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之妻——木妖娆
时间:2021-08-03 09:32:38

  温盈正要抬脚上船,肩膀微沉,脚步一顿转头抬眸,不解的看向按住自己的沈寒霁。
  温热的手掌从肩膀上拿开,先她一步上了船,朝着她伸出手了手。
  温盈看着面色温柔的沈寒霁,再而落在他那修长好看的手上。
  “画舫不稳,娘子小心些。”嗓音低醇温柔。
  温盈只是默了一瞬,但想到清宁郡主还在看着,旋即露出了含羞带怯的表情,把柔嫩的手放到了他的手掌之中。
  那厚实的手掌收紧,有力稳当,温盈心底倒是没了害怕。
  总归在某些地方上,他还是可靠的。
  李泽看了眼二人相握的手,再看了眼自己的妹妹,没有意外的捕捉到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阴沉。
  暗暗的叹了一口气,随在夫妻二人后边上了画舫。
  画舫的小方桌,四面刚好坐了四个人。两个女子相邻而坐。
  婢女倒了茶水后,清宁郡主看了眼温盈抱着纱布的手,佯装不知的问道:“沈三娘子这手是怎么了?”
  温盈正欲答是不小心弄伤的,沈寒霁却是先答了:“家中七妹顽劣弄伤的。”
  这话从温盈和沈寒霁口中说出来,截然不同。
  前则心眼小,败坏小姑名声,后者是兄长,由他说出来无伤大雅。
  清宁郡主笑了笑,而后道:“难怪昨日哥哥找我寻祛疤膏,原来是为自家娘子寻的,我真羡慕沈三娘子有这么一个疼爱自己的夫君。”
  还未嫁人就说羡慕,到底是羡慕她有一个疼爱她的夫君,还是垂涎她的夫君?
  真正原因也不用明言,温盈清楚。
  温盈闻言,转头看了眼沈寒霁,笑意如裹蜜糖。
  沈寒霁对上她的笑意,笑意也深了些。顺她的意,演着夫妻恩爱的戏。
  握着杯盏的手,却是微微摩挲了一下杯子。
  这段时日,他这个一向逆来顺受,不爱与人计较的妻子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温盈柔柔的道:“能嫁给夫君,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分。”
  听着她从未说过的甜言蜜语,沈寒霁垂眸浅饮清茶。
  旁的不说,倒是爱做戏了。
  再度抬起眼眸,望进她的杏眸中,沈寒霁看得出来。
  她虽对他说着甜言蜜语,但眼中对他的眷恋却是少了。
  约莫是因为这回误会他与清宁郡主是相约好的,所以才会少了眷恋。
  也罢,等下船了,再解释一番。
  夫妻二人心思各异,可落在旁人眼中却是一对恩爱得紧的夫妻。
  清宁郡主放在桌底下的手紧握成拳,指甲陷入掌心之中,面上却是没有露出半丁点的端倪。
  月前她去永宁侯府赴宴之时,这两人分明就貌合形离,几乎没有任何的眼神交集,更莫说是交谈了。
  她更是从侯府六姑娘的口中听说二人依旧是半个月同房一次。
  只是这几日不知怎了,二人的感情似乎有所转变,沈寒霁一而再的维护着他这个毫无存在感的妻子。
  先前她不把这个女人当一回事,现在却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这个笑意盈盈的女人了。
  几句闲聊后,清宁郡主说:“今日出行,母亲让人准备了些果子给我,有柑橘,樱桃,桑葚,都是宫中赏下来的,沈三娘子正好也在,也一块尝尝。”
  随而转头让婢女拿出来给大家尝尝。
  婢女从篮子之中端出了几碟颜色鲜艳欲滴的果子。
  进贡的果子,自是最为上乘的。
  “沈三娘子尝尝这樱桃,是秦淮送来的,清甜可口。哦,对了,我倒是忘了,前不久我让哥哥拿了些送给沈三郎,不知沈三娘子可尝了?”
  听到这,李泽嘴角微微一抽。非常清楚清宁是故意提起这事的。
  她当时闹着要他把这樱桃送给沈三郎的时候,他就纳闷了,为什么非得送这宫中赏赐的果子,原来在这等着呢。
  温盈笑了笑:“尝了,确实很是清甜,我还与夫君说盛了郡主这么大的情,也不知如何感谢,对了,还有方才郡主说的祛疤膏,太劳烦郡主和小王爷了。”
  一直沉默的李泽,艰难的笑了笑:“小事而已,不足挂齿。”
  他听说沈三郎的妻子唯唯诺诺,不善言辞。可现在面前这二人笑里藏刀,话里藏针的的样子,哪里有半点唯唯诺诺,不善言辞了?
  目光触及沈寒霁,见他淡定从容的饮茶,浅笑依旧的模样。他的真挺好奇等下了这船后,他的妻子与他闹的时候,他可还能像现在这么的淡然?
 
 
第15章 晕船受寒
  清宁郡主是什么心思,在上船后听到她的第一句话,温盈便明白得一清二楚了。
  不过是想让她从中误会她与沈寒霁交往不浅罢了。
  清宁郡主想要激她,她偏不入套。
  闲聊片刻,许是见那夫妻二人恩爱,怕自己挂不住笑容,清宁郡主也没有再找话聊。
  小半个时辰的游船,难熬得很。
  画舫游了一小圈,回到了温盈上船的地方。
  清宁郡主笑着邀请温盈下回到王府吃茶。
  温盈自然也是做做样子应下了。
  画舫再次离岸,渐行渐远,李泽看了眼后头岸边的夫妻,目光看回面前的妹妹,面色冷了下来。声音薄怒“我说过,不要再跟着我出来了,到底要我说几遍你才明白?”
  李清宁撩起面纱不以为意的饮了一口茶,随即嘴角勾着,似笑非笑。
  “我乐意跟着你也管不着,你要是看不惯,便再次告诉父亲,说我死皮赖脸的跟着你来见沈三郎呀。”
  李泽眉头紧皱:“我说过很多次了,不管是以前还是以后,你和沈三郎都绝无可能!”
  他的话语一落,李清宁“啪嗒”的一声,重重的把茶杯放在桌面上,目露凶光:“若不是你在两年前把我心悦沈三郎的事情告诉父亲,父亲又怎么会把我强制送离金都?直到半年前才让我回来!若我当初还在这金都,沈三郎的发妻又怎会是方才那女人!?”
  李泽沉默片刻,不想再多次重复她听不进去的话。
  他告诉过清宁。说在两年前他试探过沈寒霁可会娶她,沈寒霁却是直言的说不娶高门贵女,他也有问过理由。
  沈寒霁漫不经心的道:“我不需要高门妻扶持,也无心无力应付高门贵女,与我成亲,大概这一辈子都会过得很冷清。”
  李泽明白了他的意思,意思是不会废任何心思在发妻的身上。
  沈寒霁更是直接言明:“清宁郡主已然与我表明心意,但我拒绝了,还请小王爷规劝一二。”
  如此,李泽心疼自己的妹妹,才会与父亲商量把她送走,想着过一段时日她会改变了心意,却不想越发的病态了起来。
  李泽终还是叹了一口气,规劝:“别做得太过了。”
  李清宁露出狞笑:“我要做出些什么事情,那都是你们逼的,别管我!。”
  ——
  画舫没了踪影,温盈才蓦地伸手拉住了身旁之人的袖子。
  沈寒霁转头看向她,见她双眼通红,眼泪盈眶,似乎极其委屈的模样,脸色一滞,下意识的解释:“你莫要多想,我今日与……”
  话未说完,便听到她语声颤抖地说:“我晕船,难受。”
  难受得胃里翻滚,头晕恶心,只差没哭出来了。
  沈寒霁解释的话都咽了回去,扶住了她,朝身后的蓉儿吩咐道:“前边有一家果脯铺子,你去买些酸杏回来,我与娘子就在后边的茶馆候着。”
  蓉儿欠了欠身子,随即转身去买果脯。
  河岸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沈寒霁扶着她往茶馆而去。见她头晕腿软的模样,叹息一声,无奈道:“方才为何不早说,何必硬撑?”
  温盈不想在李清宁面前怯弱,自然不会表现出来。如今难受得不想理会他,也就没有回他的话。
  走去茶馆约莫花了小半刻。入了茶馆,让掌柜在二楼开了个雅间,再而点了壶热茶。
  才坐下,蓉儿也买了酸杏回来,温盈含了一颗,恶心的感觉才消退了些。
  随而头晕地扶着桌子托腮闭眼假寐。
  沈寒霁抬眸看了眼假寐的温盈。因晕船,脸上没了血色,便是向来粉润的唇瓣都显得无血色。
  尽管如此,却也依旧娴静温雅。
  坐了片刻后,沈寒霁起了身,低声吩咐蓉儿:“看着娘子,我出去一趟。”
  随即出了雅间,往楼下而去。
  等人走了,温盈才睁开了眼眸,饮了口热茶,让蓉儿扶着站了起来。
  无力道:“回府吧。”
  蓉儿愣了一下:“不等三爷了?”
  温盈扶着晕晕沉沉的额头,漠声道:“不等了,夫君若是有事,我留在这里也会碍了他的事。”
  她跟着他单独在一块,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再者泥人尚且有三分泥性,她若是如以往那般温默,什么都当做没发生过,他便也会像以往那样觉得她无所谓。
  尊严不是别人给的,而是自己给自己的,这一点她现在才明白。
  温盈坐的轿子也随着来了茶馆。下了楼,上了轿子就打道回府了。
  沈寒霁是一刻后回来的,手中提了个锦盒,到了雅间却发现没了人,便让书童青竹去问。
  青竹问了小二后,沈寒霁才知晓她们已经离开了。
  闻言,沈寒霁眉头微蹙。
  不仅爱演戏了,这脾气也见长了。
  “三爷,回府还是再坐坐?”青竹问。
  低眸看了眼手中的锦盒,沉吟了片刻后:“回府吧。”
  脾气见长,不是什么好现象,但还是得解释清楚,免得她如梦里边那般钻牛角尖。
  ——
  沈寒霁回到府中,已是晌午。
  去了主卧,推门进屋,却见帐幔内隐约躺了人。
  温盈午息了。
  在屋中静站了片刻,到底没有喊醒她,而是把锦盒放到了梳妆台上,随后转身退出了屋外。
  在门外等了一会,才见到温盈的婢女蓉儿。
  沈寒霁询问:“娘子怎么样了?”
  蓉儿如实道:“方才回来,连午膳都没胃口吃,就直接进屋睡了。”
  沈寒霁“嗯”了声:“娘子醒了,告知我。”
  温盈从中午一直睡到了傍晚,醒来后又是呕吐又是发冷,吓得蓉儿匆匆去寻了大夫。
  早上游船,晕船的人最易着凉,而温盈便是倒霉晕船的那个。
  沈寒霁听闻温盈受了风寒,便去了主屋。
  温盈倒是不吐了,但却是头沉沉的,身子也发冷。
  她要是知道会难受成这个样子,定然不会上那贼船,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隐约感觉到了有人进了屋子,但她以为是蓉儿,也就没有理会,闭着眼睛休息。
  水声传来,约莫是蓉儿在洗帕子,欲给她擦脸。
  手捂住昏沉的额头,难受得啜泣。
  这时床边一陷,阴影笼罩了下来,还有一股淡淡的冷香。
  不是蓉儿。
  温盈睁开了双眸,眼尾挂着泪珠的看向坐到了床边的人。
  沈寒霁垂眸,拿着洗过的帕子擦去她脸颊上的泪痕,动作温柔:“下回别这么逞强了,明明就坐不得船,还硬是游了小半个时辰。”
  温盈两年来都没有病过,今日不过坐了一会船就又是晕船又是受凉,听到他的话,通红的杏眸满是怨念。
  许是病糊涂了,脑子不甚清醒,她虚弱却不忘拿着腔调说道:“夫君自然不想我上船的,如此就能与清宁郡主聊得畅快了。”
  擦脸的动作一顿,那向来温润的脸色顿时略一沉。
  声音多了几分冷漠:“阿盈,你以往不是这般无理取闹的人。”
  温盈看到他说变就变的脸色,心中倒也没有多伤心,大概是哀莫大于心死。
  她继而追问:“夫君可是嫌我了?”
  冷淡淡去,动作轻柔地擦了她眼尾的泪珠,淡淡道:“并非嫌你,而今日非你所想的那般。我本只约了裕小王爷,向他求了宫中祛疤的膏药给你用,遇上清宁郡主实属凑巧。”
  到底是相约,还是凑巧,温盈忽然觉得自己其实并没有多在乎。
  推开了他的帕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因缓了一会,倒是镇静了下来,但难掩疲弱的道:“那倒是我小心眼了,可今日在船上,那郡主一句一语,句句都往我心口上扎,夫君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等她有了孩子,沈寒霁可以纳妾,她便只带着孩子做好她的正头娘子,等着他平步青云便可,喜不喜欢,冷不冷落的,等成了宰相夫人后,倒无所谓了。
  可清宁郡主始终是个问题,她冲着沈寒霁来的目的性那么明显。她那样尊贵的身份,只能为正妻,绝不可能为妾。若清宁郡主成了正妻,她便会沦为下堂妻,难有翻身之日。
  沈寒霁起了身,走到了梳洗架旁。背对着温盈,长眸微阖,脸色深沉如水。
  漫条斯理地洗着帕子。
  “清宁郡主此人,便是如此。”他继而淡声道:“往后,莫要与她有过多交集,若无可避免,便时时防备。”
  本觉得他和清宁郡主有些不明不白的温盈,听到这话,露出了错愕之色。
  “此话……怎么说?”
  挂了帕子,脸色淡淡的转回了身,意味不明的看向在床上坐着的她,淡漠道:“清宁郡主,心术不正。”
  呐呐地问:“怎么心术不正了?”
  温盈的追问,他却是摇了摇头:“你知道这些便可,旁的不用多问。”
  这话怪怪的。
  他是怎么看出来清宁郡主心思不正的?
  既然早已经知道她心术不正,只是为什么在梦中他却从未提起过这事?
  但凡他能解释一二,梦里边的自己也不会那么早死。
  约莫是看到过自己病重卧榻时的绝望,他这迟来的解释在温盈看来却是轻贱了。
  “好,这事我不问了,但今日夫君可否留在房中过夜?”她问。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