉的感觉。
  这转折也是看的顾严三人一愣。
  他们还真没想到,这满脸横肉的土豪竟然是古老驱魔人世家的继承人?
  简南柯故作镇定:“持剑者,总得要有三分草莽戾气。”
  下一秒,耿陈取出玉琵琶,夹在脖子上的横肉之间,摆出一个飞天仙女的造型:“还愣着干嘛啊,盘他!”
  简南柯:“……”
  他也举起伞,指向那小男孩儿。默默在心里安慰自己,四个人中,难免有一个奇葩。
  对面玩泥巴的小男孩儿见他们亮了武器,缓缓站起身,竟是笑了起来:“看来最先沉不住气的人不是我哦。哥哥们好,我是白家人,我叫白小禾。”
  场面顿时冷了一会儿。
  顾严“啪啪”鼓掌:“精彩。”
 
 
第30章 上山
  好家伙,唐励尧在心里直呼好家伙。
  他对驱魔族另外三人的印象,建立在简南柯的基础上。
  本以为简南柯是个起点,瞧这架势搞不好是巅峰。
  顾缠的注意力则都在白小禾身上,这样邪门的小孩子,竟然出自古老的驱魔世家?
  此时厅里还有其他人在,比如那几个联机打游戏的男青年。
  但外面那群探险者们的惨叫哭喊过于激烈,将简南柯他们的声音都遮掩下去。
  他们只对耿陈摆出的油腻腻的造型感觉着辣眼睛。
  “今天遇到的都是些什么人啊……”男青年们无语极了,经受过“剧本杀”荼毒之后,再发生多怪异的事儿,他们也不会觉着稀奇。继续淡定的戴着耳机打游戏。
  至于耿陈带来的保镖和美女,早在耿陈出手之前,已被他支去二楼收拾房间了。
  “你真是白家人?”傻眼儿过后,耿陈先问。
  “自证。”简南柯稳住心神。
  有玉琵琶在,哪怕耿陈再不像驱魔族的人也无须怀疑。
  但白家灵物丢失多年,需要用到另一种自证方式,一种特殊手势。
  他一说“自证”,白小禾便举起自己沾满泥巴的手,转过身去。
  耿陈和简南柯已是相信大半,一起走上前。
  三人背对着所有人,凑在一起不知道比划些什么。
  总之转身时简南柯的脸色难看得很。
  “闹了半天,原来是大水冲了龙王庙。白家没人了吗,怎么会派个小孩子出来啊,难道是为了省车票钱?”
  也太浪费感情了,耿陈走回去将琵琶收回黑木匣子中,“我其实挺搞不懂,咱们四家之间明明亲密得很,为啥非得搞的这样神秘?”
  联系有固定方式,沟通全部匿名。
  通婚时夫妻双方都要对天发誓,不能泄露各自家族的秘密。
  联手御敌时,也得保证不可以将知道的信息告诉其他人。
  一天天防贼似的。
  简南柯倒是能够理解,祖上时怕万一某家出了一个“败类”,连累其他三家一起遭殃,会被连根拔起。
  他指着窗外对白小禾说:“解除他们身上的咒术。”
  白小禾问:“他们不该得到教训么?”
  耿陈道:“但你出手也未免太毒了吧!”
  简南柯想起唐励尧告诉他的那些,低语:“你还杀了人?”
  “人贩子团伙里的刽子手也算人?”白小禾淡然自若,“他们每个人身上都背着孽债,他们都是魔。”
  简南柯刚蹙起眉头。
  白小禾又说:“也不是我动的手,怪就怪他们非得拐我走。即使我什么都不做,也可以唤醒缠绕在他们身边的怨气,他们是死于自己积攒的怨气。”
  “啥玩意儿?”耿陈没听懂。
  “四灵物外观仿制四大天王的法器,意义却不同。”白小禾用只有他们三人才可以听到的声音说,“我们白家丢失的灵蛇血戒,原本就是拿来驭魔的。即使蛇戒已经丢失六十多年,灵性传承仍然在……”
  简南柯第一次知道,原来只有他们三家属于驱魔,白家走的是驭魔的路子。
  感觉不像同路人,但搭配起来确实不留死角。
  简南柯需要时间接受:“先将咒术撤了,外面那些人罪不至死。”
  “好吧,谁让你是哥哥呢,哥哥说了算。”白小禾耸耸肩,往卫生间方向走,大概是去洗手了。
  ……
  顾缠始终站在窗边,目望那几个快疯掉的探险者逐渐平静下来。
  几乎每个人身上都挂了彩,惊慌失措的开车逃走了。
  她仍对白小禾的行为和身份感到不解。
  “佛教中有慈悲心肠,也有雷霆手段,不奇怪。”顾严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也朝窗外看。
  简南柯降低了他对驱魔族的戒心,白小禾又帮他找了回来。
  持剑的那位怕是更狠。
  当年父亲叮嘱他避开四大家,还是有道理的,“咱们和白家有仇,小心点儿。”
  顾缠乖乖点头,她没忘记此行去白蛾子山的目的,是去找白家失踪六十多年的灵物。
  简南柯说她可以打开珍珠伞,是和白家灵物相处十几年的缘故。
  若真在宅子里找着了,说明白家那位前辈或许真是死在外婆手里。
  “哥,那咱们还要去找么?”顾缠心想白小禾没有灵物已是厉害,再让他找回灵物,岂不是更难对付?
  顾严也略有迟疑,帮他们找灵物是为了让他们凑齐一套去对付将军。
  现在瞧起来风险不小。
  白小禾清理完手上的泥巴出来,见他们兄妹俩在窗前说话,走去他们身边:“哥哥姐姐,打扰一下。”
  兄妹俩低头看他。
  白小禾说:“六十多年前,我家带着灵物一起失踪的继承人叫做白镜泫,是我爷爷的二哥。”
  顾严:“然后呢?”
  白小禾:“即使你们外婆真将他杀了,我们也不会报仇。”
  “哦?”顾严问原因。
  白小禾用平淡的语气说:“技不如人,又不懂得自保,死了活该。我们白家人的字典里从来没有‘报仇’”两个字”。
  他转身上楼,“好啦,该说的都说完了,我回去瞧瞧捡来的‘爸爸妈妈’。”
  顾严看向简南柯:“可信吗?”
  简南柯迟疑片刻:“他敢当着我们面说,应是可信的。再来他就算拿到灵物,也不是你对手,我不会帮他。”
  耿陈:“我也不会。”
  顾严:“拿青光剑的那位呢?”
  简南柯不敢保证,尤其是见到这两位同族兄弟之后,他什么都不敢保证:“如果在找到灵物后,他们立刻调转枪头对付你们,我不会坐视不理。”
  “懂了。”顾严回头继续看窗外。
  顾缠揪揪他的袖子:“要带他们上山吗?”
  顾严微微垂眸:“先上山,山上是咱们的地盘。”眼下最大的敌人还是将军。
  顾缠和白家灵物接触的时间更长,伤不了她就行。
  其他顾严都不怕,也用不着怕。
  这边耿陈拉着简南柯聊天。
  “好兄弟,你相信白小禾只有六岁大?”耿陈反正不信,“说话比我还老成。”
  “不清楚。”简南柯同样心存怀疑。但依照规矩,对方不主动说明,他们不可以随便打听。
  万一是患有侏儒症,未免伤人自尊。
  耿陈又去拍唐励尧的肩:“哥们,之前嘲笑你完全是迫不得已啊,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唐励尧大方摆手:“早忘了。”
  耿陈笑哈哈:“我就喜欢你这种爽利人。”想起他射弹弓时的臂力,“真没想到你瞧着弱不禁风,肌肉还挺结实。”
  唐励尧道:“我也没想到你瞧着魁梧,身体柔韧度这么好。”
  他真夸,耿陈的脸色却垮了。
  ……
  外面的雾气越来越浓,没有消散的征兆。
  今夜他们只好住下,待明天雾散再去白蛾子山。
  乡村服务站条件简陋,床单被罩不知多久才会更换一次,唐励尧担忧顾缠皮肤过敏,跑去车上拿睡袋,准备铺在床上隔脏。
  “我说过多少次了,我没你想的那么娇气。”浓雾里,顾缠举着手电帮他照明。
  “既然带了,不用白不用。”唐励尧从后备箱里将睡袋扒拉出来。
  当他抱着睡袋准备转身之前,察觉到前方浓雾里似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们。
  这些浓雾遮挡不了“它”的视线,或者说,“它”目光里的敌意带有极强的穿透力。
  当他发现“它”以后,那道视线立刻消失了。
  唐励尧问:“小缠,你感觉到了吗?”她对危险的感知比自己要灵敏得多。
  顾缠:“什么?”
  看来只有他一个人感受到了,唐励尧说了声“没事”,这种环境下跑出来一些想吃“油”的妖魔鬼怪再正常不过。
  不主动上门就好,他也不会去雾里挑衅。
  “走吧,咱们回去。”
  最近出行住酒店,他俩通常只开一间套房。
  有两个卧室,至少一百多平米。
  而这种乡村招待所,十五平方米大的地方却摆着两张床。
  说是双床标准间,然而床与床之间缝隙很窄,两个人躺下之后,如同睡在同一张大床上。
  顾缠累一天,脱去外套,钻进睡袋里,脑袋挨着枕头不到一分钟便睡着了。
  完全没意识到身边躺着一个男人。
  “你对我还真放心……”被人信任本该是一件开心的事情,唐励尧却觉着浑身不对劲。
  他现在对睡眠要求不高,又没睡意,拿出手机来玩儿。
  自从上次怼了他爸,父子俩一直没联系过。
  犹豫半天也没发信息,转而打开搜索栏,搜了下言情小说里的霸道总裁。
  看完之后三观尽毁,唐励尧将手机扔了,继续睡觉。
  翻来覆去睡不着,焦躁地坐起来继续玩手机。玩什么都不顺心,特想将顾缠从睡袋里拽出来,质问她究竟有没有安全意识!
  第二天睡醒之后顾缠伸了个懒腰,转头见他站在窗前:“雾散了吗?”
  唐励尧:“早散了。”
  “那可以出发了。”她起床穿外套和鞋子。
  唐励尧笑道:“你睡挺好啊。”
  顾缠打了个餍足的哈欠:“是啊挺好,大概是身在老家山脚下吧,满满安全感,好久没睡这么踏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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