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厘挪近了一些,伸出手轻轻搭在他手上,沈奎愣了一下,指尖轻微的动了动。
楚厘握紧他的手,她手比他小了好几号,只能抓着一半。
“我昨晚真的很害怕,你知道我一回来听到烟雾警报有多害怕吗?”
“一想到如果我再玩的晚点,你就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那里,变成一堆灰,我就很想揍你。”
她语气颤抖,手也在微微发颤,沈奎顿时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一抬眼恰巧看到晶莹的水珠低落,砸在她裙摆上。
他心也似乎被跟着砸了一下,反拉住她的手,“对不起……”
“你想怎么打?”
楚厘正真情实感,他突然冒出一句话顿时弄得她破防,她能怎么打啊?
摔个巴掌他绝对跟她翻脸……
拿竹条抽屁屁?不行,原主这种小可爱说不出这么涩的话……
她鼓鼓脸颊,眼睛泪濛濛的瞪他:“我能怎么打?你只要别这样就行了。”
说完她又想到一个:“你别喝酒了好不好呀?”
沈奎明显的迟疑不想答应。
楚厘知道他嗜酒,平时吃饭都要喝一点,百科上写的爱好其中一条都是烈酒,要他不喝酒确实很难。
她退一步:“那少喝一点好吗?绝对不能喝醉了。”
他还在迟疑,楚厘不满的往出抽自己的手,巴拉巴拉控诉:“你的对不起一点诚意都没有,亏我那么担心你,你少喝点酒都不行,你看看你现在多臭!一身酒味,还勒了我一晚上,我现在身上哪哪都不舒服,你不过少喝点酒而已,你都不行!”
沈奎拉住她的手,“别走,我以后不会再喝醉。”
楚厘傲娇哼了一声,转回身,手指指自己的脸:“花不花?花吧?看,都怪你!我上妆一晚上皮肤都不好了!所以你以后不准寻死了知道嘛?”
“嗯。”
他只是嗯了一声,楚厘故作没听到,“什么?”
“知道了。”
他乖乖的,楚厘满意了,“你现在是不是不舒服?”
他皮肤本来就白,这会儿脸色更是白的没血丝,楚厘早就注意到了他刚刚偶尔会控制不住按一下额头,明显在忍耐着不适。
“活该,谁让你作死。”
“先洗个澡,再去睡儿吧,现在天才刚亮,还早。”
楚厘说完就打算出去,沈奎突然拉住她手腕。
楚厘回过头:“怎么了?”
“约会怎么样?”
楚厘愣了两秒,现在了他竟然还惦记着!
他眼神平静,但楚厘能感觉到他的紧绷,她沉默这几秒,他越发紧绷了。
“上次演唱会坐我旁边那个女孩子还记得吗?我们俩一起去的。”
沈奎愣了两秒,他不傻,立刻意识到了什么,她当时明显在误导他,会是什么原因?还能有什么原因。
有一瞬间他想冲动说:那我们在一起吧。
随即又压下了。
楚厘望着他,沈奎恍然间觉得她全都知道,她看透了一切。
“我好累啊,我过去泡澡了。这边有没拆的浴袍,给我爸爸准备的,你应该可以穿。我爸爸还没来过,浴缸是新的,你也可以用。”
楚厘说完就拉开他的手出去了,贴心的带上了门。
她坐在浴室放洗澡水,一样样加精油,默默叹气,刚刚他明显想说了,又憋回去了。有人恐婚,他恐恋爱,恐亲密关系,这可咋整?
再刺激吧,怕给他再刺激出事了。
去治病吧,他还不肯去。
沈奎没泡澡,他用淋浴洗完就穿着睡袍上床了,没穿贴身衣物躺在她家他有一点不自在。
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了。头还是很疼,很晕,胃里也不怎么舒服,但他完全睡不着。
他试图根据她的话回想昨天晚上都发生了些什么,但都想不起来,一点都想不起来。
思绪飘散到刚刚醒来的姿势……
不知是酒气上头还没散,还是怎么,他忽然感觉有点燥热……
隔壁房间楚厘还在舒服的泡澡,自动按摩浴缸非常舒服,她喟叹一声,有钱就是舒服。在这浴缸里……感觉应该不错。
沈奎这难搞的男人,不知道得多会儿。
倒也挺刺激,容易搞就不好玩了。
*
泡完澡一觉睡得很甜美,楚厘生理时钟极其准时,睁开眼时正好十一点五十。
她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肚子咕噜叫了一声,她打了个哈欠穿上拖鞋往隔壁走。
“沈奎,你醒了吗?我好饿啊。”
系统忍不住出声:“主人,你好自然地跑过来要饭吃……”
楚厘揉揉惺忪的眼睛,哦,对哦,她怎么这么自然,楚厘看着她已经打开的门沉思了三秒。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沈奎一直不让她进入他的世界,但这种小事,生活里的事,她莫名就觉得沈奎都会让着她,也会对她好,不会生气……
人与人相处的感觉真奇妙,和每个人相处的感觉都不一样。
啊,门也忘敲了。不管了。
楚厘踩着拖鞋哒哒哒走到床边,床上的人侧躺着,两条长腿夹着被子,安静的睡着,肤色白亮得快媲美被子。
安静的美少男,有点凶的美少男。
鼻子再低一点,眼角不那么凌厉,唇再厚一点,下颌线再柔和一点,纹身去掉,应该就温柔了。
楚厘脑子也有点糊涂,就站在床边发呆,脑子里想点有的没的。
她视线移到他的腿,真长,移一截给她就好了。一八|九太高了,显得她跟小矮子似的,明明一六|四也不算矮。
他竟然也喜欢腿夹着被子睡觉,那以后一人一边?
或许是她目光太过直勾勾,沈奎若有所觉,睫毛动了动,半睁开眼就看到床边粉色的裙子,他懵了一秒,猛地扯过被子盖住。
他动作太激烈,楚厘愣了一下,刚睡醒的语气说话跟撒娇似的:“你有必要反应这么大嘛?”
“不是穿着睡袍嘛。”
沈奎尴尬的悄悄把被子盖严实,耳尖悄悄泛红。
可是睡袍底下是光的……
“你怎……”他说出两个字,嗓子跟磨砂似的,一阵不适,沙哑的厉害。他清咳了几声,才好些了,“你怎么不睡?”在这儿盯着他看,多久了……
越想沈奎越感觉有股热气上头。
楚厘揉揉眼睛,“我饿了……”
沈奎:“……”
天天就知道喊饿,宿醉一晚上的是他好不好……
楚厘揉揉肚子,肚子配合地咕噜叫了一声。
沈奎无奈拥着被子坐起来,“好,你先回去洗漱,我一会儿做。”
楚厘像个没睡醒的呆瓜一样摇摇头,“我待会儿去。”
她一屁股坐在床尾。
沈奎:“……”他怎么换衣服?对了,衣服还在那边。
坐着的姑娘啪嗒一下倒下,腿还搭在地上,分分钟呼吸平稳了。
沈奎有一丝无语,她比他更像那个醉了一夜的……
他揉揉还是紧绷的额头,轻轻伸出腿下地,下去后看她又睡熟了,犹豫了一下还是轻手轻脚的把她拖鞋脱下来,腿移到床上,上身摆正了,又塞了个枕头。
把她弄上去,看着她安静躺在昨晚自己刚睡过的床上,他忽然心情有些异样。
他蹲在床边端详了一会儿,手指轻轻点了下她卷卷的睫毛,指尖痒痒的。心上也跟着痒痒的,那种满足感让他想一直这样。
指尖从睫毛滑到唇上,软软弹弹的触感,像果冻似的。
小兔子。
第108章 煤老板家的社恐咸鱼
中午时分, 天气不是很好,阴沉沉的,眼看就要下起雨。
楚厘和沈奎在客厅沙发上瘫坐着。刚刚吃完的火锅味还弥留在空气中, 一路从厨房飘到客厅。
楚厘半耷拉着眼皮,昏昏欲睡,她有气无力寻夸奖:“沈奎……我做的火锅好吃吧?”
沈奎同样懒洋洋躺着:“好吃。你已经问了八遍了。”
楚厘撇撇嘴,挪了挪头,看向他:“我好不容易做一次, 除了我爸爸, 我就只给你做过了。你还不夸我,就一个干巴巴的好吃, 哼,我以后都不会给你做了!”
沈奎想说, 不是你突然跑过来兴致勃勃的说想吃火锅,要自己弄料吗?怎么现在变成给他做的了……
但心情还是突然欢快起来。
“那我重新夸?”
楚厘微昂下巴:“嗯, 来吧。”
沈奎手指动了动, 想挠挠她下巴, 他搜索自己为数不多的中文成语:“非常引人垂涎。”
楚厘:“……”好像也行,但为何听起来总觉得怪?
“还有呢?”
沈奎:“香飘十里。”
楚厘:“……倒也不必如此夸张。”
楚厘眼睛看到了茶几上的遥控器:“塞塞, 我想看电视!”
沈奎:“……”哪有这么叫的?昵称也是sether、sethy才对。
“遥控器在你那边。”
楚厘弱兮兮瘫着不动,“不行了, 我太撑了,一动肚子就爆了。”
沈奎:“……”他才更撑,刚刚非说不吃不给她排面,吃不下了硬要他吃……
看她闭着眼睛装鸵鸟, 整个人灵动又可爱, 他无奈往前挪了挪, 探身从她那边取。
正要拿到,突然,一只手从他宽松的衣摆伸入,贴在后腰,冰凉的温度激的他本能抖了一下。
女孩子笑嘻嘻问:“沈奎,凉不凉呀?”
沈奎顿了一下,太冰了,皮肤有些麻木刺疼感觉不到什么,心却感觉那只手很软。
他回过神拉出她的手,在掌心暖暖,“怎么这么冰?生病了?”
楚厘任由他试探额头的温度,他试完了,她才把旁边裙子遮住的瓶子拿出来:“是冰可乐!”她晃了晃,冰块哗啦啦的响。
楚厘塞到他手里:“我要喝,你拧。”
沈奎拿着直接放到一边:“别喝了,天气不好,今天不热。想喝我给你拿罐奶,你不是爱喝奶?”
楚厘撇撇嘴,抽出自己已经有了暖意的手,手撑着他腿探过去取可乐。她手刚要够到,沈奎拿起可乐瓶子,一个飞拋——
正中垃圾桶。
楚厘:“……”
她生气不满的瞪他:“你过分!”
这样的姿势,和她趴在他腿上差不多,一抬头脸的距离离的很近,每一根睫毛似乎都清晰可见。
沈奎呼吸不自觉轻了几分。
两人对视了几秒,视线之间仿佛有电流流转。
楚厘先躲开视线,只是她却没起来,还保持着这样一只手撑在他腿上,身体大半靠过来的姿势。
她好奇的抬起手摸了摸他鼻子:“这里打洞不会痛吗?”
鼻子上凉凉痒痒的,沈奎忍不住拉住她的手,“和耳洞差不多。”
“哦,耳洞也好痛吧,幸好我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给弄了。”她摆摆手摆脱他抓着的手,伸向他耳朵,“你打了几个耳洞呀?”
“我看网上的图片有好多耳饰的。”
她一摸到耳朵,沈奎忍不住躲开,“很痒。”
楚厘笑起来,眼睛弯弯,“我看到网上说你都不要造型师给你戴耳饰的,都是自己戴!”
沈奎有点尴尬,确实是这样,他耳朵很难以忍受别人触碰。
他是心里波动再多都不会在脸上表现出来的人,楚厘见到的他还是脸上冷冷清清,她只能在他眼睛里大致窥探出他的心理。
他不说,楚厘就装作不知道,她好奇的盯着瞧,“你真的都是自己戴吗?我可以摸摸耳洞吗?是不是千疮百孔呀?”
沈奎:“……”这是什么成语?他耳朵看着像那么破烂吗?
“不可以。”
楚厘扁扁嘴抱怨:“小气。”
沈奎并不想细谈这个奇奇怪怪的毛病,也不想看到她笑话他。
“我一直都小气。”
楚厘会这么简单就放弃?当然是,并不会。
她装作放弃,他刚一放松,她猛地伸过去爪子——
然后——
被沈奎抓住了。
沈奎挑眉瞧她:“我就知道。”
楚厘:“……”
她郁闷,抽回手想起来。
然而——
那只手撑着他腿撑麻了,她刚一动,一股钻心的麻,她手一软猝不及防砸在他腿上——
头瞬间撞在某个部位。
“呃~”
似痛苦又音调奇怪的低哼溢出唇边。
空气凝滞了。
楚厘脸唰的涨红,手忙脚乱爬起来,随便看到个没关门的房间就冲进去。
门啪的一声关上,沈奎僵硬的双手扶额,脑子快要石化了。
本来已经够尴尬了,他还……真想把嘴缝住。
怎么会这样?
沈奎有点生无可恋,一时隐隐的疼痛都无暇顾及了。
房间里,楚厘进去才发现这是沈奎的房间,她飞扑上去,打了个滚,捂着嘴憋着笑。
这她是真的没想到,是意外。
完全没发现手麻了,撩他撩的太起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