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记忆中的玩具手枪是一样的。
安宇叹息,“要真这么来,我怕咱们这木头的不太行。”
按宁桃说的,像成蜂窝状,在里面可以提前把子弹装好,这样转动起来,可以一边用好几次,特别节省时间。
说起来容易作起来难呀!
时间这么紧,安宇觉得能做出2.0就不错了,你还想3.0、4.0想什么呢?
你咋不上天。
宁桃道:“我只是个提议,要不我把那东西画出来,咱们最近几日先做1.0和2.0,哪个速度快就做哪个,尽量在那日之前,人手一份。”
钓鱼的日子是定在十二那日没错。
可对方要如何行动谁也说不准,他就想着待他们走后,安宇带慢慢研究。
安宇道:“那到时候须得麻烦秦先生与我一道儿。”
秦先生激动道:“没问题。”
他最近在宁桃这儿,白天跟刘先生到处打听人家闺女的情况。
回来空闲时间得盯着厨房给宁桃做吃的。
除了吃完饭,每天与宁桃固定刷两道题之外,他感觉自己都快废了。
好不容易,有人想起他,他哪能不答应。
宁桃这边忙了两天,不管是2.0还是1.0都已经技术特别成熟了,大家一个时辰就能出来十来支。
不过宁桃的目的是人手一份保命用的。
多的就不做了。
免得出点什么意外,他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而且送给你防身,也不是白送,上头还得刻上你的名号和标记,这样以后有什么事都掰扯的清楚。
这是牛子渊帮忙出的主意,当时一群人,他此话一出大家立马表示赞同。
师兄们人手一份,自己刻自己的名字,就连竹箭上也刻了。
为的就是不给宁桃造成麻烦,万一出了什么事,各自承担各自的,宁桃只觉得心头堵得慌,眼泪差点夺眶而出。
安宇冷哼道:“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那是咱们一群人都是正人君子,端方伟岸,你若是碰上一个心怀不轨的,把这送出去,人分分钟去杀个仇人,最后把屎盆子扣到你头上。”
宁桃自然明白这些。
他的师兄们,还有师兄们手下的书童,哪一个不是双眼明亮,心思端正的君子。
马富贵望着自己上头刻的猪头,哈哈笑道:“说起来,安公子可真是越来越招人喜欢了。”
安宇瞪他,“一边去,小心我不给你做猎夹了。”
马富贵立马狗腿地帮他捶了捶肩。
安宇现在已然腾出手开始准备3.0了。
不过这次他不打算用木料了,而是按宁桃说的,可以用铁或者合金,是目前宁桃发现比例最坚硬,密度最大,但是用起来却不重的几种合成品。
安宇完全不懂这个。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宁桃十二那日,天不亮就起床走了。
一出门瞧见厨房的灯亮着,过去一瞧,秦先生正在给他准备吃食。
“皇帝出行速度不快,二百里还不知道要走多久呢,你被钦点了随行,饿了、喝了都不太好离开,我就给你准备了点小馒头、小点心,个头很小,你那大嘴一口两个都没问题。”
宁桃抽抽嘴角,秦先生总能在你情绪来的时候,突然给你抽回去。
“我觉得应该给我准备点肉干。”
这样即顶饿,又味道足,小馒头啊,小点心啊,这些甜味儿的,他最近不是很喜欢。
秦先生道:“你知道我这病是怎么得的吗?就是因为年轻的时候太爱吃肉了。”
宁桃:“……”
您忽悠我这是不成的。
秦先生送他出去除了交待一些规矩之外,有些不放心道:“你让你师兄们都来咱们家了,甚至老婆孩子也带来了,你就不能知一下你哥吗?”
宁桃还没告诉秦先生,范四的事。
默了一会道:“宁棋今日过来,你把他留下来,让他在这里住上几日。”
秦先生明白他的意思。
忍不住又问了一句宁林那边怎么办。
宁桃苦哈哈道:“他应该没什么事,他这个人一向胆子小,能把自己保护好。”
见风使舵的本事,宁林那是学得溜溜的,更何况他们防犯着四皇子那一帮人,谁知道宁林知不知道范四的情况。
有些事情,还是小心为妙。
“东西也别给他送。”
秦先生:“……”
你就不怕你爹回来,人家告你一状。
第133章
宁桃不怕, 他现在与宁林虽然都是新科进士。
可他是皇帝亲封的状元,从六品翰林院修撰,因为张大人要人要的急, 皇帝又让他兼了工部员外郎。
因为协助张大人建了火炮,当时参与的人都升了官。
所以,他也小升了,从五品的工部郎中。
而庶吉士说白了还没有正经的品阶,所以, 他要是真想往后升, 还得指望他呢。
告状肯定不会,但是心里记恨不记恨就不太好说了。
宁桃见秦先生还有些愁眉不展的, 笑道:“您别光顾着操心我了,您自己想想, 您最近这段时间成什么了?”
秦先生挑眉,“成什么了?”
“老妈子。”
管着他的日常生活。
事无巨细, 真的这不像秦先生, 更像秦妈妈, 不是他认识的秦先生。
宁桃不喜欢他这样。
明明秦先生有自己的理想,有自己喜欢的东西, 为什么要把时间浪费在他的身上。
这样对他不公平,对秦先生更不公平。
秦先生想抽他, 但又把手给放下了,他是想着自己那可怜的孩子,若是现在还活着,虽然没有宁桃这般大, 但也是大小伙了。
跟宁桃一样, 参加科举入朝为官。
而他这个做父亲的, 自然要将孩子的生活给打理好。
宁桃见他更伤感了,伸手搂了搂他。
秦先生身子一僵,眼角瞬间便红了。
宁桃只当没看见,“爹,我这是去陪圣上玩呢,又不是去上战场,您就等我的好消息吧,还有,您和安宇做3.0的事,您可得悠着点,别只顾着工作忘了吃东西,回头我可得问师兄他们。”
秦先生点头。
这才依依不舍地把宁桃给送走了。
宁桃背着一大包的吃食与大家汇合时。
瞬间有种违和感。
旁边的连盛英姿飒爽,挺直了腰背骑在马背上,除了背后的弓箭之外,身上几乎没有多余的东西。
而他呢?
袖子里装了两个2.0,腰上挂了两个大号的水葫芦,背上一大包的零嘴儿。
更可笑的是,秦先生非说这几日看起来要下雪,让他穿得特别厚,要不是个头高,活脱脱一个狗熊。
连盛一见面,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宁桃也不理他,早上出门急,还真没吃东西,于是摸出了一小包的小馒头吃了起来。
秦先生早两天就和厨娘一起准备了起来。
小馒头有好几种口味,椒盐、椒叶、肉沫、咸辣,甚至有的里头还包了菜肉,像极了小包子。
完全不是他想象的那种甜口的。
宁桃嘴里嚼着一个椒盐味的,手里摸了一个肉沫的。
连盛看得眼睛都直了。
“你你那一大包都是吃的?”
宁桃点头:“要不然呢?”
连盛:“……”
我还饿着呢,能不能分我点啊?
连盛脸皮薄,把这话给忍住了,直到队伍走了差不多十来里路,眼看着太阳都爬上来了,在宁桃往嘴里塞地瓜干时,连盛终于忍不住道:“毛桃,你那个小肉丸子馒头还有吗?给我两个。”
宁桃呵呵两声。
只当没听见,骑着马继续往前走。
那悠哉的模样,跟公费旅游似的。
连盛磨磨牙,一扭头就瞧见惠公公从皇帝的马车上下来了,忙喊了宁桃一声,两人打马过去了。
严瑞那天来说的事,宁桃一直半信半疑,毕竟这种时候,的确是皇帝重病这种烟雾弹更能麻痹对方。
所以,皇帝到底有没有病,这几日在京里传得挺邪呼。
直到今日出行,众人才闭了嘴。
皇帝根本没病,身体好着呢。
可偏偏宁桃刚才看到惠公公时,一颗心立马揪了起来。
皇帝是真病了,而且病得不轻,否则惠公公脸色不可能这么难看,再加上今日出发,全是小皇孙发的命令,说是皇帝在车上可连面都没有露。
这样的就更添了实锤。
徐泽怕是真遇袭了,皇帝这次能不能挺过去都难说。
至于外头时不时传一句太子病情的事。
宁桃一时心里五味杂陈。
惠公公道:“世子爷、宁大人,圣上说了虽说是伴驾,二位也别太拘着了,毕竟已经出了京,这次又是为了散心出来的,两位只管放松些,若是骑马太累,可以去后头的马车上休息。”
宁桃心头一跳。
下意识的便朝圣驾看了过去。
皇帝的马车金碧辉煌的,但是他还能从里看出一丝丝的异样。
是那种黑色的死气加夹在各种颜色之中。
宁桃收回目光和惠公公道了谢,便与连盛一道到后头去了。
路过小皇孙车驾时,小皇孙微微掀了下帘子,道:“先生,敏儿有几道题解不出来,您能否为我解惑。”
宁桃点头,上了他的车。
小皇孙的马车里,除了近身的小六之外,还有王侍卫。
宽大的马车里坐了三个人,见宁桃上来,两人立马就挪了出去。
将车门给关得严严实实。
宁桃道:“哪几道不会?”
小皇孙把题目拿出来,问的并不是数术题,反而是历史题。
汉惠帝刘盈。
宁桃一眼差不多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刘盈继位的时候才十六岁,在位七年,死的时候也才二十三。
说是自己当皇帝,其实朝政一直都是吕后把持。
小皇孙年纪其实并不大,今年满打满算也才十三四岁,可无论是皇帝还是太子,都有些熬不住了。
汉武帝临死前赐死了赵钩弋,理由很现实,子少母壮。
小皇孙虽然已无母妃,但是祖母却一直安好。
别说吕后了,就是窦太后也够你喝一壶的。
窦太后那是遇上了刘彻,若是遇上的是刘盈,那也稳稳的胜出了。
所以,不在乎你遇上的是什么人,而在乎你自己是什么样的人。
宁桃一直觉得,孝庄对于康熙就蛮好,该辅佐的时候辅佐,该放手的时候放手。
所以,你总不能一开始就把人划分到吕后之流。
宁桃叭啦叭啦一大堆。
小皇孙听得很认真,历史上记录的,没记录的例子并不少见,所以,他还是那句话,自己立起来,皇冠是重,皇位是诱惑人,但唯有合适的人才能真正配得上它。
小皇孙点头。
宁桃一直想找机会给他防身的武器。
趁着现在,把2.0拿了出来。
除了教给他如何使用之外,还给他留了不少的竹箭。
“以防万一,你明白吧。”
小皇孙点头,眼眶不由的红了起来,“先生把这个给敏儿了,先生一会怎么办?”
“我还有呀!”
宁桃那包里面,除了吃的还有这个。
他也不是见人就发。
连盛他都没敢给,主要还是觉得,朝廷中间若真有内奸。
不管是谁,万一踩到雷,死个十次八次也就那啥了,所以,他给赵子行他们的东西,至今全放在家里。
若是真出事了,秦先生才拿出来分给大家保命。
若是京里安全,那这东西还在秦先生手里,待回去后一把火烧了便是。
就算是给各位师兄准备的,他也在上面做了标记,每个人什么标记,几只竹箭都清清楚楚,就是为了怕有人的丢失了,最后说不清道不明。
小皇孙这个上面就有标识。
上面是个敏字。
宁桃特意指给他瞧了瞧。
宁桃从小皇孙的车驾上下来,就瞧见连盛骑着马在后头有一搭没一搭地走着,见他出来朝他招了招手。
宁桃打马过去。
连盛道:“师徒两人说什么呢,这么长时间。”
宁桃笑道:“解了两道题,今日可是我的上课时间。”
连盛信他才有鬼。
“毛桃,我刚才得到消息,徐泽伤得挺重。”
这一消息,从侧面正次证实了,皇帝的病情。
否则,出发到现在不可能一次面都不露,就连座驾的帘子都拉得严严实实。
同时也能从中看出一个讯息,对方的能力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强上不少。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如今连盛正式告知,心底还是沉了沉。
见他只嗯了一声,连盛叹了口气,缓缓道:“那小子今年在京里的时候,还跟我说他今年任期就满了,冬天便能回京述职,到时候让我在宫里给他谋个差事,哪怕当个侍卫也行,每天巡巡逻。”
身份高不高,低不低都无所谓。
他自己经历了几场争战,死里逃生,才真正知道安稳是福。
徐将军舍不得他去战场上受苦。
他现在也舍不得他儿子受苦,他就想着待回了京,就让儿子跟着老丈人学习,若是宁桃运气好中了进士,到时候就让儿子跟着宁桃。
愿望未能实现。
宁桃听他絮絮叨叨地说到此处,突然道:“他可是有性命之忧?”
连盛摇头又点头。
苦哈哈道:“我没见着人,只听探子来报,大概与太子当时的情形差不多。”
宁桃心里咯噔一下。
太子现在就是个废人,随时等死。