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闲科举(女穿男)——云九朵
时间:2021-08-05 08:52:27

  把他对面的几个小伙伴都看懵了。
  还是有人帮忙喊了考官,才把人给救下来,几桶水下去,火灭了,范千诚也成了落汤鸡。
  刚进来时的翩翩公子,如今已然丧到脚指头了。
  李秀才刚才去打水时,听同乡说起来的,一群人在那里即好笑又无奈。
  宁桃笑道:“我家祖上是厨子,所以我多少会一些。”
  “噗”王三一口茶水喷了。
  神特么厨子。
  你家祖上明明放牛的。
  不对,宁家祖上到底干什么的?
  宁桃带的锅大,今日又烧得特别多,他本来就打算中间的时候和找个干净通风的地方,烧顿好的。
  到时候还能和大家一起吃。
  所以,吃饭时看李秀才啃着干馒头,也给他分了一小碗。
  外加无骨鸡爪两个。
  李秀才一张脸胀得通红,结巴道:“我我我……我可没黄师弟东西多,怕是没办法……”
  宁桃伸手就要把碗夺过来,“不吃拿来,我还不饱呢。”
  李秀才脸更红,“吃的吃的,哈哈!我早就想过来讨口吃的了。”
  就是他实在没黄善东西多。
  而且他拿的又不是什么正经东西,饼子在这么热的天里,又是霉点子,又干又硬,牙口不好的都能把牙齿给崩断了。
  所以他眼馋了宁桃好几天。
  今日总算是得偿所愿了。
  宁桃把剩下的饭扒进自己碗里刚好冒尖。
  王三嘴里塞得满满当当,顶着黑眼圈道:“二毛,我有道题心里有点不踏实。”
  交了卷,大家除了吃吃喝喝,放松一下之外,很多人还会讨论一下答案的。
  宁桃道:“哪道?”
  诗词歌赋王三肯定不会问他。
  王三要问的是一道物理题。
  都是最近几年才加进来的题型。
  宁林上次考试的也有,不过数量不多,占的比分也不大,甚至题目也没这么难,为的就是让大家逐步适应。
  但是这一次,题量和分数都增加了一倍。
  说起王三这道题,属于《墨经》里面的,关于力学的一道题。
  刚好宁桃上次和秦先生一起做的起重装置就与这个有一定的关系。
  当时他还特意把《墨经》给翻了两遍。
  后来老爷子送他的书里面,也有讲这些东西,所以,宁桃压根没想到,这本书不在正常的四书五经之类。
  大家选择性的科目,也极少读这些。
  类似于《考工记》《西京杂记》这些,有的人可能读过的,有些人极有可能没读过。
  甚至读了也只是一种形式,记一些关键的词,谁会想到,有一天这类东西会出现在考试中。
  宁桃把题给他解释了一遍。
  王三重重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会这样。”
  当时看到题,他整个人就懵了,只填了个书名,还是蒙出来的,至于后面如何解释,他压根就不懂。
  周围的一些考生刚才一听王三谈这道题,一个个都竖起耳朵听宁桃怎么解释。
  宁桃说完,有些人心里虽然不以为然,想着他就是胡说八道。
  但是看宁桃胸有成竹的样子,再瞧王三一幅社死状,心头不免有点惴惴。
  黄善这道题答得也不太对,忍不住吐槽道:“这几年的题,越来越偏了。”
  大有超纲之势。
  宁桃心想,你是没参加过高考。
  那么多学科都得考,那才叫惨呢。
  你们是只考一门语文,再加入旁的学科就觉得受不了。
  他是从N门过来的,倒是感觉这科目考得少了。
  不过正因为科目少了,所以录取方面更艰难了。
  >_<
  第三场是策论。
  这一场倒是没有改革。
  宁桃审了半天题,才搞清楚,前半句最早的出处和后半句的出处。
  结果写了一半,猛然惊觉后半句不是他理解的那样。
  而半句与后半句结合在一起,意思就大不一样了,所以找到出处一点用处都没有。
  所以前头写的初稿全被推翻了。
  再仔细一审题,好么,政治、历史、时事、地理,甚至天气人物都有了。
  我国的文字真是博大精深,一句话正着读,反着读,读一遍,读二遍,读个千百遍,意思总归有所不同。
  再这么一想,思路就清晰多了。
  洋洋洒洒写了两三个时辰,最后又修修剪剪,补补添添,晚上再睡一觉,清理下思路,第二天继续改。
  这么一来,直到第二天下午才把终稿弄好。
  最后抄上去时,还改了一些文字与顺序。
  饶是如此,他把卷子交上去,一颗心也是七上八下的。
  说不上来的感觉。
  前两场,他觉得自己挺淡定的,可最后一场,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
  出了考场,明明又累又饿,可一闭上眼睛,一颗心就忽上忽下的,到了后来,他索性泡了个澡,把自己的策论默了一份。
  带着去找林大老爷了。
  林大老爷是正经进士出身,在翰林院还待过几年。
  后来谋了个外放的差事,干了几年之后,因为母亲身体不好,便辞了官回家照顾老人,至今都未从新出去,反倒是在家里打起庶务来了。
  平时没事的时候,会去府城讲讲学,在经义和策论方面,挺权威的。
  倒是大儿子前几年中了举人,明年打算参加会试来着。
  宁桃刚把晒好的文章收拾起来,才喊了小武要出门,守门的小厮跑了进来道:“二公子,我们家大老爷来了。”
 
 
第99章 
  宁桃忙放下的手中的东西迎上去。
  双方一碰面, 林大老爷笑道:“今日最后一天,我听说有许多人已经交卷出来了,过来瞧瞧你。”
  宁桃把林大老爷请进屋里, 让小武倒了茶,道:“我也正想去找舅舅呢,须得麻烦舅舅帮我看看这篇文章可有什么问题。”
  他关键是初稿改了两三次,心里改着改着就没底了。
  林大老爷接过他递过来的纸,仔细瞧了两遍, 大手拍在桌上, 哈哈笑道:“好好好好!”
  宁桃:“……”
  林大老爷道:“我瞧着问题不大,只待放榜了。你别担心, 你这文章思路清晰,即写明了历史事件, 又引申到了如今的形势,还把人物的背景与经历写到了, 光是这几点已经很不容易了, 且篇幅占的又不多。”
  宁桃微微松了口气。
  林大老爷道:“你哥哥和表哥他们还没出来?”
  “出来了刚到家。”
  宁桃出来的算早得了, 宁林和王大比他慢了个小半个时辰,王三刚到没一会。
  估计三人还在泡澡呢。
  林大老爷道:“今日十五, 我在家里备了酒席,你们一会一起过来吧, 你表哥他们今日也回来了,咱们一道热闹热闹。”
  林大老爷想了想道:“你可不能推脱,今日必须过来,你那几位表兄妹们你还没见过呢。”
  话都说到这份了, 宁桃更不好意思拒绝了。
  林大老爷见时间还早, 让他赶紧回去休息休息, 晚上再派车来接他们。
  有了林大老爷的保障,宁桃算是一颗心放进肚子了。
  上床后倒头就睡。
  还是小武和东桂两人把他给喊醒的。
  宁桃迷迷糊糊地抬头,看了一眼屋里跳动的灯火,倒头又要继续睡。
  小武忙从后面撑住他道:“公子,林家的马车在外面等有一盏茶时间了。”
  宁桃脑子还是没转过弯来。
  小武道:“您忘了,今日十五,大老爷说请您和大公子他们一道去林家过节。”
  宁桃哎呀了一声,忙穿好鞋,换上小武给他准备的衣裳,紧赶慢赶收拾好出去已经戌时三刻了。
  也亏得今日中秋节,戒严的时间往后推了推。
  到了林家,林大老爷领着大家先给老太太请了安。
  这才给宁桃介绍了林家的几个孩子。
  林大公子已经二十五了,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宁桃来的时候得亏带了几个红包,给大公子和二公子家的孩子每人一个,又给年纪比他小的几个弟弟妹妹一人一个。
  不过宁桃自己也是收了红包的。
  老太太的,大老爷和二老爷的。
  认完亲,一群人坐在院里赏月饮酒吃东西。
  宁桃发现林家过节的气氛特别的浓厚。
  不像他们家。
  不对,打他有记忆起,好像就没怎么过过中秋节。
  跟老太太在一起的时候就两个人,吃个月饼喝个桂花茶就算过节了。
  再后来守孝三年,基本上的节都是免了的。
  后来他去书院读书了,一家人东奔西走又没法安定下来,除了春节,其实极少能聚在一起的。
  宁桃正在感慨长这么大头一次这么隆重地过中秋节时。
  林三姑娘笑道:“祖母,咱们一起玩击鼓传花吧,花到了谁的手里,谁起来就做一首与中秋有关的诗怎么样。”
  老太太笑道:“我老婆子可不玩,我不会作诗。”
  三姑娘道:“您给咱们当裁判呀!”
  四姑娘忙附和,“祖母来吧,人多热闹,而且我觉得父亲和大伯也要一起玩,不然的话不公平。”
  宁桃一听说作诗就头大。
  还跟中秋有关的。
  他给自己灌了口桂花酒,就见三姑娘和四姑娘已经把小鼓放到了老太太的跟前,还用一方帕子捂住了老太太的眼睛,笑道:“祖母,等孙女坐回去之后,您就开始敲,您想敲几下就敲几下……”
  老太太笑道:“明白了,那开始吧。”
  听到了落座的声音,老太太手里的鼓锤已然敲了起来。
  花先从大老爷手里传到大太太,再到大公子……
  这么一路下来,大家都跟烫手山芋似的,宁桃刚搓了搓手,花就落到了他的手里,抬手准备丢给旁边的王三,老太太手就停了下来。
  众人齐刷刷地看着宁桃。
  老太太把帕子扯下来,笑道:“落在谁手里了?可是三丫头?”
  三姑娘挥了挥手调皮道:“不是我。”
  说完,指了指宁桃。
  老太太道:“二毛可准备了什么诗?”
  宁桃什么诗都没准备,想了想道:“我做诗不成,不如就给大家唱首曲子吧。”
  大公子拍手道:“好!”
  他一带头,众人立马开始鼓掌。
  宁桃黑线,林家人都是捧场王。
  顶着大家巴巴地目光,宁桃唱了一首儿歌《爷爷为我打月饼》。
  他也不知道大家听过没,只得讪讪:“小时候听我奶唱的,就记下来了。”
  中间他改了几个词,也不容易让人听出来不对劲来。
  捧场王们又哗啦啦地鼓掌。
  击鼓传花,一共玩了五场。
  宁桃到了后来再也没轮到,但是他悟出一个真理。
  说好的是作诗。
  结果,后来被传到的人,大家都很默契地背了一首古人的诗。
  宁桃:“……”
  都欺负我没玩过击鼓传花。
  >_<
  与林家人一道过完中秋节,时间就不早了。
  林大老爷早早让人收拾了院子,让宁桃几个住了下来。
  兴许是一出场大家都睡了不短的时间,到了此刻居然没什么睡意。
  几个人坐在院里的桂花树下,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了起来。
  王三道:“我感觉我这次可能有点悬。”
  先不说那道物理题他没答出来,就光说最后这一场的策论,他感觉能被录用的可能性极小。
  王大苦笑道:“我怕是这次还不如上一次。”
  他一直觉得自己自打成亲后,学问就没怎么进步过。
  但是也自认自己学得扎实,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次更加稳了。
  谁知道,拆开试卷,心里咯噔一声,他第一次参加院试时,就是这种感觉。
  当时就暗叫一声不好。
  怕是这次悬了。
  宁林这三年来确实进步了,且平时又在书院专心读书,与两位表兄不同的是,他没旁的事,甚至时间上比宁桃还要充足。
  而且赵子行推荐给宁桃的书,他大多也看过。
  只不过实践方面不如宁桃,但是应付前两场的题完全没有问题。
  至于策论,这就没有什么准确答案了,但是他还是有信心的。
  三人说完,齐齐看着宁桃。
  “你让大老爷瞧了,他可有什么意见和建议?”
  宁桃道:“他说这得看主考官了。”
  该答的都答上了,就看考官喜欢不喜欢你的文章了。
  正把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所以他觉得这得看运气。
  “二毛肯定行的。”一直缩在桌角,没开口的王二突然十分坚定地开口。
  宁桃:“……”
  谢谢信任。
  宁桃被人追屁股后头读了这么多年的书。
  如今考完了,心情却没有想象中的轻松,不过应县学里师兄们的邀请,大家一道去省府附近的景点逛了逛。
  他也不是第一次来省府了。
  真正有心情逛,逛的最多的也就这么一次。
  这么一晃就过了半个月。
  放榜前一天晚上,小武就开始睡不着了,在床上翻来覆去的。
  宁桃好笑道:“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小武叹息,“奴才也不是急,就是心里焦虑。”
  宁桃也学他叹了一声,“待明日放榜了,无论中不论,咱们都得去还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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