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要好好罚自己的,今天晚上逃不掉了吧。
她突然痛恨李安然的笑。她想李安然的脸上现在一定带着那淡淡,揶揄的笑。他一定可以猜到自己手忙脚乱的胆怯的样子,他一定在笑自己。
她狠狠心,随意绑起头发,打算闭着眼抓一件衣服穿上就走,却又突然惊恐起来。
他不会真的会责罚自己吧。会不会打?男人在做那种事情的时候,可以同时做很多事情的。花溪苑里曾经有一位风情万种的受宠的贵妇人,每次来都是一身伤。她自己说是她相公打的,在宠幸她的时候,把她绑起来,狠狠地揍她,整个后身都是一道一道伤痕,屁股上更是,每次都被揍得青青紫紫的,到花溪苑来重金购买师父去伤无痕的药。
楚雨燕想着不由惊恐,李安然不会脱了她的衣服打她吧?
她的脸烧烧的。外面的更声一下下响起来。她一个激灵跳起来,快三更天了,她得去了。
她最后用一只白玉簪子胡乱地挽起的长发,抓了件细绢丝白衣穿好,随意躋了双鞋子,慌乱地跑出门去。
李安然的屋里亮着灯,他在等她。
她在他门前就胆怯了。她穿着薄衣,午夜有一点冷。
她犹豫着不知道敲不敲门,却听见里面道,“燕儿,你进来。”
楚雨燕推开门走了进去,低着头不说话。
李安然正在看书,此时颇为玩味地,静静地望着她,似笑非笑。
楚雨燕把头低得不能再低。李安然走过去,关上门,站在她的身边。
他不露声色地望着不胜娇羞的楚雨燕,这丫头看似匆忙地戴了根簪子,右边耳后还漏了一缕头发。脚上的鞋更是有趣,她一定不知道自己把鞋穿反了。这丫头怕什么,慌乱什么?李安然不由轻轻笑了。
楚雨燕大窘,李安然则伸手轻轻拔下了她头上的簪子,一头秀发顿时瀑布般垂散下来,滑过胸前,垂于臀下。
李安然笑着,伸手去解她的衣裳,她颈上的肌肤有些凉凉的,细腻柔滑。在李安然的手接触肌肤的刹那,楚雨燕的身体闪过一阵痉挛,但是并没有反抗。
李安然温柔地褪尽她的衣衫,楚雨燕曾经哀求地唤了声“二哥”,可是李安然没有理她。
李安然也脱掉了她的鞋子。
她裸体披发站在李安然的面前,一种心虚慌乱的感觉,从未有过的战战兢兢。
李安然似笑非笑地仔细地看她。她的双乳不很大,小巧但是□迷人;她的腰很细,却有着紧致丰满珠圆玉润的臀。她的颈下是淡淡红的相思翼,两腿之间是倒三角形的剪影黑。她的双腿均匀挺直,一双玉足惊慌无错地动,却在他的目光落过去的时候,噤若寒蝉。
李安然的唇角勾着笑,伸手端起她低垂的脸。
她似乎醉了,面色酡红,双眸却清亮,慌乱惊恐的光一闪而逝,身体却不听话地在他手下微微地抖。
李安然温柔地抚弄着她左侧颈下那颗鲜红的小痣。
有些痒,楚雨燕轻微地躲闪,李安然一巴掌轻轻地拍过去,说道,“再动当心我打你。”
他话刚说完,手一下子抽离,楚雨燕突然觉得空虚失落,偷偷地望了李安然一眼。
李安然在笑,他说,“谁让你来得晚了,就这样罚站吧。”
楚雨燕一下子被他扔在一旁,不着寸缕地在房子里罚站,说不清心里是羞愧还是委屈,垂着头几乎落下泪来。
李安然不管她委不委屈,坐下喝了杯茶,饶有兴致地望着又羞又怒又胆怯的楚雨燕。
不可否认,她很美。她玲珑有致的青春的胴体,细腻的肌肤在昏暗的灯光下有着淡淡的光华。她在尽力调整自己的呼吸,却给人一种隐忍着自己欲望的错觉。
李安然起身,对她道,“你想这样站到天亮吗,还不过来,笨!”
楚雨燕偷偷望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李安然一把将她横抱起,楚雨燕几乎惊叫起来,李安然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爱如潮水汹涌而至。
楚雨燕半斜在李安然的腿上,被李安然狠狠地吻着,从嘴唇到脖颈,到前胸,到她小巧丰柔的乳。李安然的大手在她的身上游走,肆意地抚摸,在她被含住乳轻咬,忍不住呻吟的时候,他的大手在她的臀上恶作剧般狠狠地揉捏,她痛得叫了起来。
李安然笑道,“忍着,不许叫!”说着,他的手游走到前面,滑过她的青草地,摸触到她湿润的幽谷。
楚雨燕痉挛着,本能道,“二哥,不要!”
李安然用嘴吻上她,狠狠地吮吸她的舌头。她痛却叫不出声,李安然的手已经捏住了她小小的花心,轻轻地揉弄。
快乐的潮水席卷而来,她痉挛着,颤抖着,沉重地喘息着,扭曲着身体。李安然将她放到床上,一边抚弄一边道,“燕儿,好不好?”
他的动作轻柔但极富挑逗,楚雨燕极力遏制自己身体的反应,她不想在李安然面前像个荡妇。但是她不由自主,处子的身体异常敏感,她经受不住李安然一次次地揉弄。自己的身下湿得好像一片汪洋。
李安然停手,轻轻站了起来。
楚雨燕这才滑稽讽刺地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被弄得低吟惊叫,可李安然穿得整整齐齐,面带微笑。
他像是一只抓到老鼠的猫,自己就是他嘴里的老鼠被他逗着玩。
楚雨燕顿时觉得无可遁形,眼泪抑也抑不住,无声地落了下来。
李安然吻去她的泪道,“怎么了,燕儿?”
楚雨燕没有说话,没有动。
李安然望着自己整整齐齐的衣服,苦笑道,“你不给我宽衣,现在怎么还怨我?”
说着,他开始轻轻解自己的衣服,俯首在楚雨燕耳边道,“你把眼泪擦掉,听话点,不然我要罚你了,狠狠地罚,绝对不轻饶!”
楚雨燕的脸一下子烧得滚烫,身下喷出一股热流,她羞得轻轻往床里躲了躲,可这个小动作没逃过李安然的眼睛,李安然笑,楚雨燕觉得他笑得好坏。
她把眼泪擦掉了,可是李安然也没有轻饶。
那种深入到骨髓里的销魂滋味,那种狂热的抚爱,尖锐的痛,无休止的索取和占有。似乎自己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丝毛发,每一条可以感知的,哪怕是最细微的神经,都全部交给了这个男人,成为他的私家花园,绝对隐秘绝对霸权的领地,任凭他游走、出入,任凭他揉弄、修理,任凭他刺激每一个敏感的角落,然后狠狠地把她抛入高空,来不及尖叫,已融化在漫天的潮水中,一潮接着一潮。
李安然累了,躺在一旁,轻轻地搂着接近晕厥的楚雨燕。楚雨燕只觉得虚脱,头脑空白一片,有气无力地瘫软在李安然身边。
李安然怜惜地抚着楚雨燕红肿的唇,望着她颈上的青紫,馨香的相思翼在她如玉的肌体上呈现出一片妖红。
李安然含笑轻轻问她,“二哥好吗,喜欢二哥罚你吗?”
楚雨燕娇羞地钻在李安然的怀里,娇痴地“嗯”了一声。
李安然道,“你要是不喜欢,二哥就再也不罚你了啊。”
楚雨燕紧紧抱住李安然,轻轻地撒娇,不说话。
李安然拥着她,悠长地叹了口气,将楚雨燕的脸揪出来,对她道,“成了我李安然的女人,就得一生一世跟着我,再也不许离开了。”
楚雨燕娇羞地默认。李安然抓过一床被子将两个人盖住,说道,“离天亮还有一个时辰,睡吧。”
楚雨燕“嗯”了一声,蜷缩着身体,将自己全部放进李安然的包围中,很快安然入睡。
她醒来的时候,李安然已不在身边。天色略显幽暗,正下着濛濛的细雨。她惊惶地起身,胡乱地穿好衣服出了门去,李安然正在院中,端着一盏茶静静地喝。
他额头有着微微的汗,估计是刚刚练完功。见了楚雨燕,忍不住笑,说道,“快回屋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样子,当心被你四哥看见了,一定取笑你!”
楚雨燕慌慌张张跑回自己房间,却见自己乱蓬蓬的头发,唇上余肿未消,一件低领的薄衣,让脖子上一块块青紫的吻痕暴露无疑。她连忙找了件高领的衣服换了,但一想天气已经热了,穿那个样子并不合适。于是穿了一件浅紫的薄衫,在脖子上配了一条柔黄的刺有紫色苏绣的蚕丝披巾,在背后轻灵飘逸,倒也增添了几分韵致。
为了掩盖发肿的唇和睡眠不足的脸色,她淡淡化了妆,一下子明眸皓齿,神采奕奕起来。
楚狂和付清流见了她,都夸说漂亮,并没有惹起人的怀疑,她轻轻松了口气。吃早饭的时候,她为李安然盛饭,想起昨夜激情,不由温柔婉转地顾自笑。楚狂见了,伸手往她的额上探,嘴上道,“燕儿这丫头不是病了吧。昨天慌慌张张垂头不敢说话,今天怎么突然打扮漂漂亮亮的,一个人傻笑?”
楚雨燕微红着脸,歪头躲过去了,可是那种妩媚的娇羞却是激起了楚狂刨根问底的兴致,他望着楚雨燕和李安然两个人的脸色,坏笑着,伏在付清流的肩上与他耳语了几句,付清流含着笑,诧异地望了望李安然和楚雨燕。
楚雨燕不用想也知道楚狂说了些什么,脸一下子烧了起来。李安然笑道,“楚狂,你干什么呢,鬼鬼祟祟的!吃你的东西!”
楚狂坏笑着,唯唯诺诺吃东西。对李安然道,“二哥,我刚刚和大哥说,燕儿昨天肯定淘气把你气得差点掐死她。是吧?”
李安然微微笑,没有理他。楚狂越发来劲,凑到楚雨燕身边道,“燕儿,把丝巾拿掉,四哥看看,二哥是怎么欺负你的,我为你报仇去!”
楚雨燕死死护住脖子,躲闪道,“四哥,我,我没事的,……”说完起身跑回了房。
楚狂突然在她身后大笑起来,见她进了屋,才对李安然道,“二哥啊,我一直说你俗,什么世俗礼法啊,总是规规矩矩的,以为你这个闷葫芦,不把燕儿明媒正娶不会动她呢!这我倒是奇怪,二哥你是怎么开窍了呢,变得不按牌理出牌,不按规矩行事了!”
李安然笑道,“你能不能少说两句。”
楚狂道,“我本来还纳闷呢,像燕儿那样的美女,整天在你身边转,还喜欢腻在你怀里,两个人卿卿我我、柔情蜜意的,你要是还在那里坐怀不乱,真让我怀疑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李安然的筷子头打了过去。楚狂躲闪开,嬉皮笑脸道,“人不风流枉少年!在下恭喜二哥了!”付清流在一旁忍不住笑了起来。
迷蒙的烟雨,渐行渐远渐模糊的江南。
许多人都在这里送别。今天无人。
一湖青碧,青碧上笼着淡淡的乳白的雨雾。湖岸是深翠的垂柳,一眼望不尽的是青青的草和无名的花。
李安然下马在此停驻,望着一川烟水。他的白衣被雨打得有点微微的湿,不远处有几只白鹭轻盈地飞过,掠过湖面,渐渐消失在迷蒙的烟水里。
李安然望着白鹭消失的烟水,轻轻叹了口气。
他来的时候天正烟雨,走的时候,还是天正烟雨。
他带着一行人无声息地走。正如他无声息地来。只是迷茫依旧。
楚狂望着李安然的背影,不以为然地笑,感慨道,“二哥你不要叹气,若是我告知我今天要走,怕是要万人空巷有人来送的。今天杭州城的男人们就该倒霉了,因为秦楼楚馆闭门谢客,他们再也找不到地方去嫖!”
付清流道,“我们这样走,总是太寂寞了吧?”
楚狂道,“爷爷我不管怎么来怎么走都是精彩的,寂寞的是他们,不是爷爷我!”
付清流笑道,“那些姑娘们失去了楚狂,不知道怎么黯然伤神!你也真够狠,昨夜一夜轻歌曼舞,就是不说要离别!”
楚狂笑道,“我还没死,可不想整个跟众歌姬春风葬柳七似的,不吉利!再说这缘聚缘散,本来如同浮云聚散,一刹那遇见了,一夜欢歌,一朝离散了,两袖清风!春风十里杭州路,留得青楼薄幸名,爷爷我走喽!倒是大哥,你是不是舍不得听雨楼里的晓云姑娘!人家对你,可真是不错!”
楚狂说着打马上前,付清流被他说了个大红脸,策马追上去。
陶杰和冯春时颇有眼色,忙带着行李跟过去了。楚雨燕站在李安然身边,没有打伞,痴痴地望着一川湖水。李安然静声道,“没离开我,却跟了我,后悔吗?”
楚雨燕痴痴地望着,没有说话。李安然道,“到了菲虹山庄,你所能依靠的只有我一个人,你没有名分,不怕,我负了你吗?”
楚雨燕望着李安然,黑亮的眸子蒙着薄薄的水雾,却在淡淡地笑,轻叹道,“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李安然望着她,轻轻捧起她的脸。楚雨燕道,“我在这世上本就是剩下的孤魂野鬼,有一个人可以依靠,总比一个人都没有,要好得多。”
李安然突然笑了,用右手食指勾着她的下巴,笑道,“你就真是剩下的孤魂野鬼,我也要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身上马,楚雨燕伸手去抓他飞起的衣襟,衣襟在她的手边滑落,留存于她手上的,只是虚空。
虚空中飘着细雨。她抓不住那个男人的心思。
第47章 蛇祸
若萱怕蛇,钻在云逸的怀里狼狈不堪,云逸失笑不语。那时夕阳正烈,空气中还有着淡淡的酒香。晓莲松了一口气,正欲收拾东西,却见云逸轻轻拿掉若萱抓着他衣襟的手,抽身在天仙子的尸身上找东西。
若萱很奇怪,问道,“五哥,你在找什么?”
云逸道,“灵珠啊,这条死蛇叫灵珠皇后,是群蛇之王,它死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群蛇就会源源不断而来,来寻找灵珠,成为新的蛇王。”
若萱本来就苍白的脸更是白了,她“啊”了一声,怔怔地看着云逸将尸身翻来覆去地找,顿时觉得手足冰冷。
晓莲也怕,她走到若萱身边,抓住若萱的手,她自己的手也在轻轻地抖。
云逸一无所获,住手起身,蹙着眉,想事情。
两个女孩面面相觑,互相依偎得更紧。
不多时,传来“沙沙沙”游走的声音,若萱和晓莲惊怖地竖起耳朵,突然看见群蛇汹涌地意欲齐聚过来,不由一声尖叫,双双扑到云逸的怀里。
找不到灵珠,再加上怕蛇的晓莲和若萱,云逸是一个头两个大。
他先是抓着那两个女孩子,将他们拎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揪出她们的头,对她们道,“这些蛇来找灵珠,只要找到灵珠就可以把它们引开,就没事了,你们在这里先呆一会儿,我再去找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