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骨——容烟
时间:2021-08-02 10:05:13

  傅意雪:“……”
  一脸懵的傅意雪立马给言忱发消息:【你疯了吗?人都进酒店了还没告诉沈渊?他找你快找疯了。】
  发完以后她又联系岑星,但岑星没回消息。
  这事儿好像有点糟糕。
  -
  岑星是下午才看到那一连串未接来电的。
  她们公司出来团建,临出门时她把手机放在酒店房间充电,等下午回去才看见。
  还以为是哪个作者临时有事找她,结果回拨过去是沈渊。
  “什么事?”岑星问。
  沈渊那头声音有些丧,“言忱去参加节目了,你知道吗?”
  岑星迟疑两秒,“知道。”
  这话一出,岑星就知道言忱还没跟沈渊说。
  沈渊冷笑,“所以全世界都知道,就瞒着我?”
  “她不是那个意思吧。”岑星帮忙解释:“你最近太忙了,她说想等过段时间再说。”
  “可我们昨天还打过电话。”沈渊说:“她有无数个机会可以说,但她都没有。”
  岑星不知该怎么说。
  沈渊沉默几秒,“算了,你忙。”
  “哦。”
  电话被挂断,岑星看着跳转回去的屏幕。
  微信上傅意雪发来一连串消息:【沈渊还不知道言宝参加节目,估计要炸了。】
  【日!那声音我听着都害怕!】
  【他俩不会吵着吵着就分了吧?】
  【言宝到底为什么不告诉沈渊啊?】
  【而且她手机还关机了,这会儿谁都联系不上她。】
  岑星低着头戳屏幕:【她自有考量吧。】
  其实岑星也不太支持言忱去参加节目。
  在现代网络社会,没有黑料都能制造黑料。人一旦站在闪光灯下,随之而来的还有对过往的深扒,言忱经不住扒。
  她以前没打算过出道,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突然下定决心去参加。
  所以面对她的决定,岑星只能支持。
  岑星坐在床上想了会,还是决定很多余地给沈渊发短信。
  【言忱的性格你应当比我清楚,所以别吵架,和她好好说。】
  沈渊那边没回。
  岑星给言忱发消息:【沈渊在找你,忙完快给他回电话吧。】
  不知怎么,总隐隐有些担心。
  -
  沈渊在楼下坐到傍晚。
  烟抽了大半盒,偶尔有路过的人盯着他看。
  一直抽到嗓子特别不舒服,他才停下。
  不管做什么,心里都越来越烦躁。
  等到天色暗下来,他开车去了蓝夜酒吧。
  酒吧刚开,人还不多,他坐在吧台要了杯<迷迭风情>,调酒师阿哲看到他还错愕两秒。
  “来找言忱?”阿哲一边从酒柜里拿酒一边问。
  沈渊勾着唇笑,“难不成她还在?”
  “不在了。”阿哲说:“已经辞职,有段时间没来了。”
  两人说着话,酒吧的新驻唱乐队已经来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跟阿哲打招呼,然后看到了坐在吧台的沈渊,乐队里的架子鼓手是个女生,朝着沈渊轻佻地吹了声口哨,“帅哥,一个人啊?要不要喝一杯。”
  沈渊眼神都没给一个,声音嘶哑,“不喝。”
  “不好玩。”鼓手笑了笑。
  阿哲把调好的<迷迭风情>放在桌上,朝着鼓手说:“这是我们前主唱的男朋友,你还是死心吧。”
  “啊?”鼓手错愕两秒,“是那个传说中长得特漂亮的女生?”
  “是啊。”阿哲笑了笑,“不是传说,是真的。”
  乐队的人互相打趣着去了休息室。
  沈渊却看向阿哲,“你知道她去哪了吗?”
  “言忱?”
  “对。”
  “她去参加节目了。”阿哲说:“你不知道?”
  沈渊轻嗤,什么都没说。
  全世界都认为他应该知道,但他偏偏不知道。
  他在酒吧里坐着,看新的乐队演出 ,看酒吧里人影交错。
  这世界很热闹,但好像空荡荡。
  一直坐到十点多。
  沈渊按照往常的时间走出酒吧,冬天冷,街上行人步履匆匆。
  昏黄的路灯照在地上,只有他一个人的影子。
  沈渊站在原地,目视前方。
  那里没有言忱。
  又是这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又是在做过承诺之后离开。
  她什么都不说。
  沈渊站在那儿,忽然感觉自己就像个笑话。
  这么多年,仍如是。
  他喝了酒,打车叫了代驾。
  不想回宿舍,也不想去租的房子里,直接让代驾把车开回了家。
  席露在医院照顾沈长河,家里空无一人。
  进家以后站在玄关处,好似一瞬间回到了12年的5月。
  家里空荡,屋外大雪。
  他什么都没有。
  这天冷得不同寻常,他一开灯就看到窗外飘起了雪。
  场景瞬间重叠。
  倒真是应景。
  纯白的雪花簌簌落下来,在昏黄路灯下显得格外有美感,从楼上俯瞰,雪和夜色融于一体,是很美的景色。
  北城今年的冬雪来得很迟,而且只在地面铺了淡淡一层,还没等朝阳日出就已经融化,下了约等于没下。
  但这次的雪不小,看这架势就是一场大雪。
  沈渊站在窗边,从兜里摸出一支烟,窗开了一半,雪粒子顺着风的方向吹进来。
  他咬着那支烟,火光一瞬。
  忽明忽暗的火星子亮起,轻轻吸一口,然后吐出,烟雾和飘进来的雪粒子融在一起,倒是很美的景色。
  烟抽到一半,兜里的电话忽然响起。
  他不疾不徐地拿出来,屏幕上的备注是:女朋友。
  等到电话响了几秒,他掐了烟,然后才接起来,没有先说话。
  “你给我打电话了?”言忱仍旧是熟悉的口吻,“你太厉害了,硬给我打关机。”
  沈渊没应她这冷玩笑,直接问:“你在哪儿?”
  言忱那头愣怔两秒,“怎么了?”
  “问你在哪 。”沈渊声音很冷,“这也听不懂吗?”
  “不是。”言忱皱眉,“你怎么了?因为没有接电话生气吗?我今天一直在忙,手机没有带。昨晚跟你打完电话太困,所以忘记充电就睡了。”
  “所以你在哪?”沈渊又问了一次。
  言忱:“你要来找我?”
  她不撒谎,但她也没回答。
  就这么躲避着,
  沈渊忽然轻笑,“言忱,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傻子啊。”
  “没有。”言忱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听他这么说一脸懵,一开机看见那么多未接来电,她就先给沈渊会拨了过去,这会儿手机屏幕顶端才开始往出跳微信消息,她沉默了几秒打开微信,最先看见的就是傅意雪那条。
  ——沈渊找你快找疯了。
  “我再问一次。”沈渊声音愈发冷,“你在哪?”
  言忱闭了闭眼,直接和盘托出,“在节目组提供的酒店。”
  “怎么没跟我说?”沈渊问。
  言忱沉默。
  她从住进酒店以后就没歇过。
  以前松散惯了,进了酒店以后开始按照节目组的安排做事,从早到晚一刻不得闲。
  1月份就要交一首demo,但她这会儿还没思路,白天在录音棚待了一天,晚上又被喊过去开小会,一直忙到凌晨才回酒店,脑袋都快转不过来。
  忽然听到沈渊这么跟她说话,原本还想解释两句,但此刻什么都不想说了。
  于是任由沉默蔓延。
  “言忱,为什么全世界都知道,就我不知道?”
  他尽量平静地喊她的名字,但处处都带着刻意的疏离。
  言忱眉头皱得愈发紧,要换做以前的她,肯定二话不说就挂了电话,但此刻她深呼吸了一口气,耐着情绪解释:“你前段时间一直在忙,我就想等你忙完了再和你说。”
  “可我们每天都有打电话。”沈渊说:“上次你说有事和我说就是这件事吧。”
  “是。”言忱承认,“但当时你爸爸出了事,我没法再跟你说。”
  “为什么不能说?”沈渊追问。
  他一句一句的追问给了言忱极大的压迫感。
  这人向来聪明。
  高中时做数学题,一道例题基本上就学会了所有同类型的题,看问题看本质,举一反三最是厉害。
  所以他在楼下待了一天,来龙去脉基本都想得清楚。
  这会儿问的话,几乎每个字都落在了言忱的痛点上。
  “为什么你认定我会拦你?”
  言忱沉默几秒,“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因为你就是这么做的。”沈渊说:“所有人都知道了,就我不知道。”
  “我说了是因为你前段时间在忙。”
  “但你有无数机会可以说,你都没有。”
  他平静中带着压迫感的语气快要把言忱压得透不过气来,她重重呼了口气,正要说话,舍友吴珊珊也回来了,她拿着手机去了阳台,这才发现外面下起了雪。
  雪粒子从空中落下来,她闭了闭眼,只听沈渊道:“别人不知道你的过去,你自己也不知道吗?”
  言忱心底那根一直绷着的弦,忽然断了,但沈渊仍在断弦上弹奏,“那年五月,那些流言,你确定不会随着你的走红全部爆出来吗?言忱,别人没拦你,你为什么就敢呢?所以你断定我会拦你,断定我一定阻止你,所以……”
  “沈渊!”言忱厉声打断了他的话,她心口梗着,一口气都顺不上来,面无表情,但眼泪直接掉下来,“够了。”
  沈渊那头沉默。
  言忱拿着手机,站在阳台上看漫天风雪,这场大雪好像和12年的那场折叠起来。
  大雪仿佛染上了血色。
  沉默良久,她抬起手背抹掉眼泪,不想和沈渊吵架。
  她做了这么多,不是为了和他吵架的。
  所以她深呼吸一口气,垂在身侧的手蜷缩又张开,调整好气息之后才和他说:“你冷静一点。”
  “我很冷静。”沈渊咬着一支烟,打火机啪嗒一声,青灰色烟雾环绕在空中,看着有冷调的美感,他轻轻吐出一口烟,声音又哑又冷,和这冰冷的雪世界融为一体,
  “言忱,说到底你还是不信我。”
  言忱那头又是无尽的沉默。
  沈渊挂了电话。
  一支烟抽完,沈渊关上窗回了房间。
  心里杂乱无序,他刚才那些话说得确实很重。
  房间里的摆设一如既往,他直接打开了唱片机。
  随后关掉灯,往床上一躺,把自己裹进了被子里。
  路灯昏黄,大雪飞舞。
  房间里舒缓的音乐声覆盖掉所有的声音,只隐约传来一句:“雪地里相爱,他们说零下已结晶的誓言不会坏。”
  作者有话说:
  雪地里相爱,他们说零下已结晶的誓言不会坏。——《不该》周杰伦
  今天应该还是三更。
 
 
第55章 
  言忱手机再次没电关机。
  她站在阳台, 窗外大雪纷飞,为了让自己更冷静些,她开了半扇窗户。
  朔风夹杂着白雪吹进来, 落在她掌心里,只一颗雪粒子都无法融化,只因她手心的温度更低一些。
  沈渊的话句句扎在了她心口。
  她不知道吗?没想过吗?
  她想过,也知道,所以一直没敢。
  现在也不过是抱了一丝侥幸在做。
  但被沈渊这样直白地提醒, 她感觉心里像是被针扎一样, 密密麻麻的疼,疼得她快要喘不上气来。
  她闭了闭眼, 开始思考这个决定的对错。
  那冷静又刻意的一字一句,让她无法静下心来思考。
  “我去。”吴珊珊刚推开阳台门就被冻得打了个哆嗦, 宿舍里边有暖气,她就穿着个露脐吊带, 这会儿出来被冷风一吹, 整个人都清醒了, 她又关上阳台门问言忱:“你打完电话没?”
  言忱这才回神,立马关上窗户, 把手机揣兜里,“打完了。”
  吴珊珊回房间里随意套了件外套, 这才走到阳台上收衣服,一边收还一边问:“跟男朋友吵架了 ?”
  言忱仍背对着她看漫天大雪飞舞,闻言点头,“嗯。”
  入住三天, 她和吴珊珊也算彼此熟悉。
  不得不说, 在同一个空间里相处确实很有助于培养感情。她和吴珊珊因为住同一个宿舍, 两人不止在宿舍里一块儿,去录音棚和平常活动也都是结伴而行,对方也不是属于话多的人,但在做音乐方面两人都有共同见解。
  她前几天跟沈渊打电话 ,吴珊珊知道。
  “那你冷静一会儿。”吴珊珊说:“早点回来睡觉,明天早上7点还要去试衣服。”
  言忱应了声嗯。
  她在阳台上站了许久,等到白雪覆盖地面,天光渐亮。
  回房间时吴珊珊已经熟睡,但给她留了一盏床头灯。
  她把手机充上电,等了会儿才开机,开机之后看到了傅意雪和岑星她们发来的消息,她一一回过。
  已经凌晨四点多,无人回复。
  她点开和沈渊的聊天界面,他发消息的时候还停留在昨天上午,一条又一条地发:你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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