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同人]得过且过的打工人生活——越王无诸
时间:2021-08-04 09:12:12

  “谢谢你,忍。”
  ——
  彼岸花是艳丽到近乎于黑红的花朵,开在三途川的两岸边,盈盈地随风飘展,铺满一地的赤红。
  我原本以为地府应该是个人声嘈杂的地方,因为从小到大我听到的传说中,符合不落进地狱的条款,能够达成升上天国十全十美的标准的,几乎没有几个圣人。
  没有接引我的鬼使无常,没有将我摆渡至彼岸的摆渡船夫,面前只有一条曲折的泥土小道,弯弯曲曲蔓延到不知何方。
  我沿着它走,一望无际的彼岸花在远处和地府的天空衔接成一片幽寂的黑暗。
  在交叉的三条路口之中,我遇到一个梳着盘发,坐在高高的长着嘴巴的锅上的少女。
  “嗨呀!你终于来了!”她手上抱着烧酒的瓶子,元气满满地向我打招呼,“喝了这碗汤就赶紧上路吧,选一条路继续走下去,然后就会到达现世。”
  少女说,和阴阳师与妖怪有关的死者才会被分配到这片冥府,因为现世的阴阳之术渐渐式微,所以大家的工作并不像千年以前那么忙碌,请我不要在意冥府中这么松散的工作氛围。
  我端着她递过来的酒碗,有些茫然地喃喃:“不需要审判吗?”
  “阎魔大人有着一双审度一切的双眼,她说你无罪,”少女模样的孟婆说道,“请赶快转世吧,之所以不让你见到其他人,是因为你这样的鬼王直接带去阎魔殿恐怕会惊扰到别的亡魂。”
  功过相抵更像是哄骗小孩的胡话,我读过许多宗教的典籍,这其中总是充满了各式各样的赎罪论。
  佛家有着劝人向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谎言,而基督徒只需向着上帝诚心忏悔就能升上天堂洗去罪孽。可是只有我知道,那不过是懦弱者的自欺欺人。做过的事便再也无法抹消,哪怕即使真正有伟力能够将这一切抹去,也不过像是换了新的纸张重新开始,终究不再是原来的那一页。
  轮回转世洗去记忆重生,一次一次重复我这无望的悲剧,对于我来讲是更胜于所有的痛苦。那倒不如索性让我堕入地狱,沦陷于真正的深渊之底,受尽无边业火的灼烧,永生永世不得超脱。
  孟婆的酒很香,我端着它沉默了几秒,最后郑重地对孟婆说道。
  “我不想转世,请让我留在地狱。”
  倘若全能的神真正存在,那我也莫过于心甘情愿成为罪人。
  ——
  鬼舞辻无惨死掉的那一刻,所有的鬼都死掉了,这个世界上除了珠世小姐和愈史郎之外,再也不会诞生新的鬼。所有人都欢欣鼓舞地为这一刻庆贺,鬼杀队同时也计划解散了,这个组织会渐渐成为在历史之中被遗忘的东西。
  卖炭的小子和自己的好朋友们回到了乡下的老家生活,忍与珠世一起着手研究将鬼变成人的药物,相信他的妹妹祢豆子不久以后就会重新回归人类的身份。
  爱哭的金发小鬼还没有和自己的师兄因为鸣柱的名号打上一架,这件事便已然成为了过去式。师兄狯岳和他大吵一架以后就拿着自己的遣散金离开,跟家里老头桑岛慈悟郎说他不在其他地方混出头绝不会回来。
  蝴蝶屋的生活没有什么变化,除了蝶屋主人不再像以前那样频繁地奔波杀鬼以外。
  宅邸内有一间房间空荡荡的,一如两年前一开始房间主人离开之时。
  只是纤尘不染的桌面上,蝴蝶屋的女孩子们为花瓶插上了一支盛开的碧桃,像极了上一任蝶屋的主人当初给住在这里的病人带来的那支的模样。
  几个柱呢,在鬼杀队解散以后依旧有着亲密的联系。其中时透无一郎是个天然呆的小鬼,所以大家都以格外慈爱的态度体谅他,理解他这个年纪说话时带着的些许中二病。
  “其实非常像踟蹰森吧!”宇髄天元说这话的时候仰头看天,似乎不愿意弄脏了自己脸上的妆容,“正因为被她气过了很多次,所以时透这个样子好像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踟蹰森,踟蹰森,踟蹰森。
  所有的柱聚在一起的时候,都会提到这样一个名字。
  时透无一郎只见他们口中的踟蹰森一次,但是他却觉得那样的踟蹰森却与诸位前辈口中所描述的一点都不像。
  一点都不挑食所以很讨人喜欢的踟蹰森,高高兴兴出门总是被骗钱所以让人担忧的踟蹰森,笨得要命在庭院里扫地结果落叶越扫越多的踟蹰森,被富冈义勇带坏以后连关心人的体面话都不会说了的踟蹰森。
  ——其实没有这么脱线吧?
  时透无一郎只记得踟蹰森像是鹰隼一样凌厉的斩击,非常果决,并且银色的头发也很相配。
  大家说起这些事情来总是兴致勃勃,而后就是接二连三的沉默。最令时透无一郎困惑的就是,既然大家的关系都这么好了,为什么所有人都只叫姓氏,弄得他一直以为踟蹰森就叫踟蹰森。
  不过总的来说,因为鬼舞辻无惨常年以来笼罩在大家身上的仇恨和重负消失,所以大家的生活的格调都还算岁月静好一片安宁。
  年轻的产屋敷耀哉褪去了脸上毁容的瘢痕,露出青年人特有清朗的面貌来。
  身体逐渐好转的他亲自拜访了蝶屋,将一封封好的信件郑重地交到了蝴蝶忍的手上。
  “每一个鬼杀队剑士入队之时都会写下遗言。”
  这一句话刚说出口,蝴蝶忍就明白了产屋敷耀哉所言。
  她没有握住信的那一只手攥得发白,已经无暇去听自己尊敬的主公所说的话了,可那从容又叫人放心的声音却依旧断断续续传进她的耳朵里。
  “杏寿郎和实弥也来我这里讨要过一次……不过,因为踟蹰森当时写下的东西,我认为还是应该交给你来做决定。”
  信笺的纸又轻又薄,让人想起那位剑士久病初愈以后的身姿,因为被人仔细地保存,四年以来依旧如新,蝴蝶忍小心翼翼地展开信纸去看上面的字迹。
  踟蹰森望月的字非常好看,字如其人的漂亮。挥洒之下墨迹清疏淡远,有一种她平时做事时的洒脱清隽,但是所书写的内容却让人觉得其中蕴含着的随意,突兀到很不相宜。
  “蝶屋的饭很好吃,不过忍很凶。小葵和大家都很好,我喜欢蝴蝶香奈惠小姐,谢谢照顾。”
  前因不搭后果的短短两句话,叫这个自从亲人逝去以后便永远坚强的少女,强忍住内心的酸涩,挤出一个哭笑不得的笑容。
  她其实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仔细看过自己故友的脸了,踟蹰森有着媲美辉月的美貌,她们曾经一起共同夜游京都樱花烂漫的祈园,站在清水寺庙宇前,故友回首凝望的姿态比世间所有普度众生的浮屠都美。
  但倘若真是如此,那么一定会像辉夜姬的传说那般,总有一日会有天宫中的来客将她接走,或者像是顺着水流而下从桃子中出生的物语那样,最终肩负使命去远方斩妖除魔,永远都不会回来。
  可那对于踟蹰森来说,难道不是一种别样的残忍?
  蝴蝶忍比鬼杀队其他人要幸运得多,无论在御岳山的时候,还是在无限城的时候,她都面对着故友。两年以来周围的所有人都变化了不少,可是她的外貌没有丝毫的变化,踟蹰森望月仍旧带着那般哀愁,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改变。
  那些过往,那些不曾揭开的往事,永远笼罩在踟蹰森的身上。
  踟蹰森身上永远有着消亡之感,暧昧又柔和,给人一种冰雪消融的山川那样的留白,虚无黯淡如同夜间淡雾,是优钵昙华的冷漠和瞬间即逝的无常。
  她不清楚这个人在思考着什么,正如同她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永远无法真心实意地展颜一笑。
  踟蹰森就像是天上的风筝啊,蝴蝶忍好怕她飞掉,她们之间的线被剪断,然后踟蹰森就飞得越来越高越来越远。
  但是这并不是最最可怕的事,她害怕没有线拽住的风筝,等到风停住以后失去了人的托举,不知道在哪个她看不见的地方,直直坠下摔到坚硬的地上粉身碎骨,而蝴蝶忍也不知道在哪个地方能够找到自己的踟蹰森。
  蝴蝶忍在以前对踟蹰森一直很差,但是变成鬼以后,她愿意陪着踟蹰森一起死。
  她服用过很多紫藤花的毒,原本是用来对付仇人的手段,毒发的时候又快又不痛苦。如果在天之灵的姊姊看见踟蹰森这样的状态,绝对也会理解她放弃复仇的想法。
  无间地狱中,至少有着她陪伴在踟蹰森身边,这个总是说着各种各样不合时宜的话的家伙,恐怕也不会那么孤单寂寞。
  蝴蝶忍见过冬日夜里在火炉边被小女孩子们围绕在一起,剥着橘子讲《水户黄门漫游记》的踟蹰森;也见过在夜市里买了热乎乎的章鱼烧却被临时传调去做任务,面无表情杀掉鬼后飞快地给大家带回去生怕冷掉的踟蹰森。
  但是现在,记忆里恍惚朦胧的白光中,踟蹰森靠着窗边支颐着脸去望庭院的情形。
  她穿着蓝色的和服,纤细白皙的手腕不像是一位剑士的手,等蝴蝶忍端着药进来,踟蹰森就抬头向她微笑。
  薰风和畅,在妙曼的春日里带来池边桃林生机勃勃的气息。像是蜂蜜一样娇嫩的味道,旖旎从风,能够闻见清淡的甜味,有着木本花微弱清苦的香气,却并不浓郁。
  桃花的香味能够传得很远,但是游人主动去嗅时却萦绕在鼻尖,显得若有若无。
  就像人生中大多数不了了之,永远无法兑现的期盼。
  不可强求。
  ——
  富冈义勇独自去登了御岳山。
  御岳山并不算得上高,但是能被称作御岳山这一带的山脉却很广。根据当地居民的指路提示,他在山林中打了好久好久的转,才找到被藤蔓覆盖根本看不清通往哪里的青石板路。
  踟蹰森的宅院里没有任何的生活痕迹,除却一个两个三个四个被随意扔在地上的纸团。
  富冈义勇老老实实地捡起来,一个两个三个地挨着挨着看了,很多内容是重复,因为踟蹰森总是喜欢斟酌措辞改来改去。有一些的内容是写给一名叫做‘奴良鲤伴’的人的,但是更多的是写生活中的琐碎,絮絮叨叨写自己人际交往的心得,还有抱怨总是吃不出食物味道的事。
  踟蹰森望月有记载山里的天气,白茫茫的大雾和秋天的红枫,有一日山里突然下了大雪,一早上起来屋外都凝了一层白霜。其中有一张上面,用“一定要多添几件衣服呀!”之类的这么非常熟稔的语气在纸上写了,可是却没有写上究竟寄给哪个人的名字。
  所以富冈义勇面无表情地把揉成团的信纸仔仔细细地展开,等它没有那么皱以后非常规整地折好揣进怀里。
  他在山上看过了深夜的星光,凌晨的朝阳。
  离开的时候御岳山灰蒙蒙冷冰冰的,富冈义勇穿过人群,回头一望总觉得自己能从攒动的人流之中找到长头发的踟蹰森望月。
  如果她真的在人群中出现,那么富冈义勇自认为自己会很快将踟蹰森从中找出来。
  因为素不相识的人来人往之中,只有你转头看向了我。
  第一个转头看向我的人,是你啊,踟蹰森。
  可惜滚滚洪流冲来,许多人往前,一个人后退。
 
 
第42章 if番外一
  “为什么总是要热衷于将简单的事情复杂化呢?你的坚持毫无意义, 如果惊扰无惨大人以后,却发现仅仅只是这么一个微末的小小请求——”
  “这就是你的失职了,鸣女。”
  琵琶女有着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长长的刘海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 剩下裸露的肌肤则是藏在烛火光亮照耀不到的阴影之中, 让人看不清此时此刻的真实神情。
  踟蹰森望月并不觉得她可怕。
  或者说,能够有资格随时来到无限城的鬼, 不会有任何一位会惧怕仅仅是因为特殊能力才有资格随侍在无惨身边的鸣女。
  被人咄咄逼人地询问各种事情, 是鸣女经常遭受到的事件。
  但是被人这么居高临下地品评, 却是她远远没有想象到的桀骜不驯。
  无限城之中没有风,烛火却不断跳跃和闪动着,琵琶女沉默着扶着琴,正打算开口拒绝的时候, 两人的脑袋中不约而同都响起了鬼舞辻无惨冰冷的声音。
  “鸣女, 带望月去下弦一那里。”
  ——
  下弦一是一个削瘦的穿着西服的男青年。纤细、苍白, 如同孔雀尾羽一样的发梢, 一晃眼看上去倒像是一个比踟蹰森望月还要矮上几分的女孩子。
  阴沉的翠色瞳眸,提到无惨时却染上格外的热忱。
  脸上浸润出红晕,欣喜发狂, 狂热万分。
  这样精神异化的家伙, 怪不得会在武力为尊的十二鬼月里能够排在下弦一的位置,想必相比其他人, 心中的疯狂也不是多出一点半点。
  踟蹰森望月得到了他热情的款待,因为鬼舞辻无惨的关系, 这家伙没有像其他鬼那样第一时间显露出跃跃欲试挑衅的神色,反而用一种阴柔又温和的语气说道:“啊……您是那位大人格外看重的人,想必也有着格外出彩的一点……我并不打算质疑上位者的权威。”
  “请跟着我进来吧, 望月大人。”
  魇梦的手很冰冷,相较才转化成鬼的踟蹰森望月体温冰冷了不止好几个度。
  滑腻苍白的皮肤,握手时柔弱无骨的触感让人感觉像极了一条顺着手腕蜿蜒而下的毒蛇。
  和喜欢居住在深山老林人迹罕至的野外、或者荒废许久的空宅废弃建筑,偶尔出来吃人的大多数鬼不同,魇梦则是选择住在赤坂附近的居民区里。
  魇梦的房子很空旷,客厅宽敞,四周看起来采光不错的窗户都拉着厚厚的窗帘,白天的时候将阳光牢牢地隔绝在外面。鬼的视力很好,所以哪怕夜间不开灯也能视物,灯光烛火什么的,比起实用程度更像是一种装饰品。
  可能是因为常年累月不见天日的关系,这样的房间没缘由的给人感觉一种湿冷。
  ——鬼会得风湿关节炎类似的疾病吗?
  踟蹰森望月认为自己这个出挑的想法有些好笑。
  但是认真来讲,鬼好歹也是生物的一种。即使脱离了生物的妖怪也会中毒会生病,像是奴良鲤伴那边鸩之类的妖怪,不也每日被病痛困扰着的吗?所以即便作为鬼,恐怕也可能不会免俗。
  只是鬼的肉/体强健,破坏以后会很快长出来。
  由是鬼生病也很好办,哪里坏掉以后切下来或者掰下来重新再长就好。
  所以十二鬼月中的上弦三恐怕和上弦二之间的关系很好,猗窝座可能正是因为担心那个叫做童磨的鬼脑袋彻底坏掉,所以才时不时好心地伸手打烂他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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