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京都人喜欢清淡的饮食吗?脑花这东西也太重口了吧。
或许真的是面向妖怪的吧。
这时候金华猫出来解释了:“婵夫人,请您不要误会,本店并不出售此类食物。”
她的笑容完美得无可挑剔。她极力向我强调这脑花和【猫屋】毫无关系。
蓝染也在这时解释说:“其实这话说来可就长了。”
我收起表情,正襟危坐,示意他继续。
原是前段时间,奴良组的妖怪发现了羽衣狐的残党,羽衣狐虽然在那次大战中被怪物吞噬了,但她的手下并没有死绝,有几个逃脱了。
其中一个,似乎是御门院家的人,头上有着奇怪的缝合线。
这个我熟,给了我一条吊坠后就消失了,哪怕在大阪城我也没再见过他。
“这缝合线实在是太显眼了。于是我们怀疑他是不是被妖怪附身。”
蓝染这时露出恰到好处的担忧的笑容。
“而后发现他的身上并没有被附身的迹象。但奇怪的是,明明那具躯体没有灵魂存在,却依然犹如活人一般。”
我像是在听什么奇人异事,轻掩嘴角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然后呢?”我急切地想要知道后续,就像当年看【走近科学】一样。
“这种奇事可是难得一见。所以我们就剖开了他的脑子。”
我:……
“等、等等,你说什么?脑、脑子?”
我怀疑我听错了,这剧情发展怎么不一样?目光看看阿叶,又看看蓝染,最后看向五条镜,然后发现五条镜的表情也是一副见了鬼。
蓝染摊摊手,表情甚是无奈:“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实在是太神奇了。一具没有生息的身体居然还能活动自如,倘若不好好彻查一番,尸魂界怕是要大乱。”他说得挺严重的。也是这时我才知道蓝染是地狱,也就是尸魂界的员工。
我被他一唬,竟觉得挺有道理的。
“我原来还想温柔点。”阿叶的表情变得奇异起来。
我:……
“不过他显然不想合作。所以我们只好动用了一些手段。”
不想合作的脑花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由于其本身就没有灵魂,所以只好取下了他的脑子。
没有了脑子的身躯,立马就恢复到了死亡的状态。
“……这不就是寄生吗?”我这才反应过来。
蓝染露出无辜的表情。
……
最后烤熟的脑花还是被喂了猫,没有人敢尝试,主要是心理上过不去。
离开前,阿叶和蓝染还没有离去的意思。我走至门前,最后还是忍不住对阿叶说:“阿叶,有时候人稍微自私点也没关系。”
阿叶微微一愣。
他说:“妈妈,我心中有数。”
我听他的话,又看了看他旁边的蓝染,心中满是不安。
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
麻仓叶王的人生已经完全完全不同了,只是浅显地以《通灵王》原著来推测他的行动已经行不通了。
我现在能做的,就是相信他。
哪怕蓝染这个人,并不可信。
“你在担心蓝染。”
离开《猫屋》后。五条镜直接说道。
我点点头,没有隐瞒,“我总觉得蓝染不是好人。虽然一副老好人的模样,但……”
五条镜突然拥住我问道:“阿婵,你觉得麻仓叶王会是被骗的人吗?”
我:……
这当然不会。
可是……
“我担忧的不是这个。我是怕阿叶……”又在做什么危险的事了。
“可是阿婵,你得为你自己想想。”
“麻仓叶王不是你的全部。”
“未来,也没有人会是你的全部。”
“你的全部,只有你自己。”
“就像你对他说的,偶尔自私点也没有关系。”
别像我的母亲,自私点吧,阿婵。
作者有话要说:
《脑花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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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072
五条镜的话我想了很久, 但是我觉得自己也并不是什么无私的人,甚至和无私扯不上关系。
或许会有人感慨,天啊, 收养一个毫无干系的婴儿,将他抚养长大, 是多么伟大无私的人啊!
若是以前, 听到这样的话,我的内心会油然升起一股卑劣感。因为我深刻地明白, 当初从天寒地冻中将阿叶抱起, 并不是什么无私的爱。我只是找到了一个可以活下去的寄托。
人活在这世上, 总得有个物质或者精神上的寄托。钱也好,感情也罢,都是一念之间可以让人活下去的东西。
对于我这个穿越的人而言, 更是如此。
因为,我们都是初到这个世界啊……
……
五条镜的生日快到了,这是他拼命暗示的结果。
而说到生日, 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我就没有再过过。以前阿叶还会问我为什么不过, 我已经忘了当初是怎么回答的, 时间过去太久了。后来他就很少再过问,或许从我的心音中已经知道了原因吧, 有时候连我自己都说不出原因,但他在听到心音后,总能理解我的心情。
“所以,是想我送礼物吗?”
他这么暗示, 应该是想要礼物吧?
倒也无妨,但我思来想去却不知道该送他什么礼物。
……
阿叶从罗刹海市回归来后, 就对我说他很快就要再次轮回了。
这实在是太突然了,因此我也就没有心思再考虑五条镜礼物的事。
“阿叶,这次又是什么原因?”
我很开心阿叶能对我说这些事。这表明他逐渐不会把所有的事隐藏在心里。相比起以前,他确实有所改变。
但,我还是很想知道原因。
阿叶说:“妈妈,现在的这具身体只是义骸。”
“义骸?”
“对,就只是承载灵魂的容器而已。虽说人的皮囊也只是容器,但原装和改装的毕竟是不同的。”
我:……
这说的好像很有道理。
“可是,为什么这么突然?”
我对阿叶的即将离去很不舍。明明才见面不久。
“通灵王大赛每五百年举行一次,上次因为意外而失败,而我不想再等四百年。”
阿叶很认真地看着我,可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为什么要执着于通灵王?”
明明已经不是原著中想要毁灭人类建设只有通灵人世界的反派了,可为什么还要执着于通灵王?
阿叶没有回答我,他只是温柔地看着我,然后说:“妈妈,我追求的从来都不是通灵王。只不过通灵王是最近的一步。但族倘若要等待时间,那就只能另寻其他最近的一步。这次不会再失败。”
我心里更复杂了,急着问:“是那个蓝染吗?我感觉他是个很危险的人。”
阿叶安慰我说:“蓝染的确是个不可小觑的人。但不得不说他是一个完美的合作者。”
我对蓝染是个完美的合作者这一点表示怀疑。但此刻我也只能相信阿叶不会被他暗算。希望他这个人有道德一点。
“对了,妈妈……”阿叶张开手,一颗翠绿色的珠子静静地躺在他的掌心。
“思念珠?”我叫出了这珠子的名字。
“没错,这是思念珠。”
“阿叶,你这是……”
“这思念珠,我还给妈妈,倘若妈妈不想要那些痛苦的记忆,那就使用它吧。”
阿叶说这话的时候,表情略有深意。
我摇摇头,合上他的手,拒绝了他的好意。
“我已经不需要这东西了。”
阿叶没有收回,他说:“这是妈妈的东西,如何处置由妈妈来决定。”他是执意要给我了。
我看他固执的眼神,只好收下了思念珠,然后将它扔得远远的。
我已经不需要这东西了。
永远永远不需要了。
过去的,未来的,开心的,痛苦的,我都能承受……
“妈妈,只要你永远爱着我,我将无所畏惧。”阿叶拥住我,“所以,请在未来等我。”
阿叶走了。
我不知道他要去追求什么力量,也不知道要去做什么。他好像说了很多,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这一次的分别,没有之前的那么令人痛心。
这一次的分别,是为了未来更好的相遇。
然而等到阿叶离开好几日后我才反应过来,他的生日也快到了。可我联系不上他,如此一想起来便有些怅然。
……
五条镜生日前的那天晚上下起了大雪,到了第二天,白雪就铺满了整个怨狱山。
我裹着厚厚的外衣站在神社外头,冷冽的空气一个劲地往缝隙里钻。哈了一口气,白茫茫的雾气散去后,我就看到了五条镜出现在了参道的尽头,还穿得那么少。
无下限还能隔绝冷空气吗?
在我晃神的时候,五条镜已经来到了我的面前,我看到了他湛蓝色眼里的自己。
“阿婵在想什么?”
“唔,想玩雪。”
“诶?很冷的哦。”
家住南方,少有大雪。而平安时代的大雪对我们这些穷苦人家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但是现在,就特别想玩雪。也不知从哪里的心思,突发奇想的就出现了。
随即双手插进白雪中,冷意令我打了个哆嗦。五条镜见状,皱着眉立刻将我拉了起来。离开白雪的双手暴露在冷空气中,已经冻得通红通红的。
“你在自残吗?因为麻仓叶王的离去?”
他的语气有些尖利。
“自残?”我很不喜欢他的这个用词,然后用更不客气的语气反驳:“玩雪也称自残吗?你是不是没童年?”
五条镜静静地看着我,什么话也没说。然后我想起来他好像确实没什么称得上童年的事迹。虽然这种过去与他现在的性格极为不符。
“抱歉,今天是你生日,我还……”
实在太不好意思了。
但谁知他似乎并没在意我的话。而是嘀咕道:“童年吗?”下一秒他就整个人倒下,躺在了白雪中。白雪和他的头发融为一体。分不清那些白色是他的头发,还是白雪。
“五条镜!”
我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做,一时间有些吓坏了,于是赶紧去将他拉起来。然而他却趁我不备,直接把我也拉下来了,脑袋直接磕在他的胸口。
我抬起头瞪着他,他却笑了起来。
他注视着我说:
“看啊阿婵,童年有什么了不起的?我的童年又没有你,所以没什么了不起的。”
我认为他只是弥补自己的童年而说出的安慰之词。
为了惩罚他对我的恶作剧,我将浸满雪水的双手猛地贴在了他热乎乎的脸上,看到他露出惊讶的表情,我心里升起一股久违的快感。紧接而来的,便是掌心下肉乎乎的触感——明明整张脸看起来极为棱角分明,触感却极为柔美。
我躲开身子,避开他的眼神。只是感觉到环在腰间的手更紧了。我感到他在用非常清澄的目光凝视着我。
“阿婵……”
他突然低声唤我。
我嗯了一声,声音低得散进了空气中。
“阿婵……”
他抱得更紧了,不断地呼唤着我的名字。
“阿婵阿婵阿婵……”
我被他喊得有些烦了,不耐烦地看着他。
“能不能别一直叫名字,听得像蝉叫!到底有什么事?”
“做我妻子吧!”
五条镜的话把我震在原地,我怀疑我耳朵出问题了。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决定心平气和地和他聊聊。
“我当然知道。”五条镜面露轻松,完全没有一般男人求婚后等待对方答案的那样紧张。
“我在请求我喜欢的人和我共度一生。不是作为五条家的家主夫人,仅仅作为五条镜的妻子。”
“你这话有歧义。”我直接点破他的话里漏洞。
“五条镜的夫人,就是五条家的夫人。我不喜欢这种大家族。”尤其还是咒术师家族,这总能令我想到禅院家。
不想,五条镜压根没觉得这是个严重的漏洞。
“没关系,不想住五条家就不住五条家,虽说现在已不是平安时代,但我们可以实行平安时代的婚姻制度。”
他好像是认真的。
“就算你不想生孩子也没关系。只要我和你就够了。”
他的这种想法未免也太超前了吧?
“这不是生不生孩子的问题。”我顿了顿,道:“而是,作为你的妻子,需要应酬的吧,所谓夫人外交?但我很不喜欢那种氛围。”
我对普通的社交就已经很抗拒了,更别说这种已婚人士的各种明争暗斗。
“不想去就不去,不想见就不见。阿婵任性起来也很可爱,所以这根本不是问题。”
我突然很想问他,于他而言,究竟什么样的问题才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