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骨——容烟
时间:2021-08-02 10:05:13

  言忱也是冷白皮,这会儿毫不畏惧地站在阳光下,傅意川立马叮嘱她,“言忱姐,你上去拿把伞吧,小心晒黑。”
  “没事。”言忱说:“我晒不黑。”
  她后来去南宜,沿海城市,一到夏天陆平风就爱带他们一家去海边,通常三五天玩完,只有她能维持原来的肤色。
  陆斯越会直接黑两个度。
  “那也不能这么晒啊,中暑了怎么办?”傅意川很积极,“你回里边站着吧,能帮忙看到东西就行,其实不看也行,这都是些书,丢了也没事。”
  言忱:“没事,你们搬吧。”
  之后谁都没说话。
  傅意川话多,来了之后跟言忱聊了好几句,而沈渊和宋长遥都在默默无闻地搬,把车上的都搬下来以后,他们还要回学校再取,所以留一个人从楼下往楼上搬,傅意川和宋长遥默契地让沈渊留下。
  而且傅意川临走时还叮嘱,“言忱姐,帮衬着点儿沈哥,这书可重了!”
  沈渊:“……快滚。”
  车子驶离,原地只剩下言忱和沈渊两人。
  这么久没见,言忱脑子里还只剩下那天的场景,怎么想都觉着尴尬。
  反倒是沈渊直接说:“我去搬。”
  说完直接把一箱摞在另一箱上,弯腰搬起来。
  言忱立马道:“我跟你一起上去。”
  这么两箱搬着,他还要摁电梯开门,确实有点困难。
  她摁了电梯,进去以后沈渊也没放下那两箱书,虽然她一直目视前方,尽量让自己躲开沈渊的注视,但电梯门擦得干净到能当镜子照,这会儿她能清晰地看到沈渊的表情——面无表情。
  他抱着那两大箱站在最角落,正好借力倚着墙。
  言忱忍不住说:“你放下吧,一会儿再搬。”
  “弯腰废力。”他平静温和,不带任何情绪地回答:“路程不长。”
  言忱:“好吧。”
  这么平和的气氛像极了尬聊。
  之后言忱也没再和他说话,一直到家门口。
  言忱看他抱着两箱子东西没有要放下来的意思,只好在楼道里的柜子底下瞟了眼,还翻了下门口的地垫,顺带跳起来看了眼门框上边。
  都没有。
  之前她们租房的时候,房东的钥匙就放在楼道里的柜子底下,当时房东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她们搬进去以后才把钥匙都收好。
  这会儿熟悉的地方都找了,她只能认命地和沈渊说话,“钥匙在哪儿?”
  “兜里。”沈渊回答。
  言忱:“……”
  那他刚刚看她在各个地方找也不说一声?
  她背对着他翻了个白眼。
  “你把东西放下拿钥匙。”言忱说。
  照他今天穿的衣服来看,钥匙只可能在裤兜里。
  她决定还是让他自己拿。
  “搬着东西呢。”沈渊声音懒洋洋的,“一拿一放容易造成腰伤,你拿一下就行,在左边这个兜里。”
  言忱:“……”
  她瞟了眼又飞速收回视线。
  因为她发现自己总喜欢看不该看的地方。
  楼道里的光线没那么明亮,但看他还是能看得真切。
  “你自己拿吧。”言忱别开脸,“我不方便。”
  沈渊闻言轻笑,“亲都主动亲了,还怕摸一下?”
  言忱:“……”
  艹!
  他都记得?!
  也对,他没喝酒,当然记得。
  最可怕的是连她这个喝了酒的也记得。
  “快点儿,拿不动了。”沈渊说:“掏把钥匙而已,就在左兜。”
  言忱:“……”
  骑虎难下。
  两秒后,她心一横把手伸进他兜里,心里忽然产生一个想法:男生的短裤都怎么设计的?为什么这兜这!么!深?!
  她摸了两下还是没摸到钥匙,倒是隔着绵软的衣料触到了他的体温。
  她眉头皱得愈紧,整个人也和沈渊挨得极近,越找不到越着急,干脆乱找。
  几秒后,只听沈渊叹了口气,她的动作一顿。
  “你在摸哪儿?”沈渊俯过身在她耳边吹了口气,声音喑哑,“再摸下去要出事了。”
  作者有话说:
  明天早上6点见哈。
  论小沈同学的追妻方法:
  第一:激将法。
 
 
第29章 
  言忱的手像触电一般缩回来。
  因为动作幅度太大, 和她手一起被勾出来的还有孤零零的钥匙。
  言忱立马弯腰去捡,离沈渊远远的。
  他手里抱着东西,看她神色慌乱, 没再逗她。
  之后两人一起下楼,沈渊来回搬东西,言忱倒再没上去。
  她的态度也很明确——装不知道。
  而且有意跟沈渊隔开了距离。
  等到东西都搬完,两人一起上了楼,因为沈渊租的那边还没收拾好, 两人只能先去言忱家。
  以往沈渊也来过, 但这是第一次只有两个人在。
  言忱的吉他就放在阳台,客厅里干净整洁, 只茶几上放着几包薯片,沈渊看过去时, 言忱忙解释道:“都是傅意雪的。”
  沈渊慢悠悠地回:“哦。”
  言忱;“……”
  阴阳怪气。
  两人独处怎么都透露着尴尬。
  言忱去冰箱给他拿了瓶水递过去,指尖相抵, 她立马缩回去, 结果就见沈渊一边拧瓶盖一边看着她笑, 那笑略带玩味,不知怎地, 言忱脑海里就冒出他那一句——亲都亲了,还怕摸一下?
  不得不说, 有够流氓的。
  但在酒吧待久了,比这话更流氓的她也听过,只是都没他刚刚说的那句杀伤力大。
  “言忱?”沈渊仰起头喝了口水,咕嘟一下咽进去, 他眼含笑意轻飘飘地喊他她名字。
  言忱下意识应答:“嗯?”
  “想看就大大方方看。”沈渊把瓶盖拧紧, 慵懒声线此刻听起来格外轻佻, “又没谁会嘲笑你。”
  言忱:“……”
  忽然感觉家里很热,言忱别过脸闭上眼,轻吐了口气,第一次感觉被他挤兑到毫无还手之力。
  主要是一想回答,脑子里就自动蹦出他刚才的话。
  那天喝多了一冲动,亲的她站不住理。
  “言忱。”沈渊又低声喊她,这次言忱却没应。
  寂静了几秒后,沈渊轻笑,“你现在可真容易害羞啊。”
  言忱:“……我没有。”
  她说话时语气硬邦邦的,也没回头。
  沈渊却猝不及防靠近她,声音很低,听得人心里酥酥麻麻的,“那你怎么耳朵红了?颜色比你今天的口红还红。”
  言忱:“……”
  真的。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他可真一线也不留了啊。
  她走了几步,想离他远点,但他轻飘飘地说:“你喜欢看我能理解,毕竟你那会儿就喜欢腹肌。”
  言忱:“……”
  “那会儿想看还没有,现在有了。”沈渊顿了顿,“想看就直说,喜欢我也很正常,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言忱:“……”
  这人,要不要这么过分啊?
  得寸进尺了。
  “言忱。”沈渊又喊她,“那天晚上的事儿还记得吗?”
  来了来了。
  他来算账了。
  言忱脸热得像被蒸熟的小龙虾,她深呼吸了一口气,“不记得。”
  “那没事。”沈渊说:“我记得。”
  “你那天晚上……”
  沈渊话说了一半,言忱直接面无表情疾走几步回了房间。
  砰地一声,房门被紧紧关上,两秒后,她直接落了锁。
  沈渊:“……”
  呵,就这?
  比起那时来胆子小多了啊。
  那会儿她也不知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怎么,反正向来只有沈渊被她弄到脸红的份,她从来都是奸计得逞趴在桌子上笑的那个。
  她也不怕听荤段子,甚至还给沈渊讲。
  沈渊说她在玩火,她说有本事来,沈渊常常对她无语又无奈。
  而言忱跑回房间以后靠在门上,侧过耳朵听客厅里的动静,只听见咕嘟的喝水声,等了许久,她心跳才降下去。
  随后她直接往大床上一躺,闭上眼都是沈渊的脸。
  那天晚上……那天晚上……
  不,没有那天晚上。
  没发生过。
  言忱摁了摁太阳穴,真伤脑啊。
  命运总喜欢给她出这种进退两难的题。
  -
  中午饭是言忱点的外卖,在他们收拾家的时候,她点了五个菜一个汤,然后一起在她家客厅里吃的。
  饭间属傅意川话多,宋长遥偶尔附和两句,沈渊的目光时不时落在言忱身上,言忱感觉自己身上有针,坐立难安。
  这大概就是做了亏心事的下场。
  不过还好,吃完饭他们就去收拾家了,言忱说要帮忙,傅意川直接拒绝,让她去忙。
  言忱也就没客气,她关了门继续拿起吉他坐在阳台上弹奏,但今天心乱了,怎么弹都静不下来,干脆放下。
  正好陆斯越给她发消息约时间:【什么时候回?】
  言忱想了想:【明天吧。】
  陆斯越:【各买各的?】
  言忱:【都可以。】
  陆斯越:【那我一起买,身份证号发我。】
  言忱:【……】
  她早已习惯陆斯越不按套路出牌的方式了,这会儿麻利地把身份证号发过去让他订回南宜的机票。
  陆平风和唐宛如的生日挨得很近,一个6月底,一个7月初,回去以后刚好给两个人一起过生日。
  五分钟后,陆斯越把航班信息发过来:【明早6点,我去接你?】
  言忱:【我打车去机场吧。】
  陆斯越:【正好顺路,过去把你捎上。】
  言忱:【好吧。】
  跟陆斯越聊完以后她就收拾行李,东西很少,连行李箱的一半都没填满。
  不过借由着忙碌平复了心境。
  收拾完以后,口琴还孤零零地躺在衣柜里,言忱把她拿出来,随意地吹,没什么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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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不是言忱姐在吹口琴啊?”因着要收拾东西,傅意川家的门开着,所以能听到对面传来的声音,不过听不真切,只能依稀听出来是口琴声。
  向来这层这个点吹乐器的人也只有言忱了。
  “应该吧。”宋长遥说。
  傅意川把专业书都放在客厅,转了话题,“遥遥你真不来和我们一起住?”
  “到时候再说吧。”宋长遥低头帮他放书,“我爸应该不同意。”
  “你都这么大了你爸还管你这事儿?”
  宋长遥小声应道:“嗯。”
  傅意川也不好说什么,“那到时候联系,你想住随时过来,还有一个房间。”
  “好。”
  收拾家时沈渊全程沉默,他在默默听隔壁的口琴声,发现听不出来什么。
  只是傅意川忽然喊他,“沈哥,你口琴。”
  “嗯?”沈渊回头。
  “怎么在这箱子书里?”傅意川说:“我以为没东西,差点把这箱子扔了。”
  沈渊:“……”
  沈渊的口琴平常都在衣柜里放着,很少往出拿。
  这次收拾东西不光他和傅意川,宋长遥也把自己的东西整理着往家带,几个人混在一块肯定是弄乱了。
  他走过去拿,只听傅意川说:“哥,这口琴上有个忱字哎。”
  沈渊一把夺过,没有回答。
  “是言忱姐吗?”傅意川却来了兴趣,“这是不是你和言忱姐的定情信物?”
  沈渊:“……不是。”
  这撑死了算他给言忱的和好礼物。
  那会儿他俩第一次吵架,忘记是因为什么,反正等意识到的时候话题已经偏离了最初方向,言忱盯着他说:“你不就想让我消失么?那我不出现在你眼前好了。”
  沈渊想说我没那个意思,结果一开口就变成了,“好。”
  年少时情绪激动,又爱面子,争吵起来谁也不低头、不认输。
  就因为那个“好”字,言忱三天没来上课。
  沈渊有天放学路过一家乐器店,一眼就看中了那对口琴,于是他在老板的指导下,一个刻了“沈”,一个刻了“忱”,老板笑着打趣说这两个字可真像,有缘分。
  后来他给言忱送的时候,言忱还不理他。
  低头的话也没说几句,他就坐在废弃天台上给她吹了首歌,是她自己作曲的一首,她忽然就笑了,“勉强原谅你。”
  于是他们分别收起了带有对方名字的口琴。
  又是回忆袭来。
  沈渊低头整理东西,只听傅意川问:“沈哥,你那会儿是不是特别爱言忱姐啊?”
  “嗯?”
  “你开店时有言忱姐的名字,还一直没谈恋爱,对你们的信物那么珍视,这不是爱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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