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这缕淡淡的光芒,商晏白将爆米花筒递到席以安面前,“尝一个?”
她微微摇头,目不斜视望着屏幕。
从侧面看,她的睫毛优势更加明显。
又长又浓密,由于化过妆的缘故,卷翘的弧度比自然弧度还要明显一些。
皮肤冷白如瓷,五官是脂粉也修饰不出来的精致无暇。
他喜欢的她,哪哪都是最完美的。
几秒钟后,商晏白的视线里,席以安忽然动了动眼睛,纤长睫毛随之轻轻扇动了两下。
她没有转头,依旧盯着屏幕,“你到底是要看电影还是看我。”
商晏白撑起下巴,目光不变,嘴边漾开一个弧,“可以不看电影只看你吗?”
席以安冷漠无情道:“不可以,不看电影就出去。”
“好吧。”商公子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百无聊赖抬眼看向屏幕,“那我偷偷看。”
席以安:“……”
随你便。
片头结束,电影正式开始。
这个片名无厘头的电影果然名副其实,全程剧情也十分无厘头,脑洞大开反转连连附带吐槽无数。
非常沙雕,却又有一种格外吸引人的神奇魔力。
这大概就是沙雕的力量。
刚开始释出几个笑点时,两人都还算平静。
越到后来,商晏白偶尔侧目时,总是能在席以安脸上发现若隐若现的笑意。
这可真是老天助他。
选来选去居然选中了一部搞笑电影。
他喜欢看她笑起来的样子。
尤其是现在这样,毫无杂质的,纯粹的笑。
影片结束,席以安脸上的笑意还没有散尽。
商晏白看得喜欢,也跟着笑,故意问她:“很好看吗?”
席以安转头看他,眼下卧蚕弧度明显,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格外漂亮。
她没回答他的话,反问道:“你有考虑拍电影吗?”
商晏白:“?”
席以安认真建议道:“我觉得你可以尝试一下,毕竟你的厚脸皮和这部电影的男主角有得一拼。”
商晏白沉默片刻,故意拉下脸,气哼哼道:“不好,我要是去拍电影了,迷倒无数少男少女,那你怎么办?”
“我?”席以安拿起手包起身,“我有空会给你贡献票房的。”
说着,准备离开。
手腕忽然一紧。
她慢慢回头,见挺直脊背坐在沙发椅上的男人握住她的手,一脸严肃问道:“那席总你会给我投资吗?”
这就接上了?
席以安眉头一动,“我考虑考虑。”
商晏白:“别考虑了,投吧,到时候我带资进组,有人想来惹我,我就说我是被投资人包养的小白脸,杜绝一切麻烦,席总觉得怎么样?”
席以安沉默下来。
当她注意到这个男人眼底细碎的笑意时,猛地一下挣脱了他的手,淡淡睨他一眼就别开。
“没皮没脸。”
没见过上赶着当小白脸的。
作者有话说:
想看他们谈恋爱,看!约会吃饭看电影这不就安排上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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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也不知道是不是席以安又答应吃饭又答应看电影给了商晏白什么错觉, 那晚之后,他开始争取每天接送她上下班的机会。
这下真成了专职司机。
有几回席以安注意到商晏白的穿着很正式,西装领带一丝不苟, 不是和她吃饭时刻意往精致了的打扮,而是严谨沉稳的商务风。
今天早晨送她上班时,还在车上看起文件来。
她觉得惊奇,于是就直接问道:“你最近很忙?”
既然忙的话,倒也不必天天来抢她司机的工作。
商晏白头也没抬, 看着手上的报表语气平缓, 听不出丝毫作伪的倾向:“嗯,得抓紧时间攒老婆本。”
席以安:“……”
怪她自己多嘴。
她不说话了。
轮到商公子了。
商晏白:“今晚想吃什么?川菜怎么样?”
他之前带席以安去吃过一次川菜, 她意外地很喜欢,而且还挺能吃辣。
不过那家餐厅的川菜结合了本地人的口味, 味道上不是那么地道,麻度辣度也大打折扣。
他最近在朋友那儿搜罗了不少新奇的地方, 准备一个个带席以安去打卡。
其中正好有一家味道很正宗的私房川菜馆。
席以安看看腕表上的时间:“今晚不去。”
一听到被拒绝, 商晏白立马抬起头来, 眼底有些微遗憾,神情依旧如常, “好吧。”
随后又似随口问了句:“要加班吗?”
“不是。”
席以安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没有再看报表, 而是换成平板在看股市走向。
她说:“言子父母回国了,让我今晚去他们家吃饭。”
算是解释。
商晏白下意识要应声,突然不知道察觉到了什么,眉梢微微扬起, 带着意外和淡淡的惊喜。
他转过头来与她对视, 见她微微偏头看着他, 轮廓妩媚的眼里浮动着很轻的一丝情绪。
“那结束了要我去接你吗?”
席以安收回目光,“不用。”
好吧。
*
席以安和郭言子从读小学时便结下友谊。
她母亲去世后的一段时间,因为席家接踵而来的麻烦事,她没有再去学校。
后来直接转了学,认识了新同桌郭言子。
热情开朗的小郭同学渐渐打开高冷孤僻的小席同学的心扉,成为了彼此最好的朋友。
有这样的渊源,郭家父母也和席以安还算相熟。
这次他们刚从国外结束巡演回来,知道席以安正式在国内定下来了,便在家里准备了一顿晚餐请她去吃饭。
不夹杂名利场上的交际客套,纯粹就是长辈对待小辈的心意。
结束一天的工作后,司机直接将席以安送到郭家别墅。
郭家一家人都在。
席以安却敏锐地发现,郭言子出来接她时,表情不大对劲。
像是在掩饰什么。
身为大集团的公关总经理,郭言子其实十分擅长逢场作戏的表面功夫。
但她不会在熟悉的亲朋好友面前用这一套。
席以安也足够了解她,能从细微的举动上发现她的异样。
司机帮忙把席以安带来的礼物提进屋,郭家父母出来亲热地和她说了几句话,嘱咐郭言子好好招待她后,便又回到厨房亲自准备饭菜。
郭言焘坐在客厅里看书,目光在席以安脸上一晃而过,没有停留。
郭言子却像是被什么刺激到了似的,抓住席以安的手就换了个方向。
“以安咱们去我房间吧,我爸妈还给你带了礼物,我陪你上去看看?”
说完也不等席以安回答,又快速朝沙发上的郭言焘说了句:“哥,我们就不陪你啦,先上去啦!”
席以安:“……”
这个闺蜜怎么古里古怪的。
她一心猜测郭言子的异样产生来源,却没有注意到,背后的沙发里,郭言焘慢慢放下手上根本没看进去几个字的书,神情晦暗地垂下了眼。
进了郭言子房间后,席以安直接问道:“你怎么了?”
她个子本来就高,又时时打扮得商务精干,更显得气势逼人。
这会儿缓缓抱着胸倚在墙边,微微垂眸看着郭言子时,自带居高临下气场。
郭言子故意避开她的目光审视,心虚地摸了摸鼻头,“什么怎么了?我没事啊。”
席以安仗着身高优势探手过去捏住她的下巴转过来。
这场面,要是被拍下来传到网上去,脑洞清奇的网友们分分钟能脑补出一部百万篇幅的“霸道女总裁和她的小娇妻”巨著来。
“你表现得太明显了。”席以安一针见血,“有什么事瞒着我?”
郭言子惊讶,“有这么明显吗?”
席以安:“有。”
郭言子把自己的下巴挪出女霸总的手掌心,轻轻揉了揉,表情有些复杂。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就是觉得尴尬。”
席以安:“尴尬什么?”
郭言子没有回答,反而问了她一个不符合当下情境的问题:“话说你对商晏白,其实是喜欢的吧?”
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席以安愣了下,却没有多加犹豫,点了点头。
要是不喜欢,哪还会轻而易举默许他最近这些“得寸进尺”的行为。
郭言子奇怪道:“那你怎么不直接答应他?很享受他追你的感觉吗?”
席以安想了想,在沙发上坐下来,支着下巴思索道:“我可能是见不得他得逞后小人得志的样子吧,顺便……”
郭言子:“?”
席以安:“顺便看看他还能有多不要脸。”
郭言子:“…………”
席以安:“还有……”
郭言子:“还有?”
席以安微笑:“我确实挺享受他追我的感觉。”
……瑞思拜!
郭言子呵呵一笑,“你又不是没被人追过!光是读书那会儿我帮你挡过的桃花都数不胜数了,说得好像是被追初体验一样!”
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但凡换个人,被商公子这么摘星星送月亮地追着,早就沦陷了!
席总却支着下巴一脸淡定,“可是以前那些人我一个都不喜欢。”
嗯……
好的呢。
不知道是该羡慕商公子还是同情商公子呢。
席以安:“所以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
面对席总突如其来的提问,郭言子沉默了一会儿,才斟词酌句地解释道:“其实真没什么,就是之前你不是跟我说你对商晏白有感觉嘛……”
“我没对你这样说过。”席以安立马纠正道,“我只是告诉你我对他有占有欲。”
郭言子:“嗐差不多差不多!反正就这样嘛!我就觉得你肯定是喜欢他的,所以就……自作主张帮你掐了一朵桃花。”
说完,郭言子目不转睛地观察着席以安的表情。
席以安微微凝眉,“就这样?”
郭言子点头,“就这样。好了好了,咱别聊这个话题了,怪尴尬的,说说其他的,你和商公子最近约会情况怎么样?”
很好,现在全世界都以为他们在约会了。
换句话说,就是已经确定关系了。
席以安忽然陷入沉思。
郭言子叫了她两三声才得到回应。
“没怎么样。”
还能怎样,人家可是连“老婆本”都开始攒了。
*
餐桌上,郭家父母关心了下席以安的工作生活,又问起席老爷子的身体,话语关切和蔼,却没有过分的殷勤功利。
这两位家长常常巡游世界各地,见多识广,都是很开明的人。
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下长大,才养成了郭言子洒脱不羁落落大方的性格。
性子温和有礼的郭言焘今晚却意外的沉默寡言。
告辞时,郭父郭母给席以安和席老爷子都准备了些从国外带来的小礼物,司机帮她拿到车上去放好,又给她打开车门。
席以安正要上车,忽然听到背后郭言焘叫了她一声。
她转头,注意到郭言子的身影在门后一闪而过。
再看看朝自己走近的男人,心中渐渐了然。
郭言焘双手捧着一只包装精致的黑金礼盒走近她,眉眼温润,目光柔和至极。
“差点忘了,以安,这是我早早为你准备好的生日礼物,不过可惜下次你生日那会儿,我应该在国外工作脱不开身,所以没办法亲自来向你送上祝福,只好这会儿先把礼物送到你手里。”
他将盒子往前递了递。
席以安垂眸看了眼盒子上镌刻精致的花体字母。
是她的英文名。
郭言焘:“不是什么贵重的礼物,是我录的唱片,希望你能喜欢。”
席以安抬眼对上他的目光,脸色竟十分平静,“我不能收。”
郭言焘眼底倏地一暗,嘴上坚持道:“这只是一份礼物,你忘了吗,以前你和言子过生日,我都会给你们送礼物。”
“不一样。”席以安摇摇头,“这张唱片叫《Victoria》,对吗?”
郭言焘抿抿唇,眼睑往下拉了些,神色渐渐暗淡,“对。”
席以安定定看着他,目光清亮,“以前我和言子一样,把你当成哥哥,你当我是妹妹,所以我们可以互赠礼物,但现在不行。”
“为什么?”郭言焘不解道,“你现在也可以把我当成哥哥,这只是哥哥送妹妹的礼物。”
席以安:“我不是小孩子,不玩哥哥妹妹的游戏。”
她定定注视着郭言焘。
大概是习惯于发号施令,久居上位的气势隐隐攀升。
也让这一刻的郭言焘突然意识到,她离自己越来越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