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时行乐?”
“对。”我看着阿叶,露出笑容:“我曾经想着要和源赖光循序渐进,结果连最后一面都来不及见。后来学乖了一点,在失忆的状态下和五条镜产生了感情。但也正是因为是失忆中产生的情愫,所以一直在思考这段感情的合理性。即便恢复记忆后,也仍在考虑其中的理智与情感。然而当这段感情终于可以确认,并且来过结果的时候,却戛然而止。”
阿叶心思缜密,我看不穿他的情绪,但我知道他的心情并不好受。
“所以,当我意识到对甚尔产生了超过房东与房租之间最基本的感情之后,我就要牢牢地将这段感情抓在手心里,不能让他流掉。”
小花震惊地看着我,眼神中满含不可思议。
“……我以为奶奶是甚尔的猎物,没想到甚尔才是吗?”
“小花,高端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身份出现。所以记住了。”阿叶看来想明白了,甚至还教育起了小花。
可小花还是有些不明白。
“究竟是什么时候……”
“啊,这个啊……谁知道呢?或许是一起去超市买撑衣杆的时候,又或许是大晦日那天把我背回去的那天……总之,在有了超乎寻常的感情之后,就懒得思考其合理性了。话说回来,感情需要什么合理呢?”
我说的这句话也只适用在我的身上。
我有无限的时间,青春常在,所在意的人又是世间的强者,所以我没有什么可失去的。在和男人的相处中,我也不会有任何的损失。
“那甚尔呢?”阿叶问。
我奇怪地看向他:“阿叶,你今天的问题为什么那么多?还有你不是会读心吗?”
阿叶摸了摸耳垂上的耳钉,道:“浦原喜助做的玩意儿,目前可以隔绝乱入的心音。”
“主动读取还是可以的吧?”
“是的。不过我很想听听母亲的想法,对甚尔对你的想法。”
我仔细地看着阿叶,觉得今日的他特别奇怪。还有小花。
我纳闷道:“会有儿子和孙子那么在意母亲和奶奶的感情状况吗?”
这是哪门子的母子祖孙?
……
不过甚尔嘛。
似乎已经猜出我不科学的身份了,但好像并不知道我已经知道他的隐藏身份。
但这一点,似乎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在某种程度上,我们都是一样的人。
及时行乐。
不过他极力隐瞒我里世界的行为举止也很可爱。即便如今已经知道我的不科学。
但正是因为这样,才显得可爱。
“等到哪天甚尔根本无法解释不科学性了,才是最有趣的时候。不过那个时候会来临吗?”
我如今与咒术界实在扯不上关系。甚尔也无意于我的过去,而我亦是如此。所以,那么那个时候还能来临吗?
“所以,阿叶,你不要插手,我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
阿叶颔首,任由我及时行乐。
——
阿叶将我和小花送到并盛町后就离开了。刚回到家,我就听到甚尔的话:“没错,她是孩子他妈。不然你以为她为什么十八岁才考大学?就是因为怀孕嘛,凭她的聪明才智,十五岁绰绰有余,别说东大,就算哈佛也不在话下。”
我:……
他究竟在说什么鬼话!
我黑着脸走进去,本想质问甚尔究竟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却见到了妃英理和毛利小五郎一脸呆滞的豆豆眼模样。
“呦,达令,你回来了。”
他居然还若无其事地朝我打招呼。
“你有朋友来了。”
我:……
妃英理一脸尴尬地看着我,解释道:“我和小五郎是来感谢之前在图书馆的那次……抱歉,我们是不是不该来?”她的声音越来越低。
“没有的事。他说的都是屁话,不用理会。”把甚尔推进厨房后,我微笑地看着他们:“既然来都来了,要一起吃晚餐吗?”
“诶?”
东大的入学考就在一个星期后,无论最后有没有考上,我都想感谢妃英理的帮助。原本想等老师结束后,但既然他们来都来了,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正好是年初一,我也想热热闹闹地过。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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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100
东大的考试顺利结束了。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妃英理考得不错, 预估能录取。我的话,老实说我没多少信心。
不过我也不会因此而闷闷不乐,对我来说考上是最好, 没考上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
考试过后,妃英理约我去京都度假。我同意了, 顺便毫无负罪感地将家里的两个孩子交给了甚尔, 然后收拾行装,独自一人去京都了。
看着镜子里的人, 我觉得自己越来越像十八岁的女学生了。
“到底是哪门子的十八岁的女学生会给人当妈啊。”甚尔又在吐槽了。
我瞥了他一眼, “你说的对, 十八岁的女学生不会找个带孩子的老男人。”
甚尔:……
随后他摸摸嘴角的疤,咧着嘴笑:“是不是老男人,你自己不是深有体会么。”
我的表情一言难尽。可能这段时间, 我给他的自由太过火了。
我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过多深究,不然对方铁定会不依不饶的,索性冷处理。甚尔倒也没在这个问题上一定要和我分出个胜负。然后我们在门口道了别。
这次的度假有三天。也就是说我得离开他们三天的时间。
“要是不想做饭, 可以直接下馆子。”我留了一些钱,足够接下来三天的伙食费。
“如果你拿着这些钱去赌马或者打柏青哥。那么对不起了, 我这一个月都会来例假。”他应该能懂我的意思。
甚尔:……
他略有些烦躁地抓抓头发, 神情复杂地看了看手里装着生活费的信封,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觉得我可以赢的。”
我微笑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不, 没什么。达令,一路顺风。”然后给了我一个分别吻。
事实上,小花和惠的生活费我提前给他们了。
“三天后见,甚尔先生。”
希望三天后我回来, 他们不会太糟糕。
甚尔有句话说对了,我确实不像十八岁的女学生。十八岁的女学生可不会在旅游前还会操心那么多的事。
——
久违的京都谈不上好坏, 这个古老城市的个性实在毫无改变。当然形而下的改变是有的,唯就形而上的性质来说,这个古都依旧保持着自己的千年以来的高傲。
自明治时代回到怨狱山后,我便未再在京都的大街小巷中穿过。
我对这个城市保留着我所有的意见。无论是欢愉,还是悲伤。
这次妃英理约我来京都玩,其实一开始我是拒绝的。但后来想想,若是拒绝,不就证明自己一直被过去困扰着吗?
于是我同意了,以一个游客的生活,再一次来到了这个古老的城市。
旅馆是妃英理定的,旅游的行程也是她安排的,我就当一个跟着她走的笨蛋就好。这是她的温柔,来对待我这个“留学生”。所以,我为什么不接受她的好意呢?
“明天要去金阁寺吗?”
“金阁寺?”我想了想,哦,原来是鹿苑寺。
“可以哦,随你安排。”
将行李放进旅馆的房间后,我们先去了清水寺。清水寺是春季赏樱的好去处,可惜现在樱花还没来,无法观赏这美景。
不过也不算白来,或许是樱花未开,今日的游客略少,幽静的环境倒也出人意料。
我和妃英理走在幽静的小巷中,昨晚下了一点点的雨,路面上还湿哒哒的。
女生与女生相处,很容易就能提起感情的话题。比如说甚尔。
“那个甚尔先生……婵,你真的了解他吗?”
“诶?这是……什么意思?”我惊讶地捂住嘴。
妃英理表情复杂,脸上闪过各种纠结的神色,然后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对我说道:“他可能,并不是普通人。”
她是如此的委婉。
我笑呵呵道:“甚尔他当然不是普通人啊。他是亲爱的阿娜达嘛。”
妃英理:……
她的表情更复杂了。
最后她扶额叹了口气。
“总之,你开心就好。”
我知道她在关心我,并且深受感动。但我想,如果可以的话,和妃英理的交往,我只希望永远处在普通人的范畴。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请离我们的日常远些。
晚上去泡了汤,而后去了附近有名的梅庵。因为外表未成年,所以不允饮酒,只能以梅汁代酒。
梅庵的招牌就是梅酒,以及梅花鱼。梅枝和梅花来熏烤的鸭川香鱼,用筷子破开肥美的鱼肚,梅花的芳香便随着热气冲了出来,再配上浓烈和甜香柔美相结合的梅酒,简直人间天堂。
就是这次不能饮酒有些可惜了。
然后想着,今年夏天自己要不要也酿些梅酒和梅汁。我喜欢果香甜柔的酒,甚尔喜欢蒸馏酒的浓烈,所以梅酒是个不错的选项。
虽然只是因为梅庵的梅酒而略微想到。但我的内心已经将这个计划提上日程。等青梅的季节来了,我就做些梅酒。
在享受了美味的晚餐后,我和妃英理就打算离开梅庵。正准备结账,却被告知我们的餐点已经有人结过了。
我和妃英理对视一眼,互相的眼中都是一片惊讶之色。
“我能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适应生的表情看起来略有些难言之隐。
我从包里拿出账单上的现金额数,交给适应生。
“他结他的,我结我的。”
随后便带着妃英理离开了梅庵。
回旅馆的路上,妃英理还在好奇替我们结账的人究竟是谁。
“大概想泡我们吧。”
我思考了会儿说道。
妃英理正好在喝水,听到我这话,差点呛出声。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有两个青春靓丽的美少女,想搭讪不是很正常吗?要不是有了甚尔君,我也想去搭讪帅气的少年郎。”
妃英理不明觉厉地看着我。
“太不可思议了,你这张脸完全想象不出会说这番话呢!”
我:啊这……有什么好惊讶的?
回旅馆的路上,我们又买了些小吃,边走边吃,剩下的就带到了旅馆。我刚到旅馆就收到了甚尔的邮件。
邮件是一张手机自拍的照片,照片的背景是我常带孩子们去的家庭餐厅,那家餐厅的去年的圣诞树至今还留着。照片上有三个人,吃得嘴角都是食物残渣的小花和惠,两人面前的餐盘已经空了。另一个就是正在剔牙的甚尔,咧着嘴,仿佛在说:看啊,老子带俩崽子下馆子了。
我笑了笑,然后将照片保存了。
五分钟后,我收到了小花的照片。小花拍的照片显然要更早,那还是白天呢。背景是赛马场,以及甚尔垂下脑袋扶额的背影。
好了,无需多言。
——
第二天,简单的洗漱以及早餐过后,我们去了金阁寺。妃英理拍了不少照片。在她去买水的途中。我被一个白发的中年认识拦住了去路。
中年男人神情激动地看着我。
“真的是婵夫人啊,实在是太好了,在下终于找到婵夫人了……”明明一大把年纪了,却哭得鼻涕眼泪齐流,实在是太难看了。
“你……”
啊,鼻涕眼泪都蹭到我衣服上了。
中年男人终于反应过来此刻不是什么叙旧的好地方。于是带着我换了个较为隐蔽的地方,且转换表情的中年人,此刻看上去倒也有几分成功人士的派头。
他握拳咳了咳,然后非常正经地以我介绍。
“在下五条怜。是婵夫人您的第二十代子孙。也是如今五条家的当家的,”
我:……
怜啊,这名字……我看着此刻表情严肃的中年男人。
仿佛猜到了我心中所想。五条怜怜的双眼顿时失去了高光:“我母亲怀着我的时候,以为我是女孩……”
“……哦,其实还挺好听的。”
我没想到会遇见五条家的当家的。不过遇见了也无所谓。
“既然你也见过了,那我……走了?”
五条怜:……
“等、等等啊婵夫人!”
“还有什么事吗?”我停下脚步回过头。
五条怜表情有些着急。
我叹了口气。
“所以,你为什么要寻我?我和五条家已经没什么关系了?彼此当做不存在不是很好吗?”
“这种事怎么可能当做不存在!”五条怜突然大声喊道,颇有种少年漫男主角不服命运安排的气势。但,五条怜你是中年了,已经过了少年漫男主角的年纪了。
其实我不大理解五条家执意找我的理由。有一个比自己年纪小的曾曾曾……奶奶,是令人骄傲的事吗。
怎么可能嘛……
五条怜正想说些什么,巷口突然出现了两个少年,正是五条悟和夏油杰,他们二人是来参加京都姊妹校春季交流会。交流会结束后,两人并没有马上回到东京,而是在京都闲逛起来。然后不知不觉就来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