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来!”洛妈妈不吃她那套,把她推到一边,“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小寒都告诉我了,不就是吵架嘛,你就给我跑回来,也忒丢人了。”
“他说我和他吵架了?”洛微不高兴了,从头到尾他连吵架的机会都给过她,这不是造她的谣吗?
“难道不是?”洛妈妈看她脸色不对,八卦细胞全体活跃了,“你们到底是怎么了?其实啊,我百思不得其解,你说那孩子要什么有什么,怎么就看上你这个傻丫头了呢?长得嘛普普通通,性子还特别躁。”
“老妈,我是你生的没错吧?”洛微苦着脸,她终于知道自己在自己老妈的心里的地位了。整一个赔钱、赔面子的不良商品嘛!
“是我生的没错啊!怪就怪当年年轻不懂事,才被你爸给骗到了手。孩子啊,妈对不住你啊!”说着,洛妈妈还抬手抹起了眼泪。
洛微嘴角抽搐,她不当演员可惜了!“所以呢?你要把我打包送回去?”
“邱寒工作这么辛苦,身边没人照顾着你放心?今天啊,我又看到新闻了,他最近是不是在拍电视剧啊?那个女的一看就像是当小三的料,眼神老飘啊飘,就飘到小寒那去了。你得好好守着,便叫人抢了去,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我才不会哭了!”洛微无力地抚着额,她的想象力会不会太丰富了。
“你这孩子,我跟你说正经的呢!你想想啊,那些个女演员、女模特随便拉出一个来都比你正点多了,他们又要在一起搂搂抱抱的,万一他把持不住怎么办?”洛妈妈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望着她。
洛微还真的就傻傻接了口:“那我能怎么办?”
“当然是夜夜春宵,榨干他!”
洛妈妈语出惊人,当场把洛微雷成了石膏像。果然要让她戒了韩剧、台湾偶像剧!再这样下去,老爸的精神状态岌岌可危啊!
“这算不算为老不尊?”她嬉笑着凑过去,被老妈一掌拍偏了脑袋。
“这叫经验之谈知道不?”
洛微自讨了个没趣,揉着脑袋闷声说:“他要是想变心我也没办法啊,谁叫你女儿无才无貌的。”
“那你就该黏着他啊!你就不会申请做他的助理?一天24小时贴身照顾,见一个打一个!”
洛微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正经八百地表态道:“这不过是管着他的人,又管不了他的心。再说,一辈子守着一个男人过,我做不到,我现在有喜欢的工作,有自己的朋友和生活,我觉得很好。”
洛妈妈见女儿变了脸,立刻也消了气焰,“我这不是说说嘛。可是,结了婚的夫妻分居两地,这算什么事吗?”突然她神色一顿,紧张地询问:“你老实告诉妈,你们俩之间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有。”洛微心虚地扭过头去。确实,回来时是因为出现了问题,但是现在说出来,老妈又该一惊一咋了。
“你没骗我?”洛妈妈见她神色有异,又想起前几天邱寒摔门而去,这对小夫妻一定有什么事才对。
洛微被缠的烦了,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你不信的话,自己问他去。”
洛妈妈狐疑着接过电话,那头已经有人接起了,低沉的嗓音立刻让洛妈妈笑颜如花。
洛微挂着满头黑线回自己房间去整理那一室的狼藉,老妈还真有空,居然连自己的拖鞋都装进了行李箱。她无奈的向天翻了翻白眼,继续整理着箱子里零零碎碎的小玩意,看来老妈真的是想把自己扫地出门了。
早上邱寒问自己要不要跟他回去的时候,她竟然连一点犹豫都没有。离开了三个月以后,她觉得自己重新找回了自我,以前的她把他当成了氧气,现在的她想把他当成一个普通的爱人。把自己的爱人放在太崇高的地位,会让爱情变成一种臣服,那样太辛苦。
洛微摸着小指上的尾戒,幽幽地叹气。有些事情她还是介意的,就像那枚戒指。两个人的婚礼异常简单,只是签了字而已。他甚至连婚戒都没有准备,而肖绛却想到了。
炫目的钻石很漂亮,可是邱寒却没有亲手为她戴上,甚至在后来的日子里也从来没有过问过她为什么从来不戴婚戒。为什么不戴呢?邱寒永远都不会知道,那枚戒指对她而言太大了……
每一个女孩子都会幻想自己未来的婚礼,要穿着白纱,站在装饰着白色玫瑰、满是宾客的教堂里,新郎站在红毯的另一端看着自己一步步朝着他走去,由父亲亲手将自己交到那个男人手里。听着他在自己的身边虔诚地说着:“我愿意。”
洛微淡淡地笑,她不怨,真的。能够嫁给邱寒,这就足够了。那时的她是多么容易满足啊。可是,再回首,在屏幕里看着他穿着白色燕尾服一脸虔诚地亲吻着新娘的时候,明知道这是假的,她的心还是抽痛的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慢慢的,那个容易满足的洛微就消失了,剩下一个多疑、暴躁、尖锐的洛微。
她会忍不住问自己,这就是自己一直以来向往的幸福吗?为什么她不能同其他女孩子一样,挽着心爱的男人一起逛街?为什么他们不能像普通的夫妻那样,一起去超市购物?为什么她不能像个普通的妻子一样,为了自己的丈夫孕育一个孩子?……
孩子……她的手不自觉抚上了自己平坦的小腹。
肖绛在她同邱寒办完了结婚手续的当天晚上,单独找她聊了会天。说聊天其实并不确切,事实上她是希望自己能够主动避孕,因为邱寒不能有孩子,而她这个老婆也是禁忌。
“那什么时候我们才可以有孩子?”洛微天真地问道,邱寒喜欢孩子,而她也希望为他生一个长得像他的儿子。
“可能永远都不能有。”肖绛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于是,洛微懂了,原来与他在一起所要付出的牺牲比她想像的多得多。
第36章
洛微很是废了会功夫才把洛妈妈打包的行李全部物归原处,出来时正好看见洛妈妈挂着满脸的笑挂断电话。她呶呶嘴,想也知道邱寒一定是对她说了不少好话,那家伙就会仗着那张脸和嗓音把女人都哄得服服帖帖。
“小微啊,小寒说他下个星期就过来了,你那房间好好收拾收拾。”洛妈妈笑颜如花的朝着她招手。
“妈,他就算过来也不能住在这里,出出进进被人看到了怎么办?”洛微没好气地回道。
洛妈妈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他是你老公哎,不住在这住哪?”
“可是他是公众人物,再说了,外面也没人知道我和他结婚了。”洛微闷声说着,也就是因为这样,外面那些莺莺燕燕才能那么肆无忌惮地绕着他打转。
洛妈妈一个大掌盖上了茶几,茶几不堪重负发出了沉闷的呻吟声,惊得刚开了门进屋的洛爸爸钥匙掉到了地上,“发生什么事了?”
洛妈妈一个横眼过去,洛爸爸知趣地捡了钥匙,马不停蹄进了厨房,给老婆去端茶去了。
“你给我过来!这事你也得评评理!”洛妈妈喊住正往厨房钻的洛爸,洛微摸摸鼻梁,看架势老妈是要发飙了。
“这,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洛爸爸看洛微规规矩矩站在一边,约莫也猜到了老伴生气的原因,连连向洛微使眼色,让她快点主动承认错误,争取宽大处理。
洛微叹气,老爸这“气管炎”好像又有加重的倾向了。无法,她只能缩缩脖子,龟速着挪到洛妈妈旁边,一把搂住脖子爱娇地说:“妈,你别生气嘛!”
洛妈妈拉下她的胳膊,脸色丝毫没有缓解的意思,洛微楞了一下重又搂了上去,这回洛妈妈直接起身,让她扑了个空。
“洛微,有些事是绝对不能姑且的。你是个女孩子,这名节虽不比以前值钱,我们洛家也不是什么大家大户,可你也是我们洛家的宝贝女儿,这没名没份的事我绝对不会答应的!”
“老婆……”洛爸爸见洛妈妈情绪有些失控,想要出声缓解一下,却被洛妈妈抢了白:“你给我闭嘴!你女儿都被人给欺负了去了,你喊我有什么用!”
洛微缓缓的自沙发上起身,看着脸色铁青的老妈,想要挤个笑容安抚一下,却只是让自己的表情比哭还难看。“这是我自愿的。”
“你傻了是不是?”洛妈妈双目赤红,哽着音接着骂:“你这样跟人家养的金丝鸟有什么区别?你也居然这么甘心作践自己?”
“老婆!”洛爸爸看不下去,抱着洛妈妈到沙发上坐好,“小微也不愿意的,你这么说孩子心里能好过?”
“妈……”洛微小心翼翼地喊着。
洛妈妈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拿过茶几上的手机递给她,“现在,你立刻给他打电话,告诉他我们要补办婚礼。”
“妈!”洛微不肯接。
“你不肯打是不是?”洛微连连摇头,洛妈妈的火气又上来了,“好!你不打我打!”
洛微劈手抢过手机,迅速地将电池拔掉。
“好!好!好!”洛妈妈已是气得浑身打颤,一连说了三个“好”,便是再也不看她一眼,进了房间反锁了门。
“妈!妈!”洛微追上去,大力地敲着门,可是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小微,你妈只是在气头上,你让她一个人静会儿吧。”洛爸爸安抚着拍了拍她肩头,可是眼神中却也是隐隐透着失望。
“妈!你不要逼我好不好?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都是我自愿的,不是他的错……”洛微坐在地上靠着门泣不成声,自从结婚以后一直担心的问题终于还是发生了。她当然知道天底下没有任何一个父母会接受自己的女儿只能做个见不得光的妻子,可是,她爱上的人偏偏是他啊!
“妈,你出来好不好?妈……”
洛爸爸摇头叹气的去了阳台,狠狠地抽着烟。
洛微看着那道落寞的背影,泪流的更凶了。
洛微就那样目光呆滞地坐在房门前,窗外月光清冷,早已是过了半夜。她却丝毫没有睡意,脑袋里空空如也。她不知道她坐在这里是为了什么,就算妈现在出来了,她也无话可说,她根本给不了她任何保证。
她只是走不开,一直以来这场婚姻对她而言就只是她和邱寒两个人的事,可是现在,这场婚姻却出现了别的受害者。她只是想守在这里。
为了这份爱情,她自私、她懦弱、她卑微,这些她都知道。可是,当事实摆在了眼前,她才发现,她比自己想象的还要自私、还要懦弱。
门“吱呀”一声开了,她动作迟缓地转过头,看着老妈寒着脸看着她,眼里却是遮也遮不住的心疼。
“大半夜的坐在这干吗?万一生病了还不是要我操劳!”洛妈妈恶声恶气地开口,看她还是傻傻愣愣地看着自己,口气却又软了下来,“快回房间睡觉去吧,明天不是还要上班?”
洛微张张嘴,却不知能说什么,最后还是闭上了嘴,默默地走回了房。在房门口又忍不住转身望了一眼,老妈正搀着在沙发上睡着了的老爸进房。
她的鼻子微微的酸,回了房间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重新把电池装上了拨了个电话给邱寒。邱寒在那头接起电话,三更半夜他的声音依然清明。
“怎么还没睡?很晚了。”
“睡不着。你还在工作吗?”洛微的声音很轻,生怕他听出来自己的鼻音很重。
“嗯,估计今天要通宵了。你明天还要上班呢,早点睡吧。”
“邱寒。”
“嗯?”
“邱寒。”
“怎么了?”他的声音带着温柔的浅笑。
“没什么,只是想叫叫你。”洛微闭着眼,听着那头传过来的温柔的低语声,心里突然安定了下来。
“傻瓜。睡吧。”邱寒挂断了电话,洛微却还抱着手机放在耳畔边,他用那般宠溺的声音唤着自己“傻瓜”,她的笑容慢慢浮现了出来。
次日一早,一家三口围着桌子吃早餐,洛妈妈一反常态地沉默,洛爸爸则是闷不吭声地喝着粥,偶尔抬头给老婆女儿夹点配菜什么的。
洛微知道妈心里还是过不去那道坎,静静地放下了筷子。
“妈,我有话想说。”
洛妈妈没看她,“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吃完了赶紧上班去。”
“妈,你先听我说完。”洛微执拗着,洛妈妈终于扭头看着她,眼袋浮肿,眼圈隐隐透着黑。
“妈,和邱寒结婚这事是我欠考虑,我也知道妈也是为了我好,可是现在公开关系我做不到,我不能毁了他。但是我保证,等到时机成熟了,我一定给你个交代。”
洛爸爸眼巴巴等着洛妈妈表态,洛妈妈嗤了声,“你自个儿都已经决定了的事,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洛妈妈夹了个荷包蛋到洛微碗里,洛微就权当是她默认了自己说的话。
第37章
洛微原本以为所有的坏事都应该是告一段落了,却不料,所有的坏事才只是刚开了一个头而已。
她到公司的时候堪堪压着时间,还未等她来得及为逃过迟到庆幸,就被米朵扑了个正着。
“洛微!快跟我走!”米朵拉着她就往门外冲。
洛微被她拉着一路跌跌撞撞出了公司的大门,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一个猛力拉住米朵,忙不迭问:“发生什么事了?你这么急急忙忙冲出来不怕被组长骂啊?”
“顾不了那么多了!糯糯现在在医院!”米朵连扭头都顾不上,几乎是用吼着回答她的。也不等她消化完这话的意思,继续拖着她就跑。
两人拦了辆车,直奔医院。在车上,米朵才告诉她,今天她到公司的时候发现一向最早到的郁柔还没到,就打了个电话给她,才知道今天早上郁柔送糯糯去幼儿园时发生了车祸,现在糯糯还在医院里急救。郁柔在电话那头已经是泣不成声,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当洛微和米朵火急火燎地冲到急救室时,急救已经结束了,糯糯已经送到了病房。她们两个又横冲直撞地跑到病房,看到郁柔守着躺在病床上的糯糯的时候,她们的心跳才渐渐慢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