缱绻——暮阿洋
时间:2021-08-05 08:51:55

  候在帘帐外的婢女听见此声,连忙回是,仓惶退出寝宫。
  在等待之时,许凝一直攥着太子的手喊疼,很快便是满头大汗。
  看得谢明擎心惊胆战,守在美人榻旁安抚,不过半刻,只见许凝的裙摆见透出湿意,她眼眶疼出了眼泪。
  谢明擎未曾经过此事,竟也急出汗来,他素来镇定,第一次有了惊慌失措的时候。
  旁的婢女裙摆的那淌湿色,声线微颤喃喃道:“莫不是要生了。”
  距离太子妃临产还差一个月,此番若生产,显然是早产,这可要了命了。
  谢明擎面容当即一沉,看着许凝痛苦万分的模样,心感不妙。
  待太医急急赶到,随之进来的还有稳婆,见了太子妃的情况,二人慌张摇头。
  那稳婆连忙招呼婢女道:“快去准备干净的热水,太子妃羊水破了。”
  美人榻上一滩湿色,谢明擎忙将许凝抱起来,赶向屋内的宽敞的床榻中。
  谢明擎刚将人脱手,婢女便将他推出门外,几个嬷嬷已然在房中忙碌。
  说是产房见血,他一个男人添乱不说,还染了血气,女子生子如遭鬼门关,不干净。
  由此,谢明擎只能在门口等候,东宫上下忙成一团,许凝的哭声阵阵,分外可怜,听得他左右走动,坐立难安。
  没过多久,消息便传到了凤仪宫,本就心系太子妃的皇后娘娘听此,冒着雨水,亲自乘辇赶到了东宫。
  入了寝宫,皇后肩膀上都沾染了雨水,得见太子那副焦急的神情,她得知情况后,忙出声安抚。
  这东宫里的稳婆皆是皇后挑选的经验老道之人,早产亦有经验,会平安无事的。
  言罢,皇后又捏了捏手,听见里头的许凝声哑,这恐怕要熬许久了,紧张道:“这怎么会早产呢。”
  谢明擎顿在原地,看着紧闭的房门,低声道:“都是因为孤。”
  下人们道近来许凝情绪时常低落,食不下咽,先前就已动过胎气了,只怕是因此伤了身子。
  此时屋外雨水愈演愈烈,下得格外大,屋檐外暴雨如注,分外吵闹。
  屋内床榻间,许凝紧咬着棉纱,汗水与泪水混杂在一起,心中不停地骂着太子,只恨今早没有狠狠打他。
  .........
  东宫里的忙碌入了夜都未停歇,足足有两个时辰,因许凝是早产,比起寻常生产要遭罪许多,关于孩子的照顾更为小心翼翼。
  东宫的奴才们出出进进的,换出好几盆的血水,令人心惊。
  夜幕已至,寝宫灯火通明,雨水渐停,只有滴滴答答的声响。
  太子已然坐在殿外许久,直至听到许凝的哭声再次传来,他面容冷沉,越发坐不住,不顾下人们阻拦,推门入了产房。
  里头分外闷热,有着浓重的血腥味。
  谢明擎越过屏风,屋内的婢女和嬷嬷不禁看他一眼,但毕竟生子要紧,便很快不再顾及他。
  床榻之中,许凝咬着棉纱,发间皆是汗,就连单薄的衣衫已被汗水打湿,眉宇间已有疲态。
  谢明擎赶至榻旁坐下,冷隽的面容上透着担忧和紧张,伸手握住她苍白的纤手,低语道:“一定要平安。”
  许凝口中的棉纱咬不住,掉落在脸侧,再也顾不上出声,只听稳婆在唤她用劲。
  许凝红着眼眶望着谢明擎,痛苦不已,咬着牙使劲,随之稳婆一喜,“触到孩子的头了,太子妃再使使劲。”
  许凝实在是痛了太久,力气浅薄,浑浑噩噩的,谢明擎急得心焦,不禁开口唤她:“凝凝。”
  许凝似有听见,仿佛使尽全身力气,越想越恨,都是这个男人害她为他生子,遭着鬼门关的罪。
  言罢,她抓起太子的手狠狠咬了下去,要疼一起疼!
  许凝这一口咬得可不轻,素来能忍疼的谢明擎当即闷吭一声,吃痛地看着她将他的手掌咬出血丝。
  直到慌乱之间响起几许清脆的婴啼声,稳婆欣喜不已,许凝如遭大赦,泄了气般昏睡过去。
  留下的,只有谢明擎手背上一排带着血丝的牙印。
  作者有话说:
  太子妃:谁准你叫我乳名的!
  作者登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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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太孙 
  许凝只听了孩子的哭声便昏睡过去, 待醒来之时,已是翌日清晨。
  榻帐外的婢女候了整整一宿,听榻里唤了一声, 连忙将幔帐撩开,端来温水给许凝润润喉。
  许凝捧着温水喝了两口,才意识到自己已换到主卧就眠,身上的衣衫也换了干净的,只是浑身不自在, 还带着汗迹。
  许凝抚了抚已平坦的肚子, 声线微哑询问孩子,那婢女眉目带笑, 道:“是个太孙,不过早产有些体弱, 让两个奶娘照看着呢。”
  听此,许凝才放心地点点头, 经一夜的注意, 她的气色好了许多, 随后婢女端来温热的水,顺道净擦身子。
  穿整衣物时, 许凝便被收腹束衣缠了腰,倒是不甚舒服, 但总得适应下来。
  待收拾好后,许凝刚回到榻上休息,太子便举步入卧殿来,一双冷隽的眉眼紧巴巴地看着她。
  倒是许凝有种异样的感觉, 或许在此刻才有了她和太子是结发夫妻的实质感。
  太子来到榻前坐下, 左手上缠着纱布, 许凝多瞥了两眼,大概是她的杰作。
  她身子乏力,能爬起来净擦下身子已经很不错了,自然是没法再四处走动。
  许凝便开口道想见孩子,这孩子出来她还未看到便累到昏过去,长成什么样都不知道。
  太子二话不说便让奶娘将孩子抱过来,入东宫的奶娘都是精心挑选过的,身体健康,身份干净,这两天就得由奶娘照看孩子了。
  奶娘将婴孩转交到许凝怀里,手感轻轻的,因为是早产,襁褓里的儿子较小,五官也没长开。
  尽管如此,许凝见到孩子仍是眉眼弯弯,心中满是温暖,虽然没少因此同太子赌气,但比毕竟是在她肚子里大半年的骨肉,光是看一眼便已喜笑颜开。
  谢明擎见许凝展露笑颜,轻轻探身瞧她怀中的婴孩,正阖眼睡着,肌肤嫩得发红。
  他淡淡道:“父皇来起孩子的名字,尚未下决定,不知如唤他,你取个乳名吧。”
  许凝听言,认真思索起来,瞧着孩子顿了顿,因早产的缘故,比起如同婴孩体弱得多。
  她道:“叫康儿吧,我只想他健健康康的。”
  谢明擎从容颌首,是应了这个名儿,许凝则抱着孩子,将康儿这乳名在口中轻念。
  与此同时,婢女端来一份膳食,许凝正是需大补身体的时候,膳食皆是鱼肉鸡汤,不参辛辣。
  许凝也不得不把孩子转交给奶娘,闻见香味,她都咽了口水。
  倒是意外的是太子亲手替她盛汤泡饭,许凝本想自己来,却被他按住手,只能勉为其难的吃他喂的。
  许凝瞧着太子端碗的手,上头缠的纱布格外显眼,可能是看了这个,她心里也痛快些,起码太子被她咬伤了。
  许凝是浑身酸痛,没精力和他反着来,一口口将膳食吃完,靠下来休息。
  待婢女收拾干净后退下去,旁的奶娘也抱着孩子暂时退出卧殿。
  谢明擎回过首,便见许凝已背着身子趟下,他坐上榻来,开口道:“我们谈谈。”
  许凝轻轻打哈欠,纤手掩了掩唇,才声线柔哑地道:“与殿下什么好谈的。”
  谢明擎停顿须臾,俯下身双手伸入被褥里去抱她,许凝则一惊,侧过身子推他,“你...你别得寸进尺!”
  话音刚落,许凝便被他按进怀里,身下不好受,不便乱动,这男人力气大,她现在显然处于弱势。
  谢明擎倒是很欢喜如此,揉捏着她的纤手,说道:“我们和平相处吧。”
  在他们成婚后的前两年,的确是和平相处过来的,好像什么都一拍即合,但又是那么貌合神离。
  许凝把手抽回来,试图重新躺回榻上,她倒不知如何和他和平相处了。
  谢明擎则按住她的身子,继续道:“如今有了孩子,往后便莫再提和离了,你知道的,这不可能。”
  许凝双手按住太子的肩膀,昨夜刚生产,精气不佳,唇瓣有些泛白,柔顺的长发披搭着双肩。
  本就生得娇美,此刻显出一些病弱美起来,惹人怜惜。
  许凝抬眸对视着他,不作言语,但眼神尤为倔强。
  太子说得没错,现在有了孩子,几乎是不可能和离,她要走,孩子也不可能是她的。
  谢明擎知道她找不到话来反驳,浮起淡淡的笑,随之便将笑敛去,俯首贴近她的颈脖,沉声道:“你我的羁绊只会越来越深。”
  这般亲近,使许凝紧绷着身子,眼前浮起昨夜他陪伴在旁时的紧张神色。
  她指尖动了动,身子如泄气般松懈下来,“为何会变成这样,我不懂你。”
  不懂他的紧张,更不懂他到底是因为占有欲,还是别的什么,才与她这般纠缠。
  许凝轻轻拉开距离凝视着他,像是在思考什么,最终转身趴回床榻里,回道:“凑合着过吧。”
  闻言,谢明擎略微拧眉,这种将就的语气让他有些不悦,“什么意思。”
  许凝像是故意叹了口气,却不出口回答。
  谢明擎的眉目又沉了几分,站起身来,在京城何人不恭维他东宫太子,她就这样嫌弃他?
  谢明擎的身躯探入榻中,修长的手钳住许凝的下颌,将人转回来,随之半俯着身躯,咬上她的唇。
  许凝没能反应过来,便被他咬了一口唇舌,下颌被他捏得发酸,不禁唔声嘤咛,却皆被他吃进口里。
  许凝恼到抬手锤他的胸膛,谢明擎将她放开,相视片刻,他才道:“你休息吧。”
  言罢,他立回身形,拂袖退出卧房。
  屋檐外又是细雨绵绵,下得不大,却显得阴阴沉沉的。
  在寝殿间,摇篮床上的婴孩正睡得安稳,周身皆有宫女照顾。
  谢明擎停驻步伐,凝视着那五官尚未长开的儿子,最终眉眼松和,转身离去。
  ***
  太子擎喜得贵子,很快消息人尽皆知,这东宫冷清了这般久,总算添娃娃了。
  这后宫里要数最欢喜的便是皇后娘娘,听闻太子妃生产时,还亲自赶到东宫,不过太孙是早产儿,羸弱得很,身旁照顾的婢女已是一再小心。
  太子妃生产之事,当天夜里便传到了楚王妃,盘算着日子也还差上一个月。
  是把沐锦书惊了惊,夜幕深沉,也只能静候消息,好在翌日传来母子平安,心头的石头算是放下了。
  太子妃正在月子,沐锦书以不好前去探望,还是等满月再说。
  京城的雨一连下了好几日才放晴,后面的日头便要炎热起来了。
  夜里蛐蛐叫扰人,沐锦书难以入睡,卧房内便早早备上冰块解暑。
  在庭院乘凉时,沐锦书摇着团扇,不免喃喃道:“这日头,坐月子可怎么熬。”
  随着时日渐去,沐锦书的身子渐渐养好,小腹开始隆起来,脸蛋也柔嘟嘟的,以往眉目间的那抹清丽也变成了可爱。
  谢明鄞时常瞧着她便莫名笑起,或许是因为妹妹着实惹人喜爱,就忍不住对她动手动脚的。
  对于床榻之事,谢明鄞收敛许多,到底还是顾及腹中的孩子。
  有时沐锦书还嫌他体热,不让他靠近,一些亲近之举,她也不高兴。
  为此,谢明鄞暗自去询问过大夫,这两个月的确会如此,是正常状态。
  谢明鄞是缓了一口气,还以为妹妹不喜欢他了,总想亲热,却总被拒绝,以前妹妹很少会拒绝他的。
  见沐锦书实在不自在,谢明鄞便道:“待太孙的满月酒后,便去京郊的避暑山庄住两日吧。”
  沐锦书神色一喜,自是满口答应了下来,谢明鄞借此贴近,本想讨个亲吻,却被她推了推。
  大手刚入她的衣襟里,沐锦书便起身摇着团扇走开,谢明鄞无可奈何。
  夏日炎炎,庭池荷花盛开。
  转眼便一个月过去,太孙的满月酒办得还算热闹,来得皆是世家宗族,献礼庆贺。
  这孩子的名儿是皇帝陛下决定的,名唤润辰,以照字辈,翻过古籍,最后定了辰字,这名听着让人儒雅谦逊。
  在前去东宫的路上,沐锦书同这位楚王殿下道,身为父亲,也该想想孩子的名字了。
  谢明鄞抿着唇笑了笑,连道几声好。
  在满月酒上,沐锦书上手抱了抱小太孙,着实太小了,她都小心翼翼的。
  兴许是怀孕的缘故,见到孩子,心便柔成了水,不过娃娃尚小,比寻常婴孩要羸弱些,所以也就见了一眼,便让奶娘抱回房中照顾了。
  经一个月的调养,太子妃的气色转好不少,面颊看起来红润润的。
  好不容易踏出房门,太子妃非拉着沐锦书在游廊庭池里走了走,不过很快便被太子命人逮了回去。
  待到晚宴结束,谢明鄞身上带了些酒味,不过好在他自有分寸,没喝多少。
  夏夜清凉,窗牖正敞。
  谢明鄞沐浴出来时,沐锦书已卧在榻上就眠,他行径放轻了些。
  烛火灭后,月色如霜。
  入榻后躺在她身旁,谢明鄞捡起一旁的绣花团扇给沐锦书轻轻扇风,发丝轻拂。
  想想太子那儿子生得怪好看的,他倒是有些羡慕了。
  想罢,谢明鄞放下团扇,伸手抚着沐锦书的腹部,但又有些忧心孩子同他抢人......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1-07-21 23:55:49~2021-07-22 22:43: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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